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哥們，爺只是用你救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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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哥們，爺只是用你救急 (1)
冬季的陽光耀眼而溫柔，沒有夏季炙烤的力量，在嚴寒肆虐的清晨裏，帶著溫暖人心的柔和。
縷縷金光順著半掩的窗欞處灑入，在木質地板上散落一地的金光，淡淡的輝映著床榻飄蕩的薄紗，卷起房間裏旖旎繾綣的空氣，一切，顯得那般和諧而有生動。
倏然，一陣冷風由半掩的窗欞灌入，拖拽著六尺大床懸掛的淺藍色薄紗羅帳，縹緲如雲浪間，揭露了床上的真相。
十名僅著肚兜近乎半裸的女子，或橫或豎或斜或交疊的橫躺在床榻之上，陽光灑在她們的身上，使得那些色彩斑斕的色彩，在肉與肉的縱向間，散發出引人墮落的炫美。
此刻，距離床榻不遠處的圓桌前，正坐著一名紅衣少年，只見她姿態悠然的飲用著手中的茶水，視線偶爾掠過床榻上的美女們，眼中便會掠過一絲極淺的狼性幽光。
唉，可嘆，美女近在眼前而不能享用！
某個偽漢紙一陣扼腕感嘆，作為一名資深的腐女，不單要懂得欣賞美男之美，還要懂得欣賞美女之美，在兩廂權衡間，總有那麽一抹絕美，能夠觸動人心，那怕，僅僅只是視覺上滿足，足矣。
“小哥這麽早便起床了？”
正嘆息著，帶著初醒的女聲自床榻傳來，一名身著淺綠色肚兜的女子緩緩從床榻上起身，小心的挪開搭在自己腰間的白花花大腿，無聲無息的下地，走到了圓桌前。
“清晨天亮，記得把外套披上。”見她如此，歐陽笑笑又是一聲低嘆，起身走到不遠處，彎腰拾起昨夜被隨意丟下床榻的衣衫，轉而輕柔的披在了女子肩上。
婉兒俏臉一紅，擡眼偷瞄了她一眼，才嬌聲道：“多謝小哥。”
“得了，謝什麽謝，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歐陽笑笑好笑的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平日裏調戲瑤兒習慣了，導致某女在這個時代的男女之防上，總是缺少了那麽一點最基本的認知。
“小哥，奴家不依，你對婉兒妹妹這麽好。”
“沒錯，奴家們也不依。”
不知何時，其餘的幾名女子也相繼醒來，見婉兒得她如此相待，不由得皆是抱怨出聲。
形態各異的美女初醒圖，各色撩人，那怎叫一副絕美的畫卷。
“咕隆！”
歐陽笑笑狠狠的咽著口水，在這一刻徹底調動身體裏的偽漢紙細胞，十分紳士的替每一名女子都披上外套，附送一句清晨最貼心的問候，惹得所有姑娘皆是紅霞滿面。
“小哥就是嘴甜！”一名女子嬌嗔著瞪了她一眼。
“就是就是，也不知用這張小嘴騙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另一名女子急忙附和。
“冤枉啊，爺這輩子難得為美女奉獻幾次，各位姐姐可不能這樣糟蹋爺的一片癡心。”聞言，歐陽笑笑立馬開始喊冤，做出西子捧心狀，只恨不能將心掏出來，讓諸位美女見識一下，她此刻的心有多真。
那誇張的言語和神情，再次惹得一片嬌笑聲。
婉兒在一旁望著，清亮的眼中劃過幾不可查的黯然，遂即又重新揚起笑顏，瞪了諸位姐妹一眼，“好了，姐姐們別鬧了，今兒咱們都起晚了，小哥也錯過了早朝，不知皇上會不會怪罪。”
話落，女子們臉上皆浮現出一絲隱憂，其中一名看上去較為沈穩的女子道：“小哥昨日公然來了楚樓，只怕皇上已經得到消息了，百官嚴禁出入青樓賭場等地，只怕……”
“行了，這些都是爺該擔心的事兒，美女只需負責享受就行。”歐陽笑笑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遂即微微彎腰，湊近了幾名美女，滿臉暧昧的問道：“不知爺昨晚可有將幾名姐姐伺候舒坦了？”
“去！貧嘴！”那名較為沈穩的女子，瞬間面色漲紅，沒好氣的啐了她一句。
“清荷姐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昨晚叫得最大聲的就你了。”歐陽笑笑雙眼一瞪，可眾人都能看出，她並沒有真的生氣。
對於這名以家丁身份上位，又擠入京城四大美男之一的男子，說沒有好奇，是假的。
但經過昨夜的相處，使得在場的女子都對她生出說不出的好感，來到楚樓這種地兒的人，往往會將自己當成大爺，要讓她們伺候，甚至會毫無顧忌的踐踏她的尊嚴，唯有眼前這名看上去有些邪氣的男子，卻恰恰相反。
她沒有要求她們做任何不願意之事，上半夜一直在為她們做她所謂的腳底按摩，下半夜則與她們閑話家常，聊聊青樓裏的趣事，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沒有刻意的架子。
盡管她言語輕挑，卻從沒做出任何越矩之事，讓人難以猜測她心中所想。
不過想到真正被她贖回家的桃夭公子，有的女子便明白過來，只怕她們只是一個幌子，這名京城內興起的風雲人物，真正感興趣的不是她們的身子，而是借由她們洗去一些對她不利的傳言。
心裏清楚歸清楚，也無法抹殺她們對她的好感，雖然心裏也會失落嘆息，如此一名當世俊傑，居然是一名斷袖公子。
“小哥可真厲害，居然能讓她們都叫得如此銷魂。”
一道突兀的聲音插入，使得歐陽笑笑渾身一僵，轉頭望去，就見半掩的窗欞不知在何時已經大開，一名粉衣男子突然出現在房間之內，正閑閑的抱著雙臂，看著她調戲一眾女子。
他的闖入，使得不少姑娘皆是變了臉色，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床榻裏後退了一些，就連婉兒也沒能幸免，渾身有些微顫的縮到歐陽笑笑身後，像是在尋求庇護一般。
“呃……”歐陽笑笑楞了楞，呆呆的看著房間裏的情形，嘴角狠狠一抖，微微側身，十分有義氣的將婉兒護在身後，繼而一臉狗腿的問道：“桃兒，這大清早的不睡你的美容覺，咋跑回娘家來溜達了？”
娘家？桃夭面色微僵了一下，媚眼惡狠狠的瞪向她，冷著臉道：“奴家昨夜可是聽了一整晚的墻角，實在是有些好奇，小哥是怎麽讓諸位姑娘叫得如此銷魂的？”
在青樓混跡多年，哪些呻吟是真，哪些呻吟是假，桃夭幾乎可以輕易的分辨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十分好奇，眼前這個分明是女兒身的偽漢紙，是怎樣讓一群姑娘發出真正的呻吟？
想著，視線不自覺下移，落在她的胯間，狐眼微瞇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麽，整張俊臉‘唰’一下黑了下來。
“臥槽，你特麽想什麽呢？”
做為腦補的先驅，歐陽笑笑輕易就能知道那廝腦補出了什麽，她的確是沒有天生的東西，可她有後天的東西，在桃夭那齷齪的思想裏，也只有那樣才能讓一群姑娘發出真正的銷魂之聲。
“不是你動手的？”桃夭狐疑的瞅了她一眼。
歐陽笑笑腳下一個踉蹌，欲哭無淚的站定，是她動的手，問題是她沒搗鼓玉勢，而是勤勞的用自己的雙手，刺激出這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可這個能說嗎？只怕她還沒說完，那妖孽又得想歪了。
勤勞的手指君，您真是躺著也中槍！
“桃兒啊，你得相信爺是愛你的。”避開他的話題，歐陽笑笑滿臉深情的上前，一把摟住他的纖腰，附送一個清晨沒刷牙的舌吻，引得一群姑娘羞紅的俏臉。
突然有些明白歐陽笑笑的選擇，兩人站在一起毫無違和感，就連如此親密的舉動也顯得唯美而和諧，沒有對男男的不齒，反而會覺得那兩個絕色之人在一起，顯得那樣理所當然。
婉兒黯然的垂下了眼簾，再次擡起時，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祝福與笑意，再無其他。
一吻完畢，原本嘴巴能掛油壺的男人爽了，面上的陰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粉色，小鳥依人似的膩在她懷裏，乖乖的閉上了嘴，收斂的一身的鋒芒。
“乖。”果然，對付妖孽就不能走正道，既然嘴解釋不清，就用舌頭解釋，這絕對是王道。
“各位姐姐再見，至於昨晚之事……”確定桃夭不會有意見了，歐陽笑笑才再次開口。
“小哥放心，姐妹們知道怎麽說。”清荷眼中劃過淡淡的笑意，代替了諸位女子的回答。
“有時候，做比說來得有效。”歐陽笑笑猥瑣一笑，在眾人不解的視線下，壓低的聲音道：“麻煩諸位姐姐今晚都別接客了，睡到今兒午間再各自回房，腳酸腿疼雙腳不利索別吝嗇，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
眾人後腦滑下粗粗的黑線，一人夜禦十女，還得讓她們十人險些下不了床，她可真夠……
“呵呵呵……”桃夭可是樂壞了，整個人窩在她懷裏笑得花枝亂顫，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聽的笑話，怎麽也止不住。
“勞煩諸位姐姐了。”歐陽笑笑可不管這麽多，她必須得把她的形象矗立起來，夜禦十女還算輕的，還得讓她們都吃不消，不然怎麽展示她非凡的能力？
如此一鬧，她不單能夠模糊百姓對她性向的猜疑，最為重要的一點——
欒楓，爺看你拿什麽來威脅爺！
……
同一時刻，千裏之外的一片山林裏，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放眼望去，不下十名黑衣人皆躺在地上，那十人像是侵泡在血色之中，早沒了活著的氣息，血液順著他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入身下的土地裏，發出一陣陣令人聞之作嘔的濃重血腥氣息。
距離他們不遠處，正有一名黑衣男子傲然而立，而他身後則是一群戰戰兢兢的黑衣人，他們無不膽戰心驚的望著那人的背影，像是死神在無聲無息的靠近，唯恐下一刻遭殃的就會是自己。
“再說一次。”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自男人嘴裏吐出，紅若泣血的唇瓣一開一合，吐出的寒氣似乎凝固的空氣。
身後一群黑衣人顫抖得更加厲害，沒有人膽敢上前再說下去，可是察覺到那人身上更加濃郁的殺氣，只能硬著頭皮回道：“根，根據鄴宇國京都傳來的消息，昨夜，昨夜小歌夜宿楚樓，而且要，要了十名姑娘……”
“夠了。”欒楓猛地閉上雙眼，微揚起的俊臉死死的緊繃著，使得透過樹枝間灑落在他臉上的光斑，也顯得那樣生冷，反射出絲絲森冷的寒意。
“小哥，朕當真小瞧你了。”輕輕的低喃響起。
這是第一次，真正將那個人當成了自己的對手，居然會選擇用傳言保住自己，他果然是太小瞧那個女人了。
經過昨晚，即使還有人不信她喜歡女人，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是女人，相較於欺君之罪，官員流連煙花之地，也頂多只是被扣除俸祿，怎能與性命相比？
艷紅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斜長入鬢的濃眉間堆積出一道道褶子，忽的，那些褶子一一平覆，聲音裏透出找到新玩具的趣味：“派人趕去‘歐陽別莊’查一查，那人與歐陽世家有什麽關系。”
歐陽笑笑，歐陽……當今世上，能姓歐陽者，僅有他們了吧？
“歐陽別莊？！”一名黑衣人猛地擡起頭，雙目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愕然與震驚，那人居然會與歐陽世家有關？！
“朕要盡快知道關於那人的一切。還有，若她當真與歐陽世家有關，記得透露一點消息給他們，擅離歐陽別莊者，朕很期待她的下場，呵呵呵……”一陣輕笑自他口中溢出，卻沒有讓人察覺到他的喜意，只有無止境的寒意在山林間不斷擴散。
雪，在這一刻飄然而至。
……
歐陽笑笑與桃夭離開楚樓之後，就直接回了小府，只是剛到府門前，歐陽笑笑一擡頭，整個人登時如遭雷劈，前一刻還得瑟意滿的笑意，下一刻就已經在風中搖曳。
“桃，桃兒，爺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咱倆走錯門兒了？”歐陽笑笑的聲音顫啊顫，渾身也跟著一抖一抖，像是過電一樣，看得一旁的桃夭滿臉不解。
順著她的視線向上望去，原本金漆的‘小府’兩字，已經不知在誰的授意下，換上了另一塊同樣金漆的牌匾，上書‘少傅府’三個大字，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大氣凜然。
這下，桃夭更加不解了，按照她的審美觀，如此有霸氣和分量的牌匾，不是應該很喜歡才對嗎？
猶記得第一塊牌匾制作時，她還特意叮囑了瑤兒，字體一定要大氣，牌匾要用金漆，即使是小府兩個字，也一定要體現出她的磅礴之氣。
如今，少傅府三個大字完全是她喜歡的類型，為什麽會流露出這種全家死絕的表情？
“小哥？”桃夭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完全不知道哪裏觸動了她那脆弱而又粗壯的神經線，導致她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桃兒，爺的蛋死光了。”歐陽笑笑哭喪著連轉過頭，兩只手捂著肚子，欲哭無淚的道：“不知道有沒有告訴過你，人和人的蛋是不同的，你只有兩顆蛋，爺卻有一窩蛋，它們全部住在一個小房子裏，等待陽光的註入，只是它們還沒等到陽光，就已經集體陣亡了。”
沒錯，女人也有蛋，那一窩卵子痛起來，可比男人給力多了。
桃夭腦袋上方冒出一連串大大的問號，顯然一個字也沒聽懂，俊臉上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算了，爺也不祈求你能懂得爺的蛋，它們是那樣無法看見的存在。”歐陽笑笑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再次擡首望向那鬥大的三個大字，那金漆而耀眼的色彩，在她眼中漸漸扭曲，轉變出‘騷婦府’三個大字，怎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霸氣而又凜然。
“小哥，是不是很有氣勢？”就在這時，瑤兒一臉喜色的沖了出來，無視桃夭殺人的眼神，一把抓住歐陽笑笑的手，激動的道。
歐陽笑笑渾身一顫，僵硬著將脖子挪回原處，滿臉木然的問道：“你做的？”
“呃，不好看嗎？”瑤兒一怔，有些悻悻的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辯解道：“我看小哥升官了，就像給小哥換一塊新的牌匾，這樣顯得更有氣勢。”
“沒錯，的確是氣勢……恢弘！”滿臉讚嘆的拍上瑤兒的肩，動作輕柔的將人摟進懷裏，安慰道：“瑤兒不愧是爺的貼心小棉襖，這牌匾……霸氣！”
歐陽笑笑的心在流淚：瑤兒，你真的是爺的貼心小棉襖，知道爺不滿這個官銜，還找人專門制作了出來，無聲的抗議皇甫天的暴政，不枉爺這麽疼你！
桃夭滿頭黑線的在一旁望著，徹底被歐陽笑笑前後不一的態度搞懵了，不過他現在已經不關心這個問題了，扭著小蠻腰擠上前，直接將瑤兒從她懷裏給趕了出去，自己則膩了進去，一臉嬌媚的道：“小哥，你抱錯對象了。”
“沒事，換著抱有新鮮感。”歐陽笑笑無所謂的回了一句，氣得桃夭一個勁兒的磨牙。
“對了！”被擠出去的瑤兒不滿的撇了撇嘴，接著像是想到什麽，猛一拍額頭，激動的道：“小哥，你總算回來了！國師大人，九皇子，還有桑羽公子，已經等了你整整一日了。”
“呃……”她就說，她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這下終於想起來了。
“人呢？”
“都在大廳呢，國師大人昨日就來了，可惜你昨夜一晚未歸，他就一直等到現在。”瑤兒老實的回道。
寒，那人果然不是人，就連等人的耐心都是杠杠的，非常人可比。
歐陽笑笑一邊腹誹，一邊推開桃夭，飛速向府內跑去。
被推開的桃夭面色微變，轉眼見瑤兒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對著他使勁吐了吐舌頭，面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下一刻，俊臉恢覆妖嬈，滿臉討好的湊了上去，“瑤兒姐。”
“哼！”學著歐陽笑笑牛逼哄哄的從鼻子哼哼一聲，瑤兒小腳一邁，直接越過他進府了。
桃夭的笑就這樣僵在臉上，嘴角幾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轉首見瞧著瑤兒的背影，有些無力的一笑，曾幾何時，他的魅力居然還趕不上一個假男人了？！
歐陽笑笑一路風風火火的沖進大廳，就見三名絕色男子相繼坐滿了大廳的主位，見她進來，也沒有一個要讓座的自覺，都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仿佛視她為無物。
歐陽笑笑嘴角一抖，搞毛，不是都等著她嗎？
滿臉納悶的咧著屁股坐到左下首的椅子上，下一刻便有下人上好了茶水，又恭敬的退了出去，詭異的氛圍讓歐陽笑笑有了一種錯覺，她走進了別人的地盤，這裏真的不是她家。
伸手拍了拍被風吹得有些僵硬的小臉，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繼而蹺起二郎腿，無賴似的問道：“誰找爺？”
三人皆是被她宣示主場的行為弄得有些面皮抽筋，清塵眼波泛起清淺的漣漪，轉眸望向她，同樣反問：“你沒有什麽想問的？”
別說，還真有！
例如，皇甫天為毛這麽聽他的話，以及他為毛下山，各種各樣的問題，在歐陽笑笑腦子裏已經疊加了很多，只是瞧著清塵那清冷的模樣，她又楞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揚起下巴道：“這是爺的家，爺先問話，你先答！”
有時，歐陽笑笑極為討厭清塵身上的氣息，那種不染於世的出塵，常常會讓她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他一句清冷的話語，永遠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幹癟癟的，卻帶著施恩者的傲然。
這也是第一次見面，她為何想要撕裂他虛假的面具，看清在那樣一副如謫仙的外表下，究竟能夠墮落至何種境界的真相。
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會接受他十年的內力，可偏偏當時的情形由不得她選擇，子墨的傷勢容不得拖延，而這個男人雖然難測，但她就是莫名的有種直覺，他對她，無害。
這一次，倒是沒有激起清塵的任何情緒波動，只見他眼眸微轉，冷清無波的眼神常常會讓人懷疑，世間之事，究竟有幾分是入了他的眼。
“我以為你有疑惑的。”他的聲音總是那般好聽，帶著不摻一絲雜質的純粹。
“本來有的，現在沒了。”看見他那副模樣歐陽笑笑就氣不打一處來，懶洋洋的回了一句，便沒有興致再坐下去，直接從座椅上起身，舉步向大廳外走去。
“你還沒問我。”人還未出大廳，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歐陽笑笑呆呆的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面帶憔悴的水晶娃娃，腦子有那麽一瞬停擺了一下，“小九，誰欺負你了？”居然把這娃虐得這麽慘，這才幾天沒見，整個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就見雙頰上顯而易見的嬰兒肥，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聞言，皇甫奚頓時鼓起了腮幫子，活像受了氣的青蛙，瞪著雙眼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無緣無故被人抓了，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呃……”腦子徹底停擺，大概是被他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煞到了，歐陽笑笑難得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兒，見他疼得呲牙咧嘴，那顆變態的小心肝兒，爽了。
“小九乖乖的，別鬧，爺晚點帶你出去玩，讓你解氣。”
“真的？”皇甫奚狐疑的瞅著她，漸漸恢覆生氣的大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懷疑。
“真的。”懇誠的點了點頭，難為這娃了，居然還會為她擔心，實在是難得。
革命情誼就是這樣來的！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出去玩了。”皇甫奚一蹦三尺高，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忘了儀態，那單純綻放的笑靨，根本就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
歐陽笑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大廳。
從頭到尾被人忽視的徹底的桑羽，俊臉上正在不斷的書寫著空白和無語，他本想著既然住了進來，她又幫了他，他應該對她當面致謝的。可是自住進來起，就一直沒有機會，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一直被宮內所有人捧著的他，頭一遭被人無視了，而且是十分徹底的無視。
桑羽傻了，原來他的存在感這麽低嗎？
清塵轉眼望向他，一雙看破紅塵三千的眸子，卻在這一刻閃過讓人無法窺視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得根本來不及看清。
見歐陽笑笑走遠了，皇甫奚也停下了動作，微瞇起大大的雙眼，像是貓一樣恬足的笑著，轉身蹦蹦跳跳的拉上小樂子，也跟著離開了大廳。
瑤兒跟進來時，歐陽笑笑就已經不在了，有些愕然的望著坐在大廳裏一動不動的白衣男子，不可否認，這是瑤兒此生見過最美的男子，他的美不在於他的外表，而在於無需用眼，就能在他身上嗅出一種奇特的震撼，讓人不自覺的信服於他。
“國，國師大人，小哥呢？”
聞聲，清塵微微掀起眼簾，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冰白的唇瓣輕啟：“癡兒。”
瑤兒：“……”
“替我準備一間廂房，足矣。”
瑤兒：“……”
“小丹可以住在馬廄。”
瑤兒：“……”
“我……”
“國師大人，這裏是少傅府！”瑤兒一直斷裂的腦神經終於接上了，打斷了男人一直自說自得，而且還無比理所當然的話語，黑著臉道：“沒有小哥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留宿！”
“她會同意的。”聞言，清塵嘴角綻放出清淺的笑花，不深不淺，卻有一絲冰蓮的清冷之香在大廳裏蔓延。
瑤兒一怔，眼中溢出濃濃的驚艷之色。
清塵緩緩從座椅上起身，在與她擦肩而過之際，幾不可查的淺嘆一聲，附送一句忠告：“別再執迷眼前，讓你的雙眼看得更遠，你能得到的會更多。”
說完，白衣銀發已然遠去，唯有清冷之香還在大廳裏繚繞，瑤兒奇怪的轉頭望去，只瞧見他飄飄若仙的背影穿梭遠去，一個眨眼間，便已不見了蹤跡。
瑤兒呆呆的眨了眨眼，無意識的重覆了一遍他的話，遂即不屑的“切”了一聲，還是小哥的話比較好理解，這些人都愛玩深沈。
……
“少傅大人請留步。”
歐陽笑笑還未走出多遠，身後便響起一聲呼喚，腳下的動作登時被按下暫停鍵，繼而渾身僵硬的轉過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小羽，爺允許你叫爺的名字，就是麻煩你別再叫‘騷婦大人’！”
尼瑪，這頭銜真的太讓人蛋疼了，當初設立的人怎麽想的，不會也是個穿越者，沒事兒玩的文字謎吧？
桑羽微楞，瞧著她那股咬牙切齒的勁兒，有些奇怪的眨巴眨巴眼，乖乖的換了一個稱呼：“小哥。”
“乖。”聽話的孩紙有糖吃，某女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像是在對待某種大型動物似的，笑得一臉欣慰，“goodboy！”
桑羽：“……”
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沒等他想明白，歐陽笑笑急忙轉了話題，隨口問道：“在府裏住得怎麽樣？還習慣嗎？”
“嗯。”桑羽含笑點了點頭，這才想起自己追上來的目的，誠摯的道：“多謝小哥讓本宮暫時住下，待宮人們尋來之時，本宮一定請你去無花宮做客。”
“無花宮？”歐陽笑笑微瞇了一下眼，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大多來源於書本，這也是她當初在兵部書不離手的原由。
只是她心裏更加清楚，書本與現實永遠是有差距的。
她喜歡通過書本了解普遍知識，再通過人與人的對話了解變相知識，兩者結合，撇開那些可能存有的成見，得到她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
“小羽，給爺說說無花宮吧。”對於這個存在於江湖多年的組織，歐陽笑笑心裏有太多的好奇，本以為會是兩個權勢通天，或者隱退於世外的神秘組織，卻沒想到會這樣突兀的闖進她的生活裏，甚至突兀得有些詭異。
可是她百分百相信桑羽此人，別問她為什麽，帥哥有特權！
“哦。”桑羽不疑有他，細心的為她講解起來，從無花宮內的趣事，到無花宮的所在地，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娃紙當真單純得有些過分，也不擔心她別有居心，帶人去將無花宮給滅了。
歐陽笑笑又哪裏知曉，桑羽此人雖是單純，可自有一分看人的眼力，他能夠看出她對無花宮僅僅只是出於好奇，並沒有任何惡意，加上她之前幫過他，才會對她沒有保留。
交談間，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的涼亭內，有路過的下人看見，為兩人上了一些茶與糕點，就被歐陽笑笑趕走了。
“你的意思是……無花宮裏全是男子？而且全是美男？！”聽完，歐陽笑笑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只差沒哈達子橫流。
根據男子學校和男子監獄提供的經驗，這種地區，往往是耽美的高發地帶，加上無花宮與世隔絕，自然不用背負著世俗的枷鎖，男男率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
“太好了，爺終於找到組織了！”激動得一把抓住桑羽的手，雙目含淚的道：“小羽，不對！宮主，讓爺加入無花宮吧，爺的要求不高，管吃管住就成！只要你答應，爺以後絕對為無花宮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番突如其來的話語，直接將桑羽給雷懵了，完全沒明白，她為何突然對無花宮有了這麽大的興趣。
對上那雙清澈的鳳眸，桑羽心下微動，想要拒絕的話怎樣也出不了口，只能與她僵持著這樣的姿態，彼此對望著。
遠遠望去，涼亭之內，兩名男子，一玄一紅，深情對望，和諧得令人不舍打破。
下朝回來的慕容子墨路過花園，恰好撞見這一幕，眸中一痛，習慣性的和煦笑意瞬間隱去，官服下的雙手不自覺收緊，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刺破皮肉，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冷冷的望著涼亭裏的一幕。
心，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著，鈍痛在心底肆虐，蝕骨焚心。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涼亭裏的玄衣男子剛想動作，卻被紅衣男子一把攬住，毫無預警的一個吻，在涼亭之內顯得那般唯美。
桑羽登時呆了，傻傻的開啟紅唇，正好放任那人靈活的舌頭鉆進了他的嘴裏，肆意侵略。
長而卷翹的羽睫緩緩斂下，擋住了鳳眸深處的傷痛。
子墨，別怪爺，爺想不到別的辦法改變你和鬼畜的命數，可是又不能放任鬼畜不管，人必須得救，你們兩個的命，爺都想留下，如果不能接受，就遠遠的離開，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遠處，青色身影踉蹌著倒退兩步，本是傲然而立的身影在瞬間變得萎靡不振，擡眼望向涼亭內深情相吻的兩人，有些自嘲的輕勾了一下唇角，苦澀自嘴角蔓延，一直深入心底，驅之不散。
‘宿命約定沈淪，輕淺一吻如雪花落唇，夢醒後深愛已碎了心魂……’
‘一念執迷為你烽火連城，換你心疼，斬不斷，重來回首已三生。’
‘暮色盡，一生一代一雙人。’
有歌聲在耳邊響起，仿佛從天際飄來，帶著一絲縹緲與虛無，一雙凝實的溫眸漸漸渙散，又重新凝實，一些零散卻快得讓人無法捕捉的畫面自眼前閃過，唯有一雙含恨的鳳眸，一直在他眼前飄蕩著。
‘藍燁，我恨你，總有一日，我會讓你會今日所做，付出血的代價！’
是誰在他耳邊吼出決絕的話語，那壓抑的絕望，讓他的心在瞬間撕裂，痛得無法呼吸。
‘教官，不要丟下我，我錯了！我再也不騙你了！’
又是誰在他耳邊無助的祈求，那害怕失去的哀求，使得他的心跟著一陣陣抽搐的疼。
“笑笑，我的笑笑……”唇瓣無意識吐出那牽動他兩世的名字，低垂的眼簾猛地擡起，直射涼亭之內的人兒。
歐陽笑笑卻像是感知到了什麽，渾身一僵，繼而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他想起來了？！
可是下一瞬，那人卻轉過了身，飛奔著向他自己的房間逃去，慌亂的背影述說了他內心的彌亂，失了沈著的背影，透著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傷痛。
瞬間，歐陽笑笑腳下一軟，卻被桑羽眼明手快的接住。
“你怎麽了？”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緩緩的自他懷裏退出來，一擡眼，不小心望進了他的眼底，那雙清澈的貓眼中一閃而逝的東西，幾乎讓歐陽笑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嘴角狠狠一抖，“那啥，哥們兒，爺只是用你救急，你沒發現嗎？”
“本宮知道。”聞言，桑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擡手極為自然的理了理她散落至鬢邊的青絲，柔聲道：“下次，還可以用本宮救急。”
歐陽笑笑頓時僵住，突然覺得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很重要的信息？那什麽，故事情節沒對！
“呃，小羽，那啥，爺是男人！”再次嚴肅認真的聲明，她想，她與平板電腦相差無幾的身材，應該不至於讓人懷疑她的性別吧？
“本宮知道啊。”桑羽很自然的接了一句，見歐陽笑笑更加不解，輕笑道：“可是無花宮的男子，只能喜歡男子，不能喜歡女子。”
‘轟隆隆！’
天雷滾滾，歐陽笑笑徹底被雷傻了，原來，她真的找到組織了？！
等等，無花宮？如果將女人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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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陽光耀眼而溫柔，沒有夏季炙烤的力量，在嚴寒肆虐的清晨裏，帶著溫暖人心的柔和。
縷縷金光順著半掩的窗欞處灑入，在木質地板上散落一地的金光，淡淡的輝映著床榻飄蕩的薄紗，卷起房間裏旖旎繾綣的空氣，一切，顯得那般和諧而有生動。
倏然，一陣冷風由半掩的窗欞灌入，拖拽著六尺大床懸掛的淺藍色薄紗羅帳，縹緲如雲浪間，揭露了床上的真相。
十名僅著肚兜近乎半裸的女子，或橫或豎或斜或交疊的橫躺在床榻之上，陽光灑在她們的身上，使得那些色彩斑斕的色彩，在肉與肉的縱向間，散發出引人墮落的炫美。
此刻，距離床榻不遠處的圓桌前，正坐著一名紅衣少年，只見她姿態悠然的飲用著手中的茶水，視線偶爾掠過床榻上的美女們，眼中便會掠過一絲極淺的狼性幽光。
唉，可嘆，美女近在眼前而不能享用！
某個偽漢紙一陣扼腕感嘆，作為一名資深的腐女，不單要懂得欣賞美男之美，還要懂得欣賞美女之美，在兩廂權衡間，總有那麽一抹絕美，能夠觸動人心，那怕，僅僅只是視覺上滿足，足矣。
“小哥這麽早便起床了？”
正嘆息著，帶著初醒的女聲自床榻傳來，一名身著淺綠色肚兜的女子緩緩從床榻上起身，小心的挪開搭在自己腰間的白花花大腿，無聲無息的下地，走到了圓桌前。
“清晨天亮，記得把外套披上。”見她如此，歐陽笑笑又是一聲低嘆，起身走到不遠處，彎腰拾起昨夜被隨意丟下床榻的衣衫，轉而輕柔的披在了女子肩上。
婉兒俏臉一紅，擡眼偷瞄了她一眼，才嬌聲道：“多謝小哥。”
“得了，謝什麽謝，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歐陽笑笑好笑的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平日裏調戲瑤兒習慣了，導致某女在這個時代的男女之防上，總是缺少了那麽一點最基本的認知。
“小哥，奴家不依，你對婉兒妹妹這麽好。”
“沒錯，奴家們也不依。”
不知何時，其餘的幾名女子也相繼醒來，見婉兒得她如此相待，不由得皆是抱怨出聲。
形態各異的美女初醒圖，各色撩人，那怎叫一副絕美的畫卷。
“咕隆！”
歐陽笑笑狠狠的咽著口水，在這一刻徹底調動身體裏的偽漢紙細胞，十分紳士的替每一名女子都披上外套，附送一句清晨最貼心的問候，惹得所有姑娘皆是紅霞滿面。
“小哥就是嘴甜！”一名女子嬌嗔著瞪了她一眼。
“就是就是，也不知用這張小嘴騙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另一名女子急忙附和。
“冤枉啊，爺這輩子難得為美女奉獻幾次，各位姐姐可不能這樣糟蹋爺的一片癡心。”聞言，歐陽笑笑立馬開始喊冤，做出西子捧心狀，只恨不能將心掏出來，讓諸位美女見識一下，她此刻的心有多真。
那誇張的言語和神情，再次惹得一片嬌笑聲。
婉兒在一旁望著，清亮的眼中劃過幾不可查的黯然，遂即又重新揚起笑顏，瞪了諸位姐妹一眼，“好了，姐姐們別鬧了，今兒咱們都起晚了，小哥也錯過了早朝，不知皇上會不會怪罪。”
話落，女子們臉上皆浮現出一絲隱憂，其中一名看上去較為沈穩的女子道：“小哥昨日公然來了楚樓，只怕皇上已經得到消息了，百官嚴禁出入青樓賭場等地，只怕……”
“行了，這些都是爺該擔心的事兒，美女只需負責享受就行。”歐陽笑笑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遂即微微彎腰，湊近了幾名美女，滿臉暧昧的問道：“不知爺昨晚可有將幾名姐姐伺候舒坦了？”
“去！貧嘴！”那名較為沈穩的女子，瞬間面色漲紅，沒好氣的啐了她一句。
“清荷姐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昨晚叫得最大聲的就你了。”歐陽笑笑雙眼一瞪，可眾人都能看出，她並沒有真的生氣。
對於這名以家丁身份上位，又擠入京城四大美男之一的男子，說沒有好奇，是假的。
但經過昨夜的相處，使得在場的女子都對她生出說不出的好感，來到楚樓這種地兒的人，往往會將自己當成大爺，要讓她們伺候，甚至會毫無顧忌的踐踏她的尊嚴，唯有眼前這名看上去有些邪氣的男子，卻恰恰相反。
她沒有要求她們做任何不願意之事，上半夜一直在為她們做她所謂的腳底按摩，下半夜則與她們閑話家常，聊聊青樓裏的趣事，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沒有刻意的架子。
盡管她言語輕挑，卻從沒做出任何越矩之事，讓人難以猜測她心中所想。
不過想到真正被她贖回家的桃夭公子，有的女子便明白過來，只怕她們只是一個幌子，這名京城內興起的風雲人物，真正感興趣的不是她們的身子，而是借由她們洗去一些對她不利的傳言。
心裏清楚歸清楚，也無法抹殺她們對她的好感，雖然心裏也會失落嘆息，如此一名當世俊傑，居然是一名斷袖公子。
“小哥可真厲害，居然能讓她們都叫得如此銷魂。”
一道突兀的聲音插入，使得歐陽笑笑渾身一僵，轉頭望去，就見半掩的窗欞不知在何時已經大開，一名粉衣男子突然出現在房間之內，正閑閑的抱著雙臂，看著她調戲一眾女子。
他的闖入，使得不少姑娘皆是變了臉色，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床榻裏後退了一些，就連婉兒也沒能幸免，渾身有些微顫的縮到歐陽笑笑身後，像是在尋求庇護一般。
“呃……”歐陽笑笑楞了楞，呆呆的看著房間裏的情形，嘴角狠狠一抖，微微側身，十分有義氣的將婉兒護在身後，繼而一臉狗腿的問道：“桃兒，這大清早的不睡你的美容覺，咋跑回娘家來溜達了？”
娘家？桃夭面色微僵了一下，媚眼惡狠狠的瞪向她，冷著臉道：“奴家昨夜可是聽了一整晚的墻角，實在是有些好奇，小哥是怎麽讓諸位姑娘叫得如此銷魂的？”
在青樓混跡多年，哪些呻吟是真，哪些呻吟是假，桃夭幾乎可以輕易的分辨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十分好奇，眼前這個分明是女兒身的偽漢紙，是怎樣讓一群姑娘發出真正的呻吟？
想著，視線不自覺下移，落在她的胯間，狐眼微瞇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麽，整張俊臉‘唰’一下黑了下來。
“臥槽，你特麽想什麽呢？”
做為腦補的先驅，歐陽笑笑輕易就能知道那廝腦補出了什麽，她的確是沒有天生的東西，可她有後天的東西，在桃夭那齷齪的思想裏，也只有那樣才能讓一群姑娘發出真正的銷魂之聲。
“不是你動手的？”桃夭狐疑的瞅了她一眼。
歐陽笑笑腳下一個踉蹌，欲哭無淚的站定，是她動的手，問題是她沒搗鼓玉勢，而是勤勞的用自己的雙手，刺激出這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可這個能說嗎？只怕她還沒說完，那妖孽又得想歪了。
勤勞的手指君，您真是躺著也中槍！
“桃兒啊，你得相信爺是愛你的。”避開他的話題，歐陽笑笑滿臉深情的上前，一把摟住他的纖腰，附送一個清晨沒刷牙的舌吻，引得一群姑娘羞紅的俏臉。
突然有些明白歐陽笑笑的選擇，兩人站在一起毫無違和感，就連如此親密的舉動也顯得唯美而和諧，沒有對男男的不齒，反而會覺得那兩個絕色之人在一起，顯得那樣理所當然。
婉兒黯然的垂下了眼簾，再次擡起時，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祝福與笑意，再無其他。
一吻完畢，原本嘴巴能掛油壺的男人爽了，面上的陰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粉色，小鳥依人似的膩在她懷裏，乖乖的閉上了嘴，收斂的一身的鋒芒。
“乖。”果然，對付妖孽就不能走正道，既然嘴解釋不清，就用舌頭解釋，這絕對是王道。
“各位姐姐再見，至於昨晚之事……”確定桃夭不會有意見了，歐陽笑笑才再次開口。
“小哥放心，姐妹們知道怎麽說。”清荷眼中劃過淡淡的笑意，代替了諸位女子的回答。
“有時候，做比說來得有效。”歐陽笑笑猥瑣一笑，在眾人不解的視線下，壓低的聲音道：“麻煩諸位姐姐今晚都別接客了，睡到今兒午間再各自回房，腳酸腿疼雙腳不利索別吝嗇，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
眾人後腦滑下粗粗的黑線，一人夜禦十女，還得讓她們十人險些下不了床，她可真夠……
“呵呵呵……”桃夭可是樂壞了，整個人窩在她懷裏笑得花枝亂顫，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聽的笑話，怎麽也止不住。
“勞煩諸位姐姐了。”歐陽笑笑可不管這麽多，她必須得把她的形象矗立起來，夜禦十女還算輕的，還得讓她們都吃不消，不然怎麽展示她非凡的能力？
如此一鬧，她不單能夠模糊百姓對她性向的猜疑，最為重要的一點——
欒楓，爺看你拿什麽來威脅爺！
……
同一時刻，千裏之外的一片山林裏，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放眼望去，不下十名黑衣人皆躺在地上，那十人像是侵泡在血色之中，早沒了活著的氣息，血液順著他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入身下的土地裏，發出一陣陣令人聞之作嘔的濃重血腥氣息。
距離他們不遠處，正有一名黑衣男子傲然而立，而他身後則是一群戰戰兢兢的黑衣人，他們無不膽戰心驚的望著那人的背影，像是死神在無聲無息的靠近，唯恐下一刻遭殃的就會是自己。
“再說一次。”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自男人嘴裏吐出，紅若泣血的唇瓣一開一合，吐出的寒氣似乎凝固的空氣。
身後一群黑衣人顫抖得更加厲害，沒有人膽敢上前再說下去，可是察覺到那人身上更加濃郁的殺氣，只能硬著頭皮回道：“根，根據鄴宇國京都傳來的消息，昨夜，昨夜小歌夜宿楚樓，而且要，要了十名姑娘……”
“夠了。”欒楓猛地閉上雙眼，微揚起的俊臉死死的緊繃著，使得透過樹枝間灑落在他臉上的光斑，也顯得那樣生冷，反射出絲絲森冷的寒意。
“小哥，朕當真小瞧你了。”輕輕的低喃響起。
這是第一次，真正將那個人當成了自己的對手，居然會選擇用傳言保住自己，他果然是太小瞧那個女人了。
經過昨晚，即使還有人不信她喜歡女人，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是女人，相較於欺君之罪，官員流連煙花之地，也頂多只是被扣除俸祿，怎能與性命相比？
艷紅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斜長入鬢的濃眉間堆積出一道道褶子，忽的，那些褶子一一平覆，聲音裏透出找到新玩具的趣味：“派人趕去‘歐陽別莊’查一查，那人與歐陽世家有什麽關系。”
歐陽笑笑，歐陽……當今世上，能姓歐陽者，僅有他們了吧？
“歐陽別莊？！”一名黑衣人猛地擡起頭，雙目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愕然與震驚，那人居然會與歐陽世家有關？！
“朕要盡快知道關於那人的一切。還有，若她當真與歐陽世家有關，記得透露一點消息給他們，擅離歐陽別莊者，朕很期待她的下場，呵呵呵……”一陣輕笑自他口中溢出，卻沒有讓人察覺到他的喜意，只有無止境的寒意在山林間不斷擴散。
雪，在這一刻飄然而至。
……
歐陽笑笑與桃夭離開楚樓之後，就直接回了小府，只是剛到府門前，歐陽笑笑一擡頭，整個人登時如遭雷劈，前一刻還得瑟意滿的笑意，下一刻就已經在風中搖曳。
“桃，桃兒，爺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咱倆走錯門兒了？”歐陽笑笑的聲音顫啊顫，渾身也跟著一抖一抖，像是過電一樣，看得一旁的桃夭滿臉不解。
順著她的視線向上望去，原本金漆的‘小府’兩字，已經不知在誰的授意下，換上了另一塊同樣金漆的牌匾，上書‘少傅府’三個大字，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大氣凜然。
這下，桃夭更加不解了，按照她的審美觀，如此有霸氣和分量的牌匾，不是應該很喜歡才對嗎？
猶記得第一塊牌匾制作時，她還特意叮囑了瑤兒，字體一定要大氣，牌匾要用金漆，即使是小府兩個字，也一定要體現出她的磅礴之氣。
如今，少傅府三個大字完全是她喜歡的類型，為什麽會流露出這種全家死絕的表情？
“小哥？”桃夭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完全不知道哪裏觸動了她那脆弱而又粗壯的神經線，導致她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桃兒，爺的蛋死光了。”歐陽笑笑哭喪著連轉過頭，兩只手捂著肚子，欲哭無淚的道：“不知道有沒有告訴過你，人和人的蛋是不同的，你只有兩顆蛋，爺卻有一窩蛋，它們全部住在一個小房子裏，等待陽光的註入，只是它們還沒等到陽光，就已經集體陣亡了。”
沒錯，女人也有蛋，那一窩卵子痛起來，可比男人給力多了。
桃夭腦袋上方冒出一連串大大的問號，顯然一個字也沒聽懂，俊臉上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算了，爺也不祈求你能懂得爺的蛋，它們是那樣無法看見的存在。”歐陽笑笑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再次擡首望向那鬥大的三個大字，那金漆而耀眼的色彩，在她眼中漸漸扭曲，轉變出‘騷婦府’三個大字，怎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霸氣而又凜然。
“小哥，是不是很有氣勢？”就在這時，瑤兒一臉喜色的沖了出來，無視桃夭殺人的眼神，一把抓住歐陽笑笑的手，激動的道。
歐陽笑笑渾身一顫，僵硬著將脖子挪回原處，滿臉木然的問道：“你做的？”
“呃，不好看嗎？”瑤兒一怔，有些悻悻的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辯解道：“我看小哥升官了，就像給小哥換一塊新的牌匾，這樣顯得更有氣勢。”
“沒錯，的確是氣勢……恢弘！”滿臉讚嘆的拍上瑤兒的肩，動作輕柔的將人摟進懷裏，安慰道：“瑤兒不愧是爺的貼心小棉襖，這牌匾……霸氣！”
歐陽笑笑的心在流淚：瑤兒，你真的是爺的貼心小棉襖，知道爺不滿這個官銜，還找人專門制作了出來，無聲的抗議皇甫天的暴政，不枉爺這麽疼你！
桃夭滿頭黑線的在一旁望著，徹底被歐陽笑笑前後不一的態度搞懵了，不過他現在已經不關心這個問題了，扭著小蠻腰擠上前，直接將瑤兒從她懷裏給趕了出去，自己則膩了進去，一臉嬌媚的道：“小哥，你抱錯對象了。”
“沒事，換著抱有新鮮感。”歐陽笑笑無所謂的回了一句，氣得桃夭一個勁兒的磨牙。
“對了！”被擠出去的瑤兒不滿的撇了撇嘴，接著像是想到什麽，猛一拍額頭，激動的道：“小哥，你總算回來了！國師大人，九皇子，還有桑羽公子，已經等了你整整一日了。”
“呃……”她就說，她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這下終於想起來了。
“人呢？”
“都在大廳呢，國師大人昨日就來了，可惜你昨夜一晚未歸，他就一直等到現在。”瑤兒老實的回道。
寒，那人果然不是人，就連等人的耐心都是杠杠的，非常人可比。
歐陽笑笑一邊腹誹，一邊推開桃夭，飛速向府內跑去。
被推開的桃夭面色微變，轉眼見瑤兒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對著他使勁吐了吐舌頭，面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下一刻，俊臉恢覆妖嬈，滿臉討好的湊了上去，“瑤兒姐。”
“哼！”學著歐陽笑笑牛逼哄哄的從鼻子哼哼一聲，瑤兒小腳一邁，直接越過他進府了。
桃夭的笑就這樣僵在臉上，嘴角幾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轉首見瞧著瑤兒的背影，有些無力的一笑，曾幾何時，他的魅力居然還趕不上一個假男人了？！
歐陽笑笑一路風風火火的沖進大廳，就見三名絕色男子相繼坐滿了大廳的主位，見她進來，也沒有一個要讓座的自覺，都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仿佛視她為無物。
歐陽笑笑嘴角一抖，搞毛，不是都等著她嗎？
滿臉納悶的咧著屁股坐到左下首的椅子上，下一刻便有下人上好了茶水，又恭敬的退了出去，詭異的氛圍讓歐陽笑笑有了一種錯覺，她走進了別人的地盤，這裏真的不是她家。
伸手拍了拍被風吹得有些僵硬的小臉，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繼而蹺起二郎腿，無賴似的問道：“誰找爺？”
三人皆是被她宣示主場的行為弄得有些面皮抽筋，清塵眼波泛起清淺的漣漪，轉眸望向她，同樣反問：“你沒有什麽想問的？”
別說，還真有！
例如，皇甫天為毛這麽聽他的話，以及他為毛下山，各種各樣的問題，在歐陽笑笑腦子裏已經疊加了很多，只是瞧著清塵那清冷的模樣，她又楞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揚起下巴道：“這是爺的家，爺先問話，你先答！”
有時，歐陽笑笑極為討厭清塵身上的氣息，那種不染於世的出塵，常常會讓她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他一句清冷的話語，永遠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幹癟癟的，卻帶著施恩者的傲然。
這也是第一次見面，她為何想要撕裂他虛假的面具，看清在那樣一副如謫仙的外表下，究竟能夠墮落至何種境界的真相。
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會接受他十年的內力，可偏偏當時的情形由不得她選擇，子墨的傷勢容不得拖延，而這個男人雖然難測，但她就是莫名的有種直覺，他對她，無害。
這一次，倒是沒有激起清塵的任何情緒波動，只見他眼眸微轉，冷清無波的眼神常常會讓人懷疑，世間之事，究竟有幾分是入了他的眼。
“我以為你有疑惑的。”他的聲音總是那般好聽，帶著不摻一絲雜質的純粹。
“本來有的，現在沒了。”看見他那副模樣歐陽笑笑就氣不打一處來，懶洋洋的回了一句，便沒有興致再坐下去，直接從座椅上起身，舉步向大廳外走去。
“你還沒問我。”人還未出大廳，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歐陽笑笑呆呆的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面帶憔悴的水晶娃娃，腦子有那麽一瞬停擺了一下，“小九，誰欺負你了？”居然把這娃虐得這麽慘，這才幾天沒見，整個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就見雙頰上顯而易見的嬰兒肥，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聞言，皇甫奚頓時鼓起了腮幫子，活像受了氣的青蛙，瞪著雙眼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無緣無故被人抓了，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呃……”腦子徹底停擺，大概是被他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煞到了，歐陽笑笑難得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兒，見他疼得呲牙咧嘴，那顆變態的小心肝兒，爽了。
“小九乖乖的，別鬧，爺晚點帶你出去玩，讓你解氣。”
“真的？”皇甫奚狐疑的瞅著她，漸漸恢覆生氣的大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懷疑。
“真的。”懇誠的點了點頭，難為這娃了，居然還會為她擔心，實在是難得。
革命情誼就是這樣來的！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出去玩了。”皇甫奚一蹦三尺高，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忘了儀態，那單純綻放的笑靨，根本就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孩子。
歐陽笑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大廳。
從頭到尾被人忽視的徹底的桑羽，俊臉上正在不斷的書寫著空白和無語，他本想著既然住了進來，她又幫了他，他應該對她當面致謝的。可是自住進來起，就一直沒有機會，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一直被宮內所有人捧著的他，頭一遭被人無視了，而且是十分徹底的無視。
桑羽傻了，原來他的存在感這麽低嗎？
清塵轉眼望向他，一雙看破紅塵三千的眸子，卻在這一刻閃過讓人無法窺視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得根本來不及看清。
見歐陽笑笑走遠了，皇甫奚也停下了動作，微瞇起大大的雙眼，像是貓一樣恬足的笑著，轉身蹦蹦跳跳的拉上小樂子，也跟著離開了大廳。
瑤兒跟進來時，歐陽笑笑就已經不在了，有些愕然的望著坐在大廳裏一動不動的白衣男子，不可否認，這是瑤兒此生見過最美的男子，他的美不在於他的外表，而在於無需用眼，就能在他身上嗅出一種奇特的震撼，讓人不自覺的信服於他。
“國，國師大人，小哥呢？”
聞聲，清塵微微掀起眼簾，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冰白的唇瓣輕啟：“癡兒。”
瑤兒：“……”
“替我準備一間廂房，足矣。”
瑤兒：“……”
“小丹可以住在馬廄。”
瑤兒：“……”
“我……”
“國師大人，這裏是少傅府！”瑤兒一直斷裂的腦神經終於接上了，打斷了男人一直自說自得，而且還無比理所當然的話語，黑著臉道：“沒有小哥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留宿！”
“她會同意的。”聞言，清塵嘴角綻放出清淺的笑花，不深不淺，卻有一絲冰蓮的清冷之香在大廳裏蔓延。
瑤兒一怔，眼中溢出濃濃的驚艷之色。
清塵緩緩從座椅上起身，在與她擦肩而過之際，幾不可查的淺嘆一聲，附送一句忠告：“別再執迷眼前，讓你的雙眼看得更遠，你能得到的會更多。”
說完，白衣銀發已然遠去，唯有清冷之香還在大廳裏繚繞，瑤兒奇怪的轉頭望去，只瞧見他飄飄若仙的背影穿梭遠去，一個眨眼間，便已不見了蹤跡。
瑤兒呆呆的眨了眨眼，無意識的重覆了一遍他的話，遂即不屑的“切”了一聲，還是小哥的話比較好理解，這些人都愛玩深沈。
……
“少傅大人請留步。”
歐陽笑笑還未走出多遠，身後便響起一聲呼喚，腳下的動作登時被按下暫停鍵，繼而渾身僵硬的轉過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小羽，爺允許你叫爺的名字，就是麻煩你別再叫‘騷婦大人’！”
尼瑪，這頭銜真的太讓人蛋疼了，當初設立的人怎麽想的，不會也是個穿越者，沒事兒玩的文字謎吧？
桑羽微楞，瞧著她那股咬牙切齒的勁兒，有些奇怪的眨巴眨巴眼，乖乖的換了一個稱呼：“小哥。”
“乖。”聽話的孩紙有糖吃，某女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像是在對待某種大型動物似的，笑得一臉欣慰，“goodboy！”
桑羽：“……”
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沒等他想明白，歐陽笑笑急忙轉了話題，隨口問道：“在府裏住得怎麽樣？還習慣嗎？”
“嗯。”桑羽含笑點了點頭，這才想起自己追上來的目的，誠摯的道：“多謝小哥讓本宮暫時住下，待宮人們尋來之時，本宮一定請你去無花宮做客。”
“無花宮？”歐陽笑笑微瞇了一下眼，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大多來源於書本，這也是她當初在兵部書不離手的原由。
只是她心裏更加清楚，書本與現實永遠是有差距的。
她喜歡通過書本了解普遍知識，再通過人與人的對話了解變相知識，兩者結合，撇開那些可能存有的成見，得到她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
“小羽，給爺說說無花宮吧。”對於這個存在於江湖多年的組織，歐陽笑笑心裏有太多的好奇，本以為會是兩個權勢通天，或者隱退於世外的神秘組織，卻沒想到會這樣突兀的闖進她的生活裏，甚至突兀得有些詭異。
可是她百分百相信桑羽此人，別問她為什麽，帥哥有特權！
“哦。”桑羽不疑有他，細心的為她講解起來，從無花宮內的趣事，到無花宮的所在地，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娃紙當真單純得有些過分，也不擔心她別有居心，帶人去將無花宮給滅了。
歐陽笑笑又哪裏知曉，桑羽此人雖是單純，可自有一分看人的眼力，他能夠看出她對無花宮僅僅只是出於好奇，並沒有任何惡意，加上她之前幫過他，才會對她沒有保留。
交談間，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的涼亭內，有路過的下人看見，為兩人上了一些茶與糕點，就被歐陽笑笑趕走了。
“你的意思是……無花宮裏全是男子？而且全是美男？！”聽完，歐陽笑笑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只差沒哈達子橫流。
根據男子學校和男子監獄提供的經驗，這種地區，往往是耽美的高發地帶，加上無花宮與世隔絕，自然不用背負著世俗的枷鎖，男男率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
“太好了，爺終於找到組織了！”激動得一把抓住桑羽的手，雙目含淚的道：“小羽，不對！宮主，讓爺加入無花宮吧，爺的要求不高，管吃管住就成！只要你答應，爺以後絕對為無花宮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番突如其來的話語，直接將桑羽給雷懵了，完全沒明白，她為何突然對無花宮有了這麽大的興趣。
對上那雙清澈的鳳眸，桑羽心下微動，想要拒絕的話怎樣也出不了口，只能與她僵持著這樣的姿態，彼此對望著。
遠遠望去，涼亭之內，兩名男子，一玄一紅，深情對望，和諧得令人不舍打破。
下朝回來的慕容子墨路過花園，恰好撞見這一幕，眸中一痛，習慣性的和煦笑意瞬間隱去，官服下的雙手不自覺收緊，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刺破皮肉，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冷冷的望著涼亭裏的一幕。
心，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著，鈍痛在心底肆虐，蝕骨焚心。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涼亭裏的玄衣男子剛想動作，卻被紅衣男子一把攬住，毫無預警的一個吻，在涼亭之內顯得那般唯美。
桑羽登時呆了，傻傻的開啟紅唇，正好放任那人靈活的舌頭鉆進了他的嘴裏，肆意侵略。
長而卷翹的羽睫緩緩斂下，擋住了鳳眸深處的傷痛。
子墨，別怪爺，爺想不到別的辦法改變你和鬼畜的命數，可是又不能放任鬼畜不管，人必須得救，你們兩個的命，爺都想留下，如果不能接受，就遠遠的離開，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遠處，青色身影踉蹌著倒退兩步，本是傲然而立的身影在瞬間變得萎靡不振，擡眼望向涼亭內深情相吻的兩人，有些自嘲的輕勾了一下唇角，苦澀自嘴角蔓延，一直深入心底，驅之不散。
‘宿命約定沈淪，輕淺一吻如雪花落唇，夢醒後深愛已碎了心魂……’
‘一念執迷為你烽火連城，換你心疼，斬不斷，重來回首已三生。’
‘暮色盡，一生一代一雙人。’
有歌聲在耳邊響起，仿佛從天際飄來，帶著一絲縹緲與虛無，一雙凝實的溫眸漸漸渙散，又重新凝實，一些零散卻快得讓人無法捕捉的畫面自眼前閃過，唯有一雙含恨的鳳眸，一直在他眼前飄蕩著。
‘藍燁，我恨你，總有一日，我會讓你會今日所做，付出血的代價！’
是誰在他耳邊吼出決絕的話語，那壓抑的絕望，讓他的心在瞬間撕裂，痛得無法呼吸。
‘教官，不要丟下我，我錯了！我再也不騙你了！’
又是誰在他耳邊無助的祈求，那害怕失去的哀求，使得他的心跟著一陣陣抽搐的疼。
“笑笑，我的笑笑……”唇瓣無意識吐出那牽動他兩世的名字，低垂的眼簾猛地擡起，直射涼亭之內的人兒。
歐陽笑笑卻像是感知到了什麽，渾身一僵，繼而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他想起來了？！
可是下一瞬，那人卻轉過了身，飛奔著向他自己的房間逃去，慌亂的背影述說了他內心的彌亂，失了沈著的背影，透著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傷痛。
瞬間，歐陽笑笑腳下一軟，卻被桑羽眼明手快的接住。
“你怎麽了？”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緩緩的自他懷裏退出來，一擡眼，不小心望進了他的眼底，那雙清澈的貓眼中一閃而逝的東西，幾乎讓歐陽笑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嘴角狠狠一抖，“那啥，哥們兒，爺只是用你救急，你沒發現嗎？”
“本宮知道。”聞言，桑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擡手極為自然的理了理她散落至鬢邊的青絲，柔聲道：“下次，還可以用本宮救急。”
歐陽笑笑頓時僵住，突然覺得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很重要的信息？那什麽，故事情節沒對！
“呃，小羽，那啥，爺是男人！”再次嚴肅認真的聲明，她想，她與平板電腦相差無幾的身材，應該不至於讓人懷疑她的性別吧？
“本宮知道啊。”桑羽很自然的接了一句，見歐陽笑笑更加不解，輕笑道：“可是無花宮的男子，只能喜歡男子，不能喜歡女子。”
‘轟隆隆！’
天雷滾滾，歐陽笑笑徹底被雷傻了，原來，她真的找到組織了？！
等等，無花宮？如果將女人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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