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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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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靈,我喜歡你……”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說過的,我一直在騙你……”

慕靈從夢中醒來,她大口的喘息,額上的汗水如豆般大。

一只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慕靈迷茫的目光看過去,青陽對著她溫柔的笑著,另一只手朝她打開。

篝火已經滅了,崖枝睡在另一邊似乎也在做噩夢,乖乖在她身邊睡得鼻子吹起了泡泡。

慕靈抱著青陽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口重新閉上眼睛,青陽拍著她的背輕聲的說著:“你小時候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是這樣靠在我的懷裏,聽著我的心跳,你就不會做噩夢了……乖,閉上眼睛,睡醒了帶你去看日出。”

“恩。”慕靈也回憶著,“我記得你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可是那時候我聽了個開頭就睡著了,能不能再給我講一遍?”

青陽笑著點頭,“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狐貍,它很善良,經常送迷路的人回家……慕靈?

……睡吧,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你累了,就可以回家,如果你煩了,我會默默的守著你,就算哪天我死去,我也會在輪回路上等你。”

這裏是大陸的北方,有許多大河將地面分割,又有崇山峻嶺數不勝數。

比起南邊的溫婉恬靜如小家碧玉,北方更像一個熱情豪放的大姑娘,就連這裏主城的大門都要更加的高大氣勢。

這裏是倉州主城,此刻大門緊閉,城墻上站滿了士兵,如臨 大敵般武裝手持武器,戒備森嚴。

崖枝抱著乖乖走在最前面,六月天裏有些熱了,太陽當頭照著,偶爾一絲涼風飄來,送來這個季節特有的梔子花香。

倉州城裏家家戶戶都種了梔子花樹,清晨的時候花瓣上還有露珠,愛美的女人去摘了,吹去花瓣上的露珠,戴在頭上即好看又飄香。

可惜這個美麗的梔子花開的季節,沒有多少人再有心情去摘梔子花。

崖枝不下十遍的問道:“青陽哥哥,你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懂得那麽多啊?能不能告訴我嘛?”

青陽依舊不作理會。

三人走到城門口,上面有人揚聲喊道:“來者何人?”

崖枝擡頭看去,只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站在城門上看著他們,一身戎裝,手持長劍,傲然的立在哪裏。

崖枝揚了揚手大聲道:“我們是從北邊的山谷來的,大哥開下門,我們已經趕了好些天的路了。”

那人劍眉一攏,威嚴的喊道:“最近發了瘟疫,附近的大城小城都成了空城,你們到底從何處來!?”

崖枝被吼得嚇了一跳,忙答道:“我們真的是從外面來的,就是‘一世谷’,我們就是來追查瘟疫一事的,這瘟疫是妖怪帶來的,一旦染上就會無限制傳染,感染的人都會死,只是時間長短問題,大哥你放我們進去吧,只有找到妖怪瘟疫才會好。”

那人聽了猛地暴喝:“你是說我們都已經被染上了?哪裏來的野丫頭,竟敢口出狂言?”

突然一人靠進那人耳邊說了幾句,那人立即臉色一變,深沈的眸子狠狠的盯住他們手一揚,喊道:“開門!”

兩丈多高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崖枝有些生氣的瞪了那人一眼,小聲念叨:“耍什麽狠,這守門將軍當得可真是威風……”

突然那人大步從門邊的階梯走下來,一把抓住崖枝的手沈著聲音逼問:“你們究竟什麽人?”

二十幾個士兵迅速的將他們包圍,手中的長矛對準他們的脖子。

崖枝又吃了一驚,後退半步卻被那人抓住手腕如同一只大鉗子,力度極大。

崖枝手腕吃疼,另一只手無力抱住乖乖,乖乖從她懷裏掉到地上,痛得“吱吱”亂叫,又沖著那人豎起毛發狠命的叫,兇得很。

那人抿著刀刻般的唇低頭看了看腳邊的乖乖,漆黑的雙眼一沈,乖乖“吱吱”地叫聲立馬弱下去,最後縮著身子跑到崖枝後面抱住她的裙邊,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

“你幹什麽!”崖枝很生氣的掙紮,瞪著那人吼道:“我們是什麽人關你什麽事?欺負一個弱女子你算什麽本事?趕緊放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那人又盯了崖枝一眼,表情雖不兇惡,但是深邃嚴肅的五官有一種很強的威懾力,這種男人,一看就是指揮千軍萬馬的人,無形的散發著壓人氣勢。

崖枝的聲音弱下去,咽下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是個醫女,他們是什麽人我也不知道……我們也是追查瘟疫而來的……來找一個男人……他是只帶著瘟疫的妖怪……我就知道這麽多……大哥你松開好不好,真的很痛……”

那人眸光一閃,松開崖枝的手,轉向一直沒說話的青陽二人,冷著聲音問道:“你們是什麽人?要找什麽人?說的可是實情?”

青陽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能解決瘟疫這件事對我們誰都好。”

那人略一思索,看著青陽很爽朗的笑起來,擡手抱拳道:“我是倉州城的守將,君何,方才多有得罪了,請勿怪罪,我立馬擺桌酒席為幾位接風洗塵。”

崖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人轉變得也太快了!

倉州城裏倒是沒有太大的改變,怕引起慌亂,難民都安置在一起,盡管封閉了城門,但是瘟疫發生時日尚短,大家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

城裏大道很寬,兩邊是小商小販,再裏面便是店鋪酒樓客棧等,條條寬大的馬路縱橫,從上空看倉州,就像個大大的田字,田字中又分田字。

三人隨君何進了一家氣派的酒樓內,老板熟門熟路的領著他們進了二樓的包間,又在包間裏見到一人已經等在那裏,一看便是謀士的樣子,穿一身藍白長衫。

君何介紹道:“這位是本將的謀士——樓葉。”

樓葉一抱拳溫和的笑道:“有幸結識了,請這邊坐。”

幾人落座,崖枝一直盯著樓葉看,樓葉好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姑娘何故一直盯著我?”

崖枝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你就是那個在城門上和他咬耳邊的人,我記得你。”

樓葉與君何相視一眼,笑道:“方才真是莽撞了,姑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崖枝正想說什麽,乖乖黑溜溜的眼睛盯著樓葉不停的看,又跳出她的懷抱跑到了樓葉身邊用脖子蹭著他的褲腿。

崖枝佯裝生氣的喊乖乖,說道:“乖乖,還不快點回來!”

乖乖“吱吱”叫了幾聲便回到了崖枝的懷裏,崖枝歉意的看著樓葉說道:“公子不要介意,乖乖就是這樣的,他很喜歡你哦,我也是第一次見他親近陌生人呢。”

樓葉溫和的笑了笑,俊朗溫潤的五官透著和氣,一看便是好相與的人。

很快小二上了菜,樓葉在君何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君何邊聽邊點點頭,崖枝已經吃上了大快朵頤好像許久沒吃過般。

青陽和慕靈倒是規矩的坐著,等著主人先動。

君何二人說完話,拿起筷子招呼青陽幾人道:“這些都是倉州的名菜,兩位無需客氣。”又親自給青陽和慕靈倒上酒,倒是把崖枝當空氣了。

崖枝給乖乖夾了菜,聞道酒香忙好奇的說道:“這個是什麽?酒?真香!給我也來一杯!”

君何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給她倒了一杯酒,又對青陽笑著舉杯說道:“本將在這裏為先前的魯莽賠罪了。”說完便仰頭一飲而盡。

青陽沒有站起來,點了下頭也是將酒喝完,如同飲著白水般神態自若。

慕靈淺酌,對著君何點了一下頭。

崖枝試探的抿了一口,嗆得淚眼汪汪,忙丟下酒杯吃菜去了。

君何笑道:“不知三位如何稱呼?”

青陽和慕靈報上姓名,崖枝說道:“我叫崖枝,因為我娘說懸崖上的花朵美麗而且堅強,本來叫崖花的,我娘又說崖花很難聽,所以叫崖枝了,這個是乖乖,是我爹爹送給我的,來,乖乖,給他們打聲招呼。”

崖枝抱起乖乖,擡起它的前爪,乖乖配合的“吱吱”叫了一聲。

君何直接將她忽視,對青陽說道:“原來青陽兄弟,不知青陽兄弟從何處來,又將何處去,來這裏又是所為何?”

青陽回道:“為了除妖,不知最近城裏可來過一位穿著白衣的男人?”

君何為難的笑道:“九州每個主城因為有神光加持過,可以預防一些精怪,這些樓葉比我清楚,而其他地方都幾乎成了空城,活著人都逃到了這裏,因此最近人口流動很大,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人有沒有來過。”

青陽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君何又笑道:“不知青陽兄說得可是真的,這種瘟疫傳染很快?而且我們都已經染上了?”

崖枝忙咽下嘴裏的食物,口齒不清的說道:“這個是我說的!”

青陽點點頭,說道:“這種瘟疫需要寄主,傳染速度極快,人一旦染上,最多只能活十五天,根治的唯一辦法便是殺掉宿主。”

樓葉又在君何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君何笑著對青陽說道:“晚上是夏荷燈會,不知三位可否與本將一同歡慶?”

崖枝吃著美食不停,好不容易歇了口忙說道:“你就不擔心自己的性命?”

君何看著青陽豪爽的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崖枝低著頭狂吃,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倒是想得開。”

樓葉清澈明晰的目光轉了轉,看著崖枝小聲的笑道:“九州雖然是個整體,卻是面和心不合,時常會有戰爭,而戰爭是最殘酷的,離鄉背井,生死離別,大家都將腦袋系在褲腰上,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呢?”

崖枝紅了紅臉,兩眼四處飄著,“什麽是夏荷燈會?”

樓葉說道:“倉州城每年都會舉辦,由來已久,據說以前有一對有情人,一個住在城東,一個住在城西,每月他們都會來城中心的荷花湖相會,後來他們幽會被人發現……”

“是不是殉情了?”崖枝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

樓葉輕笑著,說道:“他們從十四歲開始,一直相會了十年,十年來他們各自拒絕了提親的人,每月都堅持……”

“他們為什麽不找媒人去對方家裏提親呢?”崖枝想不明白。

樓葉忍不住笑出聲來,似乎在笑崖枝總是打斷他或是笑崖枝的想法太過單純。

“因為當時城東和城西是互不來往的,更何談結親?”君何接過話,緩緩說道:“具體因為什麽不知,後來他們幽會被人發現,各自拖回家接受族人的懲罰。

族人紛紛自責,因為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只要他們發誓不再相見忘記對方就可以免除處罰,可是他們都深愛對方,寧死不屈,後來族人被感動,城西和城東的人為他們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從此又開始了往來,便有了夏荷等會,為的就是紀念他們的愛情。”

崖枝含著筷子感嘆了一句:“為什麽都是愛情,愛情真有那麽偉大嗎?”

君何說道:“任何一種感情都是偉大的,愛情只不過是最飄渺的,人們不容易得到反而更加的珍而重之,明白嗎?”

“哦。”崖枝繼續吃,她覺得這裏的東西真的是非常的美味可口,人生在世,能有這麽多好吃的才是最幸福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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