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心轉過頭沒有要走的意思，說：“我就喜歡人多一點，耳邊熱鬧，心才會寧靜。”

“阿姨您說的是。”裴正豪附和了一句，眼睛卻不由得看向蘇清妍。

舒亦心也發現了，就故意對蘇清妍說：“小妍，也真是難為你陪我出來了……”

蘇清妍覺得自己會意，於是搖搖頭，笑說：“媽，就算我跟天宸不在一起了，您還是可以把我當女兒看待。我特別喜歡陪你逛這些。”

她很快就把話題帶到了這上面，這是舒亦心沒有想到的，不過這也好，看來她們兩人都是急性子。

“唉，我那兒子……算了還是別提他了，免得你心裏難受。”

蘇清妍裝作苦笑了一下，卻又不自覺的擡手碰了碰鼻子，好在裴正豪並沒有註意到這個小細節，只是把好奇放在了她們的對話裏。

“我沒事的。”蘇清妍說著看了裴正豪一眼。

裴正豪跟著就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對舒亦心說：“舒阿姨，您戴這個好看。”

“是吧？我也覺得，畢竟是小妍幫我挑選的。”

裴正豪不得不又看向蘇清妍，說了句：“很有眼光。”

又在櫃臺挑選了一會兒，裴正豪禮貌的已經先幫舒亦心付款，舒亦心跟他客套了幾句，忽然問他：“你偶爾還會回去姜家嗎？再怎麽說表兄妹也該多聯系聯系。”

她問了這話裴正豪沈默了，舒亦心於是又說：“本來這是你的家事，我不該管，但巧媛是我的朋友，她不在了，我……”

“我母親已經離開十幾年了，您真的沒必要太放在心上。”裴正豪打斷她。

“你……”舒亦心氣了一下語結，“你還真是跟你父親一個樣子。”

說罷她轉身就走，連蘇清妍也沒有等。

蘇清妍不算特別著急的追出去，果然，舒夫人的車已經沒有停在門口。

“我送你回去吧？”

裴正豪也跟著走了出來，看到蘇清妍就問。

蘇清妍想了想，回答說：“我沒地方可去。”

裴正豪沒有接話，蘇清妍覺得自己尷尬得不行，就像是說要走了在等別人挽留一樣，但對方沒有依照你所期望的做，你自己豈不是很厚臉皮的樣子？

“……”

蘇清妍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不行，她在心裏想著，現在就說走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跟裴正豪接觸了。

“你跟顧天宸離婚了？還是分手了？”裴正豪終於開口問道。

蘇清妍在心裏松了口氣，站得僵硬的身子也放松了一下，說：“都是。”

“就因為葉家大小姐？”裴正豪走出去幾步，外面正好下起了小雨，他的手下連忙給他在一旁撐傘。

蘇清妍站在高處看他，低眼擡眼時睫毛忽閃的，還是裴正豪記憶中的那個樣子。

“你知道的還挺多。”蘇清妍說，心裏想的卻是，難道這件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嗎？

裴正豪的下一句話就驗證了她的猜想，“連我都能知道的事，大概已經人盡皆知了吧？”

“你是有讀心術嗎？”蘇清妍嘟囔了一句。

“什麽？”

“沒什麽。”她又搖搖頭，問：“要不要在附近走走？”

裴正豪沒開口回答，而是拿過手下手裏的傘，走過去給蘇清妍撐著。

蘇清妍連忙躲了兩步，從他另一個手下手裏拿過傘，說：“雨挺大的，我自己撐吧。”

她可沒忘記顧天宸說的三米距離，雖然這個數字她只能盡量保持，但也不能親密到同撐一把傘呀，她可是要守婦道的人……

裴正豪皺了皺眉，盡量沒讓情緒表現出來。

沿著K國的街道走了一圈，這裏還是繁華繽紛，只不過蘇清妍無心顧及。

“其實我沒想到會在K國見到你。”她試圖打開話題。

裴正豪目視著前方，說：“我們這麽巧在Z國遇見，又在K國遇見……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跟蹤你吧？”

“你怎麽知道？”蘇清妍越來越懷疑他是不是看穿了自己。

裴正豪難得的笑了一下，說：“你太好猜了。約我出來走走，其實是想問你父母的事吧？畢竟追求的愛情沒有了，接下來只能從親情裏找點安慰……”

“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蘇清妍覺得不舒服。

“抱歉。”裴正豪的一句抱歉十分沒有誠意，他又接著說：“知道我為什麽只對你好嗎？”

蘇清妍疑惑又驚訝的轉頭看他，就差問一句，你對我哪裏好？

不過停下來想想，比起裴正豪跟其他人的關系，他其實對自己已經是非常特別的了。

“我知道你很怕孤單的，只要有個人在你身邊就OK，哪怕是個累贅也無所謂……”裴正豪繼續說著。

“你在說我？我可沒有這樣。”蘇清妍沒法對號入座。

“但你就是這類人，不管從哪個表現上看都是，你跟我是一樣的，只不過我選擇的是對抗這種心理，所以我獨來獨往，而你只會順從它。”裴正豪堅持己見。

“人本來就是要相處的，你可以拒絕它，但你不應該否定它。”

蘇清妍停下腳步，一臉認真的說。

裴正豪這時忽然笑起來，不再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而是自然的好看的笑容。

“你還真是死心眼，過了這麽多年還是一樣的傻，難怪會喜歡顧天宸。”

“這跟我喜歡天宸有什麽關系啊？”

蘇清妍忘了自己在做什麽，一聽到他帶上顧天宸，就控住不住的想要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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