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堅決冷然，袁城毅忽地閃過心慌，猛地揚聲吼道

“那你讓我怎麽辦？她是我妹妹，無論她做什麽，我總得為她兜著，她到底是個女孩子，總得為她留點面子吧！”

簡秋白定定地盯著男人的眼睛，無聲地笑著說

“對啊，得給她留面子，為了她的面子，你可以讓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可以看著我經歷絕望，可以像沒事兒人一樣，把我拋給那一群想要置我於死的人手中！袁城毅，我簡秋白的命原來還比不上你妹妹的面子？”

袁城毅眉眼驀地狠厲起來，下頜咬緊著問：“那群人想殺你？”

“哈。”簡秋白苦笑，“何必再裝呢，既然你知道這是你妹妹的計劃，又怎麽會不明白，她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要我死。”

袁城毅扯住領帶狠狠拉了下，磨牙道：“你放心，那夥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簡秋白搖頭：“你明知道幕後主手是袁瑩瑩，那些人不過是拿人錢財，忠人之事，跟他們又有多大關系呢？”

袁城毅喘著粗氣，神色掙紮：“簡秋白，我會給你報仇的，想殺你的那夥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想殺我的是你妹妹。”簡秋白目光咄咄逼人。

“你究竟想讓我怎樣！”袁城毅忽地踹翻腳邊的板凳，失控地大吼，“瑩瑩是我妹妹，我不可能動她，我已經說過了，那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簡秋白擡起頭，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說：“對啊，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究竟還想讓你怎樣啊？像我這樣一個罪人，能讓袁先生如此袒護，應該已經覺得萬分受寵若驚了。真是對不起，又是我逾距了。”

簡秋白緊扯著胳膊，忍住顫栗

他想讓袁城毅怎樣呢？

明知道他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能做，他還是在逼他。

逼他表明一個態度。

他要的其實不過是一個公平。

憑什麽呢？憑什麽他可以被袁瑩瑩像畜生一樣地隨意玩弄設計，卻還不能對袁瑩瑩做出任何反擊，甚至不能說出自己的委屈？

他簡秋白就算是欠他們袁家一條人命，可又何須狼狽到用尊嚴去還債？

他也是人，他也是有感覺的，他也知道被踩的狠了，脊背會彎。

為什麽從不會有人在意他的自尊呢？

簡秋白蜷縮著身體，把臉埋在胳膊裏說：“袁城毅，你先出去吧。”

看著男孩突出的肩胛骨，袁城毅忽地閃過巨大的不安，那種好像下一刻就會失去眼前人的不安，讓他下意識地彎腰把人圈在自己懷裏。

“簡秋白，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放開我吧。”簡秋白扯著他的胳膊，心像被四分五裂地就扯成一片片、

簡秋白越是掙紮，袁城毅圈著他的胳膊越是收緊。

“我知道錯了，簡秋白，你再原諒我一次。”袁城毅胡亂的親著他的耳廓喃喃，“簡秋白，真的，這是最後一次。”

簡秋白閉上眼睛，那種想哭又哭不出的壓抑讓他難受地無法喘息。

沒辦法，好一個沒辦法，在他心裏，自己的命，原來是真的比不上袁瑩瑩的面子問題。

不能再糾纏下去了，簡秋白咬著牙想，再糾纏下去，他肯定會死的。

“袁城毅，你有辦法的。”簡秋白聲音幹啞，“你放了我，從今天起，咱們倆是最清白的債務人關系，我欠你的，你開個數，我用錢還你。”

袁城毅肩膀倏地僵硬，聲音陰暗不明：“用錢還我？”

“對，你開個數吧。”簡秋白推開他，面色平靜地說：“往後我每月都會還你點，十年還不清，二十年，二十年還不清，就三十年，如果不相信我，咱們倆還可以立個字據，這樣，咱們就可以清清白白……”

“你想離開我”袁城毅往後退了退，淬了冰似的眸子緊鎖著面前的人。

“不是離開。”簡秋白搖頭，“我只是想讓咱們倆的關系幹凈點兒。”

“幹凈？”袁城毅陰陽怪氣地冷笑了下，忽地俯身，猛然把男孩壓倒在床背上，緊捏著簡秋白下巴冷語，“怎麽幹凈？我們倆早就不幹凈了，簡秋白，你身上哪塊地方是我沒碰過的？”

男孩瞬間被他侮辱性的話激的眼角發紅：“袁城毅，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男人冷笑，“簡秋白，我是不是在床上讓你太舒坦了？”

簡秋白眸子狠閃了下：“你什麽意思？”

袁城毅大手順著他被子下纖細的腰肢滑到屁股處，狠狠地在男孩屁股上揉捏了一下，鎖著他眼睛道：“你敢說這種離開的話，是不是就因為我沒做到最後一步。”

“袁城毅，你松開。”簡秋白眼神冰冷堅決。

“我不松開！”袁城毅低吼，“我憑什麽松開，你是我的，我不過是怕你疼，所以忍著沒碰你，簡秋白，你怎麽就沒有一點點自知之明！”

“我不是你的。”簡秋白平靜地搖頭。

他是獨立的人，是一個個體，他沒有義務，更沒有必要因為欠他的債，而把自己給賣了。

他簡秋白也是有骨頭的人。

男孩眼神裏的空洞，讓袁城毅看的一陣陣膽顫。

他磨著牙靠近簡秋白，在男孩唇瓣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固執地低吼：“你是！”

“我不是。”

袁城毅陰騖地盯著他：“你還是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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