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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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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撕什麽的,一不小心顯得掉價。盛夏更懶得去費心琢磨這種事,沈紀年是什麽樣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蘇燦願意做無用功,她又何必去提醒,人活在夢裏,總是更容易快樂。但如果她真的一而再過來招惹,她也不會留情面。

盛夏拿舌頭舔了一圈自己的牙齒,最終收了目光,低頭切盤子裏的肉。

孫姐在盛夏旁邊坐著,側著頭和她講話,問她馬拉瑞拉那邊的情況。

“只能說,當局很會粉飾太平,有點兒高度集權的意思,整個首都被控制得很嚴格,看起來似乎井井有條,其實民眾被束縛也是挺嚴重。”盛夏手摩挲著下巴思考了片刻,“如果你要去旅游的話,我建議還是暫時避開這段時間,大選前後其實暗潮洶湧,並不太平。”

“不,我不去旅游,我只是對馬拉的法律體系比較感興趣。”

“是比較有意思。”盛夏想起什麽,笑了笑。

“你也了解過?”

“去馬拉之前了解過一些,隨便看看,不是很懂。”

“那邊刑法很重,故意破壞他人婚姻罪都是十年有期靠上,造成嚴重後果甚至有判死刑的案例。”

盛夏也知道一點,“但是比較奇特的一點是,即便是嚴刑峻法,犯罪率依舊很高。”

“是,而且是非常的高。”

“不難理解,高壓之下,必有反彈。”盛夏一邊剝蝦一邊和孫姐說話,蝦線沒剔幹凈,吃到嘴裏忍不住皺了下眉,拿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沈紀年的手,他在聽陳律師分享一個很奇葩的案例,側頭看了她一眼,一邊應著陳律師的話,一邊不動聲色把她面前的盤子端過來,套了一次性手套剝蝦殼。

這動作自然又無聲息,其他人幾乎都沒註意到,唯獨蘇燦,餘光在沈紀年身上流連了無數遍。

盛夏註意到了,微微挑眉。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服務生過來說有包廂空出來了,不過他們懶得再挪,就這樣吃了。

盛夏中途去了趟衛生間,順便回了個電話給童言。

那邊笑著:“怎麽樣,發給你的攻略看了嗎?”

盛夏拿著手機靠在走廊盡頭的露臺上,笑了,“看了,不過你別瞎操心了,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你和喬堃怎麽樣了?”她今天去本來是去安慰她的,之前一直在馬拉,回來後童言來看過她,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兩個人分手有好一段時間了,也是她粗心。

“分了唄!還能怎麽樣。他都有新女朋友了,可不徹底斷了嗎?”童言聳了聳肩,站在房間陽臺上看外面的天,是傍晚,天邊霞光映照,大地鋪了一層橘光,臨街的馬路上熙熙攘攘,她曾經無數次坐在這裏看書,餘光落在街道上,喬堃會從對面第二個路口過來,他開一輛紅色的阿特茲,進入路口會鳴笛三聲,她等著他停好車,然後上樓敲門。她住在七樓,老舊的公寓,沒有電梯,爬起來很累。

有時候他會說:“搬去我那兒去吧!”

她說:“不要。”

也不是矜持,她和他該做的都做了,上次吵架她住酒店,盛夏帶他過去,他質問她到底愛不愛他的時候,最後從吵架變成了做·愛。她生他氣是因為他被一個女生親了,他說他不認識對方,也不知道她會突然過來親他,說他什麽都沒做,一身清白,還要她檢驗。檢驗個什麽,這能檢驗出來什麽,就記得他挺賣力,也很兇,狠要了她三次,躺在酒店的床上渾身像被浸在了水裏,他把她翻過去親她腰窩,頭發掃過脊背,是戰栗的感覺……

那時候她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愛她。

盛夏問她,“你去問過他了?”

“我聽見了,看見了。再問有什麽意思,白白丟人。”童言輕呵了一聲,“我丟不起那個人。”

“你說他書店的那個合夥人嗎?還讓我手撕小三,你自己慫成這個樣子算什麽。”

“我沒慫,那不一樣,沈紀年愛你,你去撕名正言順。但我現在已經不確定,喬堃是不是……還愛我。”

他比童言要大個幾歲,童言十幾歲就迷戀他,給他洗衣服,給他收拾屋子,給他包紮傷口。喬堃那時候挺渾的,動不動就跟人動手,一身江湖氣,人霸道又自負,他那時候對童言算得上寵,但不是平等的那種寵,就好像養了一只很喜愛的貓,哄著寵著,高興了抱在懷裏,那寵愛摻雜著霸道和占有。

他會情動的時候把童言抵在墻上親,會當著很多人的面摟她抱她,他很喜歡炫耀她,就像炫耀一件戰利品。

童言那時候愛他,所以他怎麽著都是好,有時候也會不舒服,但他稍微溫存一點,她就沒了原則。

愛情反覆無常,就像天氣千變萬化。非要分個對錯,也沒有什麽意思。

只能說,能碰見一個完美的伴侶,太難了。

“算了算了,不說了,我去上班。”

童言暑假也沒回去,在一家奶茶店做兼職,一直要做到開學前一天。

盛夏收了手機,轉身的時候,蘇燦從走廊那一頭走了過來。

她頓了腳,沒有再動,直覺蘇燦是來找她的。

果不其然。

蘇燦踏進露臺,對盛夏點了點頭,“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盛夏挑眉,“嗯”了聲,側身坐在了露臺的藤椅沙發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只是眉頭微微鎖著,神色也不是很好,她氣場外放的時候,給人壓迫感也挺強的。渾身的冷淡,能把人冰封了。

蘇燦從包裏拿出來一個盒子,塞到盛夏手裏,咬著下唇,眼眶有些發紅,“這個送給你,你先不要看,回去再看。”

有些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覺,盛夏皺著眉坐在那裏,擡頭“嗯?”了聲。

蘇燦很輕地說:“明天我就辭職了,然後專心考研。”

盛夏點了點,等她下文。

“我想了想,還是不要考Z大了,Z大的法學雖然強,但是我本科的老師也不錯,對我也很好,我考母校的研究生或許更好。”

盛夏繼續點頭,但並不是很明白她想表達什麽。

“是我打擾你了,以後不會了,但我還是想說……我喜歡你!”

……

……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盛夏滿臉都是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的石化表情。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她終於反應過來,接了起來,沈紀年問她,“怎麽這麽久?”

盛夏舔了下牙齒,“就回去了。”

蘇燦說完那些話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勇氣,然後提著裙邊,踩著四五厘米的細高跟鞋轉身跑了。

盛夏回去的時候,蘇燦已經走了,說是家裏突然有事。

氣氛有些許的詭異。

盛夏有些懵,看起來楞楞的。沈紀年握了下她手腕,“怎麽了?”

盛夏神色覆雜地搖了搖頭,“沒事。”

孫姐終於想起來很久之前發生的那件事,當初發到公眾郵箱的那些日記,有一段是這樣寫的——

暗戀就像一場重感冒,來勢洶洶,猝不及防,鼻塞流涕,頭重腳輕,痛苦都是自己的,沒人知道。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之後,我在本子上寫了一個細細的“S”,然後撫摸著它,覺得自己像是摸到了愛情。可這樣的心思,見不光的,我又怎麽敢對你說。

事務所的人不多,很容易排除。

幾乎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想到了沈紀年,事務所裏最年輕最帥氣的是江律師,不過他已經結婚了,老婆今年剛剛懷孕,年底就要生了。其他的都是一群年紀大了的男人,結婚的結婚,沒結婚的也沒有能入蘇燦眼的。唯獨新來的兩個實習生是新鮮血液,一個清秀,一個皮相骨相俱佳。一個“S”,很容易聯想到沈紀年。

“見不得光”。

……沈紀年有女朋友,這心思可不是見不得光。

一群人發揮了優秀的推理能力,很快就覺得自己看明白了。

後來蘇燦主動去給沈紀年道歉,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不過最最最離奇的,大概是沒有人想到,蘇燦喜歡的是……盛夏!

搬回學校的第一天,童言頂著暴雨過來見她,進來屋子,收了傘,第一句話是晃著她胳膊問:“你說蘇燦她喜歡誰?”

盛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概……是我吧!”

童言仿佛機器人被按了開關,一瞬間石化在當地,過了很久才沈重地拍了拍盛夏的肩膀,“我有點兒懵……你家那位知道嗎?”

盛夏歪了歪頭,聳肩道:“他吃醋了,叫我以後不要亂收人家禮物。”

蘇燦送給盛夏的那個盒子裏裏面是一對兒晴天娃娃,水晶玻璃的,還有一張卡片和一封手寫信,卡片上是楷寫的“願你每天開心”,手寫信很長,她說對盛夏一見鐘情,沒想過打擾她,本來想和她做朋友的,但是她太喜歡她了,行為可能總是會透著點兒奇怪,發現總是適得其反,覺得最近盛夏好像有點兒反感她,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覺得很難過,也很愧疚,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是自己太貪心,懷著異樣的心思,是不可能做朋友的,而且每次看到她和沈紀年在一起,會覺得很羨慕嫉妒。所以她想明白了,不再有交集,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暗戀是一個人的重感冒,無人分享,只能獨自消解。”

童言覺得這絕對是她見過最玄幻最反轉的事。

她咽了口唾沫,“那……我重新幫你分析一下?她腳脖子裏紋的那個‘S’,不是沈紀年的S,是盛夏的S,她對你一見鐘情,所以打著沈紀年熟人的旗號去你家裏找你,打扮得精致得體,是‘女為悅己者容’,跟沈紀年套近乎,是為了跟你套近乎,透露自己的家境和性格,是想跟你展現自己,結果太用力了,顯得有點兒奇葩?”

盛夏:“……”她揮了揮手,“別說了,我很亂。我還是先想想怎麽哄沈同學吧!”

“這好辦啊!肉償唄,積極點,熱情點,保準他吃飽饜足,什麽氣都沒了。”

盛夏:“……會不會太敷衍?”

“哈,你是個傻子吧!他可能就喜歡你這樣敷衍他,請盡情地敷衍他,聽我的,沒錯。”

“你還說蘇燦……”

童言捂住她的嘴,“好了,別說了,小概率事件嘛,是她不按常理出牌啊!”她覺得自己狗頭軍師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了,“但這件事,我百分之二百跟你保證,聽我的,沒錯!”

“額,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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