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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責怪) 你不是失職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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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舒寧見母親生氣,也不敢撒嬌了,心虛得不敢說話。

正巧邵思秋也在後邊急急忙忙趕過來:“禦醫馬上就來了,舒寧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臉上的擔心和急切沒有半分作假,許煙月也顧不得責怪邵舒寧了,忙安撫她,“就是眼裏進了灰,看她嬌氣得,倒是把咱倆嚇得不輕。”

“那也還是讓禦醫看看,”邵思秋看她倆還挨在一起,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舒寧也讓姑姑來看看吧!不然都放不下心。”

許煙月便讓開了位置,看著邵思秋把人檢查了一遍。

“沒事就好。”她似乎也放心了。

“舒寧這丫頭就是愛玩,”許煙月皺眉,“也不知道大人有多擔心。”

邵舒寧見還沒糊弄過去,小嘴撇了撇,可想了想又開口辯解。

“這次不怪我,是太子哥哥要帶我去的。”

許煙月楞了楞,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邵思秋就已經對趙承宣發難了:“承宣,怎麽回事?我讓你帶妹妹玩,你就帶她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她的語氣十分不善,趙承宣只沈默了一下就開口道歉了:“對不起,母後。”

許煙月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氣,臉色也沈下來了:“舒寧,是這樣嗎?你好好說實話。”

舒寧看許煙月生氣了,害怕地往邵思秋懷裏縮了縮,邵思秋便馬上護著了。

“承宣都已經認錯了,你還怪舒寧幹什麽?她這麽小懂什麽?”

“皇後娘娘,”許煙月看著她懷裏的人,“舒寧這丫頭本就鬧人,太子殿下說不定也是被她纏著推辭不過。”

“月姐姐,”邵思秋眼神裏帶著責怪,“你是舒寧的母親,怎麽可以不護著自己的女兒?舒寧要是真的傷到了哪裏,你讓她一個姑娘家以後怎麽辦?”

許煙月覺得她的袒護實在是沒道理,就算是因為趙承宣太子的身份,平日裏對他嚴厲些,也不至於還沒問清楚真相就責怪他。

她還要說什麽,趙承宣卻拉了拉她的衣袖:“舅母,是我沒照顧好妹妹。”就像是在阻止許煙月說下去。

許煙月對上他的眼神,只能把自己的話都咽了下去。

回府時,她一路上表情都很嚴肅,邵舒寧跟她撒嬌她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回應。這讓舒寧有了些害怕。

下了馬車,許煙月走得極快,舒寧邁著小短腿在後邊跑著追她:“娘親!”

那可憐的模樣又讓她於心不忍了,只能放慢了腳步,任由舒寧拽著自己衣衫的一角跌跌撞撞跟在後邊。

邵淮正在房裏看書,聽到外面的動靜知是許煙月回來了,就已經放下了書。結果房門一打開,就看到了面色不善的許煙月和跟在後面欲哭不哭的舒寧。

“你還不放?”許煙月看著舒寧抓著自己衣角的小手。

舒寧一聽,本就癟著的嘴差一點就真的哭出來了,只是手就是不放,許煙月坐下了,她也繼續偎在旁邊。

“邵舒寧,”許煙月叫她的名字,語氣間沒有一絲心軟。“松開,去站好。”

舒寧擡起頭去看,母親的臉上沒有笑意,她大概也知道了許煙月這是真的生氣了,慢慢地松開了手站去了一邊。

邵淮看著她倆,自始至終沒有開口,對於女兒投來的求救眼神也視若無睹,反而重新拿起了書。

“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好好說,不許撒謊。到底是你太子哥哥帶你去的,還是你自己要去的?”許煙月看她站好了才問。

舒寧表情有些慌:“太子……”

她本來是想說是太子哥哥帶她去的,可是對上了許煙月的眼睛,話就是說不出口。

“如果你今天撒謊,以後娘親就……”許煙月停頓了,想嚇唬她又說不出狠話。

邵淮眼裏帶了笑意,但擡頭的時候就還是那張嚴肅的臉。他在旁邊開口:“舒寧,你母親問什麽,你就說實話。”

舒寧到底是個孩子,平日裏本就沒怎麽撒過謊,又懼怕父親,被這麽一問就什麽謊話也不敢說了。

“是我要去的。”她因為害怕,聲音都帶了哭腔。

許煙月是真的動了氣:“那你為什麽要在姑姑面前說是太子哥哥帶你去的?”

“對……對不起,”舒寧是真的被嚇哭了,“因為我怕娘親生氣。”

“那你知不知道娘親現在才是真的生氣。”許煙月的聲音都提高了一些,舒寧流著淚也不敢哭出聲。她雖然平日裏更害怕嚴肅的父親,但此刻母親生氣了,她的恐慌也一點沒少。

邵淮不想插手她管教孩子,又怕她氣壞了身體,從桌子上拿了個空杯子倒了茶遞過去問:“下人只說是放煙花的時候傷到了,撒謊是怎麽回事?”

他這麽一提,許煙月倒是想起來了,又問舒寧:“那你又是怎麽傷到的?”

舒寧這會兒也不敢撒謊了,許煙月問什麽,她就趕緊回答,只是因為哭得抽抽噎噎,說話也不連續。

“我想放煙花,太子哥哥……不讓我放,”她一邊說一邊擦淚,“他說……他放給我看,那個煙花倒了,沒有飛上天。”

許煙月楞了一下:“是太子哥哥點的火?”

“嗯。”

“那他傷到了嗎?”

舒寧搖頭:“我不知道。”

“你可真是!”許煙月氣得手下意識就想去抓什麽東西,邵淮手快地把剛剛倒的茶拿過來了。

“你先別上火,”他按住許煙月的手,“我這就讓人去宮裏找禦醫給太子看看。”

邵淮也沒耽擱,馬上就讓下人去了。許煙月看著邵舒寧不說話,舒寧擦擦眼淚也去看她。

“娘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

“我不該纏著太子哥哥放煙花,也不該說謊,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舒寧看母親一直板著臉,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錯了。

許煙月雖是怒氣難消,可看著孩子認真認錯的臉也心軟了幾分。

“你今天晚上就在書房好好反省,明日跟我去宮裏給太子哥哥和姑姑道歉,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許煙月這才揮了揮手,示意乳娘帶她回房。

舒寧一邊走還一邊眼巴巴回頭,似乎是等待著她像往日般親親抱抱再讓自己離開。許煙月哪裏看不出她的心思,雖然心軟,可也堅持著沒去抱她。

邵淮派去宮裏的人到了半夜才帶回了消息:“大人,太子殿下手上確實受了傷,不過禦醫已經看過了,只是皮外傷,敷了藥膏,不日便能痊愈。”

許煙月這才終於能放下心來。

“你擔心這麽大半天了,現在沒事,就早點休息吧。”

邵淮安撫道。

他也是陪著等回信等到現在,許煙月知他明日還要早起,自然是不再耽擱了,幫他更衣歇息。

“還讓大人陪我等到了現在,我就說了讓你先睡。”

“無礙。”邵淮語氣裏沒有半分介意。

躺在床上,許煙月自然地就進了他的懷裏。邵淮伸手攬住她,見她還沒有睡意,便問:“還在想太子嗎?”

許煙月在他胸口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今日被舒寧冤枉也未辯解一句,總讓我心裏過意不去。”

更別說還受了自己母親不分青紅皂白的責怪,孩子那麽小,哪能真的不在意?

“這兩日城裏有花燈會,”邵淮的手在許煙月背後纏弄著她的頭發把玩,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才提議,“把太子接出來住上一晚如何?”

“可以嗎?”許煙月的眼睛都亮了些,察覺到自己失態,又克制地收斂了,“我自然是願意的,只是那畢竟是太子殿下,這樣會不會不太合適?”

她嘴上說著不太合適,期待的眼神卻看得邵淮心口發熱,這個時候,她便是說要天邊的星星,自己大概都恨不得摘來吧。

許煙月向來是不會做太過越矩的事情,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偶爾露出這麽任性的一面。

邵淮是享受這種任性的。

“只是住一晚,沒什麽不合適的,你我也是他的家人。”這事對於邵淮來說自然也是不難的,“我來安排。”

許煙月知道,每次邵淮說他來安排,那便不用自己來擔心了。這個男人明明看起來總是不近人情的樣子,可他對自己的寵溺,卻是再明顯不過的,許煙月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就算同床共枕這麽多年,這張好看的臉也總是看不膩。

邵淮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這麽看我做什麽?”

許煙月笑著,她微微側頭,就親上了邵淮的掌心。

“就是覺著,能遇見您,真的太幸運了。”

手心似乎還停留著柔軟的觸感,帶著小心與珍視,邵淮低頭與她對視,女人的眼裏,是隱藏不住的仰慕、眷戀,這感情就像是水一般,溫潤無聲卻又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他的全身,他不是溺水的人,而是離了水便無法呼吸的魚。

邵淮用手擋住了那雙讓他渾身發熱的眼睛,語氣無奈:“你可真是,知道怎麽挑逗我。”

許煙月被他遮住的眼裏笑意更盛,她想,兩情相悅,大抵就是如此吧。

第二日邵淮一早便去上朝了,許煙月多睡了一會兒,等她一睜眼,就看到了床邊一雙純凈明亮的眼睛。

“娘親!”舒寧一見她醒了就叫。

許煙月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舒寧,你怎麽在這裏?”

“我在等娘親帶我去跟姑姑和太子哥哥說對不起,”小家夥也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了,“然後娘親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許煙月笑,可真是她的小冤家,讓人又氣又心疼。小孩子能認識自己的錯誤就好,她自然也不會太苛刻。

“太子哥哥幫舒寧放煙花傷了手,你在姑姑面前說謊又讓他被罵,是不是你的錯?”

“嗯。”舒寧低頭。

“以後還會不會這樣?”

舒寧又忙不疊地搖頭:“不會了。”

許煙月這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才是好孩子。等會兒記得一定要好好道歉。”

“嗯。”

舒寧回答得乖巧,等到了宮裏,也真的這麽做了。

許煙月以為邵思秋聽了真相,總該對趙承宣有一些內疚和關心,哪知她卻像是並不在意,反而對許煙月語帶不滿:“舒寧畢竟也是受了驚嚇,你就讓她好好歇著,這麽急著讓她來道歉做什麽?承宣是哥哥,沒照顧好妹妹本就是他的不是。”

“只是她什麽傷都沒有還讓下人們忙裏忙外,倒是太子殿下受了傷,卻反而被疏忽了讓我心裏過意不去。”

“月姐姐不是大半夜就已經讓人叫太醫來看了嗎?”邵思秋冷笑,顯然對於昨晚的事情本就不滿,“這讓外人看了,都要以為承宣是你的孩子了,倒是本宮這個母親失職了。”

許煙月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她看出邵思秋是真的生氣了,忙跪下認錯:“皇後娘娘息怒,我絕無此意。”

邵思秋心裏惱火,許煙月竟然讓二哥半夜找太醫來給承宣檢查傷口,把自己這個“親生母親”置於何地?她甚至帶著懲罰的心思沒有立即讓許煙月起身,卻猝不及防聽到門口卻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不是失職是什麽?”

邵思秋臉上有一絲慌張,門口站著的是還穿著朝服的邵淮,顯然是下了朝直接來了這邊。

“二……二哥。”邵思秋臉上已經沒了剛剛的淩厲。

邵淮徑直走到許煙月跟前把她扶了起來,順勢握住她的手後就再也沒松開,直到確認許煙月沒事,這才把目光轉向邵思秋。

只是這一轉,眼裏的柔情就成了冷意。

“但凡你作為母親再盡職一點,又哪裏需要你嫂子來操心。”

邵思秋被他指責,心裏的委屈和不甘愈盛,忍不住替自己辯解:“承宣是太子,我哪能讓他糾結於這些小委屈。”

邵淮沒有回答,只靜靜地看她,那眼神就像是在問她,真的如此嗎?邵思秋在這樣的眼神裏敗下陣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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