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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洛吉被收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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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吉理了理朝袍掀開馬車簾子,紮各就迎了上來。

“丞相,所有的證人證言都安排妥了,今日就能定罪了。您這幾日懸在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要落下了。”

紮各伸手欲扶住下車的洛吉,殷勤地說道。

“不知為何,這幾日總是感覺心慌,今日尤甚。不如就告假休息一日吧。”

洛吉沒有扶那只伸過來的手,停在車上遲疑著。

“丞相,您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別說那次仁讚普了,就是當今王君在您面前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毛小子,您是不是太多慮了?”

紮各將手又往前伸了伸,洛吉輕嘆一聲扶著下了馬。

朝堂上,陳林依舊敦促大理寺徹查次仁讚普的案子。

夏青溪打了個哈欠,將大理寺卿揪了出來,“愛卿,你也看到了,陳林日日纏著孤要徹查次仁讚普的案子,孤實在煩不勝煩,都拖了這麽久了,若有結果,該殺就殺了吧!”

紮各聽此唇角咧出一道笑意,出列行禮:“王君聖明。”

大理寺卿將厚厚一個卷軸呈了上來,“王君,這是大理寺徹查幾日的結果以及相應的證據,請王君過目。”

夏青溪擺手,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宣讀吧,孤懶得看了。”

大理寺卿握著卷軸站在堂前,面無表情:“經大理寺查審,次仁讚普乃被人陷害,並無謀逆之實。”

“你說什麽?!”夏青溪喊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你說次仁讚普是被陷害的?是誰?!”

“近幾日在查證的時候,牽扯出許多賣官鬻爵、草菅人命、販賣私鹽、以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的案件,我西雍的各制造局幾乎成了他一人的了!這人也是陷害次仁讚普的元兇!”

“……”寶座上的人騰地站起,瞇著眼睨著他:“愛卿可查明白了,次仁讚普謀逆,人證物證確鑿,孤可是昭告了天下,若有差池你讓孤這個王君的臉面往哪裏擱?”

朝堂上下議論紛紛,紮各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時不時拿眼偷瞄一下前面的洛吉,只見他站立著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一般。

大理寺卿跪地行禮:“王君恕罪,實在是這栽贓之人太可惡,不僅買通烏達,還將次仁讚普數名手下收買一同作偽證,好在烏達迷途知返交代了作偽證的事實,這才洗刷了次仁讚普的冤屈。”

夏青溪倒退一下,指著大理寺卿的手有些顫抖:“誰?是誰竟敢謀害朝廷忠良?其心可誅,其罪不可恕!”

“此人正是當朝丞相洛吉!”

紮各聽後一下癱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前方。

洛吉反而顯得鎮定:“陛下,臣冤枉!”

“孤也覺得其中另有有隱情,你放心,大理寺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說著轉向大理寺卿:“愛卿可有證據?”

“人證物證具在,請王君過目。”他將卷軸再次呈上。

“孤對案件的審理並不感興趣,孤想要的是一個結果。”說著走到洛吉身邊傲然而視:“丞相可還有話說?”

“回王君,微臣想傳烏達來當堂對證。”

洛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驚慌,他的腦海裏飛速閃過一個個畫面,又為每一個畫面想好了退路。

烏達被宣上殿的時候神色淡然,看不出悲喜,仿佛背叛的人不是他。

“烏達參見王君。”

洛吉見到他後有些沈不住氣了,第一個開口道:“烏達,我且問你,次仁讚普是否命你去通知侍衛長中秋之夜起事?是否安排你背地裏販賣私鹽?”

“丞相莫不是上了年紀連最近幾日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了?”烏達哂笑一下,“將軍自幼待我如子,不過是教訓了幾句,我因為年少氣盛一時受你蠱惑,想不開才想著要做偽證。次仁將軍一心為我西雍,從未有過謀逆的心思。至於販賣私鹽那不是丞相的手筆嗎?王都布莊不就是您的產業嗎?”

洛吉一下就明白了,原來烏達是假裝叛變,他淡定回應:“王都的布莊老臣從不過問,都是交給掌櫃的打理,誰知他昨日突發時疾暴斃,老臣正懷疑是否有人暗中將其殺害故意栽贓。”

“不必,”大理寺卿得了王君恩準後高喊一聲:“帶掌櫃的上殿!”

掌櫃的一上來就激動地朝洛吉奔了過去:“丞相,我幫你打理生意幾十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昨夜若不是有個紅衣男子提前將我救走,恐怕就遭了你的毒手了!”

洛吉對於眼前這人的歇斯底裏並不為所動:“王君,此人一定是被他人收買反過來攀咬老臣。”

“呵!昨日丞相剛剛去過布莊,難道忘了嗎?”

“休要血口噴人,老夫什麽時候去過?”

“你不認也不要緊,昨日你飲了我家鄉特有的雪神茶,此茶極為寒涼,飲後三日血液都會有一定的涼性。”說著轉向夏青溪,“草民懇請王君宣一個等醫理的人來一試便知。”

夏青溪毫不猶豫:“宣水坎上殿!”

水坎將浸泡過冬蓮花的水盛在碗中,取出一枚銀針對著洛吉道:“本神醫極少親自動手,這可是你的榮幸,請吧~~”

水坎將小手伸出來後卻嫌棄地扭頭不看他。

洛吉有些遲疑,夏青溪親自伸手相邀:“丞相大人,請吧,早日證明清白,孤好將這些人一並收押。”

他極其緩慢地將手伸了過去,臉上的表情紅一陣白一陣。

銀針紮了一下食指後,一粒血珠滾到了碗中,鮮紅的血絲頓時變成了黑色,夏青溪驚異地往後退了一步:“這……”

“回王君,昨日丞相確實喝過雪神茶,他在撒謊。”

洛吉也慌了神:“王君,此中定有什麽誤會!”

大理寺卿卻不依不饒:“既然有什麽誤會那就交給我們大理寺來,你汙蔑忠臣謀逆、販賣私鹽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自從次仁讚普和一眾老臣被收押後你更加肆無忌憚,終於讓我們抓住了把柄。”

聽到這裏洛吉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王君做的一場局!

他神色覆雜地望著高高在上的那人,年輕的面龐上一點兒也看不出經事的老練,可心思卻是如此老辣。

“這麽說,王君讓獄吏日日施以酷刑,也是假的?”

夏青溪一笑:“丞相果然聰慧,孤可是費了幾十只大公雞來日日取血呢,若不如此,恐怕次仁將軍早就被你害死了吧!”

她回到椅子上坐定,緩緩擡頭,臉上瞬間換了一副嚴厲的表情:“孤初登大寶,對你寄予厚望,委以丞相之位,而你卻辜負了孤。”

或許是意識到了死期將至,洛吉說話也肆無忌憚起來:“說的好聽,委以重位?從你讓我做丞相的那天起就算計好了今日吧,一眾老臣收押你將權勢全都交給了我,難道這不是在捧殺?故意引誘我犯錯?”

座上的人笑了,是嘲諷的、蔑視的笑:“洛吉,利益只受控於人心,你不貪心又怎麽會犯錯呢?孤又怎麽會得逞?”

“黃口小兒竟敢算計老夫!”洛吉開始歇斯底裏了,他剛往前跑了幾步就被夏青璃一把按倒在地。被侍衛軍拖出去的時候口裏還不停謾罵。

那些平日裏巴結洛吉的人,見此情形恨不得將頭低到脖領裏去,紮各被身旁的人扶起來後雙腿一直不停篩糠,他心裏明白——洛吉倒了,下一個就要輪到他了。

一時間朝堂上下寂靜無比。

處在秋老虎尾巴上的時節本就炎熱無比,好多官員的後背已被汗水濕透,早已分不清是暑氣還是冷汗。

夏青溪掃視了一下他們,有的低著頭,有的蜷著腿,有的不停咽唾沫,額頭上的汗水流下來都不敢擦一下。

她不急不慢從袖袋裏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拭了下眼角後,淚如泉湧。

剛開始還只是嚶嚶啜泣,不一會兒就成了拍著寶椅扶手的嚎啕大哭。

悲慟的情緒從這個小小的身體中迸發出來。

天地哀痛,也不過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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