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慕箐歆也有所察覺，可是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她並未發現皇上的行蹤，如果沒有廢位詔書，慕容嘉還是太子，她想要立慕容白為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梅妃一向聰明，依照她的性格，是不會允許這麽大的漏洞出現。

除非她也是在利用慕容嘉，讓慕容嘉在民心盡失的之時，名正言順的廢了他，然後改立慕容白，這樣一來，梅妃就能夠利用這個間隙來鏟除異己，朝堂和後宮就再也沒有能夠與之對抗之人。

無論是哪種可能，慕箐歆都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她看著段塵冥，略微沈默了一下，道：“後宮還有太後坐鎮，梅妃就算想有什麽動作，再沒有萬全把握的情況下，也不會妄自出手！”

“話雖如此，可是梅妃一向喜歡出其不意，若是她真給咱們來個措手不及就麻煩了！”段塵冥挑挑眉，“對了，你有辦法往宮外傳遞消息嗎？”

“我可以聯絡上趙子夜，他輕功非比尋常，應該不會被發現！”

“他？”

段塵冥反問了一句，神色間多了幾分疑慮，慕箐歆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神色，低聲道：“他怎麽了？又何不妥？”

看段塵冥的模樣，似乎對趙子夜略微有些忌憚，慕箐歆試探性道：“難道你武功被廢與他有關？”

這是慕箐歆唯一能想到的可能，畢竟段塵冥是東晉的戰神，武功非同小可，一般人別說廢他武功，想要靠近他都困難，除非是熟人，熟悉的讓段塵冥放松警惕，不然就算是武功高手，充其量跟段塵冥打個平手，段塵冥完全有辦法全身而退，根本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段塵冥沈默片刻，“那個人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是趙子夜，但是我不確定！”

“所以你才會在不經意間著了他的道對嗎？”慕箐歆擡頭看著他，段塵冥是軍人，有軍人身上的特質，那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有這樣，在戰場上才能不受敵人挑撥，這種特質或許用在戰場合適，但用在官場亦或者人際交往上就不一樣了，因為總有一些人，最善於利用的就是人們的信任！

而趙子夜……

那個人，慕箐歆自從認識他那天開始，感覺他就是一個謎，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讓人捉摸不透，似乎做的每一件事背後，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說慕箐歆將自己如何被卓清風綁架，後來如何與趙子夜相遇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段塵冥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狠厲，手狠狠拍在桌子上，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畜生！”段塵冥厲聲道，“沒想到他竟然勾結西域，難道他想造反不成？”

“現在咱在明，敵在暗，若是想知道趙子夜到底是不是奸細，也簡單，只要讓他傳遞一次消息就可！”

慕箐歆隨後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段塵冥點點頭，“還是你聰明！”

晚上，趙子夜如約而至，看到段塵冥的時候，趙子夜的眼中顯然多了幾分震驚，很快他整個人的神色恢覆如常，如同對待一個老朋友一般，“段將軍，原來你在這，虧我還一直派人尋找你的下落。五皇子呢？五皇子不是跟你一起在回來的路上失蹤，你可有他的下落？”

不得不說，他不是一個好的演員，每一個神色間都有一個小小的破綻，慕箐歆本來還想讓他傳遞消息，以此來對他進行試探，可惜趙子夜太心急了，心急到都忘了掩蓋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只是這個時候，慕箐歆還不好與趙子夜撕破臉皮，狗急還能跳墻，何況是趙子夜這種人，誰知道將他逼急了會怎麽樣，慕箐歆上下打量著他，“你一下問這麽多問題，讓塵冥怎麽回答？”

趙子夜聽到她略帶打趣的話，神色略微輕松了一些，“我這不也是關心他們嗎？他們失蹤的這段時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我沒事，只是與五皇子走散了，我也在派人的尋找他的下落！”段塵冥嘆了口氣，“對了，這次我讓箐歆找你前來，是有事相求！”

“咱們兄弟之間，哪裏就需要用到‘求’這個字？你有事就直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全力以赴！”

“如此，塵冥就再此先謝過了！”

段塵冥朝他行了一大禮，被趙子夜攔住，“我趙子夜何德何能擔當的起你的行禮，有事你就直說吧！”

“塵冥上次回來的時候，被人偷襲，武功盡失，想問你可有辦法幫他打通七經八脈，恢覆他的功力？”慕箐歆搶先道，生怕再說下，段塵冥會露出破綻。

“什麽？”趙子夜吃驚道，“塵冥，你武功盡失？快讓我看看！”

他抓起段塵冥的手，就開始為其把脈，慕箐歆在他擔憂的神色間捕捉到了一抹喜色，這抹喜色一閃而逝，卻也難以逃過慕箐歆的雙眼。

剛才慕箐歆只是在心裏篤定襲擊段塵冥的人與趙子夜有關，但輕功高的除了趙子夜還有趙子鳴，且自從相識，趙子夜一直明裏暗裏幫她，她跟段塵冥一樣，潛意識裏根本就不想去懷疑趙子夜的為人，可是他的演技實在是拙劣到了極點，竟然連最基本的情緒都掩飾不好。

趙子夜放開段塵冥的手腕，神色間多了一份惋惜，“你的武功已經盡數廢去，我也無能為力！”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慕箐歆佯裝成不甘心的模樣。

趙子夜無奈的搖搖頭，“除非神醫再世，否則絕無可能！”

“怎麽會？”慕箐歆聲音陡然提升一個分貝，“趙子夜，你又不是大夫，憑什麽替大夫下結論？”

“好了，箐歆，你不要再鬧了！”段塵冥打斷她的話，“趙兄雖然不是大夫，但是他師承無相神醫，若是連他都沒有辦法，也就真沒辦法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他了！”

“可是你……”慕箐歆聲音有些哽咽，扭過臉去，用手將眼角的淚水擦拭掉，以免被段塵冥看到。

趙子夜走到段塵冥跟前，遲疑了一下，緩緩道：“現在我是沒有辦法幫你恢覆武功，不過你若是信我的話，待我回去查查醫書，或許還有可能也未可知！”

“如此，多謝趙兄了！”

“你太客氣了，那你且在這等我的好消息吧！”趙子夜叮囑道。

他離開之後，慕箐歆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冷厲，手握成拳，若非現在他不是趙子夜的對手，她一定會讓趙子夜不得好死。

段塵冥站在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低聲道：“我的身體你不用太過於擔憂，不過是傷了筋脈，假以時日，必然會康覆！”

慕箐歆雖然不會武功，卻也知道傷了筋脈會是什麽樣的痛苦，她簡直不敢想象，這段時間段塵冥是怎麽活過來的，她不敢問，不敢去面對那樣痛苦的場面。

她更怕自己承受不住，在段塵冥面前哭出來，勾起段塵冥傷心的往事。

她將眼角的淚水憋回去，擠出一絲笑容，“其實對於我來說，只要你在我身邊，那麽你會不會武功，我都不在乎！當然，如果你不會武功的話，就只有任我欺負的分了，相比之下，我覺得你不會武功也挺好！”

段塵冥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我會武功也只是為了保護你，還是可以任你欺負的！”

“真的？”

慕箐歆眼睛射出一道光亮，段塵冥每次見她露出這個神色，都沒什麽好事，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幹嘛？”

“不想做什麽，就是想看看咱們東晉的戰神到底說話算不算數！”慕箐歆笑的有些陰險，讓段塵冥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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