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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南騫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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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漫長日子且短, 人們的視線會被新的事物八卦所替代,馮修和同周桃的事情傳了半月有餘就被人們漸漸淡忘,此時更吸引大家註意力的是即將到來的南騫使節。

趕在除夕前到啟元來, 看來南騫的使節是要在啟元過除夕了。

這日清晨顧靜研送陳玉禮出門後又睡了個回籠覺,待她醒來時,秋聲已在外殿等候了。

洗漱過後, 坐在梳妝臺前梳妝畫眉,秋聲被秋夢領著進來。

“主子。”

顧靜研轉頭看了她片刻收回視線又繼續照銅鏡畫眉, “事情辦妥了?”

不同於第一次入宮,許是知道自己在為誰做事, 秋聲這次入宮比上次好一點兒, 可也只是好了一點兒。

“奴婢之前認識個城隍廟的小乞丐,人可靠的,已經在馮府外轉了大半月,長舟樓掌櫃的回說事已辦妥, 現下只剩外巷吳家那邊,那對父子警惕心很高,不容易接近。”

顧靜研有一雙柳葉眉,配上她那雙含水的眼睛, 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又柔弱,右邊眉尾有些畫長了,又拿起眉筆細細的描著左邊的眉毛以此修補。

“南騫使節即將到來此事不急, ”突然又想到了些事情, “下次入宮尋個好由頭來。”

“是,主子。”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顧靜研屏住呼吸專心的畫眉毛,怎麽看都覺得畫的不好, 突然轉過頭看向秋聲問,“本宮這眉毛畫的如何?”

那一瞬間,秋聲好像看到了在莊子上的顧靜研,可她不懂那些,非常認真的看了又看,用力的點頭,“好!”

“哎~”

顧靜研突然洩了氣似的,歪著頭繼續看銅鏡裏自己的眉毛,看了半天最後放棄繼續修補的念頭,不是高低差太多就沒關系,放下眉筆轉過身斜靠在梳妝臺上看著秋聲,挑了下眉。

“還有別的事?”

秋聲咽了兩下口水,舔了下有些爆皮的嘴唇,冒著被不悅的風險將事情說了。

“小乞丐昨日去馮府門前乞討,回來時聽到了些事情,不過是關於…”

“嗯?”

“關於顧家大公子。”

顧靜研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推顧家出去擋視線,冷厲的目光看向秋聲,那一下凍的秋聲渾身僵硬,立刻低下腦袋不敢看顧靜研的眼睛。

“什麽事?”

秋聲嘴唇上下顫抖張了好幾下嘴都沒發出聲音,被顧靜研接下來的單節音嚇得口齒不清晰的將事情講了出來。

“傳、傳、傳聞顧大公子有龍…陽之…癖。”

聽到這個傳聞顧靜研楞了一下,面上更不解,龍陽之癖?她大哥?這群人莫不是瘋了。

“從何聽說?”

秋聲連連搖頭,“消息是從奇瑞齋傳出,源頭從何傳出不知。”

顧靜研心煩的揮揮手,秋聲退了出去,這次是由廚房的管事送出去。

越想越心煩,心中的煩躁壓抑不住擴散到屋子裏的每個角落,陳玉禮大步進來時就感受到了她此刻不甚美好的心情。

“喧兒。”

不懼她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拉過她的手抓在掌心一下一下的撫摸。

“有心事?”

顧靜研撲閃著大眼睛,欲言又止,有氣無力的搖搖頭,她不能替他分擔朝堂上的事,家兄的事她私下再問問兄長,就不給他填煩惱了。

“沒有,剛剛拄桌子沒拄住,胳膊肘磕了一下。”

說著還將右手臂擡起送到他的面前,屋中只有他們二人,陳玉禮將她的袖子擼上去,轉了一下,看到她白嫩的胳膊肘已經磕紅了,沒好氣兒的瞪了她一眼。

“調皮。”

顧靜研吐了下舌頭,有些心虛。

陳玉禮取過藥膏就見她正收回手臂,“不將淤青揉開,明日起來你這只手臂就別想動了。”

“只是紅了。”

陳玉禮無言,動作強硬的給她胳膊肘塗藥膏,手下的動作卻輕柔無比,生怕弄疼了她。

塗完藥膏顧靜研也不急著將衣袖放下來了,怕藥膏都沾在衣服上,身體向前傾,右手臂直接放在桌子上,左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陳玉禮,等陳玉禮收好藥膏轉身正巧同她視線相對。

“沒長記性。”

“是意外啦。”

陳玉禮不說話坐到了她的對面,有股悶氣在胸腔內亂竄,讓他煩悶不已。

他生氣是氣她磕了碰了後滿不在意的態度,她凡事自己扛並沒有讓他感到輕松,反而讓他更加心慌。

二人同眠共枕快一年了,不說十分了解他,五六分也是有的,此時見他不言不語也不再看她,只悶著頭喝茶,隱約猜測到她可能惹他生氣了。

有些討好的向他旁邊蹭了蹭椅子,見他擡手要倒茶,搶先一步拿起茶壺給他倒茶,陳玉禮放下茶杯也不看她,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書靠在榻上看了起來。

顧靜研心中有些忐忑,這還是第一次他同她冷臉子,雖然她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麽。

“永正。”拽了他的衣袖左右搖晃了兩下。

陳玉禮睨了她一眼沒說話,輕輕從她手中抽回衣袖,又轉了個方向,平日裏怎麽哄騙她喚他小字,她總是有理由拒絕,除了夜間在榻上二人極為親密時,她甚少叫他永正,怕落了人口舌,這會兒她倒是知道如何能讓他心軟。

“別生氣了。”見他不為所動,放下了矜持,“我錯了,真的錯了。”

不知道錯在哪裏,但是認錯態度極其認真,望著陳玉禮的眼睛像清晨的露珠,讓他看了忍不住的心軟。

坐起身,依舊冷著臉問她,“錯哪兒了?”

顧靜研的小嘴微張,呼吸都放輕了,小口小口的呼吸著,“不、不該亂發脾氣?”

看陳玉禮眼神不對,立刻改口,“不該磕了自己還忍著!”

陳玉禮長舒一口氣,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像拍嬰兒那般輕拍她。

“不是同你說過,你可以任性耍脾氣,也無需忍著。”

“不想你擔心。”

顧靜研應該是很懂得和陳玉禮的相處之道,配著她說的話,雙手環繞上了他的腰身,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胸前,聽著他“噗通噗通”心臟跳動的聲音。

那一瞬間,屋內的嚴冷順著縫隙偷偷逃跑了,二人被溫馨圍繞著,陳玉禮這才同她說起最近的事。

“南騫使節來訪,這些時日我會很忙,晚間不必等我,嗯?”

“好。”

“是是非非先放一放,莫讓南騫使節看了我們的熱鬧。”

顧靜研被他這句話說的有些心虛,幸好是趴在他的胸口沒有看他的眼睛,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

“還有、兄長的事情,你且當不知道。”

“嗯?”顧靜研擡起頭不解的看著他。“有隱情?”

“有隱情,等事情結束再同你說?”

“可這樣對兄長的聲譽有損,”繼而小聲嘀咕,“本來兄長這般年紀還未娶妻都已經很讓外人猜測了,這之後豈不是更沒有姑娘肯嫁給他。”

陳玉禮胸腔振動,勉強憋著笑意,換來顧靜研氣鼓鼓的面龐。

“他心中自有想法。”

“你們串通好的?”

“是商量好的。”

如此說法,讓顧靜研熄了問下去的心思,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問多了許會讓他為難。

陳玉禮有時很心疼顧靜研,尤為是她心中有所疑問卻生生憋住了詢問時,她太理解人了太會看人眼色,按理說在顧家那樣溫馨的家庭中長大的孩子不會這麽敏感的,可她也好,顧家另外兩位公子也好,都是極為會看人眼色。

另一邊,姜謹書帶著姜懿到郊外去狩獵,除了身邊的侍衛沒有旁人。

姜懿騎在棗紅色的寶馬上手中拿著弓箭瞄準了一只兔子,箭脫離弓箭,姜懿放下手中的姿勢奔向自己的“勝利品”時,猛然發現射向的那只兔子變成了一個大活人。

而此人卻是一個不該在這裏的人。

來者一個側身躲過了利箭,且還用兩根手指將箭夾在指間,聲音頗為愉悅的同姜懿說,“容華郡主就是這般歡迎爺兒的?”

“你怎在此?”

“南騫使節。”

姜懿心底震驚,眾人皆知此次南騫使節來訪,可卻無人知曉南騫會派一個皇子前來,聲音略微低沈的問他,“三皇子不隨使節團入宮,跑到這荒郊野嶺…”

“專門來找你的。”

姜懿只覺得心中一股氣梗在喉嚨處上不去下不來,最後只憋出了兩個字,“不熟。”

馬蹄聲阻斷了魏燁麟接下來的話,姜謹書帶著侍衛騎馬找了過來,靠近了才看到姜懿對面還站著一個人。

“三皇子。”

“少將軍。”

此時,魏燁麟的護衛也“恰好”的追了上來。

“殿下。”

一時間,這處荒林中突然多了許多人,落在禿樹枝上的鳥兒撲撲翅膀飛走了。

魏燁麟上了護衛牽過來的馬,坐在馬上,幾人視線持平,姜懿沖他點點頭,拽了馬繩掉頭就走,姜謹書同魏燁麟打了聲招呼追著姜懿離去。

魏燁麟也不氣,騎在馬上看著姜懿的背影輕口吐出四個字,“來日方長。”

見到魏燁麟,兄妹二人再無心狩獵,快馬加鞭的趕回了姜府,姜謹書更是連衣服都沒換,就讓暗衛給莊王送消息去。

回到閨房,姜懿沐浴換衣服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若說是如何認識的此人,那就要從幾月前到召裏開始說起,而姜懿想到第一次見到魏燁麟,就渾身惡寒。

只要有魏燁麟在的地方,就會有躁亂,那位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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