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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滿腹疑雲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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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趙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之延你就不要胡說了。”傅弦歌對於顧之延這種口不饒人的性子也是十分無奈,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長到這麽大的。又轉過身來對趙一林躬身行了一禮:“之延年紀太小,不懂事,但心地是善良的。煩請趙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他這一回。”

“哼!”趙一林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傅弦歌又轉過頭去對顧之延道:“之延,還不快向趙大人道歉?”

顧之延十分不高興,剛想反駁,卻見傅弦歌飛快地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就莫名地興奮起來,這是要幹什麽?莫不是千川有什麽更好的主意?

這樣想著顧之延也懶得和他慪氣了,他是一個很大方的人,才不會這這種酸儒一般計較。

於是顧之延收起臉上的不滿,對趙一林恭恭敬敬地行禮:“是,今日之事是我不對,煩請趙大人見諒了。”

“顧公子這一禮我可受不起。”話雖如此,可趙一林卻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顧之延只覺得一陣無名火起,這老家夥還端起架子來了,若不是傅弦歌暗中拉了他一下,顧之延保證今日要讓趙一林這清名敗個幹幹凈凈。

關子瑾也趕緊打圓場,說道:“好了好了,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趙大人宰相肚裏能撐船,就不要計較了。”

既然關子瑾都說話了,趙一林就是再怎麽生氣也要給他幾分薄面,終於是稍微緩和了一下神色,卻還是對顧之延擡了擡下巴,說道:“顧公子年紀小,還是要多多向令尊大人學習為人處世的道理才是。”

顧之延氣得牙癢癢,卻還是咬著牙笑道:“是,晚生受教了。”

幾個人趕緊打圓場東扯西扯終於是將話題扯了過去,交談之中趙一林這才驚訝於傅弦歌的見多識廣,小小年紀不論是心性還是見識都是上乘,難怪這麽小就能掌管偌大的千川閣,和關子瑾齊名的人物確實是差不到哪裏去的。

“都說千川歸海,千川公子的千川閣和清宴公子的四海居之名取的可是極妙。”

說話的是林墨,傅弦歌笑著看了他一眼,靜默不語,世人最愛比較,同樣優秀的兩個人就往往會被擺在一起,清宴公子俊雅無雙,千川公子靈動俊逸,屬於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坊間卻也時常將二人聯系在一起,因為千川歸海的緣故,坊間也就常常認為清宴公子取這個名字就是為了壓千川公子一頭。

如今傅弦歌到了金陵城,兩個人終於有了同堂的機會,但是像這樣在當事人面前提及孰強孰弱的問題卻還是第一次。

顧之延瞪了一眼林墨,說道:“千川閣網羅世間奇珍異寶,四海居招攬四海志士。一個是千川之名,一個是海清河晏,自然是天生一對金陵雙璧。”

傅弦歌笑道:“大家可誤會了,千川閣原名是叫做千釧的,只是長輩嫌棄俗氣,故此換成了千川,在下一介商人,怎能與清宴公子相提並論?不過是大家擡舉罷了。”

她這樣直言自嘲,倒是叫別人不好意思笑她,還能附和著說千川公子真性情,關子瑾說道:“什麽商戶平民,關某不也是一介布衣?不過是承蒙祖上蔭庇罷了,千川總是如此自謙。”

“我看二位倒是不必相讓了,兩位公子皆是金陵女子夢中情人,若是生在前朝,恐怕要被看殺了。”傅錚是第一次見關子瑾,原本他一個武將世家是不會參加這種詩會的,只是傅錚算是一個例外,文武都沾上一點,風流算得上,風雅有不足,竟是一個什麽場合都能去得的“全才”,只是這一開口就暴露了他的風流本性,與常人的關註點果然是不同。

眾人聞言也都揶揄地笑起來,有常在金陵的人似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說道:“千川公子的馬車出門必撞美人這一奇聞也算得上是金陵一趣聞了,我看與那看殺那衛玠也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說到這裏關子瑾也不由得笑了:“說到這裏,千川年紀也不小了,不止是否有心上人啊?”

傅弦歌無奈:“子瑾什麽時候也會打趣起別人了?我看啊,若是你晚幾年再娶妻,這馬車前的人可比我的多。”

娶妻,沒錯!

清宴公子俊雅無雙,光風霽月般的人兒,又是簪纓世家,族譜上五品以上的大員有好幾頁紙那麽厚,性子比千川公子也更加沈穩自持些,也從不去眠花宿柳,不論是從哪裏看,都是比千川公子更優秀的人選,但是清宴公子成親了,這可是說是整個金陵城甚至整個大晟朝姑娘們的遺憾。

聽得傅弦歌此言顧之延不讚同道:“話可不能這麽說,你可是臉刑部尚書嫡女都能撞到的人啊,整個金陵城還有誰能有這份殊榮?”

自古都講究一個士農工商,千川公子哪怕不是商人,也勉強只算得上匠人,還是下三等的賤業,卻能得到朝廷二品大員嫡女的青睞,那可不是一般的八卦事件,可以說只要是金陵城中的人,此刻已經沒有誰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傅弦歌暗自感慨流言的傳播速度之快,這樣的對話卻也在意料之中,千川公子與清宴公子第一次同時出現在眾人面前,怎麽可能少得了一番比較?既然要比,那引出這件事情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了,傅弦歌驚訝的是居然不需要自己推波助瀾,這傅錚難不成是她的福星?

想到這裏傅弦歌不由得看了一眼傅錚,卻見那少年臉上並沒有什麽得意的神色,似乎剛才只是一句無心之言,在事涉傅家的時候又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啞然,似乎是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算傅錚是有意,那也要怪安氏對傅錚壓制地太狠。

傅弦歌這樣想著,卻也沒有忘記正事,她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卻還是努力辯駁道:“你們可不要胡說,傅姑娘那時可是有婚約在身的,哪裏就是那般意思了,也不顧忌一下姑娘家的清譽。”

到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為別人著想的樣子,只是不著痕跡地強調了“那時”二字,讓人不由得想到不過是短短一天,這婚約就已經沒了,但凡傅弦玉晚一些撞上千川公子,或許就不會受到那位神秘兄長的輕侮了。

心思靈活些的人卻從這話裏抓到了另外一絲信息,雖然李琰的身子廢了,可傅弦玉的婚約卻還在,她怎麽就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攔截”千川公子的馬車?當真是一點禮義廉恥都不顧了嗎?

名譽對於女子來說甚至比性命更重要,傅弦玉身為傅府嫡女怎麽可能不明白?要說那寧國侯府出事的時間也太巧了些,前腳傅弦玉攔截了千川公子的馬車,後腳寧國侯府就出了事,莫不是……傅弦玉早就知道她和李琰的婚事要告吹?

再想深一點,為什麽傅弦玉會知道這一點?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寧國侯府出事?是不是傅遠山一早就計劃好的?……

一點點的深入,一個恐怖的念頭出現在趙一林的腦海裏:傅遠山為了阻止女兒跳入火坑構陷寧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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