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白想了下說：“是村子裏一個賣油條的，他喜歡薛明慧。”

袁城毅聽見薛明慧這三個字從簡秋白嘴裏說出來，心氣兒就不順，所以不悅地擰眉道：“他喜歡薛明慧跟你有什麽關系？”

簡秋白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袁城毅的胸膛說：“他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說薛明慧喜歡我，所以他就跟我下了挑戰書，說明天要讓我跟他打一架。”

“你答應了？”

“我沒說答應。”簡秋白解釋道，“他挑戰書是順著診所的門縫偷偷塞進來的，我是下班的時候才看見的。”

“那明天不去不就行了。”

“不行。”簡秋白搖頭說，“我得跟他把話說清楚，明慧跟我只是普通朋友，不能讓他誤會了，而且，我不去的話，嫌的我多慫啊，好歹還是個醫生，結果連個賣油條的都打不過。”

袁城毅樂了，笑著道：“打架只比力氣，跟你是醫生還是賣油條的沒什麽關系。”

簡秋白脖子一梗：“就是比力氣我也不怕他啊。”

袁城毅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說：“我知道你打得過，但是跟這種人沒必要發生正面沖突，他慫的連挑戰書都不敢當面給你，肯定沒什麽能耐。”

“不行。”簡秋白堅持道，“我必須去，我每天早晨買早餐都去他那兒買，要是不去，太跌面兒了。”

袁城毅想了想說“好，那就去。”

簡秋白點點頭，把頭紮進他胸膛裏，閉上眼睛說：“那一會兒你幫我定個鬧鐘，我手機沒電了，定五點的。”

袁城毅嗯了一聲，又問：“你們約在哪兒打架啊？”

簡秋白困得聲音發飄著說：“在...…..在診所後面的打麥場。”

袁城毅嗯了一聲，動作輕緩地擡手地把臺燈關上，然後輕輕地親了下簡秋白額頭說：“睡吧。”

四點半，袁城毅醒來。

他定的手鬧鐘，震動的，就在他枕邊，所以，簡秋白壓根沒聽見，仍然睡得很香沈。

袁城毅把懷裏的人往旁邊推了推，在黑暗裏，躡手躡腳地下床，穿好衣服出門。

是冬天，晝短夜長，所以，快五點多了，天還是黑的，星星都還在眨眼睛。

剛出門，袁城毅就被寒風吹得抽了口冷氣，把門鎖牢後，袁城毅從兜裏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餵？”電話那頭的人明顯還在睡覺，聲音含含糊糊的。

“陸戰飛。”袁城毅沈聲道，“你現在起床來一趟宋城的銅鑼鎮，我在這個鎮子邊上公交站牌上等你。”

陸戰飛無語地慘呼了一聲說：“大爺，你有病啊？這麽晚了，我去那兒做什麽？”

什麽狗屁銅鑼鎮，聽都沒聽說過啊。

“打架。”袁城毅擲地有聲。

“打架？！”

“嗯，我媳婦被人欺負了，我得去幫他打回來。”

陸戰飛無語：“你打架喊我做什麽？”

袁城毅抿抿唇說：“萬一那小子找幫手，我怕我一個人對付不了，總之，你快點給我過來。”

“唉！”陸戰飛嘆口氣說，“好吧，等會兒你把具體定位發給我，我這就起來。”

袁城毅嗯了一聲，把電話掛斷，然後用微信給陸戰飛發了個位置定位。

銅鑼鎮毗鄰高速路，所以發了定位，不到十幾分鐘，陸戰飛就開著他燒包的紅色蘭博基尼過來了。

陸戰飛從車裏下來，凍得縮著脖子朝袁城毅走過來說：“人哪兒在哪兒打啊？”

袁城毅指了指簡秋白的診所位置說“那兒有個打麥場，約在那兒了。”

陸戰飛把手放在嘴邊呼了口熱氣說：“那走吧，還站這兒做什麽，凍死我了。”

袁城毅皺眉看向他的蘭博基尼道：“還是別坐車了，打起來再把你的車砸了。”

陸戰飛猛地打了個機靈道：“那就別坐車了，我這車可新買的，一千多萬呢，我媳婦說了，就是有人砸我，我也得打起精神護著不能砸到它。”

袁城毅嗯了一聲，兩個人步行到了那個打麥場。

簡秋白說跟那個人約在五點，可他們倆到的時候都五點半了，打麥場還是很空曠，除了呼嘯來的寒風，連個人毛都沒有。

“袁城毅。”陸戰飛縮著脖子，把手插進口袋裏，顫著聲音問，“是不是這兒啊，這怎麽沒人啊？”

袁城毅看了下表說：“我媳婦睡覺前說就是這兒啊，應該沒錯。”

“可都五點半了啊。”陸戰飛鼻子凍得通紅。

“再等等吧。”袁城毅把手機放回口袋，沈聲道。

就這麽又傻站了會兒，陸戰飛終於是忍不住了，抹了抹鼻子說：“我不等了，我鼻涕都凍出來，那個人肯定是不敢來了。”

話音未落，打麥場右角落忽然閃起燈光。

袁城毅眉頭一挑，沈聲說：“別走了，人來了。”

陸戰飛磨了磨牙說：“來的正好，讓老子凍這麽久，我得幹死…….”

“他娘的”三個字沒吐出來，陸戰飛就被眼前的畫面驚住了。

人來了，不止一個人來了。

大大小小的手電筒燈光刺得人眼睛發花。

紛踏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冬夜顯得喧鬧雜亂。

陸戰飛向後退了下，縮到袁城毅身後小聲說：“老鐵，來的人不少啊。”

袁城毅嗯了一聲：“確實不少。”

陸戰飛捅了捅他的胳膊：“那咱…...…那咱跑吧。”

袁城毅搖搖頭：“不能跑，我媳婦的面子不能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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