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各種酸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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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各種酸醋
家裏的一群男人究竟有多黑，又多沒有人情味兒，花魅覺得，再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
眼瞧著歐陽笑笑說休就休，一群男人不單不勸阻，甚至光明正大的相互道賀，儼然清除頭號情敵般其樂融融，花魅禁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人品當真這麽差，導致居然沒一個人為自己說清？
不是不想以桃夭的身份回歸，可是花魅現如今還不能消失，只有他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京城，才能最大程度重塑黑獄閣在江湖中的威望。
經此一役，黑獄閣元氣大傷，如若有人想在這時對黑獄閣不利，絕對是最好的機會，而他膽敢在此時離開鬼谷，就是間接性的告訴世人，黑獄閣絕非一股不明勢力就能清剿的。
這是歐陽笑笑教他的，說這叫空城計。
那怕黑獄閣內裏已經被掏空，但他的出現就是最為有力的說服，可以起到震懾性，讓企圖對黑獄閣下手的人誤以為黑獄閣根基深厚，即使經歷了這樣的惡戰，依然沒有任何損傷，進而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他才會頂著花魅的身份出現，不是信不過一群男人，而是現在不是揭露真相的時候。
“小哥，這麽說來，大哥就是大房了？”慕容子軒微瞇了一下眼眸，笑得那叫一個奸詐，活像自己成了大房，喜形於色。
花魅長袍下的手微微收緊，想要活剮慕容子軒的心都有了，一雙媚眼死死的瞪著慕容子軒，磨牙道：“宇堡主可真夠迫不及待的！”
“那裏那裏，為了後院的安定團結，身為後院的管家，我自然得算計好每一筆開銷，若是少了桃夭，花閣主也能多點預算不是？”慕容子軒笑啊笑，那笑怎麽看怎麽有股狐貍的味道。
莫名的，一股惡寒自背脊竄起，花魅渾身微顫，嘴角不著痕跡輕抿了一下，勾唇道：“沒關系，本閣主不急。”
聞言，一群男人心思各異，目光不由自主在花魅身上多徘徊了兩圈，再轉首交換了一下眼色，心下各有一番計較。
“對了，大哥一直在找小哥，小哥是不是要進宮一趟。”慕容子軒不著痕跡的轉了話題，身後的手對著皇甫奚擺了擺，皇甫奚立馬會意，親切的湊到花魅身邊，以為他安排住處為由，直接將人拖離了前廳。
瞧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歐陽笑笑眼皮跳了跳，垂眸斂下眼底的笑痕，淡淡的道：“成，爺先回房換身衣服，晚一點就進宮。”
是時候和子墨交代一下所有的事情了，不然接下去的大戲，她一個人也唱不了。
在同一群男人簡單的說了這次鬼谷之行後，歐陽笑笑就率先回了房，在沒瞧見瑤兒和落雨時，整個人微怔了一下，找到一個下人一打聽，才知道那倆丫頭最近忙得很，除了時不時進宮溜達一圈，陪皇甫靈解悶，就是在街上瞎逛。
陪皇甫靈是她交代給倆丫頭的任務，至於所謂的街頭瞎逛，實際是去神州行幫她處理接下去的事情。
這盤棋布置了近半年，也是時候開始啟動，將棋子推入棋盤，按照她預定的路線行走了。
簡單梳洗，換了一身衣衫，歐陽笑笑才拉開房門，瞧見等候在房門外的清塵時，不由得一怔，“呃，你也要進宮？”
“宮門快要關閉了，我們便走便說。”清塵轉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二話不說拉起她出了王府，坐上淩皓然派人準備的專用馬車，快速向皇宮方向駛去。
“孫彪這幾日一直在找你，我希望你能去見見他。”馬車行駛之後，清塵才開口說道。
“孫大哥？”歐陽笑笑眉梢輕挑，滿臉邪肆的湊近了道：“說吧，孫大哥有什麽身份？”
“機靈鬼！”聞言，清塵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轉而道：“上次你說孫彪不簡單，我便派人去查一查，發現此人並無任何問題，可正是因為這種平凡，反而與他在游龍寨的表現有些不符。”
“連你也沒查到他的身份？”歐陽笑笑一楞，這群男人的能力，她從未懷疑，子軒對商業的掌控，子墨對朝堂的掌控，鬼畜對軍營的掌控，清塵對天下事的掌控。
一群男人各有各的能力，看似沒有任何沖突，卻又在很多地方共通，特別是清塵當初為了幫助子墨上位，在後面建立的勢力必定不小，因為連當初的鬼畜和子墨兄弟也無法探知其分毫，就能知道他不單有一手，反偵察能力更是可見一斑。
如今連清塵的勢力也查探不出孫彪的異常，本身就是一件超乎尋常之事，可孫彪又無害她之心，至今還留在京城的目的又是什麽？
“或許，這也是小哥的契機。”清塵的聲音總是清清冷冷的，在面前歐陽笑笑之時，卻會多出一絲若有似無的輕柔。
“怎麽講？”歐陽笑笑抱著膀子背靠車壁，靜靜等待他下一步分析。
“我雖然失去了窺探天機的能力，卻還能通過星相知曉一些，小哥的星宿最近尤為閃亮，開始向帝王星的位置靠近，隱隱有取而代之之相。”
歐陽笑笑渾身一僵，愕然的道：“什麽意思？你不會告訴爺，爺會稱帝吧？”
靠！搞毛？她就一閑人，就一佞臣，佞臣懂不懂？稱帝也就一昏君！
“不對，帝王星雖然有些黯淡，卻沒有失勢的跡象，這樣的情況我也沒有見過，所以不能判斷是好是壞。不過小哥的星宿尤為耀眼是事實，也就表示小哥最近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孫彪此人雖然難測，若能擅加利用，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當然，前提是歐陽笑笑能夠收服孫彪。
歐陽笑笑眉心一擰，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清塵，張嘴便問：“你不會還在擔心宿命之事，想要讓爺破劫吧？”
若冰霜的眸子輕閃了一下，眸底圈圈漣漪蕩漾開來，勾唇道：“有任何能讓小哥在這場宿劫中活下來的方法，我都不介意嘗試。”
“宿劫？這詞聽上去有種幾世糾纏不清的感覺。”歐陽笑笑撇嘴應了一句，說完，渾身猛地一震，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一滴淚痣，鳳眸頓時變得幽深起來，“清塵，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前世因，今世果，自然信。”清塵微微頷首，一雙看破紅塵三千的眸子緊鎖住歐陽笑笑，半響，微微勾唇，“看來小哥已經有了答案。”
“你早就知道了？！”歐陽笑笑一震，有些驚愕的望向他。
神棍是什麽，神棍就是滿口天命，卻又一知半解的家夥，在歐陽笑笑的定義中，清塵或許有一定的能力，但絕對不具有看破一切的異能，更加不可能看透過去和未來。
他判定她是死而覆生，卻未發現這具身體早已改變了靈魂，這也是她認定這貨是假神仙的原由。
如今，清塵的話顯然早已知曉什麽，卻一直未曾點破。
“小哥註定與我們有三世的糾葛，又有什麽好意外的呢？”反倒是清塵，有些意外的瞥了她一眼，蹙眉道：“小哥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擦！這貨可真夠敏銳的！
歐陽笑笑撇了撇嘴，斂眸思索片刻，半真半假的道：“若爺告訴你，爺有上一世的記憶，而且上一世就已經認識子墨和花魅，你怎麽看？”
“死而覆生開啟上一世的記憶，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隨著小哥的記憶恢覆，子墨和花魅的記憶也會慢慢恢覆，直到你們三人記起所有的事情……”
剩下的話，清塵沒說下去，整個人似是想到了什麽，微瞇起月牙兒般的眼眸，沈聲道：“若是小哥記憶全然恢覆，就已經破劫。”
“唔，看來和爺想的差不多。”歐陽笑笑輕笑著勾了勾唇，一個旋身在清塵身邊坐下，慵懶的依偎進他的懷裏，把玩著他的銀絲道：“爺打算去歐陽山莊一趟，將所有的問題弄明白。”
“小哥早已有了打算？”斂眸看向懷裏的女人，淺灰色的眸子不自覺一柔，伸出長長的手臂將她護在懷裏，柔聲道：“只要是小哥想要的，我便會為你取來。”
“這倒不用，不過這孫彪，爺也應該認真會一會了。”紅唇微微上彎，卻是沒有一絲喜意，隱隱透著一分算計，在自家男人面前，歐陽笑笑想，那些潛藏在骨子裏的東西，也無需繼續隱藏。
馬車一路駛進二重宮門，歐陽笑笑帶著清塵下了馬車，直奔禦書房方向而去。
此刻，已是黃昏之分，禦書房內早已燈火通明，在三公公的通報下，歐陽笑笑牽著清塵大搖大擺的踏入禦書房，反手便將房門給關了起來。
“笑笑！”耳邊剛響起男子激動的嗓音，眼前金光一閃，下一刻，她便被人緊緊的擁入懷中。
至於她身後的清塵，也在這時理解的松開了她的手，舉步走到一旁的木椅坐下，等待慕容子墨從激動中緩解過來。
這一刻，清塵是理解慕容子墨的，換做家裏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理解，他將不屬於他自己的責任扛上身，為的僅僅是她無憂的生活，卻不曾想，在這樣的保障之下，他卻偏偏失去了更多與她相處的時間，只能一次次的等待她的來臨。
若一群男人還能鬥，還能爭，他卻只能守著這寂寥的宮殿，批閱著一本本關乎天下的奏折，以此減少對她的思念，用他最為獨特的方式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半響，慕容子墨才從激動中緩和過來，一把打橫抱起歐陽笑笑，回身坐在了禦案後的龍椅之上，將歐陽笑笑輕柔的圈在懷裏，不語。
“誒，你丫的這麽急讓爺進宮，不會就是為了抱抱吧？”歐陽笑笑無語的掀起眼簾，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笑笑在長孫奇身上下了那麽多功夫，難道就不想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慕容子墨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頭，以指尖梳理著她一半披散下的發絲，勾唇道：“長孫奇已經同朕交代了一切，裏面有很多地方，實在很值得回味。”
“哦？”歐陽笑笑斜睨向他，連慕容子墨也說值得回味，必定是有了新發現，不由好奇的追問：“他說什麽了？”
“他身後除了聖宮，可還真有不少秘密。”似乎很喜歡看她幹著急的模樣，慕容子墨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只是見她氣鼓鼓的瞪來，又有些好笑的說了下去，“除了聖宮，他同時還與禹謙國和漕幫有交易。”
“靠！四面間諜啊？！”歐陽笑笑驚愕的張大了嘴，對那個初次見面認定的窮酸書生，再次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整個人呆呆的眨了眨眼，突然皺眉道：“禹謙國不用說，一定是欒楓指使的，可是這漕幫……”
自蛟縣回來，她似乎就將漕幫擱置了，如今再次聽聞這個名字，心底居然有了一絲不安。
漕幫的手比她預想的更長，更大，更有野心，在掌控四國水域的情形下，連朝堂也暗中插了一腳，究竟有什麽目的？
“如今鄴宇國內憂外患，若是漕幫在這時插上一腳，只怕這天下局勢又會有所變動。”歐陽笑笑在腦海中稍稍整理之後，才沈聲道：“如果漕幫只是作威作福，我們還能緩一緩再出擊，可若是插手朝堂，只怕漕幫幕後之人，已經超出我們的預想。”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鄴宇國雖然水域不多，可其中一條河流連通四國，如果漕幫真有異心，不單單是對鄴宇國，對四國都會是最大的威脅。”
“禹謙國和依列國那邊有什麽動靜？”
欒楓同樣有野心，自然也會關註到漕幫，依列國水域最多，也是遭受漕幫迫害最大的國家，如果能夠加以利用，也許有辦法將漕幫壓制下去。
“沒用的，如今星木辰剛剛上位，正是穩定人心的時候，絕不會在這時與鄴宇國聯手壓制漕幫，造成小範圍的混亂局面。”慕容子墨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圖，直接就否決了。
“既然正路不通，就只能走歪路了。”歐陽笑笑無語的撇了撇嘴，始祖黑社會，她倒也想要會一會，可偏偏與她的時間點有沖突。
根據追風傳回的消息，欒楓根本沒能從歐陽山莊接走她娘，也就少了一個威脅她的砝碼。
如今歐陽凡還在禹謙國，正是她回歐陽山莊最好的時機，不單能夠救出她娘，還能趁機追查太子的下落，以及恢覆記憶，一舉數得，是她早就定下的行程，不容更改。
可這該死的漕幫也是個麻煩，簡直就是四國的心頭刺，不拔不快！
“笑笑有辦法？”聞言，慕容子墨眼前一亮，對於歐陽笑笑的歪路，他倒沒有太多的關註，畢竟認識她這麽久，早清楚她是怎樣的人，不走正道是常事。
“嗯，這件事交給爺來處理，不過過程有些繁瑣，肯定得好好謀劃一番，有了結果再派人通知你。在此之前，爺想去歐陽山莊一趟，解開爺的身世之謎。”
沒錯，是謎！
若是沒有聖宮的出現，她幾乎已經斷定了自己的身世，可在確定這具身體與聖宮有著莫名的牽扯之後，她又變得不那麽確定了。
一個隱世家族，一個消失的江湖大派，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重合點，是巧合？還是其中有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除了親自去一趟歐陽山莊，她相信很難從其他地方入手。
洛寒那裏她不是沒有想過，但她心裏更清楚，若洛寒將一切告訴她，只怕洛寒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聖宮剿滅黑獄閣的情形歷歷在目，對於那個不知深淺的聖宮，歐陽笑笑心裏或多或少有著幾分忌憚。
“身世？”慕容子墨一楞，因為歐陽笑笑從未提及過，所以家裏的男人至今還被蒙在鼓裏，心裏不是沒有好奇，但他們相信，到了能說的時候，她必定會和盤托出。
歐陽笑笑也不知該怎樣同慕容子墨解釋，只能半真半假的以清塵的說法，將死而覆生和失憶結合，以及後來與歐陽青嵐等人相遇的事情說了一個大概，包括她自己心裏的推斷。
聽完，不單慕容子墨楞住了，就連一直靜候的清塵也楞住了。
“小哥的意思是，你除了是歐陽世家的人，還是聖宮的人？”清塵率先回神，有些凝重的問道。
“嗯，這點爺已經在毒醫口中得到證實，可具體身份是什麽，爺不能百分百確定。唯一能夠推斷的是，爺的身份地位絕對不會低於毒醫，而且是一個較為特殊的存在。因為第一次見面時，毒醫明顯不知曉爺的身份，應該是死亡山谷那次，才讓毒醫確定了什麽。”
歐陽笑笑微瞇著眼，一邊在腦海中整理細節，一邊說道：“爺記得，當時在死亡山谷內，爺的血被幻境所吸收，原本要殺爺的人突然就放棄了，這應該是他們確定爺身份的一個標志。
結合之後洛寒道出聖宮，時間點也能夠吻合。
爺在聖宮的地位不低，而且極少有人真正見過爺，所以一開始毒醫和洛寒都不認識爺，至於確定身份之後，洛寒被爺跟蹤，毒醫卻沒有殺人滅口，也就更加確定了爺的猜測。”
“這的確是唯一的解釋。”慕容子墨眼底掠過一道精芒，同樣有些沈重的道。
聖宮，如今就像是壓在他心底的大山，連續在江湖攪起的血雨腥風，讓慕容子墨想要除去的同時，又不敢輕舉妄動。
外有禹謙國步步鉗制，內有太傅和右相步步緊逼，他早已是筋疲力竭，又怎麽會有精力再對付聖宮，一個謎一樣的存在。
“小哥準備什麽時候出發？”知道她會選現在說出來，必定已經有了一番打算，清塵也只能詢問，而非出主意。
“盡快，不過在出發去歐陽山莊之前，爺還有另外兩件事要安排，爭取將漕幫和歐陽山莊同步進行。”
離開皇宮時，已是深夜，三人在禦書房裏研究了很久，最終才敲定了具體的細節問題，由慕容子墨繼續坐鎮，慕容子軒輔助，清塵暗中幫助，希望能夠引出漕幫的幕後之人。
次日，歐陽笑笑早早的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既定的行程無法改變，收服孫彪的事情也只能加快進行。
進入飯廳時瑤兒和落雨都在，見她回來，倆丫頭立馬就膩了上來，全然無視一群男人幾欲殺人的目光，光明正大霸占了她兩邊的位置，笑得那叫一個……得瑟！
歐陽笑笑嘴角狠狠的抖動了一下，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話，跟好人學好人，跟壞人學壞人，現如今的瑤兒和落雨，究竟是好是壞呢？
好人！
最終，歐陽笑笑十分無恥的下了定論，她這麽絕世僅有的好人，幫助守財奴改掉守財的壞毛病，幫助全天下的女人不被這群男人所迫害，一肩擔下斷袖之癖的惡名，為後世耽美之人開辟市場，再不用被世人所鄙視。
還有比她更好的人嗎？
沒了！
歐陽笑笑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綜上所訴，她絕對是一個好人，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真乃是後人所瞻仰學習的榜樣！所以，瑤兒和落雨跟她學，最終只會越來越好，絕對不會變壞！
想著，某女的心情頓時變好，樂歪歪的捏了捏倆丫頭的臉蛋，吃夠豆腐之後又開始為倆丫頭填菜，看得滿桌子男人酸氣直冒。
“誒，咱們是不是對付錯人了？”皇甫奚捅了捅身邊的慕容子軒，壓低了聲音，滿臉蹙郁的問著。
慕容子軒眼眸微微轉動，在沒瞧見花魅時，嘴角不著痕跡彎起一抹笑，同樣壓低了聲音回道：“一種是幹醋，一種是酸醋，你更願意喝哪種？”
“都不想。”皇甫奚委屈的撅了撅嘴，見淩皓然轉眼望來，眼眶頓時浮起一層霧氣，悶聲道：“皓然，你的王府不缺丫鬟吧？”
“不缺。”淩皓然搖了搖頭，在皇甫奚喜不自禁的眼神下，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補充道：“瑤兒是慕容子墨的妹妹，換言之，她現在的身份是公主，你敢趕她走？”
皇甫奚面皮一僵，有些不死心的慫恿道：“可落雨那丫頭沒有背景。”
“落雨是小哥的結發妻子，等同是左相夫人，當朝一品夫人。雖然不是誥命夫人，身份也不低了。”清塵在一旁淡淡的提醒著。
皇甫奚雙肩一垮，暗自磨了磨牙，惡狠狠瞪向桌對面的兩女，典型的怨夫嘴臉，“可花魅頂多只能霸占小哥一邊！這倆丫頭人數取勝！”
“連花魅你都能搞定，還怕搞不定倆丫頭？”洛寒懶懶的掃了他一眼，狀似無意的說道。
皇甫奚眼前一亮，繼而再次黯淡了下去，扁嘴道：“那花魅比欒楓還要難對付。”
“人不是沒來嗎？”桑羽微楞，轉眸四下瞧了瞧，並未瞧見花魅的身影。
溫潤的眼眸卻在這時劃過一抹了然，慕容子軒嘴角一彎，眼眸卻在這時深邃了下去，冷然道：“的確更加難對付，分明沒被惡整，卻故意不出現，等小哥去找他，再趁機告上一狀。”
真黑！一群男人暗自磨了磨牙，該死的腹黑男！
淩皓然手中的銀筷緊了緊，薄唇嗜血的一勾，密音道：“小哥今日似乎有事……”
話無需太明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一群男人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暗中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已經完成了一次任務交接。
桑羽在一旁低頭扒飯，直到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他身上，活像要將他洞穿，才不情不願的掀起眼簾，不著痕跡點了點頭，表示他站在他們這邊。
瞬間，所有人若無其事的收回眼神，吃飯的吃飯，瞪倆丫頭的繼續，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在無人瞧見的地方，歐陽笑笑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斂眸掩下眼底的忍俊不禁，開始在心裏為花魅祈禱，但願他不會死得太慘！
不過，為毛她這麽期待呢？
果然，她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更加不是一個好女人，她喜歡這種被人在乎的存在感，在無傷大雅的情形下，可以無限制的滿足她身為女人的虛榮，也能鞏固一群男人的關系。
那怕這種關系是打壓出來的，但至少這群男人聯手了，只是可憐了花魅那廝，應該不會熬不住自爆身份吧？
與此同時，禹謙國皇宮。
“結果如何？”一襲紫色龍袍的俊美男子，正端正的坐在禦案之後，而他對面，則是兩名同樣俊美無儔的男子。
歐陽凡聞言，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不甘道：“弓弩設計圖是真的，不過被人動過手腳，不可能達到預定的射程，僅僅是比普通的弓箭更好，在戰場上取得一定先機。”
聞言，欒楓倒是沒有太過的意外，長長的睫毛垂下，斂下了眼底湧動的情緒，嘴角似乎上彎了一下，又似乎什麽也沒有。
將欒楓所有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明承風眉心不著痕跡的一擰，“看來，小歌早知皇上會動手，所以在設計圖上動了手腳。”
“錯了，這次她沒贏。”欒楓輕笑著搖了搖頭，右手支撐在龍椅一側，抵在右額上無聲的笑了笑，“圖紙是她交給慕容子軒的，她絕對不會防著慕容子軒，所以圖紙不可能是假的。”
“那……”明承風一楞，總感覺這次皇上回來，整個人變化實在太大了，特別是對那個叫小歌的關心度，已經遠遠超出了對對手的關註。
“她本就沒打算制造出真正的弓弩，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上繳給鄴宇朝廷的，也是一批被動過手腳的弓弩。”
“什麽？！”明承風一驚，那個人是瘋了嗎？如果這件事被發現，她即使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等等！如果這個消失在鄴宇國傳開……
明承風微瞇了一下狐貍眼，眸底一道精芒快速劃過。
－－－－－－題外話－－－－－－
咳咳咳，這幾天留言堆積有點多，沒有及時回覆先道歉，爺一定會一條條回覆的，老媽子說後天閃人，筒子們再熬一天，爺就解放了，狂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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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歐陽笑笑說休就休，一群男人不單不勸阻，甚至光明正大的相互道賀，儼然清除頭號情敵般其樂融融，花魅禁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人品當真這麽差，導致居然沒一個人為自己說清？
不是不想以桃夭的身份回歸，可是花魅現如今還不能消失，只有他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京城，才能最大程度重塑黑獄閣在江湖中的威望。
經此一役，黑獄閣元氣大傷，如若有人想在這時對黑獄閣不利，絕對是最好的機會，而他膽敢在此時離開鬼谷，就是間接性的告訴世人，黑獄閣絕非一股不明勢力就能清剿的。
這是歐陽笑笑教他的，說這叫空城計。
那怕黑獄閣內裏已經被掏空，但他的出現就是最為有力的說服，可以起到震懾性，讓企圖對黑獄閣下手的人誤以為黑獄閣根基深厚，即使經歷了這樣的惡戰，依然沒有任何損傷，進而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他才會頂著花魅的身份出現，不是信不過一群男人，而是現在不是揭露真相的時候。
“小哥，這麽說來，大哥就是大房了？”慕容子軒微瞇了一下眼眸，笑得那叫一個奸詐，活像自己成了大房，喜形於色。
花魅長袍下的手微微收緊，想要活剮慕容子軒的心都有了，一雙媚眼死死的瞪著慕容子軒，磨牙道：“宇堡主可真夠迫不及待的！”
“那裏那裏，為了後院的安定團結，身為後院的管家，我自然得算計好每一筆開銷，若是少了桃夭，花閣主也能多點預算不是？”慕容子軒笑啊笑，那笑怎麽看怎麽有股狐貍的味道。
莫名的，一股惡寒自背脊竄起，花魅渾身微顫，嘴角不著痕跡輕抿了一下，勾唇道：“沒關系，本閣主不急。”
聞言，一群男人心思各異，目光不由自主在花魅身上多徘徊了兩圈，再轉首交換了一下眼色，心下各有一番計較。
“對了，大哥一直在找小哥，小哥是不是要進宮一趟。”慕容子軒不著痕跡的轉了話題，身後的手對著皇甫奚擺了擺，皇甫奚立馬會意，親切的湊到花魅身邊，以為他安排住處為由，直接將人拖離了前廳。
瞧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歐陽笑笑眼皮跳了跳，垂眸斂下眼底的笑痕，淡淡的道：“成，爺先回房換身衣服，晚一點就進宮。”
是時候和子墨交代一下所有的事情了，不然接下去的大戲，她一個人也唱不了。
在同一群男人簡單的說了這次鬼谷之行後，歐陽笑笑就率先回了房，在沒瞧見瑤兒和落雨時，整個人微怔了一下，找到一個下人一打聽，才知道那倆丫頭最近忙得很，除了時不時進宮溜達一圈，陪皇甫靈解悶，就是在街上瞎逛。
陪皇甫靈是她交代給倆丫頭的任務，至於所謂的街頭瞎逛，實際是去神州行幫她處理接下去的事情。
這盤棋布置了近半年，也是時候開始啟動，將棋子推入棋盤，按照她預定的路線行走了。
簡單梳洗，換了一身衣衫，歐陽笑笑才拉開房門，瞧見等候在房門外的清塵時，不由得一怔，“呃，你也要進宮？”
“宮門快要關閉了，我們便走便說。”清塵轉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二話不說拉起她出了王府，坐上淩皓然派人準備的專用馬車，快速向皇宮方向駛去。
“孫彪這幾日一直在找你，我希望你能去見見他。”馬車行駛之後，清塵才開口說道。
“孫大哥？”歐陽笑笑眉梢輕挑，滿臉邪肆的湊近了道：“說吧，孫大哥有什麽身份？”
“機靈鬼！”聞言，清塵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轉而道：“上次你說孫彪不簡單，我便派人去查一查，發現此人並無任何問題，可正是因為這種平凡，反而與他在游龍寨的表現有些不符。”
“連你也沒查到他的身份？”歐陽笑笑一楞，這群男人的能力，她從未懷疑，子軒對商業的掌控，子墨對朝堂的掌控，鬼畜對軍營的掌控，清塵對天下事的掌控。
一群男人各有各的能力，看似沒有任何沖突，卻又在很多地方共通，特別是清塵當初為了幫助子墨上位，在後面建立的勢力必定不小，因為連當初的鬼畜和子墨兄弟也無法探知其分毫，就能知道他不單有一手，反偵察能力更是可見一斑。
如今連清塵的勢力也查探不出孫彪的異常，本身就是一件超乎尋常之事，可孫彪又無害她之心，至今還留在京城的目的又是什麽？
“或許，這也是小哥的契機。”清塵的聲音總是清清冷冷的，在面前歐陽笑笑之時，卻會多出一絲若有似無的輕柔。
“怎麽講？”歐陽笑笑抱著膀子背靠車壁，靜靜等待他下一步分析。
“我雖然失去了窺探天機的能力，卻還能通過星相知曉一些，小哥的星宿最近尤為閃亮，開始向帝王星的位置靠近，隱隱有取而代之之相。”
歐陽笑笑渾身一僵，愕然的道：“什麽意思？你不會告訴爺，爺會稱帝吧？”
靠！搞毛？她就一閑人，就一佞臣，佞臣懂不懂？稱帝也就一昏君！
“不對，帝王星雖然有些黯淡，卻沒有失勢的跡象，這樣的情況我也沒有見過，所以不能判斷是好是壞。不過小哥的星宿尤為耀眼是事實，也就表示小哥最近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孫彪此人雖然難測，若能擅加利用，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當然，前提是歐陽笑笑能夠收服孫彪。
歐陽笑笑眉心一擰，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清塵，張嘴便問：“你不會還在擔心宿命之事，想要讓爺破劫吧？”
若冰霜的眸子輕閃了一下，眸底圈圈漣漪蕩漾開來，勾唇道：“有任何能讓小哥在這場宿劫中活下來的方法，我都不介意嘗試。”
“宿劫？這詞聽上去有種幾世糾纏不清的感覺。”歐陽笑笑撇嘴應了一句，說完，渾身猛地一震，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一滴淚痣，鳳眸頓時變得幽深起來，“清塵，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前世因，今世果，自然信。”清塵微微頷首，一雙看破紅塵三千的眸子緊鎖住歐陽笑笑，半響，微微勾唇，“看來小哥已經有了答案。”
“你早就知道了？！”歐陽笑笑一震，有些驚愕的望向他。
神棍是什麽，神棍就是滿口天命，卻又一知半解的家夥，在歐陽笑笑的定義中，清塵或許有一定的能力，但絕對不具有看破一切的異能，更加不可能看透過去和未來。
他判定她是死而覆生，卻未發現這具身體早已改變了靈魂，這也是她認定這貨是假神仙的原由。
如今，清塵的話顯然早已知曉什麽，卻一直未曾點破。
“小哥註定與我們有三世的糾葛，又有什麽好意外的呢？”反倒是清塵，有些意外的瞥了她一眼，蹙眉道：“小哥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擦！這貨可真夠敏銳的！
歐陽笑笑撇了撇嘴，斂眸思索片刻，半真半假的道：“若爺告訴你，爺有上一世的記憶，而且上一世就已經認識子墨和花魅，你怎麽看？”
“死而覆生開啟上一世的記憶，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隨著小哥的記憶恢覆，子墨和花魅的記憶也會慢慢恢覆，直到你們三人記起所有的事情……”
剩下的話，清塵沒說下去，整個人似是想到了什麽，微瞇起月牙兒般的眼眸，沈聲道：“若是小哥記憶全然恢覆，就已經破劫。”
“唔，看來和爺想的差不多。”歐陽笑笑輕笑著勾了勾唇，一個旋身在清塵身邊坐下，慵懶的依偎進他的懷裏，把玩著他的銀絲道：“爺打算去歐陽山莊一趟，將所有的問題弄明白。”
“小哥早已有了打算？”斂眸看向懷裏的女人，淺灰色的眸子不自覺一柔，伸出長長的手臂將她護在懷裏，柔聲道：“只要是小哥想要的，我便會為你取來。”
“這倒不用，不過這孫彪，爺也應該認真會一會了。”紅唇微微上彎，卻是沒有一絲喜意，隱隱透著一分算計，在自家男人面前，歐陽笑笑想，那些潛藏在骨子裏的東西，也無需繼續隱藏。
馬車一路駛進二重宮門，歐陽笑笑帶著清塵下了馬車，直奔禦書房方向而去。
此刻，已是黃昏之分，禦書房內早已燈火通明，在三公公的通報下，歐陽笑笑牽著清塵大搖大擺的踏入禦書房，反手便將房門給關了起來。
“笑笑！”耳邊剛響起男子激動的嗓音，眼前金光一閃，下一刻，她便被人緊緊的擁入懷中。
至於她身後的清塵，也在這時理解的松開了她的手，舉步走到一旁的木椅坐下，等待慕容子墨從激動中緩解過來。
這一刻，清塵是理解慕容子墨的，換做家裏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理解，他將不屬於他自己的責任扛上身，為的僅僅是她無憂的生活，卻不曾想，在這樣的保障之下，他卻偏偏失去了更多與她相處的時間，只能一次次的等待她的來臨。
若一群男人還能鬥，還能爭，他卻只能守著這寂寥的宮殿，批閱著一本本關乎天下的奏折，以此減少對她的思念，用他最為獨特的方式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半響，慕容子墨才從激動中緩和過來，一把打橫抱起歐陽笑笑，回身坐在了禦案後的龍椅之上，將歐陽笑笑輕柔的圈在懷裏，不語。
“誒，你丫的這麽急讓爺進宮，不會就是為了抱抱吧？”歐陽笑笑無語的掀起眼簾，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笑笑在長孫奇身上下了那麽多功夫，難道就不想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慕容子墨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頭，以指尖梳理著她一半披散下的發絲，勾唇道：“長孫奇已經同朕交代了一切，裏面有很多地方，實在很值得回味。”
“哦？”歐陽笑笑斜睨向他，連慕容子墨也說值得回味，必定是有了新發現，不由好奇的追問：“他說什麽了？”
“他身後除了聖宮，可還真有不少秘密。”似乎很喜歡看她幹著急的模樣，慕容子墨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只是見她氣鼓鼓的瞪來，又有些好笑的說了下去，“除了聖宮，他同時還與禹謙國和漕幫有交易。”
“靠！四面間諜啊？！”歐陽笑笑驚愕的張大了嘴，對那個初次見面認定的窮酸書生，再次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整個人呆呆的眨了眨眼，突然皺眉道：“禹謙國不用說，一定是欒楓指使的，可是這漕幫……”
自蛟縣回來，她似乎就將漕幫擱置了，如今再次聽聞這個名字，心底居然有了一絲不安。
漕幫的手比她預想的更長，更大，更有野心，在掌控四國水域的情形下，連朝堂也暗中插了一腳，究竟有什麽目的？
“如今鄴宇國內憂外患，若是漕幫在這時插上一腳，只怕這天下局勢又會有所變動。”歐陽笑笑在腦海中稍稍整理之後，才沈聲道：“如果漕幫只是作威作福，我們還能緩一緩再出擊，可若是插手朝堂，只怕漕幫幕後之人，已經超出我們的預想。”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鄴宇國雖然水域不多，可其中一條河流連通四國，如果漕幫真有異心，不單單是對鄴宇國，對四國都會是最大的威脅。”
“禹謙國和依列國那邊有什麽動靜？”
欒楓同樣有野心，自然也會關註到漕幫，依列國水域最多，也是遭受漕幫迫害最大的國家，如果能夠加以利用，也許有辦法將漕幫壓制下去。
“沒用的，如今星木辰剛剛上位，正是穩定人心的時候，絕不會在這時與鄴宇國聯手壓制漕幫，造成小範圍的混亂局面。”慕容子墨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圖，直接就否決了。
“既然正路不通，就只能走歪路了。”歐陽笑笑無語的撇了撇嘴，始祖黑社會，她倒也想要會一會，可偏偏與她的時間點有沖突。
根據追風傳回的消息，欒楓根本沒能從歐陽山莊接走她娘，也就少了一個威脅她的砝碼。
如今歐陽凡還在禹謙國，正是她回歐陽山莊最好的時機，不單能夠救出她娘，還能趁機追查太子的下落，以及恢覆記憶，一舉數得，是她早就定下的行程，不容更改。
可這該死的漕幫也是個麻煩，簡直就是四國的心頭刺，不拔不快！
“笑笑有辦法？”聞言，慕容子墨眼前一亮，對於歐陽笑笑的歪路，他倒沒有太多的關註，畢竟認識她這麽久，早清楚她是怎樣的人，不走正道是常事。
“嗯，這件事交給爺來處理，不過過程有些繁瑣，肯定得好好謀劃一番，有了結果再派人通知你。在此之前，爺想去歐陽山莊一趟，解開爺的身世之謎。”
沒錯，是謎！
若是沒有聖宮的出現，她幾乎已經斷定了自己的身世，可在確定這具身體與聖宮有著莫名的牽扯之後，她又變得不那麽確定了。
一個隱世家族，一個消失的江湖大派，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重合點，是巧合？還是其中有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除了親自去一趟歐陽山莊，她相信很難從其他地方入手。
洛寒那裏她不是沒有想過，但她心裏更清楚，若洛寒將一切告訴她，只怕洛寒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聖宮剿滅黑獄閣的情形歷歷在目，對於那個不知深淺的聖宮，歐陽笑笑心裏或多或少有著幾分忌憚。
“身世？”慕容子墨一楞，因為歐陽笑笑從未提及過，所以家裏的男人至今還被蒙在鼓裏，心裏不是沒有好奇，但他們相信，到了能說的時候，她必定會和盤托出。
歐陽笑笑也不知該怎樣同慕容子墨解釋，只能半真半假的以清塵的說法，將死而覆生和失憶結合，以及後來與歐陽青嵐等人相遇的事情說了一個大概，包括她自己心裏的推斷。
聽完，不單慕容子墨楞住了，就連一直靜候的清塵也楞住了。
“小哥的意思是，你除了是歐陽世家的人，還是聖宮的人？”清塵率先回神，有些凝重的問道。
“嗯，這點爺已經在毒醫口中得到證實，可具體身份是什麽，爺不能百分百確定。唯一能夠推斷的是，爺的身份地位絕對不會低於毒醫，而且是一個較為特殊的存在。因為第一次見面時，毒醫明顯不知曉爺的身份，應該是死亡山谷那次，才讓毒醫確定了什麽。”
歐陽笑笑微瞇著眼，一邊在腦海中整理細節，一邊說道：“爺記得，當時在死亡山谷內，爺的血被幻境所吸收，原本要殺爺的人突然就放棄了，這應該是他們確定爺身份的一個標志。
結合之後洛寒道出聖宮，時間點也能夠吻合。
爺在聖宮的地位不低，而且極少有人真正見過爺，所以一開始毒醫和洛寒都不認識爺，至於確定身份之後，洛寒被爺跟蹤，毒醫卻沒有殺人滅口，也就更加確定了爺的猜測。”
“這的確是唯一的解釋。”慕容子墨眼底掠過一道精芒，同樣有些沈重的道。
聖宮，如今就像是壓在他心底的大山，連續在江湖攪起的血雨腥風，讓慕容子墨想要除去的同時，又不敢輕舉妄動。
外有禹謙國步步鉗制，內有太傅和右相步步緊逼，他早已是筋疲力竭，又怎麽會有精力再對付聖宮，一個謎一樣的存在。
“小哥準備什麽時候出發？”知道她會選現在說出來，必定已經有了一番打算，清塵也只能詢問，而非出主意。
“盡快，不過在出發去歐陽山莊之前，爺還有另外兩件事要安排，爭取將漕幫和歐陽山莊同步進行。”
離開皇宮時，已是深夜，三人在禦書房裏研究了很久，最終才敲定了具體的細節問題，由慕容子墨繼續坐鎮，慕容子軒輔助，清塵暗中幫助，希望能夠引出漕幫的幕後之人。
次日，歐陽笑笑早早的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既定的行程無法改變，收服孫彪的事情也只能加快進行。
進入飯廳時瑤兒和落雨都在，見她回來，倆丫頭立馬就膩了上來，全然無視一群男人幾欲殺人的目光，光明正大霸占了她兩邊的位置，笑得那叫一個……得瑟！
歐陽笑笑嘴角狠狠的抖動了一下，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話，跟好人學好人，跟壞人學壞人，現如今的瑤兒和落雨，究竟是好是壞呢？
好人！
最終，歐陽笑笑十分無恥的下了定論，她這麽絕世僅有的好人，幫助守財奴改掉守財的壞毛病，幫助全天下的女人不被這群男人所迫害，一肩擔下斷袖之癖的惡名，為後世耽美之人開辟市場，再不用被世人所鄙視。
還有比她更好的人嗎？
沒了！
歐陽笑笑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綜上所訴，她絕對是一個好人，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真乃是後人所瞻仰學習的榜樣！所以，瑤兒和落雨跟她學，最終只會越來越好，絕對不會變壞！
想著，某女的心情頓時變好，樂歪歪的捏了捏倆丫頭的臉蛋，吃夠豆腐之後又開始為倆丫頭填菜，看得滿桌子男人酸氣直冒。
“誒，咱們是不是對付錯人了？”皇甫奚捅了捅身邊的慕容子軒，壓低了聲音，滿臉蹙郁的問著。
慕容子軒眼眸微微轉動，在沒瞧見花魅時，嘴角不著痕跡彎起一抹笑，同樣壓低了聲音回道：“一種是幹醋，一種是酸醋，你更願意喝哪種？”
“都不想。”皇甫奚委屈的撅了撅嘴，見淩皓然轉眼望來，眼眶頓時浮起一層霧氣，悶聲道：“皓然，你的王府不缺丫鬟吧？”
“不缺。”淩皓然搖了搖頭，在皇甫奚喜不自禁的眼神下，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補充道：“瑤兒是慕容子墨的妹妹，換言之，她現在的身份是公主，你敢趕她走？”
皇甫奚面皮一僵，有些不死心的慫恿道：“可落雨那丫頭沒有背景。”
“落雨是小哥的結發妻子，等同是左相夫人，當朝一品夫人。雖然不是誥命夫人，身份也不低了。”清塵在一旁淡淡的提醒著。
皇甫奚雙肩一垮，暗自磨了磨牙，惡狠狠瞪向桌對面的兩女，典型的怨夫嘴臉，“可花魅頂多只能霸占小哥一邊！這倆丫頭人數取勝！”
“連花魅你都能搞定，還怕搞不定倆丫頭？”洛寒懶懶的掃了他一眼，狀似無意的說道。
皇甫奚眼前一亮，繼而再次黯淡了下去，扁嘴道：“那花魅比欒楓還要難對付。”
“人不是沒來嗎？”桑羽微楞，轉眸四下瞧了瞧，並未瞧見花魅的身影。
溫潤的眼眸卻在這時劃過一抹了然，慕容子軒嘴角一彎，眼眸卻在這時深邃了下去，冷然道：“的確更加難對付，分明沒被惡整，卻故意不出現，等小哥去找他，再趁機告上一狀。”
真黑！一群男人暗自磨了磨牙，該死的腹黑男！
淩皓然手中的銀筷緊了緊，薄唇嗜血的一勾，密音道：“小哥今日似乎有事……”
話無需太明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一群男人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暗中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已經完成了一次任務交接。
桑羽在一旁低頭扒飯，直到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他身上，活像要將他洞穿，才不情不願的掀起眼簾，不著痕跡點了點頭，表示他站在他們這邊。
瞬間，所有人若無其事的收回眼神，吃飯的吃飯，瞪倆丫頭的繼續，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在無人瞧見的地方，歐陽笑笑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斂眸掩下眼底的忍俊不禁，開始在心裏為花魅祈禱，但願他不會死得太慘！
不過，為毛她這麽期待呢？
果然，她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更加不是一個好女人，她喜歡這種被人在乎的存在感，在無傷大雅的情形下，可以無限制的滿足她身為女人的虛榮，也能鞏固一群男人的關系。
那怕這種關系是打壓出來的，但至少這群男人聯手了，只是可憐了花魅那廝，應該不會熬不住自爆身份吧？
與此同時，禹謙國皇宮。
“結果如何？”一襲紫色龍袍的俊美男子，正端正的坐在禦案之後，而他對面，則是兩名同樣俊美無儔的男子。
歐陽凡聞言，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不甘道：“弓弩設計圖是真的，不過被人動過手腳，不可能達到預定的射程，僅僅是比普通的弓箭更好，在戰場上取得一定先機。”
聞言，欒楓倒是沒有太過的意外，長長的睫毛垂下，斂下了眼底湧動的情緒，嘴角似乎上彎了一下，又似乎什麽也沒有。
將欒楓所有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明承風眉心不著痕跡的一擰，“看來，小歌早知皇上會動手，所以在設計圖上動了手腳。”
“錯了，這次她沒贏。”欒楓輕笑著搖了搖頭，右手支撐在龍椅一側，抵在右額上無聲的笑了笑，“圖紙是她交給慕容子軒的，她絕對不會防著慕容子軒，所以圖紙不可能是假的。”
“那……”明承風一楞，總感覺這次皇上回來，整個人變化實在太大了，特別是對那個叫小歌的關心度，已經遠遠超出了對對手的關註。
“她本就沒打算制造出真正的弓弩，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上繳給鄴宇朝廷的，也是一批被動過手腳的弓弩。”
“什麽？！”明承風一驚，那個人是瘋了嗎？如果這件事被發現，她即使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等等！如果這個消失在鄴宇國傳開……
明承風微瞇了一下狐貍眼，眸底一道精芒快速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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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這幾天留言堆積有點多，沒有及時回覆先道歉，爺一定會一條條回覆的，老媽子說後天閃人，筒子們再熬一天，爺就解放了，狂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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