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霸總始亂終棄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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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的行李箱直接被搬到了他的房間，等那些人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個個看著對方，背後突然升起了一陣寒意。
他們覺得宋嫣有點邪門，可不管怎麽看，少年也都是那副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的模樣。
“謝謝你們。”宋嫣對著幾個人道了聲謝，隱約還有點討好的意思。
這點討好也讓他們才升起沒多久的忌憚消失。
他們都是在宋家工作的，方顏是家裏的女主人，她不喜歡的人，他們當然也不會有好臉色。
“先生他們都出去了，你就在這裏待著吧，沒事不要亂走。”
聽這人說話的語氣，倒像他是家裏的主人，而宋嫣才是為他們工作的。
“聽到沒？聽到就應一聲！”
另一個人見宋嫣一聲不吭的樣子，伸手推了一下對方。
他明明看到自己碰到了宋嫣，可又覺得伸出去的手像是陷進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裏面。跟剛才一樣邪門。
這人立刻就把方顏交代的事情匆匆說了一遍，然後帶著其他人出去了。
“怎麽了，夫人不是還交代我們要把家規好好對他說一遍嗎？”
所謂的家規，也只是針對宋嫣一個人的。
“沒什麽。”
領頭出去的那個人好歹也在宋家的地位不低，怎麽可能會說出自己是因為害怕宋嫣。
喵。
此時已經趴在宋家某個陽臺上的黑貓滿意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鄔席在這裏又守了半天時間，等確定宋嫣不會再被欺負，加上他也維持不了多久這樣的狀態，很快也就離開了。
至於宋嫣，在系統告訴他剛才的那些反常都是鄔席偷偷幫助他的結果時，仍舊在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房間。
宋家給他準備的房間比起李家來要小得多，不過屋內一應設置倒是挺齊全。方顏裝了大半輩子，自然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暴露她的真實面目。
在吃的和用的上面她並沒有有意苛待宋嫣，因為她知道，比起這些，精神上的傷害要更大，且深刻。
宋和盛一家三口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爸爸，你……你們回來了。”
宋朗玉今天玩得正開心，剛剛回來，就聽到樓上響起了一道陌生的，十分拘謹的聲音。他擡頭看向宋嫣，臉上那些笑容瞬間消失得幹幹凈凈。
方顏只跟他說宋嫣是宋和盛在沒有跟她戀愛之前和別的女人有的，宋朗玉打小就知道他爸很愛他媽，因此他先入為主的排除了宋和盛可能會跟宋嫣的媽媽有一段感情這個選項。
在他看來，一定是宋嫣的媽媽貪慕虛榮，不知道怎麽認識了他爸爸，於是就使出了下賤的手段，勾引了他爸爸，然後才有了宋嫣。
要不然，宋嫣又怎麽可能到今天才被接回宋家。如果不是李煦陽已經給宋嫣和宋和盛做了一份親子鑒定，宋朗玉甚至會懷疑宋嫣不是宋家的人。
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臉色變得尤為差勁，仿佛剛才是看到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不知道跟你阿姨和弟弟也打一聲招呼嗎？”
不過一天的功夫，昨天還親親熱熱地給宋嫣夾菜的人，今天就板起臉訓斥對方了。
宋和盛今天這一天不光是出去陪老婆、兒子玩，他還被方顏在無形中上了不少眼藥，回來的時候對於宋嫣這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子又有點看不上了。
他是他的兒子，就算以前有那樣的經歷，那又怎麽樣？宋家的骨血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允許他們像宋嫣那樣。
看到了宋和盛眼底的不滿意，樓上單薄的少年整個人輕顫了一下。
“阿……阿姨好，弟弟……”
“爸，我不想看到他，你快讓他回自己的房間去！”
宋朗玉本來也沒想搭理宋嫣的，可他看著自己媽媽臉上那副勉強的笑容，覺得心裏頭難受得厲害。他媽媽憑什麽要包容一個私生子，他們才是一家人！
他這話不管不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頓時，宋嫣的處境就變得尷尬起來。
少年下意識看向宋和盛，口中只嚅囁地叫著對方：“爸爸……”
“行了，你先回房間吧，小朗都累了一天了。”
小朗累了一天，所以宋嫣不可以再打擾他。
在宋朗玉跟宋嫣之間，宋和盛根本就不需要做抉擇。怎麽樣，都是宋朗玉更重要。
“好。”宋嫣不吵不鬧的，安靜得過分。他太乖了，這也讓宋和盛滿意了一些。
想到今天畢竟是他沒有做到答應過宋嫣的話，中年男人在少年剛要轉過身的時候又道：“等會來我書房一下。”
“知道了，爸爸。”
宋嫣的嘴角抿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哪怕不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可依舊能夠讓人感受到他是開心的。
他的容易滿足又一次讓宋和盛感到滿意，對方揮了揮手，沒有再留宋嫣說什麽，而是轉過身親昵地點了點宋朗玉的腦袋。
“你啊，在學校裏脾氣也這麽大嗎？”
“那還不是因為家裏住了一個討厭的人。”
宋朗玉說話的時候宋嫣還沒有走進房間，他們明知道對方會聽到這些，可沒有一個人在意。
沒有了宋嫣，他們就又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宋和盛聽到敲門的聲音，頭也沒擡地說了聲“請進”。外面的人很快進來了，不過半天都沒有出聲，他這時候才慢慢擡起了頭。
“宋嫣，怎麽大半夜的跑來書房了？”
他顯然忘記了是自己讓宋嫣過來的，還以為對方有什麽不滿，特意過來告狀。
想到這裏，宋和盛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起來。他接宋嫣回來是看對方安分守己，而不是讓對方搬弄是非，當個攪家精的。
“有什麽事？”再次開口的時候，宋和盛的語氣都冷了不少。
“爸爸，不是你讓我到書房來的嗎？”宋嫣被不同於之前的爸爸嚇到了，可他看著宋和盛，還是猶豫著走上了前，把手裏端著的牛奶放到了書桌上，“我看您在忙，就給您煮了一杯牛奶，您喝完早點休息吧。”
直到那被牛奶被宋嫣放到了手邊，宋和盛才註意到。
很久以前，他在忙碌的時候，戚然也會像宋嫣一樣給他煮杯牛奶，然後告訴他身體最重要，勸他不要太累了。
方顏跟戚然不同，她是他百般求來的。方顏高興了給他倒一杯牛奶，就已經是令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宋和盛看著宋嫣的眼神暖了不少，他摸了摸少年的腦袋：“怎麽樣，第一天回來還習不習慣？”
“習慣。”宋嫣開心的時候總是會抿出一個幅度小小的笑容，他從頭到尾都是收斂的，“大家都對我很好，我喜歡有爸爸的家。”
“傻孩子。”人在夜晚的時候總是容易感性的，宋嫣體貼懂事，宋和盛見他對著自己也是如此小心翼翼，難得有了點心疼的意思，“今天爸爸沒有去接你，有沒有生氣？”
“沒有。”
“本來也是我給爸爸帶來了麻煩，是我不好。”
“還說不生氣，看看，臉上都不笑了。”
宋和盛當然知道宋嫣在說假話，但越是這樣，就越代表宋嫣對他這個爸爸的在意。他像世界上最疼愛孩子的爸爸一樣，一只手輕輕扯了扯宋嫣的臉頰。
這樣親昵的舉動讓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笑了一下，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期間宋嫣總是欲言又止。
“有什麽想跟爸爸說的嗎？”這會兒宋和盛的態度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了，看上去很有耐心，也在無形當中給了宋嫣鼓勵。
“我想……爸爸，我能上學嗎？”
這幾天在李家待下來，宋嫣的臉上已經長了些肉，頭發也長長了許多。洗過澡的關系，他的劉海一並撩上去了，露出那雙好看的眼睛。
宋和盛在宋嫣的眼裏看到了渴望，他很想去上學。
“我現在已經自學到了高中的課程，爸爸，我跟您一樣聰明。”
他是他的兒子，當然也就跟他一樣聰明。宋嫣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宋和盛取悅到了，他禁不住笑了起來。
“好，爸爸給你安排。”
按照原先的打算，是要在明年才把宋嫣送進學校的，不過他兒子都主動提了要求，提前去也沒什麽。
宋和盛很快就給助理發了條信息，讓他盡快安排。
看著他這麽雷厲風行，宋嫣眼底的崇拜越來越多，這目光看得宋和盛更加高興。
“爸爸，你好厲害啊。”
哪個做爸爸的不喜歡聽到自己的孩子這樣誇他，宋和盛把手頭的工作停了下來：“你好好學習，將來也能跟爸爸一樣厲害。”
“真的嗎，以後我也會跟爸爸一樣厲害？”
“當然。”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爸爸把剩下的事情忙完也去睡了。”
宋和盛知道宋嫣關心自己，特意說了一句。
“爸爸先把牛奶喝完我再走。”
“好。”被宋嫣一再關心，宋和盛嘴邊的笑意就沒停下來過，他端起杯子，一口氣就把溫熱的牛奶喝了個幹凈，“這下好了吧。”
“嗯，爸爸晚安。”
少年眼裏除了高興以外，還有些許的激動。他拿起空的牛奶杯，有些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
不過出門以前，宋嫣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再次回過頭。
“爸爸，今天來接我的司機叔叔人很好，一路上對我也很關心，你要不要獎勵他一下。”
接宋嫣的人是方顏安排的，對方肯接納宋嫣，行事還如此周到，都是因為愛他。這樣的念頭令宋和盛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出，宋嫣這樣性子的人竟然會說出要獎勵司機這件事本身的怪異。
“畢竟今天耽誤了他的時間了。”等到宋嫣的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宋和盛才終於意識到了這點。
他看少年表情真誠，不像是在挑撥什麽，於是不動聲色地問了問。這一問可就讓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宋嫣講話很有技巧，他沒有直接說司機對他的態度有多不好，而是先講自己一上車就被司機問了很多東西。
這些話單獨拎出來挑不出任何錯處，可宋和盛活了這麽多年，哪能聽不出來司機言語當中的輕視和鄙夷。
“爸爸，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宋嫣兩只手拿著杯子，有些不敢再說下去了。
“沒有，你沒有說錯話。”宋和盛意識到對方是被自己嚇到了，收斂了一下表情，“這件事爸爸心裏有數，你就不用管了。”
說著，他又問了一下其他人的表現。司機是宋家的人，其他人也都是被宋家雇傭的，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沒有將宋嫣放在眼裏。
要是以前這也沒有什麽，但這回他們的所作所為令宋和盛意識到了一點。他才是他們的雇主，可這群人聽得卻是方顏的話。
這無疑是挑釁了他這個一家之主的權威。
宋和盛當然沒有懷疑背後是方顏在搗鬼，在他心裏，方顏是全世界心地最善良的人。壞的是下面那群狗眼看人低的。
他想，是自己太過縱容了這些人。宋嫣離開後，書房裏的燈亮了很久才被關掉。
宋嫣出門後並沒有回到房間，他在走廊上碰到了宋朗玉。比他小三歲的人看著他，眼底都是厭惡。
“誰讓你給我爸爸送牛奶的？”
宋朗玉從來沒有給宋和盛送過牛奶，他看著宋嫣的做派，想的卻是當年對方的媽媽是不是也用這種手段勾引了他爸爸。
於是臉上也就帶出了這些情緒：“跟你媽媽一樣不要臉！”
這話說得惡毒到了極點，宋朗玉見宋嫣站在那裏沒有反應後變本加厲。
“當年你媽媽是不是也就用這麽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勾引我爸爸的，我告訴你，就算你回了宋家也不是什麽少爺，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下人，見了我要乖乖地喊少爺好，聽到沒有？”
宋嫣還是像剛才一樣沒有反應，但宋朗玉卻能看到對方拿著杯子的手一再地握緊。
他心裏更加得意了，就算生氣又怎麽樣，還不是連反擊都不敢嗎？哼，活該。
這樣想著，他心裏那口氣又多了起來，走到宋嫣身邊擡起了手。第一天進門，他這個做弟弟的當然要好好“歡迎”一下哥哥。
“你要打我嗎？”冷不丁的，宋嫣突然開了口，他輕輕擡眼，目光直視著對方。
少年這時候哪裏還有什麽懦弱膽小的模樣，那雙黑漆漆的眼眸裏盛滿了銳利，還有倨傲。他根本就不是在害怕，而是興奮。
宋嫣主動朝宋朗玉走近了一步，彼此之間的距離讓人有些窒息。
走廊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將少年好看的眉眼暈染出了更為張揚的美麗。
“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麽魯莽。”
在沒有認清敵人的實力之前，先要蟄伏起來，等捏住了他們的弱點，才能一擊即中。
宋嫣說著，突然捂住了宋朗玉的嘴，手上的玻璃杯揚起，淩厲迅疾地朝著他的腦袋上砸去。
這樣的力氣，可以想象他很快就被砸得頭破血流。
“唔……”宋朗玉出身宋家，走到外面都是被各種捧著的，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他瞪大了眼睛，宋嫣的陰沈瘋狂讓他害怕得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
視線當中，宋嫣的動作逐漸變成了一幀一幀的慢鏡頭，杯子還沒有砸到頭上，宋朗玉的兩條腿就先軟了，一股騷臭味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少爺，膽子這麽小啊。”輕笑聲響起，杯子在即將碰到宋朗玉的頭時，又穩穩地停了下來。宋嫣放開了捂著的手，像宋朗玉剛才警告過他的那樣，喊了他一聲少爺。
“你……”宋朗玉氣憤到了極點，他原本是想給宋嫣一個教訓的，沒想到反過來被教訓了一頓。
他這時候明白過來了，宋嫣其實根本就沒打算打他。兩人身份有別，宋嫣肯定不敢一來就鬧事。
宋朗玉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假如他受了傷，還可以借題發揮一下，現在這樣讓他怎麽說？
他一個宋家大少爺，竟然被一個私生子嚇得尿褲子？
“你是故意的！”
“少爺怎麽這麽說話？我聽不懂。”
宋嫣已經跟他拉開了距離，並且恢覆了一開始那副唯唯諾諾，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的樣子。可他的臉上還掛著一抹笑意，看著宋朗玉滿是包容，似乎他是一個在鬧脾氣的孩子。
“少爺，您能自己回房間嗎，需不需要我叫人來幫幫你？”
他一口一個少爺，聲音也無比恭敬，但說的話卻是極度挑釁。
“你給我等著。”
宋朗玉不想讓人發現剛才的事，要教訓宋嫣來日方長，他捂著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
才十五歲的少年，臉上的陰狠看著讓人心底打顫。
原劇情中，原主在回家的第一天可是實實在在地被這個弟弟“歡迎”了一頓。他本身就被繼父打得滿是傷痕，加上宋朗玉這麽一下，直接就把人送到了急救室。
當然，即使宋朗玉做了這樣過分的事，他只要在宋和盛的面前說上一句，都是原主先冒犯他的，就什麽後果也不用承擔了。
在宋和盛眼裏，原主連他都不放在眼裏，會冒犯宋朗玉也是正常的事。原主被打得送進了醫院，得到的不是他這個父親的憐惜，而是他的厭惡。
再後來，宋朗玉更是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聯手將宋嫣毀得身敗名裂。
宋嫣轉了轉手上的玻璃杯，回去自己的房間時，啪的一下松了手。杯子碎了一地。
一只杯子而已，宋家的人是不會在意的。就像原主一樣。
第二天一早，宋嫣醒來的時候發現昨晚被打碎的杯子已經不見了，應該是打掃衛生的人收拾幹凈了。
至於昨天接他回來的那個司機，也被宋和盛找了個由頭開除了。
宋和盛自己可以不喜歡宋嫣，現在對方沒有做出任何讓他厭惡的事，名義上又是宋家人，他當然不會允許有人看不起宋嫣。
吃早飯的時候，關於宋嫣上學的事情也已經被助理安排好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以宋家的實力，只要他們願意做，從來沒有什麽辦不成的事。
“等會我讓助理把基本的資料發給你，你自己看看。要是可以的話，後天就可以上學去了。”
“好，謝謝爸爸。”
宋嫣給宋和盛夾了一個雞蛋，在方顏跟宋朗玉面前，既沒有跟對方過分親近，也沒有過分疏遠。
“不是說嫣嫣以前都沒有上過學嗎，突然送進去，要是跟不上進度怎麽辦？”
方顏好像是一心一意為了宋嫣，可她分明就是刺著對方的痛處。
至於宋朗玉，一大早就沈著個臉，對宋嫣的態度比昨天更差。他也不是特別蠢，至少還能看出宋和盛現在對宋嫣還有幾分感情在，所以也沒有有意鬧事。
“是沒上過學，不過這孩子已經自學到了高中的課程，沒問題的。”
“是嗎，嫣嫣這麽厲害？”方顏是知道宋嫣聰明的，但她沒想到只不過是叫對方失去控制了幾周時間，就能學會這麽多東西，這回不用假裝，她臉上的笑容是真的有些勉強起來。
宋朗玉雖然聰明，可比起宋嫣來，跟普通人沒什麽差別，她不能讓對方成長起來。
前世的場景歷歷在目，宋和盛的父母就是因為宋嫣的存在，才終於接受了戚然。
“雖然像你這麽大年紀的孩子都上高中了，不過你到底沒有底子，回頭要是覺得吃力的話，就跟阿姨和爸爸說，沒必要勉強自己的。”
話裏話外，是說宋嫣在有意逞強。
宋和盛果不其然皺了皺眉，他知道宋嫣很依賴他，這樣大的孩子，想得到認可也很正常，但要是他花了一頓功夫把人送進了學校，結果什麽進度都跟不上的話，豈不是白白丟了臉面。
“我會的。之前李叔給我安排過一場測試，爸爸，我全對呢，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方顏說什麽，宋嫣就拆什麽。偏偏他還要用那副天真懵懂的表情說出來，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哪會有連字都不認識的人這麽快就學會了高中的課程，撒謊都撒得不像樣。”
跟方顏見識過宋嫣的聰明不同，宋朗玉壓根就不相信對方說的。他不陰不陽來了這麽一句，讓原本還笑著的少年臉上的表情凝固了起來。
宋嫣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好了，入學前我會讓人再給你安排一場測試，記得好好考。”
“我會的，爸爸。”
有了宋和盛的話，宋嫣低沈下來的情緒才好了些。他說完，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宋朗玉，於是在垂下眼眸的某個瞬間，跟對方對視了一眼。
溫柔的，無害的，卻會在你放松警惕的時候，咬碎你的脖子。
宋朗玉被這麽看了一眼，突然站了起來。他起身的動靜太大，現在又沒有到上學的時間。
宋和盛：“怎麽了？”
說著，宋和盛註意到宋朗玉一直在盯著宋嫣，眼神發狠又刻毒。他又看了眼宋嫣，被盯著的少年渾身都在不明顯的發抖。
方顏也註意到了這一點，她立即出來打了個圓場。
“不是說今天要考試嗎，還不早點去學校。張嫂，給少爺另外準備一份早餐，讓他等會在路上吃。”
“好了好了，咱們繼續吃吧，嫣嫣喜歡吃什麽，回頭我讓張嫂也多給你準備一點，男孩子這個年紀就是要吃多一點。”
被她這樣一打岔，宋朗玉也回過神來了。他順著方顏的話答應了一聲，然後拿了另外準備的早餐就出門了。
宋和盛也沒有太追究剛才的事情，讓宋嫣回來已經是委屈了小朗，發發脾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這麽想，但他到底還是安撫性地拍了拍少年的後背。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當然會變成人！
說起來宋家應該是全員惡人，嫣嫣比他們更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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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覺得宋嫣有點邪門，可不管怎麽看，少年也都是那副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的模樣。
“謝謝你們。”宋嫣對著幾個人道了聲謝，隱約還有點討好的意思。
這點討好也讓他們才升起沒多久的忌憚消失。
他們都是在宋家工作的，方顏是家裏的女主人，她不喜歡的人，他們當然也不會有好臉色。
“先生他們都出去了，你就在這裏待著吧，沒事不要亂走。”
聽這人說話的語氣，倒像他是家裏的主人，而宋嫣才是為他們工作的。
“聽到沒？聽到就應一聲！”
另一個人見宋嫣一聲不吭的樣子，伸手推了一下對方。
他明明看到自己碰到了宋嫣，可又覺得伸出去的手像是陷進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裏面。跟剛才一樣邪門。
這人立刻就把方顏交代的事情匆匆說了一遍，然後帶著其他人出去了。
“怎麽了，夫人不是還交代我們要把家規好好對他說一遍嗎？”
所謂的家規，也只是針對宋嫣一個人的。
“沒什麽。”
領頭出去的那個人好歹也在宋家的地位不低，怎麽可能會說出自己是因為害怕宋嫣。
喵。
此時已經趴在宋家某個陽臺上的黑貓滿意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鄔席在這裏又守了半天時間，等確定宋嫣不會再被欺負，加上他也維持不了多久這樣的狀態，很快也就離開了。
至於宋嫣，在系統告訴他剛才的那些反常都是鄔席偷偷幫助他的結果時，仍舊在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房間。
宋家給他準備的房間比起李家來要小得多，不過屋內一應設置倒是挺齊全。方顏裝了大半輩子，自然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暴露她的真實面目。
在吃的和用的上面她並沒有有意苛待宋嫣，因為她知道，比起這些，精神上的傷害要更大，且深刻。
宋和盛一家三口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爸爸，你……你們回來了。”
宋朗玉今天玩得正開心，剛剛回來，就聽到樓上響起了一道陌生的，十分拘謹的聲音。他擡頭看向宋嫣，臉上那些笑容瞬間消失得幹幹凈凈。
方顏只跟他說宋嫣是宋和盛在沒有跟她戀愛之前和別的女人有的，宋朗玉打小就知道他爸很愛他媽，因此他先入為主的排除了宋和盛可能會跟宋嫣的媽媽有一段感情這個選項。
在他看來，一定是宋嫣的媽媽貪慕虛榮，不知道怎麽認識了他爸爸，於是就使出了下賤的手段，勾引了他爸爸，然後才有了宋嫣。
要不然，宋嫣又怎麽可能到今天才被接回宋家。如果不是李煦陽已經給宋嫣和宋和盛做了一份親子鑒定，宋朗玉甚至會懷疑宋嫣不是宋家的人。
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臉色變得尤為差勁，仿佛剛才是看到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不知道跟你阿姨和弟弟也打一聲招呼嗎？”
不過一天的功夫，昨天還親親熱熱地給宋嫣夾菜的人，今天就板起臉訓斥對方了。
宋和盛今天這一天不光是出去陪老婆、兒子玩，他還被方顏在無形中上了不少眼藥，回來的時候對於宋嫣這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子又有點看不上了。
他是他的兒子，就算以前有那樣的經歷，那又怎麽樣？宋家的骨血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允許他們像宋嫣那樣。
看到了宋和盛眼底的不滿意，樓上單薄的少年整個人輕顫了一下。
“阿……阿姨好，弟弟……”
“爸，我不想看到他，你快讓他回自己的房間去！”
宋朗玉本來也沒想搭理宋嫣的，可他看著自己媽媽臉上那副勉強的笑容，覺得心裏頭難受得厲害。他媽媽憑什麽要包容一個私生子，他們才是一家人！
他這話不管不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頓時，宋嫣的處境就變得尷尬起來。
少年下意識看向宋和盛，口中只嚅囁地叫著對方：“爸爸……”
“行了，你先回房間吧，小朗都累了一天了。”
小朗累了一天，所以宋嫣不可以再打擾他。
在宋朗玉跟宋嫣之間，宋和盛根本就不需要做抉擇。怎麽樣，都是宋朗玉更重要。
“好。”宋嫣不吵不鬧的，安靜得過分。他太乖了，這也讓宋和盛滿意了一些。
想到今天畢竟是他沒有做到答應過宋嫣的話，中年男人在少年剛要轉過身的時候又道：“等會來我書房一下。”
“知道了，爸爸。”
宋嫣的嘴角抿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哪怕不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可依舊能夠讓人感受到他是開心的。
他的容易滿足又一次讓宋和盛感到滿意，對方揮了揮手，沒有再留宋嫣說什麽，而是轉過身親昵地點了點宋朗玉的腦袋。
“你啊，在學校裏脾氣也這麽大嗎？”
“那還不是因為家裏住了一個討厭的人。”
宋朗玉說話的時候宋嫣還沒有走進房間，他們明知道對方會聽到這些，可沒有一個人在意。
沒有了宋嫣，他們就又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宋和盛聽到敲門的聲音，頭也沒擡地說了聲“請進”。外面的人很快進來了，不過半天都沒有出聲，他這時候才慢慢擡起了頭。
“宋嫣，怎麽大半夜的跑來書房了？”
他顯然忘記了是自己讓宋嫣過來的，還以為對方有什麽不滿，特意過來告狀。
想到這裏，宋和盛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起來。他接宋嫣回來是看對方安分守己，而不是讓對方搬弄是非，當個攪家精的。
“有什麽事？”再次開口的時候，宋和盛的語氣都冷了不少。
“爸爸，不是你讓我到書房來的嗎？”宋嫣被不同於之前的爸爸嚇到了，可他看著宋和盛，還是猶豫著走上了前，把手裏端著的牛奶放到了書桌上，“我看您在忙，就給您煮了一杯牛奶，您喝完早點休息吧。”
直到那被牛奶被宋嫣放到了手邊，宋和盛才註意到。
很久以前，他在忙碌的時候，戚然也會像宋嫣一樣給他煮杯牛奶，然後告訴他身體最重要，勸他不要太累了。
方顏跟戚然不同，她是他百般求來的。方顏高興了給他倒一杯牛奶，就已經是令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宋和盛看著宋嫣的眼神暖了不少，他摸了摸少年的腦袋：“怎麽樣，第一天回來還習不習慣？”
“習慣。”宋嫣開心的時候總是會抿出一個幅度小小的笑容，他從頭到尾都是收斂的，“大家都對我很好，我喜歡有爸爸的家。”
“傻孩子。”人在夜晚的時候總是容易感性的，宋嫣體貼懂事，宋和盛見他對著自己也是如此小心翼翼，難得有了點心疼的意思，“今天爸爸沒有去接你，有沒有生氣？”
“沒有。”
“本來也是我給爸爸帶來了麻煩，是我不好。”
“還說不生氣，看看，臉上都不笑了。”
宋和盛當然知道宋嫣在說假話，但越是這樣，就越代表宋嫣對他這個爸爸的在意。他像世界上最疼愛孩子的爸爸一樣，一只手輕輕扯了扯宋嫣的臉頰。
這樣親昵的舉動讓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笑了一下，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期間宋嫣總是欲言又止。
“有什麽想跟爸爸說的嗎？”這會兒宋和盛的態度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了，看上去很有耐心，也在無形當中給了宋嫣鼓勵。
“我想……爸爸，我能上學嗎？”
這幾天在李家待下來，宋嫣的臉上已經長了些肉，頭發也長長了許多。洗過澡的關系，他的劉海一並撩上去了，露出那雙好看的眼睛。
宋和盛在宋嫣的眼裏看到了渴望，他很想去上學。
“我現在已經自學到了高中的課程，爸爸，我跟您一樣聰明。”
他是他的兒子，當然也就跟他一樣聰明。宋嫣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宋和盛取悅到了，他禁不住笑了起來。
“好，爸爸給你安排。”
按照原先的打算，是要在明年才把宋嫣送進學校的，不過他兒子都主動提了要求，提前去也沒什麽。
宋和盛很快就給助理發了條信息，讓他盡快安排。
看著他這麽雷厲風行，宋嫣眼底的崇拜越來越多，這目光看得宋和盛更加高興。
“爸爸，你好厲害啊。”
哪個做爸爸的不喜歡聽到自己的孩子這樣誇他，宋和盛把手頭的工作停了下來：“你好好學習，將來也能跟爸爸一樣厲害。”
“真的嗎，以後我也會跟爸爸一樣厲害？”
“當然。”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爸爸把剩下的事情忙完也去睡了。”
宋和盛知道宋嫣關心自己，特意說了一句。
“爸爸先把牛奶喝完我再走。”
“好。”被宋嫣一再關心，宋和盛嘴邊的笑意就沒停下來過，他端起杯子，一口氣就把溫熱的牛奶喝了個幹凈，“這下好了吧。”
“嗯，爸爸晚安。”
少年眼裏除了高興以外，還有些許的激動。他拿起空的牛奶杯，有些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
不過出門以前，宋嫣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再次回過頭。
“爸爸，今天來接我的司機叔叔人很好，一路上對我也很關心，你要不要獎勵他一下。”
接宋嫣的人是方顏安排的，對方肯接納宋嫣，行事還如此周到，都是因為愛他。這樣的念頭令宋和盛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出，宋嫣這樣性子的人竟然會說出要獎勵司機這件事本身的怪異。
“畢竟今天耽誤了他的時間了。”等到宋嫣的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宋和盛才終於意識到了這點。
他看少年表情真誠，不像是在挑撥什麽，於是不動聲色地問了問。這一問可就讓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宋嫣講話很有技巧，他沒有直接說司機對他的態度有多不好，而是先講自己一上車就被司機問了很多東西。
這些話單獨拎出來挑不出任何錯處，可宋和盛活了這麽多年，哪能聽不出來司機言語當中的輕視和鄙夷。
“爸爸，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宋嫣兩只手拿著杯子，有些不敢再說下去了。
“沒有，你沒有說錯話。”宋和盛意識到對方是被自己嚇到了，收斂了一下表情，“這件事爸爸心裏有數，你就不用管了。”
說著，他又問了一下其他人的表現。司機是宋家的人，其他人也都是被宋家雇傭的，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沒有將宋嫣放在眼裏。
要是以前這也沒有什麽，但這回他們的所作所為令宋和盛意識到了一點。他才是他們的雇主，可這群人聽得卻是方顏的話。
這無疑是挑釁了他這個一家之主的權威。
宋和盛當然沒有懷疑背後是方顏在搗鬼，在他心裏，方顏是全世界心地最善良的人。壞的是下面那群狗眼看人低的。
他想，是自己太過縱容了這些人。宋嫣離開後，書房裏的燈亮了很久才被關掉。
宋嫣出門後並沒有回到房間，他在走廊上碰到了宋朗玉。比他小三歲的人看著他，眼底都是厭惡。
“誰讓你給我爸爸送牛奶的？”
宋朗玉從來沒有給宋和盛送過牛奶，他看著宋嫣的做派，想的卻是當年對方的媽媽是不是也用這種手段勾引了他爸爸。
於是臉上也就帶出了這些情緒：“跟你媽媽一樣不要臉！”
這話說得惡毒到了極點，宋朗玉見宋嫣站在那裏沒有反應後變本加厲。
“當年你媽媽是不是也就用這麽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勾引我爸爸的，我告訴你，就算你回了宋家也不是什麽少爺，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下人，見了我要乖乖地喊少爺好，聽到沒有？”
宋嫣還是像剛才一樣沒有反應，但宋朗玉卻能看到對方拿著杯子的手一再地握緊。
他心裏更加得意了，就算生氣又怎麽樣，還不是連反擊都不敢嗎？哼，活該。
這樣想著，他心裏那口氣又多了起來，走到宋嫣身邊擡起了手。第一天進門，他這個做弟弟的當然要好好“歡迎”一下哥哥。
“你要打我嗎？”冷不丁的，宋嫣突然開了口，他輕輕擡眼，目光直視著對方。
少年這時候哪裏還有什麽懦弱膽小的模樣，那雙黑漆漆的眼眸裏盛滿了銳利，還有倨傲。他根本就不是在害怕，而是興奮。
宋嫣主動朝宋朗玉走近了一步，彼此之間的距離讓人有些窒息。
走廊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將少年好看的眉眼暈染出了更為張揚的美麗。
“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麽魯莽。”
在沒有認清敵人的實力之前，先要蟄伏起來，等捏住了他們的弱點，才能一擊即中。
宋嫣說著，突然捂住了宋朗玉的嘴，手上的玻璃杯揚起，淩厲迅疾地朝著他的腦袋上砸去。
這樣的力氣，可以想象他很快就被砸得頭破血流。
“唔……”宋朗玉出身宋家，走到外面都是被各種捧著的，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他瞪大了眼睛，宋嫣的陰沈瘋狂讓他害怕得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
視線當中，宋嫣的動作逐漸變成了一幀一幀的慢鏡頭，杯子還沒有砸到頭上，宋朗玉的兩條腿就先軟了，一股騷臭味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少爺，膽子這麽小啊。”輕笑聲響起，杯子在即將碰到宋朗玉的頭時，又穩穩地停了下來。宋嫣放開了捂著的手，像宋朗玉剛才警告過他的那樣，喊了他一聲少爺。
“你……”宋朗玉氣憤到了極點，他原本是想給宋嫣一個教訓的，沒想到反過來被教訓了一頓。
他這時候明白過來了，宋嫣其實根本就沒打算打他。兩人身份有別，宋嫣肯定不敢一來就鬧事。
宋朗玉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假如他受了傷，還可以借題發揮一下，現在這樣讓他怎麽說？
他一個宋家大少爺，竟然被一個私生子嚇得尿褲子？
“你是故意的！”
“少爺怎麽這麽說話？我聽不懂。”
宋嫣已經跟他拉開了距離，並且恢覆了一開始那副唯唯諾諾，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的樣子。可他的臉上還掛著一抹笑意，看著宋朗玉滿是包容，似乎他是一個在鬧脾氣的孩子。
“少爺，您能自己回房間嗎，需不需要我叫人來幫幫你？”
他一口一個少爺，聲音也無比恭敬，但說的話卻是極度挑釁。
“你給我等著。”
宋朗玉不想讓人發現剛才的事，要教訓宋嫣來日方長，他捂著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
才十五歲的少年，臉上的陰狠看著讓人心底打顫。
原劇情中，原主在回家的第一天可是實實在在地被這個弟弟“歡迎”了一頓。他本身就被繼父打得滿是傷痕，加上宋朗玉這麽一下，直接就把人送到了急救室。
當然，即使宋朗玉做了這樣過分的事，他只要在宋和盛的面前說上一句，都是原主先冒犯他的，就什麽後果也不用承擔了。
在宋和盛眼裏，原主連他都不放在眼裏，會冒犯宋朗玉也是正常的事。原主被打得送進了醫院，得到的不是他這個父親的憐惜，而是他的厭惡。
再後來，宋朗玉更是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聯手將宋嫣毀得身敗名裂。
宋嫣轉了轉手上的玻璃杯，回去自己的房間時，啪的一下松了手。杯子碎了一地。
一只杯子而已，宋家的人是不會在意的。就像原主一樣。
第二天一早，宋嫣醒來的時候發現昨晚被打碎的杯子已經不見了，應該是打掃衛生的人收拾幹凈了。
至於昨天接他回來的那個司機，也被宋和盛找了個由頭開除了。
宋和盛自己可以不喜歡宋嫣，現在對方沒有做出任何讓他厭惡的事，名義上又是宋家人，他當然不會允許有人看不起宋嫣。
吃早飯的時候，關於宋嫣上學的事情也已經被助理安排好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以宋家的實力，只要他們願意做，從來沒有什麽辦不成的事。
“等會我讓助理把基本的資料發給你，你自己看看。要是可以的話，後天就可以上學去了。”
“好，謝謝爸爸。”
宋嫣給宋和盛夾了一個雞蛋，在方顏跟宋朗玉面前，既沒有跟對方過分親近，也沒有過分疏遠。
“不是說嫣嫣以前都沒有上過學嗎，突然送進去，要是跟不上進度怎麽辦？”
方顏好像是一心一意為了宋嫣，可她分明就是刺著對方的痛處。
至於宋朗玉，一大早就沈著個臉，對宋嫣的態度比昨天更差。他也不是特別蠢，至少還能看出宋和盛現在對宋嫣還有幾分感情在，所以也沒有有意鬧事。
“是沒上過學，不過這孩子已經自學到了高中的課程，沒問題的。”
“是嗎，嫣嫣這麽厲害？”方顏是知道宋嫣聰明的，但她沒想到只不過是叫對方失去控制了幾周時間，就能學會這麽多東西，這回不用假裝，她臉上的笑容是真的有些勉強起來。
宋朗玉雖然聰明，可比起宋嫣來，跟普通人沒什麽差別，她不能讓對方成長起來。
前世的場景歷歷在目，宋和盛的父母就是因為宋嫣的存在，才終於接受了戚然。
“雖然像你這麽大年紀的孩子都上高中了，不過你到底沒有底子，回頭要是覺得吃力的話，就跟阿姨和爸爸說，沒必要勉強自己的。”
話裏話外，是說宋嫣在有意逞強。
宋和盛果不其然皺了皺眉，他知道宋嫣很依賴他，這樣大的孩子，想得到認可也很正常，但要是他花了一頓功夫把人送進了學校，結果什麽進度都跟不上的話，豈不是白白丟了臉面。
“我會的。之前李叔給我安排過一場測試，爸爸，我全對呢，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方顏說什麽，宋嫣就拆什麽。偏偏他還要用那副天真懵懂的表情說出來，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哪會有連字都不認識的人這麽快就學會了高中的課程，撒謊都撒得不像樣。”
跟方顏見識過宋嫣的聰明不同，宋朗玉壓根就不相信對方說的。他不陰不陽來了這麽一句，讓原本還笑著的少年臉上的表情凝固了起來。
宋嫣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好了，入學前我會讓人再給你安排一場測試，記得好好考。”
“我會的，爸爸。”
有了宋和盛的話，宋嫣低沈下來的情緒才好了些。他說完，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宋朗玉，於是在垂下眼眸的某個瞬間，跟對方對視了一眼。
溫柔的，無害的，卻會在你放松警惕的時候，咬碎你的脖子。
宋朗玉被這麽看了一眼，突然站了起來。他起身的動靜太大，現在又沒有到上學的時間。
宋和盛：“怎麽了？”
說著，宋和盛註意到宋朗玉一直在盯著宋嫣，眼神發狠又刻毒。他又看了眼宋嫣，被盯著的少年渾身都在不明顯的發抖。
方顏也註意到了這一點，她立即出來打了個圓場。
“不是說今天要考試嗎，還不早點去學校。張嫂，給少爺另外準備一份早餐，讓他等會在路上吃。”
“好了好了，咱們繼續吃吧，嫣嫣喜歡吃什麽，回頭我讓張嫂也多給你準備一點，男孩子這個年紀就是要吃多一點。”
被她這樣一打岔，宋朗玉也回過神來了。他順著方顏的話答應了一聲，然後拿了另外準備的早餐就出門了。
宋和盛也沒有太追究剛才的事情，讓宋嫣回來已經是委屈了小朗，發發脾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這麽想，但他到底還是安撫性地拍了拍少年的後背。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當然會變成人！
說起來宋家應該是全員惡人，嫣嫣比他們更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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