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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我裘明敖的眼底下竟然出現了妖,我是該喜還是該悲?”

女子跪地哀求:“道長,小蝶我不是有意觸犯你的,但是我實在是喜歡上了清風,所以才會在每晚的夢境裏面和他相遇啊……”

“什麽,小蝶?”就在裘明敖準備說話的時候,清風一下子從門外面闖了進來。

今晚師父只是說要抓妖,沒想到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蝶。

“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是妖?”清風一向木訥,看到跪在陣法之中的小蝶,半晌才問出這樣一句話。

“公子,小蝶原本只是山谷中一個平凡修煉的的小妖。草木本身就是不能離地,所以修煉起來更加的艱難。無奈等我要成人形的時候卻遇到凡人的踐踏,毀了我苦苦修煉的道行。當時我恨意頗深,想要殺了那些凡人,無奈已無法力……”小蝶哭訴:“當時我其實已經放棄了準備自生自滅。但是我遇到了公子你,你帶我回來,和我說話,這裏充沛的靈氣讓我得以重生。我由原本的感激變成了愛戀,等我可以維持人形的時候,我才鼓起勇氣和你夢中相遇……”

說著擡起一雙淚眼,看著不敢相信的清風。

是她,的確是自己每晚都在夢裏見到的小蝶。

那雙含情的美眸讓自己無法忘懷。

看著小蝶,清風實在是無法淡然處之。

撲通跪地:“師父……”

裘明敖緊皺雙眉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一對男女,實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師父……”清風第一次這樣求著自己的師父:“師父,小蝶沒有害人,師父你就饒了他吧。”

裘明敖一雙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徒弟:“清風,你可知道人妖相戀……”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求師父饒了小蝶,求你了……師父,你讓我幹什麽都好,給小蝶走吧。讓她修仙去……”清風苦苦哀求。

“修仙,花草修仙實在太難,就算修成估計也有好幾千年,你……”裘明敖把話說的明明白白。

清風低眉:“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情之所動,怎麽可能控制。”

裘明敖看看自己的徒弟,良久大手一揮,困住小蝶的屏障瞬間消失。

“清風……”

“小蝶……”

這一次是在現實中見面,彼此都是真實。

四目相對,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回當初相見的山谷

“小蝶,為何一直在夢中相見而不願意真實面對?”清風坦言,沒有一絲責怪,有的只是不解。

小蝶流淚,看著清風卻是久久不能說話:“因為我是妖,不能害了你。但是又忍受不住相思之苦……”

小蝶擡眸,那雙清亮的眼睛裏面倒映的是清風那張俊朗的容顏,那張臉上帶著擔憂與不忍:“可是小蝶,你知道我不會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我原本說只要做一株蝴蝶蘭,每天看著你,聽著你說話,就可以了。但是到後來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漫長的等待,等待到頭來只有每天一點點時間的 相聚。所以我才鬥膽化成人形跑過來。可惜……”小蝶垂眸:“可惜,這一次,我要走了……”

一句話,二人不再說。

輕輕的風從耳邊吹過,幾根發絲調皮的互相牽繞著,似乎代替著主人在互訴衷腸。

良久,清風拉起小蝶的柔荑,悲切之情溢於言表:“小蝶,此次離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再相見,我……”

多想說一句我不忍,不想讓你離開。但是清風知道師父不會答應的。

看著清風欲言又止的樣子,小蝶反而轉悲為喜:“清風,我們還會再見的不是嗎?”

清風垂眸,看不清情緒。

但是兩個人知道,再見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就像師父說的,她能不能修成正果還是一個問號,就算有機緣修成正果,那也是幾千年 事情,自己可以等那麽長時間嗎?

“小蝶……”清風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師父的一聲長吼給打斷:“清風,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快要天亮了,小蝶剛剛修成人形再不走的話,根本受不了白天的炙熱。而且,她很快就會遇到劫難,所以快點走!”

師父的聲音有如醍醐灌頂,清風拉著小蝶的手慢慢的松開了。

看著自己的小手從清風手心慢慢的滑落,小蝶再一次的打濕了自己的雙眸。

“清風……”千萬般不舍,但是卻必須離開。

側身從清風的身邊走過,那股淡淡的清香直接鉆到清風的鼻子中,印到他的腦海裏面。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處相思兩處閑愁。

“小蝶……”清風哽咽,卻深知男兒有淚不輕彈。

走到庭院中,看到一臉正色的裘明敖,微微福身:“謝道長不殺之恩。”

“不要謝我,我也是看在我徒兒的面子上!”裘明敖絲毫情面不留,但是小蝶只是微微一笑。

回眸再看一眼清風,微微動動嘴唇:“我去當初我們相見的 山谷……”

說完,便狠狠心,轉瞬消失。

裘明敖暗沈一下雙眸,背在身後的一只手突然間打出一個極微小的光點,映在了小蝶的後脖子上。

動作太小,小到他們都沒有發現,但是卻別一邊趕過來一直沈默不語的白小狐看在了眼裏。

她本來在山林間學習布陣,聽到這邊有動靜匆匆趕來,沒想到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看著裘明敖偷偷摸摸的動作,白小狐很是不解。

剛想開口,卻被裘明敖一個眼神瞪回去了。

房間裏,清風像是丟了魂魄一般,呆呆的望著外面小蝶消失的地方,不肯有一句話,也不肯做一個動作。

“哎……”裘明敖不忍看下去,搖搖頭轉身離開。

白小狐一見,立刻跟上去。

“你跟著我作甚?”裘明敖看著白小狐一直跟著自己,終於爆發了。

白小狐歪著腦袋問道:“你沒告訴我剛才你幹什麽呢?”

裘明敖看看白小狐:“那個是同心咒。等到清風找到她,後脖間的那顆痣就會消失。老夫早就算到清風和她有緣分了,所以幫幫他們吧……”

“喲,老頭,沒想到你還懂情啊……”白小狐嗤笑,讓裘明敖很是不爽。

“老夫曾經也年少輕狂過!”說著一揮自己手上的浮塵,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白小狐一聽,瞪大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裘明敖,轉瞬又咯咯的笑了起來:“哈哈,年少輕狂啊,沒想到你也是啊……”

裘明敖轉身,看著捂著肚子不停的嬉笑的白小狐,三角眼裏面透著一絲精光。

“怎麽,你就沒有一個讓你癡心的人嗎?”裘明敖眨著眼睛看著白小狐。

白小狐一楞,隨即想到了塵的那張俊雅的容顏,還有那雙璀璨如星的眼睛,突然間不說話了。

看著白小狐發楞的神情,裘明敖有一種突然間報仇的快感。

打了一個響指,昂著頭得意的離開了。

木頭,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到每天都無法呼吸。

木頭,我多想再看看你的容顏,但是我們還有可能嗎?

想著,原本那閃亮的眼瞬間黯淡下去,因為她知道即使再見面依舊無法打破了塵對妖的成見。

他們之間永遠有一個隔閡。

——————

“師兄,你幹嘛這麽快,我們究竟要去哪?”聯姻跟在了塵的身後氣喘籲籲的問道。

實在是不理解師兄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拼命的往前趕。

了塵不語,停下腳步看看四周的環境。

“師兄啊,我知道你想盡快找到小狐姑娘,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會去哪?”了音在努力的奔跑, 幾步終於趕上了了塵,彎著腰回答。

是啊,我該去什麽地方尋找小狐,她會在哪。茫茫人海要想找到你談何容易?

思來想去,白小狐在這人世間已經沒有什麽認識的人,除了自己那麽就應該是……

洛辰兮!

難道小狐在魔界?

如果不在魔界的話,那麽就是被人抓去,可是白小狐被抓應該是轟動六界的,現在沒有一點消息,只能說明她現在躲了起來。

要躲除了魔界,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了。

突然,四周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

了塵和了音大驚,連忙警惕的看著周圍微微擺動的灌木叢,緊皺著眉毛打起精神。

一道黑氣猶如惡龍一般直接撲向了塵,了塵一會手上的長劍將其擋了下來。

看不清攻擊的是什麽,速度太快。

還沒有回過神來,那東西再一次的攻擊過來。

“小心!”了塵伸出一只手一下子將了音拽開,卻沒想到那股黑氣直接從了塵的手腕鉆了進去。

青丘明月笙

“師兄!”了音看著那股黑絲就像有生命一般,直接鉆到了了塵的手腕中,然後緩慢的往上游走,似乎想要找到了塵最關鍵的 部分。

了塵不語,立刻放下了音,然後封住自己身體內的幾大穴道,盤腿坐下想要逼出那股黑氣。

只見細密的汗珠布滿了了塵的額頭,身後的長衫早已經打濕了,可見那股黑氣的來歷不凡。

了音看著了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急的團團轉。

噗——一口黑色的鮮血從了塵的口中吐出,濺起朵朵黑色的梅花。

了音見狀,連忙跑過去扶住了塵:‘師兄,沒事吧?”

了塵輕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搖搖頭:“無妨,已經逼出來了。”

看著虛弱的了塵,了音只好扶著了塵準備找一處休息的地方。這一切實在是太突然了。

了塵皺眉看看周圍,如果是有人要害自己那麽現在正是好時間,但是為何偷襲了一次之後就沒有下面的 動作了,實在太奇怪了。

對方究竟想幹什麽,那一擊很是突然,卻不是致命的。

稍作停留,了塵和了音便離去。

看著這二人離去,一直隱身躲在高樹上的一個人終於露出面貌。

長發飛舞,一身白色的長袍,看上去很是不凡,但是那雙眼睛卻看上去很是輕挑,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顯現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

“洛辰兮,你又欠我一次……”男子嬉笑,轉身消失。

魔族,洛辰兮半躺在椅子上,靜靜的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不一會兒,一個白衣男子邁著輕盈的步子緩緩的走來。

那男子有著一張絕美的容顏,和洛辰兮不相上下。只是洛辰兮邪魅,而他一張容顏卻是那樣的單純,讓人無法提防。只是那雙眼睛卻是出賣了他。

那雙眼睛似三月桃花燦爛迷人,一雙眸子似乎蒙著一層水霧,是人一看就會沈迷,然人情不自禁的心生蕩漾。

洛辰兮看著來人,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那張常年掛著笑意的臉上,卻笑的別有深意:“別來無恙啊,明月笙。”

明月笙看著洛辰兮,一雙眼睛盯著洛辰兮微微露在外面的健碩的胸膛,似乎很是感興趣。

洛辰兮掃視一下,然後吩咐道:“魅姬,上茶招待貴客!”

只見一個魅姬一只手端著茶,款款而來。

看到明月笙,露出一個甜甜的迷人的微笑:“這位是……”

洛辰兮輕笑:“青丘狐族族長的長子,明月笙。”

“原來是明月公子啊,恕小女子孤陋寡聞,失禮了。”說著微微福身,給明月笙拋去一個媚眼。

可是沒想到明月笙不但沒有為之所動,反而笑瞇瞇的看一眼魅姬。

只一眼,魅姬就覺得呼吸急促,渾身燥熱,甚至連神智都有點迷糊不清了。

洛辰兮淺笑,也不著急,看一眼明月笙:“玩夠了?”

明月笙得意的笑了笑,然後輕輕的揮動一下手指,頓時魅姬就覺得頭腦一片清明,然後很是羞澀都看著洛辰兮,雙眼露出迷茫。

洛辰兮輕輕的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淡淡的開口:“青丘狐族的媚術是天生具有的,你的法力在他的面前只是小巫見大巫,班門弄斧而已……”

聽聞,魅姬突然間臉紅如斯,嗔怪道:“王,魅姬沒有……”

“好了,過來……”洛辰兮輕輕招手,將魅姬喊道自己的 身邊。

一個用力,魅姬便倒在他的懷抱中。

一手摟著魅姬,一只手輕輕的端起茶盞,看一眼坐在下邊的明月笙:“明月兄,嘗嘗我魔界的茶,和你們青丘有何不同。”

明月笙沒有應答,伸出纖細修長的 手指,捏住茶盞,遞到自己的嘴邊,輕吐一口氣,便慢慢的品嘗起茶來。

歲喝茶,但是眼角卻是不是的撇著洛辰兮,似乎挺戀戀不舍的。

洛辰兮沒有擡頭,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一下明月笙,心裏卻是知道七八分。

時間緩緩的流動,三人都沒有說話,躺在洛辰兮懷中的魅姬卻是雙眸轉動,似乎很是好奇二人之間的關系。

良久,一盞茶喝完,洛辰兮輕放茶盞擡眸說道:“明月兄,此次是有要事需要你幫忙。”

明月笙很是感興趣的看一眼洛辰兮:“呵呵,堂堂魔族之王也有感興趣的事,而且竟然還找到了我……”

說著,一雙眼睛別有深意的看著洛辰兮。

洛辰兮微微一楞神,很快變清醒過來,哂笑道:“明月兄,嚴重了……”

說著一揮手,躺在懷裏的魅姬便端起茶盞下去了。

看一眼明月笙和洛辰兮,魅姬匆匆忙忙的離開。

也許他說得對,想要洛辰兮愛上自己,首先就要打敗他………

現在,回頭看一眼房間內的二人,魅姬知道現在正是時候。

“好吧,魔尊大人有什麽事直說吧……”明月笙輕啟朱唇,那個樣子比女人還要誘惑。

洛辰兮開口道:“青丘狐族,是大陸上妖族中實力不容小覷的一族,我既然想在大陸上行走,找你辦事豈不是更容易?”

明月笙輕笑:“能讓你在大陸上屢次露面實在不易,我很好奇你是為了什麽?”

洛辰兮也不隱瞞:“我想要你們狐族中的一個女子,早前我也找到她,但是最近失去了消息。狐族人打聽消息是很有一套本事的,而且她也是狐貍。”

“哦,難道你說的是白小狐?”明月笙問道,一點驚訝之色也沒有。

“是的,明月兄怎麽看?”洛辰兮問道,看似不在意卻始終看著明月笙的反應。

明月笙哈哈大笑:“我本逍遙,稱霸六界根本沒有什麽興趣。這個還是給你們爭吧。但是白小狐……”

“你對這個女人感興趣?”洛辰兮再次問道,心卻是有點緊張,生怕明月笙會說是。

明月笙閃著眼睛看著洛辰兮:“你知道我不缺女人……”話不說完,卻站起來慢慢的走到洛辰兮的面前,彎腰看著洛辰兮:“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

洛辰兮不動聲色,輕輕地 將明月笙推開:“你會幫我的……”

清風走了

明月笙似笑非笑,一雙眸子死死的定著洛辰兮,誰知道洛辰兮卻是扭過臉輕笑道:“怎麽,你還想對我用媚術?”

明月笙直起身子,聳聳肩,看著洛辰兮原本深情的面容卻突然間轉變成笑意:“哦,我只是想問我幫你,有什麽好處?”

洛辰兮不說話,盯著明月笙,似乎明月笙和自己探條件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好吧,等我的消息……”明月笙輕笑,那表情似乎在和洛辰兮說自己其實是開玩笑的。

然後便轉瞬消失。

看到明月笙離開,洛辰兮收起那份笑意,轉而變成了思索。

明月笙想要的是自己給不起的,自己這一次招惹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轉眸,卻想到了白小狐。

那個傻丫頭,不知道現在究竟怎麽樣了,何處可以安生。

難道真的去找那個叫了塵的嗎?

想到了塵,洛辰兮的手暗暗地 抓緊,卻沒有發現椅子的扶手已經變形了。

九重山,山如其名。

九座高山相連,每一個山峰都高聳入雲。這裏白雲繚繞,風景宜人,卻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這裏生活的。

而生活在這裏的師徒兩卻是享譽六界的裘明敖。

據說當初裘明敖法術比司空諾技高一籌,但是不知道為何竟然放棄仙緣,轉而跑到九重山當上了一個散仙。每天樂得逍遙自在,也不願意喝天界的神仙打交道,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一個古怪的老頭,沒人願意去了解他,所以慢慢的裘明敖淡出了天界那些神仙們的眼睛。

也正因為這樣,司空諾才可以放心的將白小狐放在這裏。

只是白小狐這個丫頭,是恨不得鬧得天翻地覆,裘明敖本來很是清閑,現在總覺得每天自己的 頭一個比兩個大。

這不,白小狐又是在不知道顯得高什麽鬼主意了。

“清風大哥,在不在?”白小狐伸著腦袋往房間裏面左瞅三回又瞅三回,但是沒有看到清風的影子。

轉念一想,便知道清風可能在什麽地方。

後山竹林,每一個竹子都是這樣的筆直,直直的指向天空。

清風穿著一身的青色長袍,呆呆的坐在一棵竹子下,雙手不知道在撥弄著什麽。

走近一看,竟然在削笛子。

白小狐見狀,一屁股坐到清風身邊,看著那雙靈巧的手指在手指粗細的竹子上來回的翻動著。

很快一根竹笛就這樣做好了。

看著手中的 竹笛,清風苦笑道:“曾經我最喜歡坐在她身邊吹笛子。夢中相遇也是每日笛音相伴。這是現在……”

白小狐看看,然後輕輕地說道:“能不能吹一首給我聽聽?”

清風擡眸,對上白小狐真誠的眸子,然後肯定的點點頭。

白小狐從來不知道,小小的一根竹子竟然可以吹出這樣優美的音調。那悠揚的笛音在這蒼郁的竹林裏面飄得很遠很遠。

微風吹拂,竹葉颯颯直響,配上清風的笛音,更顯得意味悠長。

那婉轉的音樂,那輕響的聲音,還有那微涼的山風,讓白小狐的心也跟著慢慢的飄揚。

清風吹笛,將所有的心思都吹進了這首音樂裏面。

好美的音樂。

木頭,清風大哥在想著小蝶,你在想著誰?

思緒慢慢的飄遠,似乎陷進自己編織的夢幻中去。

了塵打坐片刻,只覺得自己的 胸口有點悶悶的,但是仔細的調息並沒有發現身體有異樣,很明顯的剛才那股毒氣已經被自己逼出體外了,可是為什麽感覺到自己沒有力氣呢?

“師兄,你身體好點了嗎,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啟程?”了音推門而入,看到臉色依舊有點蒼白的了塵,小心翼翼的問道。

了塵起身,抖抖自己的長袍,雙眼微瞇看著外面:“走吧……”

“好。”了音雖然看得出了塵的臉色不對,但是也知道師兄在著急的尋找著白小狐,便也就,沒有說什麽,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塵的身後。

不知道師父他們有沒有打敗那些來騷擾道觀的妖魔鬼怪們。

“了音,師父最近有沒有交代什麽?”了塵突然間止步,問著了音。

了音心虛,連忙擺著自己的 手,急切的說道:“沒有,沒有,直說讓你盡快找到白小狐。”

“是嗎。”

“是的,是的。難道我還騙你啊。”了音故意做出一個不高興的表情,在看到了塵相信之後,終於擦擦額頭深吐一口氣。

終於是隱瞞過去了。

“木頭!”白小狐一個冷戰,突然間醒了過來。

再看看身邊,那有什麽木頭,自己還在在九重山的後山的那片竹林中。

“哎,又是做夢了。自己最近越來越頻繁的夢到木頭的……”白小狐嘆口氣,搖搖頭。

“清風大哥……”白小狐暗忖自己怎麽睡著了,輕輕地 呼喚著清風,卻沒想半天也沒有清風的應聲。

“清風大哥!”大吼一聲,只是震落了幾片竹葉,卻依舊沒有清風的影子。

一種不安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他一定是先回去了,對一定是!”白小狐自欺欺人的回答道。

其實如果清風回去的話,怎麽會不喊上白小狐。

“清風大哥!”白小狐邊跑邊喊,很快的來到住處,卻依舊沒有看到清風的身影。

白小狐四處尋找,可是哪也沒有。

難道……

白小狐實在是不敢相信,一直木訥沈默寡言的清風會做出這樣有勇氣的事。

“清……”

“不要叫了,他走了……”還沒有喊出口,裘明敖的聲音就傳過來。

那蒼勁的聲音裏面此時竟然有點點的哀愁,平日裏喜歡吹胡子瞪眼的裘明敖,竟然也有這樣輕聲細語的時候。

“他……走了……”白小狐終於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是啊,真的是癡兒啊……”裘明敖點點頭,一雙眼睛帶著擔憂看著遠方:“這一去,可知前路茫茫啊……”

“我知道自己攔不住他,所以給他們下了同心咒。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快……情如飲水,冷暖自知啊……”說著搖搖頭,甚是惋惜,

“走了……”白小狐喃喃自語,一對秀眉也緊皺著:“走了……”

我的咒無人能解

“走了……”白小狐喃喃自語:“為何?”

裘明敖一雙眼睛也是微瞇:“哎,我這個傻徒兒 ,一旦入情關竟然無法自拔。哎……不知道他們未來的路好不好走啊……”

裘明敖搖搖頭,轉身準備離去,卻圖漸漸回頭看一眼白小狐:“你呢?”

“什麽?”還在想著清風卻突然間被裘明敖這麽一問,不知道怎麽回事。

裘明敖看著白小狐臉上的迷茫,於是幹脆轉過身來,低身輕問道:“要不,你和我說說你心中的那個人吧。”

白小狐擡頭,看著裘明傲期待的眼神,突然間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

連忙躲過臉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有那樣的一個心愛的人……”

說道後面聲音也漸漸地變小了,連自己都覺得心虛,更何況精明的像老狐貍一樣的 裘明敖。

白小狐的不自在當然沒有逃的了他的眼睛,他嘿嘿的幹笑兩聲,然後摸摸自己的下巴(胡子被白小狐給剪了):“白小狐啊白小狐,說謊自己信嗎?”

刷的一下,白小狐的臉紅了。

低著頭,卻就是不願意開口說。

裘明敖也不介意:“白小狐,想當初你到我這來昏迷不醒,卻被清風一語點破。你說你沒有心上人,你覺得老夫是大笨蛋嗎?”

裘明敖從來不註意自己說話的方式,有什麽說什麽,也不顧自己的身份,所以說起話來了也沒有什麽禮數。反而讓白小狐更覺得親近。

就在白小狐低頭,咬緊嘴唇糾結的時候,誰知道裘明敖卻將自己的老臉湊到白小狐面前,那雙三角眼裏面露著的是興奮的光芒。

就像是貓看見老鼠一般,那種激動興奮,似乎毛都炸開了。

白小狐看著突然間湊過來的臉,嚇得往後面退上幾步,然後大聲說道:“你幹什麽,要嚇死人啊。”

“哎,說說。老夫覺得愛情這玩意挺好的。想當初,老夫也曾經為了愛情癡狂啊……”說著臉上露出一個回味無窮的表情。

本來就是一頭花白的胡子,加上臉上的皺紋,突然間說起愛情的美好,讓白小狐有一種自己不是地球人的感覺。

現在的世界是怎麽了,連老夫子也憧憬愛情起來了?

看著白小狐不相信的樣子,裘明敖縮回自己的腦袋,然後哀求的看著白小狐:“丫頭,說說唄。那個人是什麽樣子,有沒有老夫勇猛,有沒有老夫英俊,有沒有……”

“打住!”白小狐生怕裘明敖在這樣繼續的吹捧下去,連忙喝住。

“說說唄。”裘明敖兩眼泛著桃心,沖的白小狐渾身打著冷戰。

白小狐看看天,蔚藍色的天很是美麗。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天空依舊是這樣一塵不染,幹凈透徹,讓人的心也是這樣的平靜。

“他就像這天空一樣,幹凈的沒有一絲雜質,也正因為這樣,我們的距離很遠很遠……”白小狐陷入自己的回憶中,了塵的笑,了塵的怒,還有了塵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白小狐的腦海裏面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是……

“可是我已經忘記他是什麽樣子了,許久沒有想他,早已經記不起來了……”白小狐低頭輕說道。

裘明敖看看白小狐臉上升起的一層悲戚,雙眸也隨著白小狐看到遠處那蒼茫的群山,心也飛走了。

“好了,丫頭。有的事情不是說忘記就已經忘記了。嘴上說不記得實際上是你不想忘記罷了。我也不逼你,什麽時候你肯面對你自己的 心,那麽就是你下山的時候……”裘明敖說了一番哲理的話,甩了一下自己的浮塵便離開。

白小狐沒有接話,也許裘明敖說的對,自己是因為太在乎才不願說出來。

自己想明白了也就是下山的時候了……

我要下山嗎?

木頭,我們還有機會嗎。

房間內,了塵靜靜的坐在床上,吸氣吐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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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難相見

背著小包袱的白小狐輕輕地掂了一下肩膀上的包袱,然後左右看看,嘆口氣:“哎,我究竟去哪呢。真是的,沒事把我趕出來幹什麽!”

“不僅趕我出來,竟然好要我去尋找什麽能引起六界打亂的人,告訴我,與我何幹啊真是的!”白小狐絮絮叨叨的一路上說個不停,似乎對於裘明敖讓她離開的做法很是不滿意。

而九重山上的裘明敖盯著漸行漸遠的白小狐,輕輕地吐口氣:“丫頭,該是你要經歷的你躲也躲不了,與其在這裏當一個糊塗之人,不如下山弄清楚你自己……”

聲音很輕,完全不像當初動不動獅子吼的裘明敖。

“丫頭,以後的路更難走,更艱辛,但是只要你願意一直這樣守著自己的 信念,說不定還有轉機……”眼神中都是擔憂。

“怎麽,你讓她下山了?”不知何時,司空諾站在裘明敖的身邊,目光也是隨著裘明敖緊緊的盯著白小狐微微有點瘦小的後背。

裘明敖點點頭:“不能躲一世的!”

“我知道……”司空諾垂眸:“天界對於上次紫霞偷瑤池聖水已經產生懷疑,而且有人在玉帝面前說起我和流雲的關系了……”

“這麽說,玉帝很有可能對你不利!”裘明敖一聽,立刻將自己的連轉過來,然後盯著司空諾那張臉。

一段時間不見,竟然額頭上也爬上幾道細細的皺紋。

都說神仙不會改變容顏,可是你……

“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裘明敖十分擔心。

雖然自己不是很喜歡司空諾喜歡把什麽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的這個性格,但是為人真摯,還是自己欣賞的。

兩百多年的朋友做下來,怎麽可以讓他有事?

司空諾淡淡的一笑,仿佛並不在意這些:“怎麽,舍不得我?”

“去你媽的,現在還有時間開玩笑!”裘明敖聽司空諾這麽一說,差點大腳就擡起來了,恨不得一腳將司空諾踹到一邊去。

司空諾笑了,很是舒心:“其實,你不需要這麽生氣,也許這是一種贖罪方式。”

看著司空諾永遠無法釋懷的樣子,看著他竟然可以說的這麽輕松,裘明敖實在是不理解司空諾的想法:“你可知道一旦玉帝怪罪你的懲罰有多厲害。天劫還是剔骨,這個我們都無法知道。但是想當初你為了修仙放棄那麽多,現在竟然什麽都沒有了,你甘心嗎?”

司空諾看看遠處的群山,眼神飄渺無法捕捉,似那天邊浮雲,可望不可即。

“其實,如果說我後悔修仙的,你信麽?”聲音輕淡,聽不出一點情緒。

裘明敖睜大自己的三角眼,似乎很是不敢相信這個是曾經為了修仙幾近癲狂的司空諾,這個是不修成仙誓不罷休的司空諾啊,現在這句話從他的嘴裏面說出來還真的是不敢相信。

“可是,修成正果是你的心願啊……”裘明敖問道。

司空諾依舊看著遠方,任那長發飛舞,騷擾著自己的雙眼:“可惜,仙竟然是這樣的無情……”

“修仙本來就是斬斷七情六欲啊,神仙能有什麽情?”裘明敖反問,這一點就是曾經讓自己死都不願意成仙的原因。

他不想變成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可是,連最基本的悲憫之心都沒有了……”司空諾沒有一點的抱怨,那語調永遠就和他的人一樣,沒有一點波瀾。

裘明敖看看司空諾,便不再說話。

如果連一點北民之心都沒有的話,那麽蒼茫大地上的普通之人的命運該是什麽樣子?

神主宰的是人。

難道這個六界真的需要一場腥風血雨才可以改變這個麻木不仁的局面嗎?

想著,裘明敖居然有點期待白小狐能夠掀起一些波瀾來。

良久,司空諾轉眸看著裘明敖:“我對你如同兄長,可能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我還是有一事相求……”

裘明敖雖然額米有什麽表情的變化,但是被司空諾這一句話說的也是心裏酸酸的。

信念動搖

“你確定住這裏?”老者的嗓音嘶啞沒有力量,像是硬生生的從胸口擠出幾個字來,讓了音有點不適應。

“師兄……”看看身後的了塵,了音尋求一下意見。

了塵見狀,信步走到老者面前:“老人家,我們趕路的,天色將晚無地投宿,所以才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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