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段塵冥和慕箐歆的意思，似乎是已經下定決心要與慕容嘉決一死戰，一邊是自己的親兄弟；另一邊是他風雨同舟的兄弟，兩邊都讓他有些為難。

他一時間被逼的沒辦法了，只好找個理由先離開這裏。

看著他逃也是的離開，慕箐歆幽幽道：“看來想要讓五皇子與太子為敵，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行！”

“他自幼與太子一起長大，一直將太子看成是親兄弟，不願意與太子為敵，也無可厚非！”段塵冥頓了一下，“這才是我認識的五皇子！”

慕容翮匆匆忙忙離開太和殿，走到門口，看到一個老嬤嬤正在那等他，這個老嬤嬤是太後的心腹，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上去行禮，“嬤嬤是在等本皇子嗎？”

“太後請你過去一趟，有要是要與你商議！”老嬤嬤開門見山。

五皇子見太後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最近幾年，太後清修，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們連行禮都免了，這個時候太後要見他，讓他的心頭湧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太後看到他來，示意他不用行禮，直接坐下，五皇子戰戰兢兢的坐在太後身邊，大氣不敢喘，低著頭，等著太後詢問。

太後將一杯茶遞給他，“聽聞你喜歡喝碧螺春，哀家這有幾年前的老茶，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五皇子背後猛然出了一身冷汗，“皇奶奶這說的是什麽話，誰不知道皇奶奶這的茶葉最是好喝，記得小時候，孫兒還經常會來皇奶奶這蹭茶喝，後來因為皇奶奶要清修，孫兒怕打擾了皇奶奶，後來才不敢擅自來了，不過皇奶奶這裏的茶，孫兒可是惦記了很多年。”

“呵呵，還是你這孩子會說話！”太後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不過，翮兒，哀家這次紮你來，並非只是為了讓你前來品茶這麽簡單，而是有事需要你幫忙，不知你可願意！”

“皇奶奶這說的是哪裏話？”五皇子猛然站起來，“皇奶奶有事盡管說，只要孫兒有能力，一定會為皇奶奶辦好！”

“有你這話，哀家就放心了！”太後將一道密旨交給慕容翮，“你先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慕容翮疑神疑鬼的將其打開，上面明確寫著先皇要立他為儲君，慕容翮的神色越發難看，不解的看著太後，“皇奶奶，你這是什麽意思？如今的皇帝是大哥，皇奶奶為何要將這個交給孫兒？”

“因為你比他更有治國之才！”太後緩緩道，“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心想要將他取而代之！”

慕容翮額頭有汗珠慢慢從裏面沁出來，他好不容易擺脫了慕箐歆的追問，沒想到又碰上更大的難題，面對太後，他自然不能如同對待慕箐歆一般，找個理由就跑。

只是逼宮這種事情，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他不想做亂臣賊子，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與慕容嘉為敵，更不想為了一個皇位，而兄弟反目。

太後見他沈默，繼續道：“哀家知道你本性善良，與人為善，可是你心裏也要清楚，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就不能婦人之仁，如果你現在選擇退步，或許能夠成全你，可是害的是整個東晉，東晉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免於戰亂之苦，你難道還想看著東晉百姓因為你的善良而再次陷入戰火之中嗎？”

“孫兒……不是那個意思！孫兒只是覺得大哥稱帝也……也是極好的！”慕容翮磕磕巴巴道，“雖然大哥從未領兵打仗，可是他能夠穩定朝堂，而孫兒願意駐守邊疆，我們兄弟齊心，一定會再次開創一個東晉盛世！”

“你能容得下他，你覺得他能容得下你嗎？”太後問道。

“這……大哥自來對孫兒都很好，孫兒不相信他會傷害孫兒！”

說來說去，慕容翮就是不想與慕容嘉為敵，太後也不太勉強他，只是道：“既然你心意已決，哀家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但是哀家要你記住，日後無論發生什麽，一定要以東晉為先，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孫兒一定不會辜負皇奶奶的期望！”慕容翮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皇奶奶放心，孫兒就算失去性命，也不會讓東晉有任何閃失！”

“好，那你先下去吧！”太後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慕容翮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太和殿的，他站在太和殿外面，伸手往後一抹，整個後背濕了一大片，他心裏的緊張一點都沒有舒緩。

他轉頭看著太和殿的方向，這次他不僅拒絕了太後，同時也等於是拒絕了慕箐歆和段塵冥，內心湧現出一抹愧疚之意，只是他太過於緊張，絲毫沒發現在不遠處有兩個人在看著他。

慕箐歆擡頭看著段塵冥，“看來太後也沒有說服他！”

“他若那麽好被人說服，就不是我認識的五皇子了！”段塵冥輕聲道，“看來日後，咱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也不知道東晉到底何時才能真正太平起來！”

“有你和五皇子在，東晉總有一天會恢覆平靜！”慕箐歆寬慰道，只是段塵冥眼中的冷凝的目光一直沒有下去。

慕箐歆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人影闖入了她的視線，她的心裏略微動了一下，竟沒想到卓清風會在這個時候入宮。

卓清風看到他們二人，毫不遲疑的朝他們走過去，只是嘴上的笑容令人多了幾分冷意。

卓清風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打量片刻，對段塵冥道：“我已經奏請皇上和皇太後，要與你們東晉結秦晉之好，不知道段將軍是否知曉這件事？”

“與我何幹？”段塵冥冷冷道。

慕箐歆想起瑩涵提到段塵冥時愛慕的眼神，在心裏道：不好，難道卓清風要將瑩涵嫁給段塵冥？

很快她的猜想就在卓清風那裏得到了證實，卓清風緩緩道：“自然有關系，因為西域要將瑩涵公主下嫁與你！”

“什麽？”段塵冥冷冷的看著他，“我不會娶的！”

“你若是拒絕，就是逼西域對東晉開戰，你可要想好了！”卓清風的目光在慕箐歆閃過，“反正現在東晉處於一種內憂外患的局面當中，西域若是在這個時候對東晉開戰，東晉必然沒有什麽抵擋的能力，節節敗退！”

“卓清風，話不要說的太滿！”段塵冥一字一句道，“就算東晉現在內憂外患，你們西域也未必是對手！”

“光西域自然不行，若加上南涼和北夏呢？東晉是一塊肥肉，相信沒有一個國家會在這個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肥肉從自己眼前溜走而無動於衷吧？”

“據我所知，你們三個國家一向不和，你們會達成同盟？未免言過其實了！”慕箐歆緩緩道，“還有，段將軍是東晉的戰神，就算你們願意將瑩涵公主嫁給他，皇上、皇太後同意，太皇太後也未必會同意吧？”

“那咱們就走著瞧！”卓清風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意，看的慕箐歆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

對於卓清風這個人，慕箐歆似乎從來沒看透過，總感覺的這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面紗，很神秘，當她再想深究的時候，卻什麽都看不清。

這種感覺，她只有在梅妃身上感覺到過。

她看著卓清風離開的身影，對段塵冥道：“你有沒有感覺他身上有著與皇後一樣的氣質？”

段塵冥不可否認的點點頭，“你說皇後會不會是西域的公主？”

之前他們光知道皇後來自西域，對她的身份知之甚少，但能夠在西域有機會與先皇一見鐘情的，只怕也只有西域公主，亦或者官宦人家的女兒，若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必然不會有這番氣度。

若皇後真是西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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