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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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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第之間的爺讓妾著迷著呢,妾歡喜都來不及又哪裏會生膩呢?”

撫著她那粉潤的唇瓣,四爺眸色深暗,嗓音低沈道:“既然這般歡喜,那爺就成全你,再給你一次如何?”

感受到埋在她身體深處的某物開始慢慢覆蘇,張子清不由哭喪著臉推推他胸膛:“妾困著呢,明個還得早起去戒臺寺,爺可得體諒體諒。”

“戒臺寺?”四爺皺了皺眉:“那山高路遠的,去那作甚?”

張子清打了個呵欠,半死不活的撩著眼皮:“爺沒聽福晉說嘛,八福晉下的貼,說是要去給太後娘娘祈福,明個一早就得再去八爺府上一過,說是要一起去到戒臺寺呢。”

“爺一下了朝就來你這,你難道不知?”四爺臉色微沈:“這麽大的事才跟爺說,你讓爺說你什麽好?”

經四爺一提張子清倒是想起來了,四爺今個下了朝的確直接來了她這,瞧這朝服朝珠都是擱在她這呢,想來福晉以為她會將此事跟四爺提,也就沒多此一舉的派人再來知會聲,卻哪裏想得這張子清以為這不是什麽大事,也就沒跟四爺說道。

此刻瞧著四爺面色凝重的,張子清倒是有些小驚疑了:“這真是大事?不過女眷的燒香拜佛求平安罷了,不致於太嚴重吧?”

四爺皺了眉,臉色有些沈郁:“她這是瞎胡鬧!近來京城可不太平,她在這檔口聲勢浩大的召集你們出去,還跑那深山裏去,若出點岔子,她能擔待的起嗎?老八也是,凈是個耳根子軟的,恁的被那婦人拿捏,怎這般不知輕重!”

張子清也知道四十七年因著太子之位暗潮洶湧的,聽著四爺原來是擔心這個,遂就松了口氣,不以為意:“嗨,當什麽事呢,爺真是多慮了,我們不過是些女眷罷了,那些不太平自然是波及不到我們身上的。”畢竟是你們兄弟爭太子之位是你們兄弟間的事,就算是陰謀陽謀的齊齊上陣也不致於打主意打到對方福晉的份上吧?更何況此次是各家的福晉都出動,就不怕萬一誤傷了自個家的福晉?再說了,怕哪個也不會傻乎乎的認為打擊對手的福晉就能將對手打趴下吧?傻缺吧這是。

四爺窩火的抓了她胸一把,瞪她:“爺跟你說的是這個嗎?爺說的是前朝餘孽!瞧給你不當一回事的,你可知那些都是些什麽人?要真遇上了你……”四爺驀地頓住,面上有惱意,盯著她目含淩厲:“這麽大的事情就才跟爺講,你讓爺如何來得及部署?那郭絡羅氏想一出是一出的,她可知那馬鞍山麓有多大?她來得及派人去仔細搜索查探清楚,消除隱患確保萬無一失嗎?這麽多人,老八又能派出多少人來跟隨保護,這些可都清楚?簡直是瞎胡鬧。”

張子清捂著胸口生著悶氣不吭聲,說話就說話,對她咪咪下狠手做什麽?自個沒有就對她羨慕嫉妒恨啊,丫丫滴呸。

四爺喘了兩口粗氣,兀自擰著眉沈思了會,左思右想的也不知為何,心頭的不安倒是愈發的重了。那戒臺寺他也曾去過幾回,將馬鞍山的地形反覆在腦海中勾勒著,想著那覆雜地形和遮天蔽日的茂密樹林四爺就覺得頭疼,萬一這消息走漏那些個餘孽有所行動,這豈不是明白著給對方可乘之機?

愈想愈不妥,可到了這份上卻是不好阻止,擰著眉沈思了好一會,四爺開口道:“明一早爺會多安排些人跟著去,你自個也得多長些心眼,別傻楞楞的,若真有不對頭的地方,就趕緊找個隱蔽地兒躲著,再趁人不註意就趕緊逃,聽到沒?”

囑咐完後沒聽見人答話,四爺不高興的低頭看去,這一看頓時哭笑不得,敢情糾結是他一個人的糾結,瞧這位,吃飽喝足後竟是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四爺暗恨咬牙,卻也念著她第二日起早沒將她折騰起,兀自生了會悶氣後,從她身上下來,扯過被子將兩人蓋上,閉眼睡覺。睡前卻到底意不平的將她的腦袋搬到了他的硬邦邦胸膛上,不是不愛枕爺的胸嗎,爺就偏讓你枕,讓你枕一晚上,叫你再惹爺不快。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往深不可測的方向持續性發展……

☆、122晉江首發

翌日清晨,張子清脖子酸痛的睜開一瞅,擦,快到卯時了!

卯時三刻就得在八爺府上集合,張子清急啊,就剩下這麽點時間,可得趕緊點的收拾。

四爺這會子也醒了,就這麽半倚在靠背上冷眼看著她猴似得上蹦下躥的拾掇,想著自個的女人卻不得不在其他女人面前伏低做小戰戰兢兢,不由得心裏就陡然產生種莫名的情緒來。

張子清正火急火燎的系著扣子,冷不丁手被人給緊緊攥了住,不由納悶的轉頭:“爺幹嘛呢,妾急著呢。”

四爺的手緊了緊,唇角緊抿看著她目光深沈,好一會方聲音沈沈道:“路上要當心。還有老八家那位,你身份也矮不到她哪裏去,若她無理刁難,你也別一味忍著,該回敬的就回敬,不必太顧及著爺。”

張子清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的話,頓時笑道:“爺你想到哪去了,妾可不是怕她,只是妾是要臉的,而那位向來是毫無顧忌的就喜歡給人當眾沒臉,妾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懶得尋這晦氣罷了。爺放心,妾省得的。”

四爺撫著她後腦勺沈默了好一會,似乎想說些什麽可到底什麽也沒說,只是在最後張子清出門前將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一句囑咐:“路上當心些。”

張子清回頭淺淺一笑:“爺,您說過一遍了,妾省得的。”

四爺負手立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她踏著輕快的步子越走越遠,此時此刻的他卻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薄霧彌漫的尋常清晨,即將會徹底風化在他屆時早已枯涸的心底,成為他之後幾年都無法碰觸的禁忌……

各家女眷準時於卯時三刻於八爺府上集合,八福晉對此滿意的臉上簡直要笑開了花,和各府上福晉噓寒問暖了一番,接著就要著緊出發了。

出發前,那八福晉又開始整幺蛾子,將各府福晉和側福晉分開來坐馬車,福晉們坐前頭幾輛,側福晉們則統統下放到後面,擠後面幾輛五分舊還掉漆明顯不上檔次的馬車。

對此,李氏氣歪了鼻子,氣哄哄的上了馬車,湊到張子清旁邊跟她恨聲咬耳朵:“瞧那位,這不明顯不將咱當人看?一時得意就張狂的目中無人,她最好祈禱她能永遠都這麽得意著!”若有朝一日讓她翻身了,看她不十倍百倍的奉還於她!

張子清看著對面同樣也一臉不滿之色的老十三家側福晉,遂低聲對李氏說道:“莫說了,那位就那性子,咱又能怎麽著?左右不過是一日,忍忍吧。”

李氏咬牙切齒了一會,然後又跟張子清咬耳朵:“對了,你有沒有發現今個那位似乎格外針對於你?你莫不是哪裏得罪她了?”

張子清無奈的嘆口氣,她又不瞎,前頭那郭絡羅氏磨刀霍霍的眼神她如何接收不到?尤其是看到這麽多府上的福晉,唯有她們四爺府上的跟隨的護衛最多,那郭絡羅氏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麽意味深長就多麽意味深長,有多麽犀利就多麽犀利。她笑的又冷又嘲諷,然後就於出發前將府上的護衛全都調集到前面幾輛車周圍護著,理由很充分,四嫂是四哥府上的女主子,你們這些奴才不隨時隨地的保護女主子還想保護誰?瞧瞧,這敵意不是很明顯了?不過要說得罪,身為人家的小老婆就已經是將她給得罪了,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明白還有哪點地方惹得這位脾氣不好的姑娘不高興了。

李氏也嘆了口氣,咕噥:“那老八也忒沒眼光,怎的就娶了這麽一位潑貨……”

郭絡羅氏來區別對待這一出,就已經令各府側福晉心生怨言,卻沒成想那位的招子還沒亮完,等到了山根底下,那位派人來傳了話,令各府上側福晉下馬車,替她們各家的福晉向太後娘娘敬孝,徒步走上山。可想而知,此話一出,各府側福晉的怨氣簡直能沖上了天,若是可以,那是恨不得能啖其肉的。

其他府上的福晉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妥,卻也快意,畢竟往日那些狐媚子凈耍下狐媚功夫來迷惑她們爺,心裏這口氣可不是憋了好些年了?不過是礙於面子功夫,平日裏卻沒發作,如今有這出氣的機會,她們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到時候她們也有話來搪塞她們爺,畢竟這可是老八福晉的命令。

當然,對八福晉的做法拍手稱快的自然不會包括四福晉。且不提她到底是不是一如外界所傳般賢惠能心平氣和的和府裏女人和睦相處,就她性格中的那點謹慎,就足矣令她不得不下意識的反對八福晉的做法。

“弟妹,距離寺裏還有好長一段腳程,讓她們徒步上去恐有不妥,還望弟妹莫為難她們。”

八福晉一聽,那細眉就不由得高高挑起,臉色也沈了下來,她好心好意的替她出氣,敢情到頭來人家還不領情,弄得她裏外不是人了?

“我難為她們?我哪裏難為她們了?為太後娘娘盡點孝心這算難為她們?”

聽她將太後都擡了出來,四福晉萬分無奈,還欲再行勸說,那廂八福晉已經不耐煩的命令馬車快快行進。

下了朝後,老八胤禩被眾大臣眾星捧月般的簇擁著走出議事大殿,四爺冷眼看著老八的左右逢源禮賢下士,微闔了眼瞼掩飾其中的諷刺之意。老八向來精明通透,此時此刻卻也被權欲迷亂了眼,竟看不清他自個當下的形勢,看不清如今的局勢,更看不到他們皇阿瑪時有流露出的欲覆立廢太子之意。怕是老八還沈浸在準太子的夢裏,認為自個穩操勝券那位子是只手可摘了吧?殊不知,他那是在撩撥皇阿瑪的虎須,而他自個不是立在花團錦簇之中,恰是在行走在鋒利的刀尖之上,稍有不甚,怕是滿盤皆落子。

想起連帶著那老八福晉也跟著張狂的不可一世,四爺就陡然不舒服起來,她這太子妃尚未過明路呢,就開始對他的女人頤指氣使,如斯囂張,當真令人生厭。

看四爺臉色微沈,手攥著佛珠一言不發的走的疾,蘇培盛忙小步跟上,大約猜的他家爺心情緣何不好,遂小聲寬慰道:“前頭八貝勒不是也說了,加上各府上的護衛,一路跟隨保護主子們的護衛們也有百餘人,再說了,左右也是在天子腳下,諒那些小人們想興風作浪也沒那個膽,爺也大可不必太擔心。”

四爺抿著唇沒有說話,待從宮裏回到了府上,徑直往書房方向走了幾步後驀地停下,側過頭對蘇培盛沈聲道:“爺想想心裏還是不夠踏實。還有那粘桿處,這麽久了還沒動靜,爺讓他們查個消息就這麽難?”

蘇培盛一聽就不由苦笑了,爺說的這輕松,怎麽也不想想那些個粘桿處的人,幾乎全放到宮裏頭和各大皇子以及大臣的府裏頭了,剩下的一部分則是用於自個府裏充當著爺的眼睛,替爺看著府裏的一舉一動,如今爺突然的就要派粘桿處去查探反清份子的動向,這一時半會的哪裏抽得出人手去查?那些個反清份子們猶如黑暗躲藏的老鼠一般,無孔不入又躲的地方又刁鉆,沒個相當多的人手沒個三五日的功夫,哪裏還能查的出一絲半點來?才半日功夫爺就迫不及待的要查探出消息來,這不為難人嗎?

四爺皺了皺眉,想來也知道自個的要求太過苛刻,沈吟了會道:“府裏還能抽得出多少人來?”

蘇培盛回道:“爺忘了,爺將能抽出的人手全都派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府裏派的上用場的也不剩多少人了。”

垂眸沈思了會,四爺嘆道:“可能是爺多慮了。就算那些餘孽想組織起來行動,少說也得三五日的準備功夫,料他們嗅覺也沒那麽靈敏,更何況老八家那位怕也是臨時起意,消息也提前洩露不到哪去。”

蘇培盛笑道:“也是爺關心則亂了,福晉們能得爺如此關懷,實在是好福氣。”

四爺的臉上卻似乎不減凝重,心道,但願是他多慮了。

走到半山腰上,就在各福晉下了馬車,打算和後面已經徒步走了好長一段路的側福晉一塊,要徒步走上山去以向太後表純孝之心時,一箭簇淩空劃過,挾著破空犀利的呼哨聲殺氣騰騰的劃過半空,然後就在福晉們錯愕的眼神中噗的聲刺/進了一護衛的胸膛中,前胸進,後背出,被血染紅的箭尖刮出了一塊血肉觸目驚心,而灼熱鮮紅的血噴了不巧正站在旁邊的八福晉一臉。

八福晉顫抖的抹了把臉,當那刺目的血紅就這麽猝不及防的映入她驚恐的雙眸時,眩暈片刻後驚恐的大聲尖叫起來。

這聲尖叫猶如訊號一般,眾福晉也從剛才驚駭的一幕中回了神,接二連三的尖叫起來,下意識的捂著耳朵四處亂跑尋找躲藏之處,而從第一簇飛來的箭開始,猶如一種暗號,很快的,多如牛毛的箭從四面八方相繼射來,護衛們大聲喊著敵襲,等反應過來擺好陣勢抵禦,此時已經有相當一部分人傷亡於未知的箭下。

張子清在一大石頭後面緊緊縮著身子躲著,緊靠著她的李氏渾身抖得如篩子一般,抱著腦袋下意識的直往旁邊張子清的身上擠,尤其是聽著不時打在石頭上的箭簇傳入耳中的咚咚聲,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整個人幾乎都縮到了張子清懷裏邊。

張子清握著根不算粗的細棍子密切註意著四面八方來往的箭簇,畢竟這些飛來的箭那可是不長眼睛的,一旦飛的方向有威脅她生命安全的嫌疑,她總得趕緊的揮著棍子將箭簇擋開。她自然也知道龜縮在這裏不是辦法,畢竟她情急之下尋得躲藏地並不算隱蔽,而且對方的來歷、人數以及實力都尚不清楚,這對於她目前的情況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一旦對方發動攻擊,她絕對是處於被動的狀態。當然,最好的出路就是尋得這箭雨的出口,趁機突圍出去,只有這般才能將局勢朝著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可令她心憂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雨一波波的襲來就不曾有過間斷,那般的密集那般強勢的力道,根本壓的她連頭都擡不起來。

箭簇的力道不小,不消一會她們所藏的那塊大石頭上已經隱約有了裂痕,想來藏在暗處發動襲擊的賊子都是些練家子。

叮!又一簇箭擦過她們頭頂牢牢釘在了已有裂痕的裂縫裏,裂縫迅速向四周裂開了半寸,細碎的石塊砂礫順著縫隙撲簌簌的掉落在她們兩人頭上,張子清心下一驚,照這趨勢下去,怕過不得一炷香功夫她們就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為明晃晃的活靶子。

李氏面如土色,旗頭早歪了,頭發和臉上都是灰撲撲的土和沙子,想來也是知道她們此刻的情形不妙,死死扒著張子清的衣襟似乎嚇得有些傻了,嘴裏念念有詞:“完了,完了,都得死,我們都得死這……不行!我不能死,不能死,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求求菩薩大慈大悲保佑,保佑保佑,保佑我不死,求求菩薩保佑我……”

“兄弟們,滿狗殺我父兄兒孫,辱我妻女姊妹,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八十萬的大漢兒女冤魂緣何不滅?今日,便是我們報仇雪恨的日子!我們要一雪前恥,要讓那些沒人性的滿狗血債血償!兄弟們,跟我沖啊!”

“血債血償!一雪前恥!”

“反清覆明!揚我國威!”

“沖啊——!”

充滿了激憤、恨意、殺意的呼喝聲乍然響起,響徹在山谷間震天動地,那挾過的騰騰殺氣傳遞是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的刻骨恨意,聞者驚心。

驚懼的望著周圍那本來無一人的樹林裏,嘩啦一下的從地上憑空冒出的密密麻麻手持刀戈的兇煞漢子,再驚駭欲死的看著四面八方的書上撲通撲通跳下來的手持弓箭的黑衣漢子,看著他們獰笑著從四周慢慢向他們逐漸包攏過來,在場的福晉護衛們無不心裏發涼,這是被人包了餃子了,今個一出,怕是在劫難逃。

“殺!用滿狗的血祭奠我們死去的父母兄弟!用滿狗的人頭為我們的朱三太子鋪路!為我們大明的未來鋪路!”

“殺!”

“殺!”

一步一殺人,千裏不留行,這是張子清此時此刻的直觀感受。暫且不提那朱三太子究竟是不是草包,可他手底下這些為他賣命的人卻個個身手不凡,絕對不是江湖上唬人的假把式,再加之他們先發制人一出,所以即便亂賊的人數和護衛的人數對等,在她看來這場廝殺不過是敵方單方面的屠殺而已。刀光劍影,殺聲震天,片刻的功夫地上橫屍一片,血漿噴灑血流成河,滿目凈是人間煉獄之景。

張子清心下一涼,情況不妙啊,得趁機逃出去才是,她的小命可不能白白折在這裏。

正當她謹慎的舉目四顧尋找防線的突破口時,一黑衣的漢子滿目煞氣,揚刀狠狠刺穿了一個丫鬟的脖頸後,然後冷冷抽刀,煞目一轉,猩紅的眼帶著未盡的殺意尋找著下一目標,待不巧他的角度見到了躲藏在石頭後面的張子清兩人後,頓時殺意盡現,尤其是見著兩人的旗裝打扮是主子模樣,更是提著滴血的長刀腳步加快的沖她們殺來。

李氏受不住這樣的刺激,連尖叫都未出聲就翻白眼暈死過去,張子清自認沒活雷鋒精神,自顧不暇了自然沒法帶著累贅逃命,將李氏從她身上扯離後,替她祈禱了句自求多福,然後撒著腳丫子急於奔命。

可能驚異於前面那女人怎的穿的花盆底還能跑那麽快,那大漢哼哼獰笑了兩聲,然後提著刀呼喝著大步追趕起來。張子清目光草草一掃,東邊那一團是整個戰場最激烈的部分,因為大部分的福晉們都擠在那一團中,護衛們幾乎全都湊在了東邊圍在外圍拼死廝殺著,且戰且退。見這情景,張子清遂打消了朝東邊跑的打算,別以為人多就安全,沒瞧見那些亂賊們,簡直就跟聞到臭肉味蒼蠅一般,不管不顧的拼死朝著那團沖殺?

方向一轉,張子清沖著西邊茂密的叢林處就鉆了進去,雖然剛才亂賊們也有從這個方向沖出來的,可張子清大膽估計,這些亂賊們既然這麽大手筆的來截殺她們,想必是孤註一擲的,剛才那一瞬應該是能出來的亂賊全都跑出來了,這會應該安全了才是。只要她能躲得過這些亂賊們發瘋似得襲擊,等聞到風聲的各府上的人派來增援,到時候她就能得救了。

踩著紛亂的雜草,張子清撥開不時橫在眼前的交錯枝葉,腳步不敢停的往樹林深處而去,聽著身後緊追不舍的腳步聲,不由皺了皺眉。

暗下折了一樹枝藏於袖中,用拇指仔細剔除上面的葉子,試探了下斷裂口還算尖銳,張子清邊開始不著痕跡的緩了步子,喘著粗氣裝作體力不支的越跑越慢,等感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著那追殺著猙獰的笑聲,等他們之間的距離趨近五步遠的時候,張子清只聽風吹過刀刃的聲音,與此同時猛地停步,身子迅速往下一矮,沈重的刀身就貼著她的頭皮險險擦了過去。

就趁此時!趁那漢子被力的慣性帶動的暫且回轉不來之際,張子清目光如炬,猛地彈跳起身,夾於指縫間的枝杈靈活的一翻轉瞬間握於掌心,猛一緩沖,電光石火間那尖銳的端口沖著他那裸/露在外的脖頸用盡力氣狠狠刺去!

動脈被劃破奔騰滾燙的血洶湧噴射出來時,這場戰事便宣示著結束。

張子清收了勢,慢慢退後了兩步站直了身子,而面前先前囂張的漢子睜著不可置信的眼,血紅血紅的瞪著前面女人,然後渾身劇烈痙攣了兩下就砰的聲向後直挺挺倒地,至死都睜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窩囊的死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裏。

松了口氣,張子清不在意的抹了把臉上濺到的血,剛轉身欲繼續往叢林深處藏去,冷不丁身後又是一陣淩厲刀風掃過,心頭一凜間她已及時做出反應,腳步迅速一轉,身體及時旋轉就將剛才致命的一刀躲了過去。

回頭一瞧,卻原來是另一個黑衣的漢子持刀而立,看著她恨意難消。

張子清心頭一驚,難不成這林子裏還有放哨的?大意了。

“兀那賊婦!你殺我兄弟,納命來!”那人大喝一聲,斯文的五官猙獰的聚在一起,雙手握著刀沖著張子清就力道千鈞的劈了下來。

試著運轉了下/體內真氣,好在還有餘剩,唯恐持久戰會消耗體力,現在的她只求速戰速決,所以將一半真氣運用到那截樹枝上後,張子清與他幾個來回後,瞅準一個時機,猛地一踢他的膝蓋骨,趁他躬身之際,手指翻轉尖刺向外,斂著萬千殺意沖著他面門直直而去——

閃著寒光的箭簇卻在同一時間疾若星火的直刺她的面門!

生死之間的取舍不過零點一秒鐘,張子清果斷的放過了即將到手的獵物,身子急速向後一仰,箭是擦著她臉上方呼嘯而過了,還沒等她暗驚這暗處還有個神箭手,相隔不到零點二秒的功夫又是一箭破空而來,方向直抵她的面門!

連珠箭!張子清震驚著暗處放冷箭的竟有如此好箭術,身體已本能的閃躲,可能她體力到底消耗太大,加之第二箭來的又急又兇,雖是這一箭躲過去了,卻到底是擦著臉頰而過,待箭飛過後,她頓時就感到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疼。

“臭娘們,老子看你今日怎麽死!”見暗處有人相幫,那黑衣漢子也暗下松了口氣,剛那一瞬差點就喪在這娘們手下,當真是好險。一口惡氣堵在喉嚨要上不下,被個娘們逼到這份上,簡直是恥辱!

拎著口大刀,那漢子不由分說的就要沖著面前人兜頭劈下一雪前恥,而張子清經過了剛才的那突如其來的兩箭,已經清楚的意識到躲在暗處放冷箭的人其箭術有多麽的高超,若是由著他們一明一暗夾擊她的話,那她簡直沒有神算可言。

為今之計唯有躲開那個暗處放冷箭之人,徐徐圖之,逐一擊破。

身子一側躲開那咄咄逼人的刀刃,轉身張子清就拔腿狂奔了起來,內心嚎啕不已,果真是流年不利犯太歲啊!真讓那徐太醫的烏鴉嘴說中了,這一年還真是與她犯沖。

那黑衣人豈能罷休?拎著口大刀呼喝著追趕了上去,此時隱蔽在樹上那先前放冷箭的人卻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看著不遠處追趕的兩人,慢慢唇角漾起抹沒有溫度的笑意。

緩緩垂了眸,他不緊不慢的擦拭著手中的弓箭,那樣仔細而珍視。都道他那結拜義兄射箭一把手,百步穿楊箭無虛發,可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義兄劉鐵柱的箭法,那可是他手把手的教導。

擡頭看了看天色,距離那些護衛放信號彈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估摸著那些援軍就要到了,他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此次行動的確危險,可若不是怕有所紕漏,他也不會特意跑這一趟。

張子清跑著跑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她的眼前開始模糊,渾身開始發軟,越來越有種想要倒下的沖動。下意識的就擡手撫摸著臉上的傷痕,心頭不由咯噔一下,怕是剛才那箭上是塗了什麽讓人使不上勁的藥了。

當真是狠毒。

張子清已經來不及痛罵那個卑鄙的暗算者,因為後面那磨刀霍霍的追趕者眼見著就要追了上來給她犀利一刀,此時此刻的她當真是欲哭無淚了,唯有邁動兩條軟綿綿的腿,睜著模糊的眼拼命的往前拔足狂奔,求爺爺告奶奶的希望能躲過這一死劫,不成想在跑的途中噔的下一腳踏空,下一刻整個人憑空消失。

後面追趕的人即使剎住腳,看著腳底下往下塌陷的泥土,趕忙倒退數步,心有餘悸的擦把額上冷汗。心道這娘們莫不是找死,這麽大的坡想也沒想的就往前跳,還得他差點也跟著跳下,真是差點害死他。

目測了下那深不見底的坡的高度,那漢子點點頭,必死無疑了。

往回走的途中,他正巧看見從樹上跳下的那持弓箭的人,忽然想起那救了他命的兩箭,不由感激的欲上前答謝,走近了一瞧,雖然這黑布蒙著臉,可這眉眼為何這般熟悉?

“你……你是……”他猛地一激靈,自然是想來了,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人:“怎麽是你!”

那持弓箭的人笑了:“為何不能是我,難道只有柳兄才辦的成大事?”邊說著,邊笑著朝著對方走去。

“沒想到,只是沒想到……難道你也是……”

最後的話沒有吐出口,因為對方手裏的利箭卻是猝不及防的捅/進了他的心臟。

那漢子吐著血沫倒下了,唇卻在蠕動著,口型上似乎是在問為什麽。

那持弓箭的人依舊笑著:“沒有為什麽,因為我不是。”說完就將手裏的弓箭折成兩段,扔在了地上人的身上,又捧了些枯葉覆蓋其上,然後掏出火折子,神態自若的點燃了火付之一炬。

於他來講,只有毀屍滅跡確保不留丁點禍患,他才能來的心安。

說起禍患,他眸光一閃,明明滅滅的看向那口大坡處,那女人不知死透了沒有,為確保萬無一失,還是要下去確認一番為好。

作者有話要說:噴吧,盡情噴吧,爺已經做好被噴的萬全準備——

☆、123晉江首發

出自自我保護的本能,在不慎一腳踩空跌落山坡的那刻,張子清就下意識的雙臂抱頭雙膝屈起盡量讓自己成一個球狀滾落,可饒是如此,坡壁上橫斜的枝椏尖利的沙石還是刮的她手臂和背部灼痛不堪,尤其是這般的急速下落更使得她背部和坡壁的頻繁摩擦,區區血肉之軀哪裏能扛得住?後背一大片早就磨掉了一層血肉,沾染著碎布和沙石的血肉模糊不堪,要不她死命咬牙忍著,怕是這口氣就撐不到她滾到坡底的那刻。

所幸坡底的地面有些濕潤較為濕軟一些,為她最後跌落下來時減緩了不少痛苦,卻尤為不幸的是,在滾落下來的最後一記腦門卻重重磕在了坡底的一棵樹的樹幹上,腦中嗡的下然後就失了意識。

也就一刻鐘的功夫,等她再次艱澀的動了動眼皮隱約有了意識時,迷迷糊糊的,她仿佛聽見有人的喚聲,聲音似乎是朝著她的方向,越來越近。

“張佳主子?張佳主子在嗎?奴才奉命來搭救張佳主子。您若是聽見了,可應奴才一聲?”

此刻的她渾身酸痛頭痛欲裂,腦袋也有些混沌的記不清自個身在何處,可哪怕處於如今這般的境地,她卻依然能從這越來越近的呼聲中聽出其中的殺意來。

說不出為什麽,但她就能感覺的到逐漸逼近的殺意,張子清心頭一驚,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手摳著樹幹咬牙慢慢站起了身,猛地吸口氣,拖著早已痛的有些麻痹的身子小心的往後退去。

目光不經意一掃間,忽然就見到了離她不遠處不知被何種猛獸吃剩下的碎肉和骨頭,心頭正震驚著此處有野獸出沒之時,想著不遠處正逼近的敵人,陡然間就有了想法。

等年羹堯尋到此處時,看到地上那裹在碎肉骨頭間的衣料鞋子首飾等,狐疑了片刻,眸光犀利的往周圍一圈探查,待見著所有的腳印都止於這一處,再聽著遠處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虎嘯聲,目光了然,這才松了口氣,卻也不敢大意,仔細辨認了一番確實是那張佳氏的,這次徹底的安了心。

坡上的喧雜聲似乎越來越大了起來,年羹堯知道援軍怕是到了,不敢多做停留,謹慎的將自個的痕跡抹去之後,就忙由著來時的隱蔽捷徑匆匆離去。

也是那些個福晉們命不該絕,那八爺在下朝後聽那張明德說那朱三太子的人近來於京城中甚是活躍,怕也是擔心有個什麽萬一,所以隨後就另派了一批護衛前去保護。走到了半路就接到了求救信號,這才能在千鈞一發之時及時趕到援救,否則以那敵方的兇悍程度,等援軍趕到,怕那些福晉們也是兇多吉少了。

那些朱三太子的人個個都是抱著必死的心過來的,秉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的心理,個個悍不懼死。直到隨後京都禁衛軍的人馬過來,仗著人多勢眾才徹底將這夥人拿下,而此時這通往戒臺寺的一片土地上,卻是血染成河橫屍遍地一片人間煉獄的慘狀。

要說這些福晉們,真要論起來哪個手裏邊沒個幾條人命?可終歸說起來那也只限於暗裏地的你來我往,像今個這番真刀真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直觀畫面,當真是給了她們不小的沖擊,尤其是此時此刻,看著腳下黑紅的土地,滿目的屍體殘肢斷臂,再聞著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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