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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丁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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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年關將至,今天是去學校拿成績單的日子,汪有志樂呵呵的沖穆棉豎起大拇指,這丫頭真不錯!

“校長,汪老師今天怎麽沒來?”

“那個,今天有一個親戚過生日,她去了縣裏沒趕回來,你們班的成績單由我來發。”

“哦!”

穆棉眼裏閃過一絲擔心,什麽縣裏的親戚,汪老師定是去探望李健康他媽,現在沒能回來,應該是那老太太又折騰上了。

穆棉身後傳出一聲冷哼,朱老師如幽靈般的走過,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臉上的愁苦之色比以前更多,顯然是在跟牛老師的鬥智鬥勇中處於劣勢地位,半年像是老了幾歲,穆棉心下感嘆,校長也在喃喃的說:“為了一個校長的位子,值得嗎?”

是啊,值得嗎?誰又知道呢,生活如飲水,冷暖只自知,也許朱老師的奔頭就是這個。

班裏前三名和三好學生的獎狀是當著學校師生的面發的,穆棉考了雙百理所當然的第一名,沒想到吳剛也是這個分數,穆棉拿起他的試卷研究,嗯,除了字體差點卷面不太工整些,確實沒有出錯的地方,這小子的腦袋瓜真是好使,怪不得她死的時候吳剛已經混的人模狗樣,據說劉麗要給他介紹對象的時候,他還放話說不是大學生不要,也真虧初中沒畢業的他能說的出來,也不想想以後能有共同語言嗎。

“嘿嘿嘿,吳剛呀!”

吳剛被她笑的不自在,穆棉平日像個公主一樣,他什麽時候受過這待遇,不是又要打什麽鬼主意吧?他不安的往後縮了縮:“幹嘛?有話直說啊。”

“吳剛,我對你好吧,你看你這進步多大,一百分有你的一半功勞那也有我的一般呀,以後發達了,你可不能不念舊情!”

不管木棉有啥意圖,她這是在捧自己,吳剛很高興,小啞巴終於承認她比不了自己,樂滋滋的他忽略了穆棉要跟他搶功勞的事情,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以後一定會念舊情。

苦兮兮的吳帥帥和穆文舉在壓迫中成才,在幾個不及格的學生面前頓時覺得自己形象高大許多,倆人偷偷遛過去看穆棉的試卷,當看到滿分的成績時,他們又受打擊了。

可是不管怎麽樣,倆人都考及格了,這多有面子呀,喜得老村長往穆棉家送了一只豬蹄子,吳蕭也送去了一盆豬蹄凍。

讓穆棉意外的是,樂樂的奶奶也拿了一只羊腿送來,當時穆棉家正在蒸大饃,年前幾乎每家都會蒸上一床的包子饅頭,在席子上冷卻以後,能裝上滿滿的兩袋子,可以吃上個把月。

陳芳燒火,穆棟才和穆綿包包子,屋裏煙霧繚繞,熱氣騰騰,一直暖到人的心窩裏。往年穆棟才會出去打牌,穆棉想幫忙,但被陳芳忽悠的只能燒火,順便把打發她玩的面團捏成小包子狀,其它的活都是陳芳一個人做。今年穆棟才表現良好,完美的當了一回家庭主夫,只是他那包子包的真是不咋地,他扭頭看了看,唔,還沒自己閨女隨便捏一捏的好看,只好自我安慰道,吃的東西要這麽好看幹什麽,好吃就行了,這可是他媳婦調的餡,一定好吃!

當最後一鍋燒上時,裹著小腳的老太太拎著羊腿進了廚房。

“大娘,你怎麽來了?”

穆棟才接過陳芳手裏的火棍,讓她出來招呼客人。

穆棉搬過來兩個凳子,站在旁邊聽她們說話,豆豆不在這,他拿過成績單之後就回了家,過年嘛,肯定要在自己家裏過。

“家裏殺了一只羊,我給你們送個羊腿,這是樂樂生病的時候我許給老天爺的,他收了我的羊,肯定會年年保佑我們樂樂。”

陳芳笑笑,連聲說是,接過她的羊腿,她明白老太太的心意,老太太雖然是出了名的摳門,可還是感激她們對樂樂的照顧,陳芳清楚她家過的很苦,到現在連電也沒通上,樂樂的不少衣服都打著補丁,她不想占這種便宜,在老太太走的時候硬塞給她一些錢,老太太辭不過只得收下,對她家更滿意了,有事沒事就打發樂樂到這邊來。

遠親不如近鄰,尤其是在村裏,一到過年的時候更熱鬧,誰家要是有什麽好東西,親的近門的交好的,家家都會送去一點,穆春旺平日跟穆棟才家沒往來,但是今年心靈在他們家受了不少照顧,就連這成績都考得不錯,他又不是個不講意思的人,聽說摳門的牛神婆都送了羊腿,他琢磨著自己也該送些什麽。

春旺嫂子上次勸架勸錯了地方,她有些心虛,就建議道:“穆棟才一聽人誇他家棉棉,嘴巴都能咧到耳朵根,吃的他家應該不缺,不如給他們家送一張書桌,正好心靈也缺一個,你把院子裏的梧桐樹砍了,他們一家準高興。”

兒媳婦秋雲有些意外,抱著兒子走過來,問道:“媽,這棵樹砍掉多可惜,再長一段時間能賣不少錢呢。”

本來春旺嫂子說砍樹的時候也有些心疼,可一聽兒媳婦的話,她立馬不樂意了。

“怎麽,舍不得了?別人對你妹妹這麽好,我們送點東西還不是應該的?”

自從秋雲生了孩子以後,春旺嫂子就覺得兒子的心徹底被勾走了,秋雲說話越來越有分量,都快越過她去了,她早就有些不高興。

所以說,母憑子貴在她們這,算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生了兒子就徹底算是有地位了,婆婆不樂意也不行。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還有個箱子,暫時用不著,不然就讓爸給改一下,做成兩張桌子好了。”

於是春望嫂子滿意了,討得婆婆歡心的秋雲也滿意了,沒幾天,穆棉就收到禮物,一個長形的桌子,這下,終於解決她家書桌飯桌於一體的情形。

家裏接二連三的有人送東西,穆棟才和陳芳很樂,回禮的時候很大方,他們覺得自家閨女這麽小就有面子,真是出息呀!穆棉也笑,她媽不像以前那樣一天到晚的圍著鍋前鍋後轉,現在有了不少的談得來的婦女朋友,想必會更快樂一些。

樂完之後,穆棉深感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可不能把別人家的娃給帶壞了,不然她就對不起羊腿豬蹄子豬蹄凍還有柿子和書桌,於是乎,這幫孩子的日子更加不好過,因為他們的學習任務又重一些。

不過當暑假拿到三好學生的獎狀時,個個臉上都樂開了花,樂樂雖然跟三好學生掛不上邊,但是他得了一個進步最快獎,因為樂樂的語文及格了!

就連汪小雲也沒想到樂樂會有這麽大的進步,高興之餘,她建議校長新設了這個獎項,汪小雲只當樂樂對生物的熱愛激發了他的學習興趣,開發了他的智力。

然而她並不知道,樂樂付出的努力有幾多,除了跟穆棉豆豆在一起玩,樂樂的生活幾乎沒有娛樂,幫家裏幹活之後,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數學他依舊理解不了,但他靠死記硬背考到了20分,語文他也依舊記不快,依舊記不牢,可是他執著不怕苦,割豬草以及幹其它農活的時候,他會不時的拿出小抄紙背誦,就連睡覺前,他腦子裏心心念念的是一個個成語,一段段課文。

穆棉不知道樂樂以後的路到底會怎麽走,到底會走多遠,但是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鼓勵他,幫住他。她給牛前講了樂樂的進步,講了許多名人笨小孩的事跡。

牛前很多時候不講道理,但不知是他怕穆棟才還是真的喜歡穆棉,他樂意聽穆棉給自己講一些事情,哪怕是在氣頭上,他也願意靜下來聽,穆棉覺得也許他是太寂寞了,渴望被人承認渴望不再窩囊的活著,人之初,性本善,他也不是一出生就是爆脾氣不講理的惡人,全是生活給逼的。

當牛前聽到樂樂天天那麽不要命的學習,就是為了以後當醫生要治好自己的腿時,他再也沒有責怪過樂樂晚上浪費煤油,還破天荒的從穆棉家拿了火柴原料回去加工,用第一筆錢給家裏通上了電,給樂樂買了一個新書包。

當他拿到樂樂考及格的語文卷子時,激動地差點掉眼淚,牛前因為腿疾從來沒有上過學,雖然同樣沒上學的也有不少人,但原因不一樣,他一直是被所有人笑話鄙夷的那一個,他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希望兒子可以上學,能替他一雪前恥。

但是他兒子幾次三番的差點被辭退,還差點升不了級,卷子上的六十一分對牛前的沖擊就如狂風暴雨一樣猛烈,但是,牛前是驕傲的,猶如堅韌地迎過疾風驟雨的英雄一樣,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澎湃,他覺得自己終於能站直了!牛前拿著卷子沒舍得放下,高興地一夜沒有睡著,第二天把左鄰右舍串了個遍,他家的樂樂不是傻子啦!

傻桃不知道牛前樂什麽,但是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挨打,美得她也跟著牛前傻笑,問樂樂要獎勵給她的糖,不挨打吃了糖的傻桃幹活更帶勁,起早貪黑都快不能形容她了,只一個星期,她就把廚房填滿柴禾,連下腳的地都快沒了,氣的牛前又揚起了拐杖,但看到一臉緊張的兒子,他到底是沒有招呼在傻桃身上。

“你個傻子!你想把廚房燒了呀!”

牛前罵罵咧咧回屋繼續糊盒子,自從這個活計讓他掙錢之後,他再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麽也不行的廢人了,天天都幹的很賣力,甚至把他那東村串到西村幫人叫魂栓兒子的老媽也留在家裏幫忙。

生活雖然不盡如人意,但只要努力,總是會越過越好。

穆棟才不再局限於自己做火柴,他不懂市場飽和這個詞,但他直覺這是個容易被人模仿的工作,別人要是都做了他不就沒得賺,他得盡快撈一筆,於是,他聯合韓光吳軍一起,大規模的進原材料,批零給附近幾個村子裏的人,付給他們加工費,這活確實容易學,而莊稼人從不缺的就是勞動,估計除了傻桃,男人女人大人老人孩子都能做,也都幫著做,所以他們三家賺錢了,幾個村裏的不少人也賺錢了。

穆棟梁也想跟著哥哥,不能保證這比他做瓦工掙錢,但至少比他做瓦工輕松呀,他興致勃勃的去說,沒想到穆棟才立刻就拒絕了,他有些傻眼,腦子不停地運轉著,難道是他又得罪他哥了?

穆棟才嘆了一口氣,小兒子大孫子,老兩口的命根子,他這個弟弟雖然只比他小了兩歲,但卻被爹媽慣壞了,他掏了一百塊錢給穆棟梁,叮囑他道:“這錢你先拿去花,別委屈了孩子,你現在非要跟著我做事,我也不攔著你,但是要按我的意思,你就繼續去工地,你以後可以不做這一行,但必須要把這門手藝學到手,怕吃苦什麽時候都不會有出息,而且你以為做火柴就輕松了?起早貪黑還枯燥無味,說不定沒兩天你就腰酸背痛做煩了!”

豆豆為了要兩毛錢買橡皮都差點挨揍,美嬌切了西瓜也挨了一頓打,這一百塊對他們家對不少家庭來說,都是意義非凡,穆棟梁揣著沈甸甸的一百塊回了家,從第二天起,他的工作態度就變了,幹活的時候再也不得過且過的熬時間,他一定要早日當上大師傅!

張桂花回娘家的時候,弟媳婦閑話中替她埋怨了幾句,氣的張桂花和她吵了一架,弟媳婦訕訕的閉上嘴巴,大姐年齡最長,她可不想領教她的彪悍。

四月份的時候,張桂花生下一名男孩,穆老太太激動地買了一個大香鬥,天沒亮就趕去神廟謝神,她覺得是送子娘娘聽到了她盼孫子的禱告,回來後也沒推脫伺候張桂花坐月子的事,就是有一點,她在做飯的時候偷吃了不少東西。

孩子滿月那天,穆棟才送去一個紅包,兩口子打開一看,十章嶄新的一百元人民幣,張桂花和穆棟梁當時眼圈就紅了,他們就知道,大哥不會不問他們的。

七月二十號的早上,陳芳開始感覺到宮縮痛,穆棉看著她媽瘦瘦的身子大大的肚子,緊張的攥緊了穆棟才的手,盼了這麽久,可臨了她開始擔心,前世張桂花摔了一跤早產,生下的孩子有些弱,這次她健健康康的,可孩子還是跟前世的一樣,那麽,這本不該存在的弟弟會不會出什麽意外?她說什麽也不同意陳芳在家生孩子,不顧奶奶鐵青的臉色,執意要穆棟才把陳芳送到醫院。

“媽,我爸去請接生婆,等她來了再把她請回去就是,紅包我們照給,是這點錢重要,還是你孫子重要?”

穆棟才說罷,立刻就帶著錢抱著陳芳出門,他原本就不是小氣的人,再加上事關老婆兒子的安危,他哪能含糊,張桂花把小兒子交給婆婆,和穆綿拎著尿布等物品跟著去了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就寫好了,可惜昨天人品不太好,十一點半就斷網,我恨不得自己變成網線把它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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