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袁城毅盯著他烏黑的眼睛問。

“然後…......然後就是平安夜你要是沒事兒的話，我請你到世貿大樓那兒看電影吧。”

袁城毅轉身摸了摸他的唇角：“我為什麽要跟你去看電影？”

簡秋白眼裏閃過慌亂，支吾道：“我，我就是想感謝你幫我把李瑞從酒吧救出來，你要是不想去，也沒事兒。”

袁城毅保持沈默。

就在簡秋白覺得他肯定不會答應自己的時候，男人忽然開口道：“好啊。”

“什麽？”

“我說好啊，平安夜一塊去世貿大樓看電影吧。”

簡秋白本來暗下去的眸子猛然亮起來，烏黑的眼珠燦如夜星。

“那說定了。”男孩笑著伸出小拇指，謹慎地說：“為了防止你反悔，咱們倆拉個勾。”

默了會兒，袁城毅緩緩地伸出手，當兩個小手指即將勾起來要完成一個許諾時，門口忽然響起一聲尖叫：“哥！”

像是夢境忽然間被打破，空氣都跟著凝固了。

簡秋白怔了下，驚的脊背僵硬地轉身看向門外。

袁瑩瑩站在門口，像是看到最恐怖的畫面一樣，眸子閃爍著盯著床上的兩個人。

“對不起。”簡秋白從床上下來，倉促的套上衣服，支支吾吾道：“我醫院還有工作，我先走了。”

像是被打敗了的小兵，狼狽著從出逃。

房間裏只剩下袁城毅和袁瑩瑩。

袁瑩瑩始終保持著一個僵直的動作，靠在門邊上站著，一動不動。

袁城毅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平靜地擡手捏著她肩膀道：“這麽快就回來了？”

袁瑩瑩唇角顫了下，冷笑著道：“怎麽？嫌我回來早了，耽擱你的事兒了？”

袁城毅聲音平淡地說：“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別碰我！”袁瑩瑩忽然情緒爆發，尖叫著把袁城毅推開吼道：“你怎麽還有臉碰我？你還是我哥嗎？你是不是都已經忘記媽媽怎麽死的了？！”

“我沒忘！”袁城毅臉色微變了下，聲音冷然。

“你沒忘？哈。”袁瑩瑩仰天笑了笑，盯著他道：“你沒忘你會跟那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你沒忘你會那麽溫柔地看著他，你沒忘你會答應他去什麽世貿大樓！”

“瑩瑩！”

“你愛上他了是嗎？”袁瑩瑩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沒有！”袁城毅脫口而出。

“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嗎？”

“沒必要。”袁城毅避開她的眼神，肩膀繃直地一字一頓道：“我跟他永遠不可能，沒必要在你面前保證什麽愛或不愛的。”

袁瑩瑩搖頭：“哥，就算你不愛他，那你應該也知道，簡秋白是喜歡你的，不是嗎？”

袁城毅指尖顫了顫，默了兩秒道：“他喜歡我，跟我沒什麽關系吧？”

袁瑩瑩眼神忽地淩厲：“你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跟他躺在一張床上！別告訴我是他逼你的！”

袁城毅嘴巴緊抿著，保持沈默。

看他沈默，袁瑩瑩臉色僵住。

“哥，你為什麽不說話？”袁瑩瑩臉上的憤怒變成無措，幾乎是慌亂地跑到他面前，扯著他胳膊道，“哥，你說話啊，你反駁我啊！你說你不喜歡他！你說你恨死他了！你說啊！”

“好了。”袁城毅面無表情地把她的手拂下去，輕聲說，“別鬧了，瑩瑩。”

袁瑩瑩像是全身像是過電般的震顫了下，不可置信地向後退了幾步說：“你覺得我是在鬧？”

袁城毅擡手揉了下眉尖說：“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簡秋白，你再咄咄逼人下去，我也只會是這個答案。”

“哥。”袁瑩瑩忽地冷靜下來，長出了口氣說，“哥，我不鬧了，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會結婚對嗎？會娶藝璇姐的對嗎？”

袁城毅表情凝固住，默了會兒道：“你剛回來，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我不休息！”袁瑩瑩聲音尖利，“你不能跟那個男人在一塊，那是不對的！簡秋白是變態，是兇手，是罪無可恕的人….”

“夠了！”袁城毅低吼著打斷她，臉色陰冷。

袁瑩瑩顫著唇角問，“哥，現在連我說他幾句壞話你都無法忍受了嗎？你現在完全是向著簡秋白的是嗎？”

“我沒有向著他！”

“你就是在向著他！”袁瑩瑩吼了一聲，忽地把身上的背包解下來，冷然道，“好啊！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向著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說完，女孩就把背包拉鏈拉開，向下一倒，嘩啦啦從包裏倒出來一個手掌大的錄音機。

袁城毅眼睛微瞇地看著地毯上的錄音機，冷然道：“這什麽？”

袁瑩瑩從地上拿起，哼笑了下說：“聽一聽不就知道是什麽了嗎？”

說完，女孩轉身走到臥室電視櫃旁，把錄音機放到桌子上，摁下了播放鍵。

錄音機刺啦響了會兒，逐漸穩定下來，傳出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袁城毅瞳孔猛地縮了下。

即便時隔五年，這聲音他也是能聽出來的，這是簡秋白的媽媽。

那個總是趾高氣揚，視所有人低她一等的，江鳳麗的聲音。

他算是在江鳳麗手下工作了好幾年，為了更好保護簡秋白，他聽江鳳麗的嘮叨和訓責每天也不下一百多次，所以他對這個聲音，異常熟悉。

“啪”袁瑩瑩摁了暫停鍵，雙手環胸看向袁城毅：“哥，這個聲音你很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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