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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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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撓癢

陶萱蘇終於想出理由,抱緊膝蓋,生怕王爺霸道地扯走她的左腳。“王爺,女子的腳是不能隨便給人摸的,妾身害羞。”

項茂行氣得想翻白眼,微微慍道:“抱都抱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摸你腳怎麽了?”

你不是說要同我和離嗎?這會兒又承認我是你的王妃了?

陶萱蘇不敢說出心裏話,巴巴地望著外面,春心怎麽還不回來?你家小姐要被這個狗男子折斷腳了!

項茂行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地如覆了一層霜,哼了哼,“你再不伸腳,就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扭腳,根本就是在騙本王!”

“不不不,沒有沒有,王爺,妾身豈敢?”陶萱蘇連忙慘兮兮地笑著否認,怯怯地伸出左腳,試探性地又縮回來,見王爺威嚴凜凜不可侵犯,只好又伸出去,大不了就是被王爺扯斷腳踝,再接上,吃痛一場,總比被王爺發現騙他,趕出府好。

哎,真真是作繭自縛!應該不會很痛吧?應該最終能好起來吧?我可不想瘸著腿回門。

陶萱蘇顫顫巍巍,諂媚地笑道:“王爺,妾身……妾身怕疼,您溫柔……溫柔點啊……”

“你忍著點。”項茂行一把握住陶萱蘇的左腳,果然是“纖纖玉筍裹輕雲”。

咚咚咚,一陣骨節響動的聲音。

陶萱蘇叫了起來,嚇得抽回了腳,“好疼啊,王爺……”

項茂行吐了口氣,緊蹙眉頭,嘲弄道:“剛剛本王只是按了按自己的手指,根本沒碰你。”

“啊?哦?”原來剛剛是熱身。陶萱蘇只好又將左腳小心翼翼地伸到項茂行手邊,豁出去了似的,“那……那就有勞王爺!”

項茂行一只手握住陶萱蘇的左腳,另一只手的食指摩挲著玉足上的一根血管,若有所思,正欲下手。

春心疾風閃電似的沖了進來,嘴裏喊道:“小姐,奴婢拿了上好的藥來。不必正骨,盛嬤嬤說擦擦藥就好啦。”

項茂行內心:先前躺在地上起不來,必是腳扭倒了,擦擦藥就能好,靈丹妙藥嗎?

陶萱蘇像是看到救命菩薩似的,忙不疊想要縮回被王爺緊緊扣住的左腳,放開喉嚨喊道:“那太好啦!春心,快將藥拿來。王爺,您松手吧,不勞煩您了。”又對春心擠眉弄眼,臭丫頭,現在才進來!站在外面看好戲看得開心呢?

項茂行偏不松手,捏得更緊。

陶萱蘇渾身一緊,惶惶不安,王爺不會見獵心喜,非要替我正骨吧?我嬌滴滴的腳怎麽受得住?

項茂行輕扯嘴角,伸出兩只手指頭在陶萱蘇腳掌撓了撓,陶萱蘇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王爺,別,癢!”

項茂行將她的左腳牢牢握住,兩根手指頭來回撩撥,力道時大時小,惹得她奇癢無比,大笑不止。

王爺手上力氣大,不主動松手的話,陶萱蘇根本縮不回腳,只能捧腹大笑,嘴裏告饒道:“王爺饒了妾身吧,哈哈哈哈,妾身錯了,哈哈哈哈哈,妾身不該拿這樣的小事煩擾您,哈哈哈哈,王爺,王爺……”

春心站在一旁暗罵,王爺果然不是好人,竟然這樣折磨小姐。可她一句話不敢說,只能幹著急。

陶萱蘇癢得左腳不斷扭動,上半身翻來覆去,姿勢頗為怪異。

項茂行像是玩夠了似的,扔開她的左腳,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而後徑自走到軟榻邊,坐下道:“快上藥吧。本王剛剛撓你的腳掌,幫你活絡血脈,這個時候上藥最有效。”

啊呸!陶萱蘇氣得牙癢癢,分明就是故意拿我找樂子,還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難不成王爺發現我裝受傷,才故意折磨?那他為何不直接揭穿我?

想直接問,可一問就等於不打自招。陶萱蘇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春心手裏根本沒藥,只能用手揉揉陶萱蘇的腳踝,還大聲道:“哎呦,小姐的腳踝都腫了……”

陶萱蘇按了按春心的手,示意她別說了,也許王爺已經看出來,只是沒說破。

待春心去後,陶萱蘇坐在床上,朝著軟榻道:“王……王爺,不早了,該安置了。妾身睡榻,您睡床。”已經惹怒他,可不敢再讓他睡榻上,火上澆油。

“你腳瘸,來榻上不方便。睡床上吧。”項茂行脫了鞋,躺在榻上。

陶萱蘇道:“現在腳好多了,可以下地。王爺是金枝玉葉,怎能睡榻上?況且您身量又高,窩在榻上,不舒服。”

“別廢話。安靜。睡覺。”

陶萱蘇還想再勸,“王爺……”

“再多說一個字,本王就將你捆起來,撓你腳掌心。”

陶萱蘇立馬捂嘴,躺下,蓋上被子,一氣呵成。她可不想再感受那種又癢又逃不了的感覺。

次日,陶萱蘇起得很早,她惦記著昨天移植到窗外的牡丹花開了沒。

項茂行昨晚撓陶萱蘇的腳底,她該記仇,不該還想為他養花,但這件事到底是自己先撒謊騙他,況且還盼著博取他信任的那一天呢。

於是,陶萱蘇大人不記小人過,早早地開門,繞了一圈,走到窗外,望見那一圃牡丹花開得極是燦爛,姚黃牡丹萼樓穰吐,恰如黃鸝蒸栗;魏紫牡丹枝葉離披,便似紫雲氤氳。

“哇!都開了!好美!”遠遠就聞到濃烈的花香,陶萱蘇情不自禁地愉悅起來。

她走到這片牡丹花圃前,朵朵如雲,不愧有“花中之王”的美譽。

陶萱蘇分別折下一朵姚黃牡丹和魏紫牡丹,想拿回房擺著。窗戶“吱呀”一聲開了,便見項茂行立在那頭,他兩只手撐著窗臺,問道:“哪來的牡丹花香?”

陶萱蘇笑道:“王爺,您醒啦?這是妾身特意移植過來的牡丹花,就在窗下,您聞著怎麽樣?”

她走了過去,將兩朵花遞到項茂行手邊,輕輕搖晃。

項茂行擡起手,在黑暗中輕輕摸著兩朵新鮮嬌嫩的牡丹花,道:“是姚黃和魏紫?”

“王爺好聰明,這都能聞出來。妾身聞著,覺得是差不多的味道。”王爺雖然面色毫無波瀾,可他的聲音明顯溫柔了些許,陶萱蘇猜測這是他歡喜的緣故,便笑嘻嘻道,“王爺,這兩朵花都是妾身剛摘的,送您了。”

項茂行默了片刻,終於接了過去,道:“你是說窗外有一片牡丹花?”

“是呀。國色天香,人間富貴。多數是黃色和紫色,也有少部分紅色白色。雲蒸霞蔚似的,可好看……”陶萱蘇高興得過了頭,忘記王爺目不能視,警覺地改口道,“味道也香,沁人心脾,王爺聞著喜歡嗎?”

項茂行將兩朵花舉到鼻尖,心尖顫顫地道:“香,我很喜歡。”

自從失明後,他看不到世間萬物的明亮,整日自閉在房間,從來沒有人送來一朵花一棵草,沒有人關心他還有嗅覺聽覺味覺,都當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今天有人為了讓他聞到香味,費一番功夫,項茂行如何不喜?

這可是王爺頭一回在陶萱蘇面前自稱“我”。陶萱蘇喜出望外道:“王爺喜歡就好,這個季節妾身在這種植牡丹,到了秋天,就種植菊花,冬天就種植臘梅。日日有花開,月月可聞香。”

項茂行擡頭順著陶萱蘇清脆的聲音“看”過去,她這是打定主意陪我這個瞎子過一輩子嗎?

陶萱蘇又道:“不過王爺可得答應妾身一件事。”

“什麽事?”

“以後不能再撓妾身的腳掌,妾身怕癢。”

“好,再也不撓了。”項茂行嘴角微微上揚,以後再敢騙我,就撓你咯吱窩。

“多謝王爺。”陶萱蘇拍手稱慶,望著嫣然綻放的牡丹花,手舞足蹈道:“願王爺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自歌自舞自開懷,且喜無拘無礙。①”

樸素平凡的願望,卻也是最難得的,尤其是項茂行這樣一落千丈之人。

項茂行突然道:“你的腳不疼了嗎?”

“啊?疼,疼,還有點疼,不過擦了藥已經好多了。”陶萱蘇裝出一瘸一拐的樣子,故意放重腳步。

“回房,本王給你正骨。”項茂行轉過身,消失在窗前。

???還要正骨?王爺是不是有給人正骨的癖好?

陶萱蘇嚇得不敢回房,在花圃徘徊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磨磨蹭蹭地回房。

因為盛嬤嬤在房間,怕她問起,陶萱蘇就沒有裝出蹣跚的樣子。

盛嬤嬤已經安排人擺好早膳。項茂行手上還拿著牡丹花,問道:“不是說了,本王要和王妃分桌而食嗎?”

盛嬤嬤盼著王爺王妃情深意篤,逮著機會就撮合兩人。她裝糊塗道:“王爺,您昨天說的是午膳,沒說早膳呀。況且這早膳不過是粥、饅頭、鹹菜一類,也不好分開。”

陶萱蘇尚在忐忑,王爺到底還要不要給我正骨?

盛嬤嬤又道:“呦,這牡丹花真好看真香。”她故意提起牡丹花,就是要恭王記著,王妃是真心真意待他的。

“罷了,坐下用膳吧。”項茂行終於緩和了語氣。

盛嬤嬤給王爺和王妃盛好粥、夾好菜,領著丫鬟小廝出去,讓他們單獨相處,多多增進感情。

陶萱蘇剛舀起一口薏米粥放進嘴裏,項茂行就開口道:“用完早膳,再正骨。”

“咳咳咳。”陶萱蘇差點被嗆死。

①出自宋代朱敦儒的《西江月·日日深杯酒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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