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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傅遠山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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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遠山終於從她膽大包天的言論中找到了向小葵無法無天的影子,也不在乎她這犯上得幾乎要滅九族的言論,哈哈笑了一聲說道:“那可不行,我若是是皇室遺孤我父親怕是會在宰了我和扶持我之間左右為難。”

“……”

傅弦歌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不忠不孝”的大逆不道言論,看向傅遠山的眼神十分覆雜,摻雜著敬佩質疑憐憫等數十種情緒——就好像方才出言不遜的不是她一樣。

不忠不孝的傅將軍沒理會傅弦歌的眼神,將話題拉了回來,不過說到了這裏他也就沒有更多的事情要敘述了——基本上每個家長都會有這種感覺,所有的痛苦與磨難都由長輩去承受就好了,孩子們天生就應該沈浸在蜜糖罐子裏,泡出一腦子的天真無邪。

即便孩子與尋常人家並不相同,她經歷過世上最無遮無攔的善良與惡意,註定與天真無邪這樣的字眼沒什麽聯系,可對於傅遠山來說卻依舊沒什麽區別,上一輩的風風雨雨他們扛著就好了,小孩子家家的胡亂摻和些什麽?

因此後來的話他都極盡言簡意賅,相比於前面絮絮叨叨的回憶,傅大人重新回到了寫卷宗的簡練,一絲感情也不帶地將向小葵傳奇的一生說完了。

傅弦歌聽完以後也既沒覺得驚世駭俗也沒覺得悲痛不已,她覺得既然向小葵就是緹刑司督主,那她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了。

時間在漫長的敘述中轉瞬即逝,尤其如今白日短暫,傅遠山親自將房間中的燈點上,與傅弦歌一同去用晚膳。

不知是什麽原因,傅弦歌覺得此次回來傅遠山從前對自己刻意的疏離淡了許多,雖然他依舊不易察覺地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可他們之間的關系即便是在尋常人家看來也正常不過了,因此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跨出覆照院時,傅弦歌突然頓了一下,偏過頭來喊了傅遠山一聲,見他看向自己,這才問道:“當初,你們初次見面時,誰贏了?”

傅遠山因為她這突然的問題楞了一下,旋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雖然傅將軍向來信奉勝敗乃兵家常事,可在小輩面前承認這件事情心情卻十分微妙,因此他摸了一下鼻子,含糊道:“那麽久的事情了我怎麽記得?”

傅弦歌驚訝地從這含糊中捕捉到了一點什麽,當即彎了一下眉眼,沒繼續說話,將這一絲小小的情緒含在心裏慢慢品味去了。

她像得到了一顆從未嘗過的糖果,小心翼翼地含在嘴裏等待著甜味滿滿擴散到整個口腔,即便是再可口也不敢用牙齒嚼碎了,珍而重之地用舌頭頂著糖果翻個個兒,然後任由那味道一路向下盈滿胸口,仿佛這樣便能將那一份情緒擴大成兩份,將她整個人都包裹進來似的。

沐陽郡主初次回府,晚膳自然要與家人一同用過,於是傅弦歌便在回到金陵大半年後,頭一次坐上了傅府的飯桌,出乎傅弦歌意料的是,傅弦玉依舊沒有出現,這便令人好奇了。

回到南棠院後,清和早早地打點好了一切,沐陽郡主的禮物大部分都已經送去了郡主府,只剩下幾箱日常用得上的東西放進了南棠院的庫房,清和很輕易地就能把一切安排得有條不紊。

反倒是蘇嬤嬤因為皇上賜下來的宮女太監之類直接搬到了郡主府,等到傅弦歌回來時匆匆回來向她稟報了大致情況,隨後便又要往郡主府去,好歹被傅弦歌攔住了。

郡主府沒布置好倒是不著急,皇上賜了不少人,蘇嬤嬤主要是統籌一下諸多事宜,雖然說起來輕松,可人手如何安排、衣物膳食等等雞零狗碎的事情加在一起也是能讓人心煩意亂的,這些事情全都交給蘇嬤嬤顯然不行,她明日從千川閣撥兩個過來也就是了。

其餘的事情不必多管,近身伺候以及管事的是自己人也就是了,哪有讓蘇嬤嬤忙前忙後的道理?

安撫好蘇嬤嬤,傅弦歌便喊出了方世隱,開始詢問千川閣近來是否發生了什麽大事,這一問之下頓時便有些樂不可支。

“你說傅弦玉今日沒出現是欠了千川閣五十萬兩銀子所以氣病了?”傅弦歌乍一聽此事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神色古怪地看了方世隱半晌。

方世隱一攤手,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來攤到傅弦歌面前:“不是欠了千川閣,是欠了你、千川公子五十萬兩白銀。”

傅弦歌瞥了一眼那欠條上清秀的小字,大概是覺得傅弦玉蠢到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方世隱在一旁看著她的表情,十分體貼地替她表達了想法:“嗯,直到現在都妄想著嫁給自己妹妹,並且寫個欠條都耍小手段,她也確實蠢得前無古人。”

清和不解地站在一旁,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那欠條,這才慢半拍的回過味來:“她這是想著借這欠條的機會見到姑……千川公子?”

“為了五十萬兩銀子就耽誤主子的工夫,嘖……”

方世隱天性閑不住,逮住機會便要對旁人品頭論足,這一個月來傅弦歌不在,他能溝通的只有一個月可以不說一個字的莫折言,與啰嗦起來能叫人氣死的清容,日子過的好不痛苦。

傅弦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簡單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問了一遍,除去“連翹被折磨一頓後不知所蹤”“小滿身上的傷已經好的看不見”“傅遠山送來了八寶五膽藥墨”等等雞零狗碎,方世隱忽然想起一件還比較重要的事情來。

“前些日子顧公子讓咱們查了金陵大小香料商人的路子,要控制七香草的流向,主子當時不在,清容便做主應了下來,如今卻也沒查出個什麽來,也不知顧公子要做什麽。”

傅弦歌見識雖不算狹隘,對於七香草這種雞肋香料還當真沒聽說過,方世隱就更不可能有這方面的研究,於是只能聳聳肩閉了嘴,看向傅弦歌的眼神十分無辜。

清和指了指方世隱,眉間豎了起來,到真有些烊怒的意思,只聽她拿腔作勢地對方世隱下了一個簡短的評價:“要你何用!”

方世隱撇撇嘴,不與一個小丫頭計較,轉而說道:“這些事情對於千川閣來說倒是不算什麽,就是清容近來行事愈發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地算計傅弦玉便罷了,暗中對安家動了不少手腳,一個月來直接弄得人家在徐州的綢緞生意直接黃了,把手腳都縮了回去,怕是會引起旁人懷疑。”

“那有何好懷疑的?”傅弦歌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露出一個算得上甜美的笑來,她將耳邊的容貌撥到了後面,慢悠悠地說道:“清容在傅府時受了安氏的委屈,又是陷害又是發賣的,自然忍不下這口氣,如今榮歸千川閣,對付不了尚書夫人,便將矛頭對準安家,這不是很正常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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