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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23 時霓,是用她的命,換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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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朝陽透過窗臺爬上了床榻, 帶著些許涼意的日光不一會兒就把床上的人給叫醒。

白優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發懵的狀態,看著熟悉的環境半天才想起來, 這是她家。

但她記得昨晚是和宋從極一起在馬車上的,怎麽後面發生了什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尤其這頭, 暈得堪比宿醉。

看來這解藥還得再改版一下。不然下次醉後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

叩叩叩——

有人敲門。

白優嘴都沒張開,外面的人就直接闖了進來,“姐,你起了沒?起了沒?哦, 你起了。”

白優:“……”

白瀟一臉激動地擠到了她的旁邊,“你跟姐夫是不是差不多了?”

白優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不要亂叫,什麽差不多?”

“昨晚可是他把你抱回房間裏來的, 你不記得了嗎?”

“……”她居然醉成這樣了嘛?

“我昨天有點情況……不便走路。”白優斟酌著字句解釋了一下。

白瀟壓根不信, “姐, 都一家人你還糊弄我,你昨天一直拉著姐……宋司主說你是他未婚妻呢, 人家不答應你都不放人走。”

“……”這破解藥還不如不吃呢。

“除了這,我還說什麽沒有?”

“好像說你不是白優。”

白優心裏咯噔一聲, “還有呢?”

“……沒註意聽。”

“……”

白優頭更疼了,她該不是借著醉意不該說的都說了吧?

那樣的話……就太要命了。

白優本來想休息一下的, 但讓白瀟這麽一說, 她覺得現在非常有必要去找宋從極見一面。

白優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白瀟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姐,你要去哪兒?”

“我……出去走走。”

“你找我打聽的事情你不聽了?”

白優又坐了下起來,“碎花鞋的?”

“對啊, 我給你問到了。”

白瀟一副勞神在在的樣子,“你想要找的這鞋子說真的,這審美別說上京沒哪個大家閨秀會穿,就連那些偏遠地區的大戶人家小姐也不會穿。那一朵疊加一朵的碎花,花裏胡哨的顏色,土到爆了好嘛。也就那些上位的丫頭啊,民間的那些小姑娘會穿這種。”

“……”

“據說當年豐邐娘娘剛入京那會兒就穿的這種鞋子。因為她受寵,大家還以為陛下的審美變了,喜歡這種丫鬟才喜歡的東西,紛紛效仿穿這同類型的。後來豐邐娘娘可能在上京大環境的熏陶下改變了,再也沒穿過這種鞋子,但是跟了一段時間風,實在也覺得太掉價,就沒人再穿了。”

“姐,難不成最近這鞋子又開始覆興了?”

白優忽然想到了什麽,來不及跟白瀟廢話,當即去天玄司找宋從極去了。

宋從極此時正在處理公務,看到白優火急火燎地趕來還有些意外,按她昨天那情況本以為她要休息幾天的。

他本來也想借著這幾天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盡量與她保持回最初疏離的相處裏,沒想到她一來,他就瞬間破防了。

那種由心底滋生蔓延出來的喜悅,理智根本壓都壓不住。

他現在已經到看見她都會嘴角上揚明顯開心的地步了。

宋從極深深覺得自己這樣下去太過危險,故意往一邊坐,和她保持距離。

白優卻沒察覺到他的回避,緊挨著他身側的椅子坐下,“從極,我發現一個特別大的問題。”

宋從極對這無比親密的稱呼有片刻的楞神,想到兩人之前拉鉤,他承諾過不躲她的話,怔了怔,還是沒有挪開,斂眉看向身旁。

白優:“我覺得陛下好像在故意隱瞞什麽。鬼兒子的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

“嗯。”這一點宋從極也發現了,絕命煞關系著他的未來,但是他居然也能就這麽算了,勢必是不想讓他們再查下去。

“我覺得關鍵在豐邐身上,我們得想辦法撬開她的嘴才行。”

“她如今已被打入冷宮,你有何打算?”

白優離他又近了一些,“你有沒有想過,此豐邐非彼豐邐?”

宋從極頓了頓,瞬間會意,“你的意思……宮裏的這位並非真正的豐邐?”

白優點了點頭,將在宮裏遇到碎花鞋的事情和白瀟的調查結果一並告訴了他,“豐邐是縣令之女,按說也是一個大家閨秀,但美人在骨不在皮相,她即便在宮裏處處舉止得體,表現的再好,也終究和從小培養,刻在骨子裏的習慣狀態有區別。尤其是在審美。”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的柔弱與面相並不匹配。”這一點上白優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畢竟她是魂穿過來的,總不至於豐邐也是吧?

但是那天她出手打豐邐的時候,她又偏偏一副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那模樣又不像是假。

有時候當一個假人當的太久,久到自己都信的時候,面相也是會出現偏差的。

所以,白優並不敢完全確定自己的猜測就一定正確。

宋從極當下了然,豐邐本就和那些經過層層選拔篩選出來的妃子們不同,是盛帝從外面帶回來的人,她被調換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我這就派人去她老家一趟,將她家裏的人請到宮裏。”

“嗯。”

宋從極安排天相親自出去找豐邐的家人進京。

等安排好回來的時候,白優還坐在原地等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宋從極:“還有別的?”

白優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緊張,故作不在意道,“我這媚粉的解藥吃了以後會醉,會說胡話,昨晚我說的那些話……你別當真哈?”

宋從極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哦,你指哪些?是你不是白優的嗎?”

“……你看,都跟你說是胡話了,你怎麽還記著。”

“也許……是真的呢?”

“怎麽可能,你喝多了還會說自己是小辣椒呢,這是真的嗎?”白優急忙給自己打圓場。

宋從極不為所動,“我不會喝多。”

“……那不然我給你點媚粉,再給你點解藥,你試試?”

“……”

白優偷瞄著宋從極,這可太危險了!

她昨晚到底都說了些什麽玩意兒啊!

白優這會兒讓他嚇得一個字都不敢再問了。

宋從極總能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特別深,白優根本看不透,但是她不敢冒險去套話了,萬一被反套路,那一不小心就真掉底了。

白優決定裝傻到底,胡亂編了個理由就又撤了。

而在宋從極找回豐邐家人期間,他們也不便輕舉妄動。

但誰都沒想到,已經被打入冷宮的豐邐,能在幾天後又重新覆寵。

後宮本就是這樣,盛帝的喜好輕而易舉地就決定了一個人能在後宮走多久。

覆寵的豐邐雖不是貴妃,卻也很快就恢覆了妃位。

白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覺得……離譜。

盛帝當年好歹上位史也是充滿了血腥和殘忍的,怎麽忽然人到中年就開始變得感情用事了?

白優越想越覺得盛帝和豐邐之間不對勁。

不過,很快……宋從極便已經確定了她的猜測。

深夜,宋從極來到了她的院子裏。

“豐邐的母親我已經安排到了她的宮裏伺候。”宋從極一見面就說起了公務。

白優緊張道:“怎麽樣?”

“她並沒有認出那個人是自己的母親。”

“果然,她是假豐邐。”

宋從極點了點頭,“自從她被帶回皇宮以後,宮裏的賞賜雖然每年都發下去,但是家屬是無法進京看望的。”

“也就是說家屬們也不知道宮裏的豐邐已經掉包了。”

宋從極點了點頭。

白優:“這就怪了,陛下不是外巡時住在縣令家的嗎?”

宋從極:“也有可能從一開始陛下所住的,就是假的縣令家裏。”

白優:“……”那這就玩的太野了。

沒想到豐邐竟然這麽難對付。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騙局的話,那麽這一切也都能說通了。

白優:“可是現在有著盛帝的偏袒,我們要對付她並不容易,除非我們能證明那些絕命煞就是她幹的,或者證明她就是鬥篷人,否則,恢覆寵妃的身份不過早晚而已。”

宋從極完全沒放在眼裏,淡淡笑了笑,“不難。”

“?”

“紫薇諱不是在你手上嗎?”

白優一怔,瞬間懂了,她都忘了當初鬥篷人出手就是要來搶紫薇諱的。

白優將身上的紫薇諱遞了一個給宋從極。

那接下來就用這個東西引她上鉤好了……

豐邐因為剛剛離開冷宮,身體還需要多休養,盛帝一有空就在她這裏呆著。

宋從極特地挑了一個盛帝在的時間,去跟他匯報工作進展。

“陛下,之前逃逸的仙姑餘黨找到了。”

盛帝在豐邐面前一向都不太避諱,一邊吃著面前的午膳一邊問道,“有何發現?”

宋從極將紫薇諱遞了過去,眼角餘光瞥到了豐邐,發現她正在進餐的手,不由得慢了下來。

盛帝:“這是什麽?”

“他們接頭的信物。”

宋從極將紫薇諱的背面翻了過來,“仙姑這一派系每個負責人身上似乎都有一塊紫薇諱,這後面像是一張地圖,只要湊齊,或許就能知道背後到底是什麽人了。”

盛帝看了看他,顯然將仙姑和宮裏的事情當成了兩個不同的案子,只要不是處理豐邐,處理起其他人,盛帝倒也還是正常的。

“這仙姑膽大妄為,連朕的子嗣都敢動手,這些餘黨也不可輕易放過。”

宋從極應了一聲,“天玄司接到線報,今晚仙姑的餘黨會在枯死洞那會和,他們手上還有剩下的紫薇諱……”

盛帝擺了擺手,沒讓宋從極再說下去,“既然宋愛卿已經有了計劃,那就交給你們了……愛妃,來,多喝點湯……”

宋從極:“臣領旨。”

夜深了。

山林後,兩個黑影在林子裏晃動著,不時還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魁鬥,這他娘的埋伏呢,你在這啪啪啪啪的幹什麽?”天相忍無可忍地問踹了旁邊的人一角。

魁鬥往他面前湊了湊,“他娘的,這裏蚊子太多了,一直咬我。”

“咱兩現在扮演的是仙姑餘黨,是來接頭的,你就不能認真點?”天相憤憤道。

魁鬥已經被蚊子咬得都快崩潰了,“你以為我不想啊,再說了,咱們都等了大半夜了,那豐邐該不會不來吧?”

天相其實也有點犯嘀咕,畢竟這明顯是個陷阱,正常人都不會來的吧?

白優就在兩人身後的不遠處,趁著沒動靜,小聲地回應了一句, “一定會來的。”

就像白優明知親賢閣是陷阱,也一定會去一樣。

因為這裏有她們想要的東西。

紫薇諱必定是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了,甚至是和紫薇諱生死同在的狀態,就算是刀山火海,豐邐也不可能不來。

“噓,來了。”宋從極悄聲提醒。

所有人立馬禁聲,嚴陣以待。

魁鬥和天相當即裝出一副要交易的樣子,“……東西都帶來了嘛?”

“帶了。”

魁鬥說著,磨磨蹭蹭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紫薇諱,月光下的玉石被照射出幽黃的微光。

天相故作深沈:“是我要的東西。”

可就在他即將要接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道鋒利的弧光。

魁鬥一個閃身避開了,“誰?”

一個戴著寬大帽子,穿著鬥篷的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聲音低啞到聽不出男女,“紫薇諱交出來。”

“你算哪根蔥,怎麽可能給你?”魁鬥怒道,手已經拔出了背上的大刀。

“我們的東西誰都不能拿走。”鬥篷人冷聲警告道。

魁鬥將紫薇諱收起來,“有能耐自己來搶。”

鬥篷人直接出手。

三人當即纏鬥到了一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玄司附近埋伏著的人也同時朝著鬥篷人而去。

鬥篷人顯然知道有埋伏,卻根本不在意,一路殺到了魁鬥的面前。

魁鬥好歹也是戰場裏歷練出來的,居然被對方壓制到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完全被單方面吊打。

“司主,紫薇諱被他搶走了!”魁鬥驚聲求助。

宋從極和白優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兩人同時出手。

有了之前交手的經驗,白優才不會傻到要用武力制服,所以她在鬥篷人要撤的時候,直接掏出了另外一塊紫薇諱。

“我這塊你不打算要了嗎?”白優沖他喊話。

鬥篷人腳步一頓,當即回頭。

白優一路朝著洞口後退。

鬥篷人應對面前的人並不吃力,但他一門心思搶奪紫薇諱卻也忽視了周圍的情況,眼看著他即將抓住白優,宋從極忽然一個閃身擋在了她的前面,將鬥篷人往後一推,鬥篷人往身側閃避的同時,一個巨大的鐵籠子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將鬥篷人困在了裏面。

打鬥聲戛然而止。

白優走過去,一把扯下他的帽子。

“果然是你,豐邐娘娘。”白優毫不意外地開口道,“你偽裝的可真好。”

豐邐冷眼看著他們,絲毫沒有被抓的狼狽,冷哼道,“技不如人,是我輸了。”

白優抓走了她身上的紫薇諱,“到底這是什麽東西,竟然能讓你明知危險,還非要來?”

“少說廢話,要殺要剮隨便。”

白優很欣賞她這副處變不驚的態度,“仙姑既是你的屬下,那想必枯死洞的事情也是你指使的吧?你好歹也是寵妃,盛帝待你不薄,為何要做出這種事情?”

豐邐冷笑,“狗皇帝不配有孩子。”

“他是一國之君,若沒有子嗣,你可知會給朝廷給大盛帶來怎樣的動蕩?”白優問道。

豐邐滿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與我何幹?”

“……”

宋從極走到了豐邐的面前,從她不屑的態度裏一眼看穿道,“你不是大盛的人。”

因為這種對大盛帝王如此仇恨,又厭惡的眼神,他只在一個地方看到過。

那就是——戰場。

那些後胡的軍隊,每一個將士身上都是這樣的眼神。

“不愧是天玄司司主,這觀察力當真叫人佩服。”豐邐臉上僅有片刻的失神,隨即讚賞地看了看宋從極,“我的確不是大盛的人,也不是什麽狗屁豐邐。”

“你承認的倒是爽快。即是敵國細作,混入宮廷讒害皇嗣,你應該也知道自己的下場了。”宋從極冷聲道。

豐邐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呵,從我選擇成為一顆棋子起,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不過,這樣的狗皇帝,也只有你們這些傻白甜會真的覺得他是明君。”

白優:“他是不是明君自有天下和百姓去判斷,你再討厭他,你可以去殺他,可以讓他這輩子都生育不了,為何要犧牲孩子?那些孩子有什麽錯?”

提起孩子,豐邐那冷漠的眼神裏才稍微有了一點溫度,“我是在救他們。”

白優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融蠟,餓死,殺死,吊死,放血死,你管這叫救?”

豐邐看了她一眼,反問白優道,“你以為這些孩子是怎麽來的?”

白優被她給問住了,難道不是他們拐來的嗎?

豐邐冷笑著說道,“當初我根本沒打算過要進宮,我偽裝成豐邐,不過是想趁著盛帝外巡的時候,從他身上打探消息罷了。但我卻沒想到,我懷孕了。”

“說來也是可笑,我一個細作,卻有了盛帝的骨肉。坦白的說,我也曾對盛帝心動過,那樣一個帝王的真心呵護,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得了。我甚至也想過放棄做細作,安安心心留在大盛國,但是,我的兒子出生以後,卻死了。你們知道是怎麽死的嗎?”

“是被你們的明君,活活幹死的。死的時候,他只有5歲。”

“……”

所有人都楞住了。

這信息量大到眾人一時半會兒都反應不過來。

盛帝……瘋狂到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看上去仁善的盛帝,居然有這種可怕的喜好?

這……也太離譜了吧?

豐邐看到眾人的表情有一種報覆的快感,越說越激動道,“為了掩蓋這個秘密,他把我強行帶回了皇宮。從看著我兒子死在他身上起,我對這個狗皇帝便只有恨。你們看到他對我的愛,無非是因為他害怕我將他的秘密說出去罷了。”

“……”

“這大盛看似繁華,卻是一個骨子裏爛透了的地方,跟後胡簡直沒法比。我們的君主,才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王。即便遭遇了我的背叛,他還是選擇了原諒我。所以……我培養並選中了仙姑,讓她代替我在宮外行事。”

“我第二個兒子出生的那天晚上,我將產婆和宮裏的人全都換成了我自己人。孩子出來以後,我就將孩子交給了仙姑。其實所謂的鬼兒子消失什麽的,無非是所有人聯手演的一出戲罷了。”

“你為什麽要把孩子給仙姑?”白優對於她這個行為十分不解。

“與其等他長大後要被他父親玩弄,不如讓他用自己的生命來詛咒這個狗皇帝。有哪個母親會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活在地獄?”

“……”你怕不是有什麽大病,送他去死,那去地獄不是更快?

豐邐看到了白優眼底的不解,狂妄地笑著,“怎麽?覺得不可思議?更離譜的還在後面,你們以為我為什麽可以弄走那麽多的皇嗣?你們以為那些過繼給我的孩子是為什麽消失的?因為都被你們眼中的明君給玩壞了……”

“他需要鬼兒子這個情況來幫他隱藏他的秘密,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麽他能縱容皇宮鬧鬼而遲遲處理不了?鬼兒子哭泣的時候,其實根本不是程妃,而是他的孩子們在哭,玩廢了,他就將孩子交給我來處理。親賢閣……就是這個畜生洩魚的地方。”

“那些已經被他摧殘的不成人形的孩子,你以為他們真的想活著嗎?我把他們送到枯死洞做風水局,都是為了救他們。只要這後宮再無子嗣,就不會有孩子再受傷了。”

白優冷笑起來,她這些扭曲的理由根本讓人無法信服,“送他們去死,這不叫救。還有,為了你的風水局,那些無辜平民的孩子又憑什麽要犧牲?不要把自己說的多偉大,你和盛帝,是一樣的。”

“是一樣,那又如何?想成就大業,不死人怎麽可能?用這些人來換更多的人,這是值得的。大盛沒有子嗣,這大權終究要落到外人手中。我告訴你們這些,無非是想你們好好看看,你們衷心守護的帝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畜生?大盛在他的手上,早就該完了。”

宋從極淡淡開口,“你說錯了。”

“嗯?”

眾人的視線落到他的身上。

宋從極語調平和卻無比篤定,“宋家,忠的是大盛國,是這整個國家,而不是某一個人。”

所以——若誰想動搖國之根基,宋家都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無論是誰。

甚至就像是白優之前說的那樣,殺了帝王,令擁新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優急忙看了一眼四周,宋從極這句話可謂大逆不道。

還好周圍全是自己人。

今天的這個秘密太大了。

一旦公開……那後果……簡直比沒有子嗣還嚴重。

尤其誰也沒想到,她是敵國的細作,今日不管豐邐結果如何,盛帝的這個秘密……恐怕也保不住了。

宋從極的這一句話,某種程度來說,是提醒,也是表態。

甚至……白優猜他腦子裏可能都在思考她前幾天說殺了皇帝,令擁新帝的事情。

白優又想到了之前那九死一生的卦象,她不想他陷入這樣的險地裏,不管是因為時霓,還是因為這狗皇帝。

她下意識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宋從極回眸,迎上一副擔憂的面孔,不由得一怔。

豐邐看著面前兩人在這裏眉來眼去,宋從極身上的冷冽,在白優的面前一點點淡了下來。

她倒是希望宋從極真的發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所以,一點都不想看到白優把他拉住,於是,故意開口道,“作為抓到我的獎勵,我就告訴你們一個你們最想知道的秘密吧。”

說著,她看了宋從極一眼,“能夠追到我的身上,想必你還在查三年前時家的死吧?”

宋從極轉頭,眉眼漸冷,“是。”

豐邐:“三年前,是我下令殺的時家,人也都是我派去的。”

“為什麽?”

“怪只怪他們多管閑事。”

白優:“之前你安排盛帝與我的事情,就想挑撥宋家與陛下的關系,讓我來猜猜,三年前,也是這樣吧?”

“你倒是聰明。三年前,宋將軍身死,宋家叛國,這本是可以將宋家徹底扳倒的機會,偏偏時家要來摻和一道,時清那個老東西不入後胡也就算了,孫女還要嫁到宋家。這道婚約,導致盛帝那個慫包根本不敢再動宋家,所以,他們必須死。”

白優心道不妙,回頭一看,果然……宋從極的臉上已經難掩愧疚了。

白優之前就知道的,宋從極一直就覺得時霓是因為要嫁給他才會死的,現在聽到豐邐的話,那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時家,是用自己的命,換回了宋家。

這豐邐簡直就是在故意逼他造反一樣。

白優想對他說,根本不是的,他不要自責。

可是,她現在是白優,又有什麽立場說這個話。

白優瞪了豐邐一眼。

豐邐無辜地笑了笑,對白優說了一句口語,“看吧……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白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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