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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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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穎拍了拍墨心的肩道:“對啊,還有你,你也是你們李家的一份子,無論如何,你都會保護你的家人,是嗎?”

墨心看著月穎明亮的眼睛,並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只是覺得有所安慰,便重重地點了點頭。

待要回去,突然瞥見月穎裙上掛的玉墜,驚道:“這不是我五哥的墜子?讓我看看!”

正要俯身去拿,見月穎趕忙捂住,往後撤了撤。

墨心又上前去摘,她又後退,二人嬉鬧了一陣。月穎見墨心不肯罷休,便只得道:“好妹妹,我給你看,但你千萬不可告訴旁人。”墨心趕忙賭咒發誓:“絕不告訴第二人。”

月穎便摘下墜子給墨心看,道:“我上次拿墜子讓你交予你五哥,不料他隔日便把墜子送了回來,說不受無功之祿。我急了,說不報大恩難了心事,他便將他的玉佩解了給我,說既然這樣,也給我他的玉墜,這樣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墨心打趣道:“那我跟我五姐都對你有救命之恩,怎麽不見你將你的玉墜送給我們呢?”

月穎急忙道:“那不一樣,你和那位姑娘雖也對我有救命之恩,但你們是我的朋友,五皇子是……是……”

“是什麽?”墨心故意湊到月穎的臉上追問,月穎支支吾吾,躲躲閃閃,臉上緋紅一片。

回到宮裏,孔相見問墨心何故去了一日,墨心便如實相告,孔相見不語,命她將今日落下的書背了。

禍不單行

這般到了年底,仍是未有乾行的消息。不但三皇子未有消息,連帶嗜血大軍也音訊全無。

除夕夜,合宮夜宴,吳皇後與眾妃嬪知皇帝不安,都以言語勸解,銘帝看兒女們都在坐,不好令眾人擔憂,只好強顏歡笑,飲了幾杯酒。

正吃酒間,突有人來報:“三皇子誤入敵軍圈套,帶去的將士全部被殺,剩餘將士被俘。鬼魁領十餘萬大軍越過天峰山。”

眾人大驚,魏貴妃急忙問道:“乾行呢?”那人答:“下落不明。”

這下亂了圈套,魏貴妃大哭,眾人急忙安慰。

宴席上混亂一片,孫異人高聲道:“臣奏請陛下立即禦駕親征!”

銘帝卻不語。

乾真“謔”地起身道:“父皇,兒臣欲代您親征,殺了鬼魁,替三哥報仇,收覆西疆。”

話剛畢,田貴妃立刻哭道:“乾真,你說什麽話?人人都知道鬼魁兇殘,你去母妃怎得放心?你為了你哥哥竟不要母妃了嗎?”

乾真跪向母親道:“母妃,三哥有難,外族又來犯,我怎可偷安,叫我李家陷於危難?”

田貴妃激動,大叫著不可,眾人勸不住,都看著皇帝。

墨心看著滿堂親眷,父皇,母妃,娘娘,哥哥,姐姐妹妹,乾寧乾蘭,丫鬟太監,心裏似被重錘擊打,不得安寧。

再擡頭看父皇,父皇的眼神告訴她,他與她一樣,渾身發冷,需要幫助。

良久,銘帝沈聲道:“乾真!”眾人見皇帝下旨,止住了喧嘩,齊齊跪下,乾真上前應道:“父皇!”

“封你為平西大將軍,率三十萬大軍前往殺敵,明日午時起程。”

乾真叩謝聖恩,田貴妃卻不住哭泣。

晚宴結束,墨心隨著常妃回宮,想著田貴妃娘娘適才在宴席上的話,便向母妃道:“母妃,田貴妃娘娘好可憐!”常妃向女兒微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墨心不解,回去問孔相見,孔相見只站在窗邊嘆息。

次日中午,關門下,銘帝親臨與乾真道別,乾真立於千軍萬馬之中,穿著金絲五彩遁甲衣、翹尖銅線鐵絲履,氣度與平日大不相同。

這是四哥嗎?墨心心內想。四哥平日親切十足,待兄妹們極好,對每位娘娘,每個大臣都格外尊重,今日這個威風赫赫,殺氣四騰的四哥墨心有些不敢認。

銘帝向乾真道:“皇兒,你可知十餘年前,為父就是在此送別你的兩個長兄的。為父已年老,不願再見到你兄妹有何差池,大敵當前,你萬不可中了別人的離間之計,要小心行事,殺退敵軍,你兄弟二人雙雙返還。”

說畢,已是眼角濕潤。

乾真看見父皇這般,心裏一動,一瞬間似要說什麽話,又打消了念頭,只道:“我與眾將士可以一敵十,拼了命也要救回三哥,請父皇務必放心。”說罷,策馬領軍而去。

這一去,兩月不見消息。戰報前來,只說與敵軍鏖戰。

已是到了三月初,春寒料峭,最後一波寒氣來臨。

皇太後從前年秋日舊病覆發始,一直臥榻養病,無奈病情反覆,召了多少太醫,不見好轉,至三月三日薨逝,舉國悲慟,披麻戴孝,為皇太後追悼。

銘帝一面為母親離去悲慟不已,一面又擔心乾行和乾真,整日憂思難眠。整個大悠宮如中了魔咒般,陷入低靡消沈的氣氛之中。

八日,關門下,一匹戰馬正托著一位將軍回來,守門士兵看時,正是四皇子乾真,忙去稟報皇帝。

銘皇親自來看,見乾真目光呆滯,仍是穿著發兵時的金甲戰衣,只是一條褲管空空蕩蕩,任怎樣呼喚也不應聲。太醫當下看視,都不敢回話,只是搖頭。

銘帝喝令:“再不言明,全部斬首。”眾人即跪,一人哭道:“陛下,四皇子只剩一具軀殼了!”

銘帝聽罷,腳下一軟便昏倒在地上。

皇帝病勢如山倒,情況不如人意,整個大悠國臣民都不看好皇帝的病情。

李墨刺近幾月來知道父皇心思抑郁,隔三差五便回宮陪伴父皇。這日收到父皇昏倒急報,即刻喚青杏陪侍入宮。誰知青杏這丫頭又道自己前日崴了腳,不便入宮。墨刺只得作罷,另喚了兩個丫頭隨自己入宮。

也不知是雀居山的風水太過養人還是皇宮拘禁人,青杏這丫鬟自陪嫁到邊府,越發出落得艷麗無暇,見過她的人都背地裏誇獎這丫頭奪了她主子的風采。青杏得了意,常常偷懶不說,連墨刺也使喚不動了。

由她去吧,自小一起長大的丫頭,和別的丫頭總是不同的。

經過茶樓時,遠遠便瞥見夭夭手中拿著一枝桃花在玩耍。夭夭是夫君在西疆撿到的小孩,長相粉妝玉琢,深得眾人寵愛。

墨刺憶起初見夫君時的情景,正是這個時候。想到此,她讓馬夫停車,自己下車不由自主的走進茶樓。

近來李家的黴事不斷,墨刺知道父皇一直懷疑邊家,但彼時她一心心系邊城,不願去理會父皇口中的國事,但如今三哥下落不明,四哥殘疾,她不得不理智起來。

墨刺終究是個聰明的女子,自成婚以來,她不曾問夫君喜歡過的姑娘是誰,但卻對夫君的性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夫君性子淡漠,平日裏待她很好,卻不見他與公公有所多言,連同弟弟,日常也不見他關心過。甚至逝去的花夫人,夫君的生母,他也未曾祭拜過。

這點與墨刺不同,墨刺受父皇教誨,認同家人大過天的觀點,無論何時,李家人都要排在第一位,哪怕是自己最愛的丈夫,也不例外。

邊將軍下了大獄,小公子變得沈默寡言,唯獨夫君,與往常一樣,不見其有任何焦急憂慮之色。

這是墨刺最不解的。

夫君為何如此冷漠?雖然邊家父子性格大體皆穩重不愛言語,但邊將軍和小公子與夫君仍不同。將軍關心祖母,關心父皇,她作為兒媳是能看得出的。

小公子信賴他哥哥,尊重體貼他的父親,墨刺也能感覺得到。

唯獨夫君,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夭夭見墨刺來了,歡笑著撲到墨刺懷裏,叫了聲“公主!”墨刺撫了她的頭,查看她身上的棉衣是否保暖,又囑咐她早些回去。

從第一眼見到夭夭起,墨刺就很喜歡這個小女孩,不僅因為她聰明伶俐,更因為她那雙烏黑圓圓的大眼睛像極了小時的自己。

夭夭平日很粘夫君,墨刺嫁到邊府後,夭夭便也成日粘著墨刺。只因為雀居山沒有她的同齡人,她便常常跑到茶樓玩。

墨刺今日有些心念雜亂,囑咐了夭夭後,自己一個人來到二樓,拉開琉璃門,穿過後院,走過老樹交叉的月洞,來到山丘前。

這條路,墨刺每走一次,都能憶起初見夫君時的景象,那甜如蜜的下午,她就是這樣走到了他的懷裏。

正自回憶,突想:“往常我只走山左邊的路,右邊這條通向哪裏呢?”

從前只是好奇,卻未走過,今日這好奇的小心思愈發強烈,雙腳像不聽使喚似的只告訴她:“走右邊。”

墨刺並不是求知欲強的人,只因她夫君對她說過“左邊”二字,她便數年來只遵從他的指導,只知走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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