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塵冥看著她的雙眸，鄭重其事道：“不，只要你活著就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惠，容貌或許對於別人來說很重要，但對我來說卻一文不值，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你明白嗎？

現在你的容貌已毀，如果可以，不適合留在東宮，不如跟我走吧，讓我來保護你！”

得夫如此，夫覆何求！

上一世她瞎了眼看上一個人渣，可是這一世她覺得很慶幸，慶幸自己選對了人，她真想就這樣跟段塵冥離開，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他們已經被卷入了皇室爭鬥的旋渦，就很難全身而退，她怔怔的看著段塵冥，“我還不能走！”

“為什麽？”段塵冥不解的看著她。

“因為……我要報仇！”慕箐歆一個字一個字道，“再沒有報仇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報仇？對誰？”段塵冥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一些。

“慕容嘉！”慕箐歆吐出這三個字，知道依照段塵冥的脾氣，若是今天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有些事總歸是要面對的，還不如選擇現在，她繼續道，“你還記得你出征之前，我對你說過什麽嗎？”

“記得，你說等我回來，你告訴我一個秘密！”段塵冥臉上一頓，“你想說的那個秘密該不會跟太子有關吧？”

慕箐歆不可否置的點點頭，隨即問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段塵冥不太明白她為何會這麽問，但見她神色凝重，搖搖頭，“我從來都不相信鬼神之說！”

“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你所看到的我並非現在的我，而是十年後的我，上一世慕容嘉和蘇雨瑤不僅害死了我，還害死了我的孩子，所以這一世我定然會讓他們二人血債血償！”經過了這麽久，慕箐歆以為自己能夠壓制住內心的仇恨，可是提及的時候，上一世的那一股怨氣從心而起，壓都壓不住，這段時間她過的太壓抑，她也不想再壓了，繼續道，“所以在沒有報仇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東宮的！”

段塵冥聽到這話，內心猛然動了一下，這些東西他從來都不信，可是現在從慕箐歆嘴裏說出來他又不能不信，只聽慕箐歆繼續道：“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可能無法接受，沒關系，因為剛開始我也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而你們段家滿門忠烈，沒有必要為了趟這趟渾水，你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的好！”

說出這些話，慕箐歆的內心總算松了一口氣，如此，她也就能坦然的面對段塵冥了，也算是解開了她內心的一個疙瘩。

段塵冥再次將她摟進懷裏，眼中只有心疼，之前他不懂慕箐歆為何對她若即若離，對慕容嘉為何那般了解，現在聽到她說的這些，內心如同紮了一根刺一樣疼痛無比，他一字一句道：“無論你是誰，對我來說你只是我認定的女人，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我勢必會陪你走下去，刀山火海，絕不退縮！”

沒有什麽比這個承諾更重要，慕箐歆擡起臉，看著他，“你不是一向與太子交好嗎？你真的願意為了我跟他翻臉？”

“交好？”段塵冥重覆了一遍這兩個字，冷笑一聲，“太子為人心胸狹窄，與我和五皇子結交，不過是希望我們能夠輔助他登基罷了！說白了就是各取所需，並沒有什麽所謂的交好！”

段塵冥這話終於讓慕箐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握住段塵冥的手，“等我報完仇之後，我們就一同歸隱山林，做一對閑雲野鶴的夫妻如何？”

段塵冥嘴角擠出一絲釋然的笑容，“這也正是我心之所願，這些年來，我看似風光無限，但所做之事卻沒有一件出自本心，唯獨遇見你，我才感覺我的心還在跳動，我不是一個行屍走肉，既然認定了你，那麽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我可以為了你與全世界為敵！”

兩個人目光相對，將彼此的心意了然於胸。

“對了，上官殊鈺現在怎麽樣了？”慕箐歆忽然想起他來。

“他？”段塵冥笑容中多了幾分邪魅，“只怕他要與長公主成婚了！”

“啊？”慕箐歆驚呼一聲，在皇宮的時候，她為了保住上官殊鈺，不過隨便給慕容清雲支了個招，希望能夠借此暫且保住上官殊鈺的性命，沒想到長公主真的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了，她很難想象長公主是如何憑借自己一己之力說服皇上和太後同意她的婚事，畢竟一個是皇族最受寵愛的公主，另一個是臭名昭著的采花賊。

不過她倒是覺得這兩這個人很互補，雖然長公主脾氣確實有些乖戾囂張了一些，對上官殊鈺確是情真意切，而上官殊鈺的性子，怕也只有長公主這樣的人能夠收服了吧，只是上官殊鈺一向瀟灑慣了，何況這次他被抓也是因慕容清雲而起，慕箐歆好奇道：“依照他的性子，他會同意？”

段塵冥笑意更甚了一些，“不同意就只有死路一條！”

慕箐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每個人都是惜命的，何況是上官殊鈺那種游戲人間的人，只是同不同意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現在五皇子怎麽樣？”慕箐歆接著道，自從那次五皇子看過她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讓她多少有些擔心。

“他很好，只是西南發大水，皇上派他過去治理！我此次前來是來跟你告別的，這段時間太子一直對五皇子虎視眈眈，這次更是擔心五皇子搶了他的功勞，所以我想馬上啟程去協助五皇子，你若是不願意跟我走，就留在東宮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段塵冥語重心長道。

如果說在丹陽城還有令段塵冥牽掛的人亦的話，那這個人必然是慕箐歆，對於他來說，沒有人會比慕箐歆在他心裏更重要。

慕箐歆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我會等你回來的！”

剛要相逢又要分別，慕箐歆的心中更多的是不舍，可是她心裏也清楚，此行段塵冥非去不可，自己也不好阻攔。

兩個人分外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時光，語訴衷腸，恨不能將這一生的話全部說出來。

相聚的日子總是短暫，東方既白，段塵冥抱著慕箐歆，低聲道：“我走了，無論如何一定要等我回來！”

“好！”慕箐歆點點頭，看著段塵冥的身影漸漸遠去，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眸。

只是她心裏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只能自己去承受。

太極宮！

慕箐歆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阿嬌一副抓到賊的模樣，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話語中也多了幾分嘲諷之意，“你不好好在房間養傷，這麽早去哪了？”

說著，她走到慕箐歆跟前，擺弄了一下她的衣衫，“怎麽衣服上有這麽多褶皺，你該不會去會哪個野男人了吧？哈哈……”

“啪！”慕箐歆對她甩手就是一巴掌，她可以容忍別人侮辱自己，但絕對不允許比人詆毀段塵冥，這是她的底線，阿嬌剛要發怒，觸碰到她冷厲的眼眸，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還是鼓起勇氣，咬著牙道：“你居然敢打我，我現在就去稟報太子妃，說你行為不端，看你日後還怎麽在東宮立足！”

慕箐歆微微一笑，“你最好現在就去，馬上就去，看太子妃會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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