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川自己沒有意識到這個，就是覺得到吃飯的後半段周澤元不怎麽說話了而已。吃過飯後各自去辦公室，他們中午還能抽空在躺椅上睡一會兒。同辦公室的人都還沒來，顧長川打開電腦刷了一下微博，看了看齊嘯鳴的動態——除了之前那幾天的小烏龜刷屏外，就是一堆的@，估計還是之前的那場掐架，他也懶得看。

剛關閉了網頁，就聽到有人進來。

他一轉頭，看到了周澤元。

周澤元臉色很沈，說：“我讓小方十分鐘之後再上來。”

顧長川皺眉，“什麽意思。”

周澤元再也忍不下去了，怒道：“什麽叫我是什麽意思，你先看看你！”

顧長川更不懂了，“我怎麽了？”

周澤元上前一步直接拉開了他的衣服，細長的手指摸上了顧長川的脖頸，咬牙切齒的說：“這裏，怎麽回事？”

這一下顧長川就明白周澤元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他垂著眼，將周澤元的手拿下去，說：“你覺得呢？”

看似是這個反問句，其實這就是一個事實陳述，可以自動轉化為——你都知道了還問個錘子！

周澤元臉上表情有些痛苦，顧長川心裏也非常不好受。如果是個不相幹的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個朋友。但這個朋友短期內看來是當不成了。

之所以語氣重了點，也是為了速戰速決，拖延下去對誰都是痛苦。

“是那個誰？”周澤元臉上的笑容有些嘲諷，“重慶的那個？”

顧長川說：“恩。”

周澤元一把將他推到墻上，怒吼，“你知道不知道他才多大，他還是個學生！你這是認真的還是玩玩？玩的話我也可以陪你啊！”

顧長川將他推開，整理了一下，說：“恩，二十三，學生，怎麽了？這個年紀的人就不能談戀愛了？”

“你！”周澤元氣的說不出話。

門被敲了敲，小方探腦袋，“別吵架啊你們，有事兒好商量的嘛。”他知道這兩個人是好朋友，以為遇上了啥大事兒，想著勸勸架。結果周澤元直接甩袖子走了。

小方傻眼了，“我來的時機不對？”

顧長川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非常對，他犯病呢。”

—

那邊，齊嘯鳴果然按照顧長川說的，沒阻攔喬麥，然後在QQ上給流白說了一聲，流白那邊說了句‘知道了謝謝’就消失了，估計是和喬麥溝通去了。

其實對齊嘯鳴來說，雖然喬麥是自己朋友，但是朋友自己的選擇才是最好的，哪怕他選擇了一個渣，自己摔的粉身粹骨的，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朋友可以提意見，但是不可以橫加幹涉，尤其他也不知道喬麥的選擇是不是好的。如果他明確知道前面是個坑，他一定會拉住喬麥，可萬一前面不是呢，就像長川之於他，哪怕所有人都說他們不合適，他也甘之如飴。

大概是流白說了什麽吧，喬麥的行程又推後了，齊嘯鳴也沒問，反倒是喬麥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齊嘯鳴的意思是：你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該怎麽樣怎麽樣就對了。

就這麽到了初五，齊嘯鳴家該拜的年都拜過了，齊父的公司要開始忙了就與齊母一起返回了重慶。

然後，該來的還是來了。

綠豆小丸子和一霎冰河的二次元身份被人肉出來了。

其實當年也有過這樣的時候，不過當年即便是再鬧，程度上也不及現在。

綠豆小丸子本名叫張承悅，去年剛研究生畢業，在一家軟件公司實習，實習期間表現成績不錯，據說是可以留下來，但是二次元被人肉出來之後立刻一波攻勢就讓他工作的微博、二次元QQ空間等各個地方全部遭殃，這種情況越演越烈，甚至在天涯都開始有個小小的八卦的帖子出現，甚至還有妹子說要送他上微博熱門什麽，雖然別看這個圈子小，上過微博熱門的還是有的。於是的在初八上班後，綠豆小丸子就被人事部叫過去了。

——雖然我們並不介意你是同性戀，但是公司還是覺得你這樣影響很不好，實習也快結束了，你收拾一下東西吧。

雖然語言很委婉，但是目的很明確，綠豆小丸子打包東西回了家。

其實馮海亮和張承悅的分手並不是因為顧長川，顧長川只是一個導火索，但是也不知道張承悅哪根筋不對，非要真身上來掐，這下子掐出問題了吧。

最開始的確是顧長川的粉絲以及齊嘯鳴的粉絲看不下去，後來因為一霎冰河人品太差以及綠豆小丸子莫名其妙的掛人墻頭引起了公憤，於是一些極端的粉絲就做出了人肉這種事情。

其實這個屢見不鮮了，只是張承悅自己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嚴重。

這樣的事情讓他走在路上都覺得身邊處處都是看自己笑話的人，哪怕路上的人多看他幾眼他都會覺得那些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顧長川就是在這種時候接到了張承悅的電話。

“我想和你談談。”張承悅的聲音非常疲憊，他被這事情弄的幾乎有些厭世了。這話絕對不是誇張，雖然關上電腦三次元就徹底消失了，但是當這些事情蔓延到現實生活中，那簡直就是可怕了。甚至他家的的親戚都知道了，剛剛高二的小妹妹還打電話過來質問他是不是綠豆小丸子。

—

他電話來的很巧，顧長川正好休息一天，齊嘯鳴開車在樓下等。

雖然他挺路癡的，但是現在熟悉了之後就還好。開車技術那是沒的說，高中畢業後就考的駕照，在重慶那種奇葩的路上也經常開，還能算是個老司機。

齊嘯鳴在車裏等著，就看到顧長川穿著黑色藍邊的薄羽絨服，牛仔褲下來了，他正在打電話，低著頭，表情很平常，距離車子還是十幾米的時候將電話掛掉了。

“誰啊？”齊嘯鳴順口一問。

“同事。”顧長川沒說是綠豆丸子，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就是不太想讓齊嘯鳴為這個煩惱。

但是又覺得目前兩個人的關系，好像不說也不對。

他還在糾結，就發現齊嘯鳴探過身子給自己系安全帶，距離猛然拉近，讓他有些……稍微的無措。

但是看著那個毛茸茸的頭頂，又覺得有些心軟。

其實齊嘯鳴老早就想做這個小說裏描述過很多次的場景了，這一次他終於如願以償，系好後擡起身體，順便將一個吻落在沒地方可以躲避的顧長川的唇上，perfect！

不過顧長川也沒想著躲就是了。

等到車子開出了小區，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顧長川才說：“其實……剛才是綠豆給我打電話了。”

齊嘯鳴頓時楞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就不太對了，語氣也冷了下來，“綠豆？他找你幹嘛！”

顧長川還是第一次看齊嘯鳴生氣，覺得挺可愛的，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說自己生活被影響的很厲害，想讓我出個聲，讓粉絲們歇一歇。”

紅燈過了，齊嘯鳴發動車子，不高興的說：“那還不是他真身掛啊你，蛇精病啊，你怎麽想？”

顧長川其實真心覺得沒什麽關系，他個人的生活又沒被影響，他也不混圈子，工作生活都很順利的。

就說：“雖然我也很感激很多粉絲為我出頭，但是其實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跟著瞎起哄看熱鬧的，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比上次那個被欺騙感情的事情明顯小多了。而且現在這種人肉搜索都要觸犯法律了吧？”

齊嘯鳴皺眉，“你的意思就這麽算了？”

顧長川自己沒啥感覺，不是說他是什麽聖父什麽的，他是真的一點都沒生氣= =。

“你覺得呢？”他反問。

齊嘯鳴說：“就算你覺得無所謂，也不能讓粉絲覺得無所謂，多傷他們的心啊，讓綠豆道歉吧。道歉了之後再說。”

“也行，他說想單獨見見我。”顧長川又說，“可能是想談談馮海亮的事情。”

齊嘯鳴雖然不悅，但是這事兒他沒辦法插手，“什麽時候？不會是今天吧！”他的約會啊！

顧長川很抱歉的說：“因為我也沒其他時間了。”

齊嘯鳴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顧長川略有些內疚，這段時間他忙的厲害，根本顧不上見面，甚至聯系都少了點，“那，不如……不如今天我留下？”

“………………”齊嘯鳴上演了一秒變色，笑容不要太開森，估計他現在內心想的是：感謝綠豆，感謝冰河，如果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我和長川，謝謝你們給了我這麽好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於是他就送顧長川和綠豆見面，自己一個人暗戳戳的在不遠處的咖啡店等著，順便打開網頁搜索——高H文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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