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等蘇雨瑤說完，慕箐歆跪在她跟前，可憐兮兮道，“奴婢想留在郡主身邊，這一生一世伺候在郡主身邊，還請郡主不要趕奴婢走，若郡主實在想要奴婢過去，奴婢也願意聽從郡主吩咐！”

話語誠懇，言辭懇切，饒是蘇雨瑤，聽著心中多少也有些動容，現在她身邊很需要對自己忠心耿耿之人，既然慕箐歆不願離開，她裝出勉為其難的樣子，“那就讓紅兒去束方齋伺候吧！”她頓了一下，“至於婉兒，她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那就讓她勾引個夠！這件事你去處理吧，記得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旦蘇雨瑤對一個人沒有任何顧忌之後，那這個人的下場遠比一般人要悲慘的多，這段時間她付出的同情心已經太多，深宅大院，每天都有爭鬥，都有死亡，她已經逐漸看淡了，加上婉兒等於是自作自受，聽到蘇雨瑤這樣說，她的心已經沒有當初面對荷清死的時候那種悲痛。

畢竟婉兒還活著，依靠她的能力與美貌，就算她被賣到汙穢之地，日後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婉兒被關押在柴房一天一夜，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沒有主子的命令，沒有人敢輕易靠近，婉兒看到慕箐歆進來，露出不屑的神色，“你來這做什麽？”

依然是頤指氣使的模樣，眼中更多的是恨，昨天晚上她分明安排的好好的，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慕箐歆看著她這個樣子，笑著道：“你以為世子還會來救你嗎？”她走過去低聲道，“昨天你安排的那個男人已經在你屋中找到，世子當時就命人將此人處理掉了，所以你就不用再幻想世子會來救你了。”

“你……你說什麽？”婉兒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神色頓時變成了不可置信，“你……你胡說什麽？”

“信不信由你！”慕箐歆也不向她解釋那麽多，對外面的小廝道，“將她綁起來！”

婉兒這些年跟在蘇雨生身邊，雖然是丫鬟的身份，過的卻是大小姐的生活，平日都是她對誰都是趾高氣揚，沒有人敢對她怎麽樣，如今看到兩個小廝朝自己走過來，厲聲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要是敢動我一個手指頭，世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慕箐歆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是否沒說明白，繼續道：“你不過是一個被舍棄的丫頭而已，世子身邊已經有了新人，你覺得他還會記得你這個舊人嗎？”

婉兒死死盯著慕箐歆，指著她吼道：“是你……是你勾引世子，讓世子遠離我的對不對？我要見世子，我要見世子！”

“你沒那個機會了！”慕箐歆往後退了一步，對那兩個小廝道，“動手！”

“慕箐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婉兒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已經被小廝堵住嘴巴。

慕箐歆走到她耳邊小聲道：“不會放過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我等著你回來報仇！”

她笑容妖嬈，看在婉兒眼中，如同催命的符咒，斬斷了婉兒最後的希望。

婉兒被兩個小廝連拉帶拽的送到馬車上，看著馬車緩緩而去，慕箐歆發現自己的心越發堅硬，她笑了笑，上一輩子，她最厭惡的就是像蘇雨瑤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沒想到這一世，自己也變成了那樣的人。

處理完婉兒的事情，慕箐歆來到一個小樹林，這是埋葬荷清的地方，也是她徹底改變的地方，仇恨，容易蒙蔽一個人的雙眼，也會讓一個人變成完全她不願意成為的人，她心裏有掙紮，也有堅定，只是很多事情，並非她所想的一樣，她痛恨所有的一切，卻無法逃離。

她原以為自己只要對付上一輩子的仇人就足夠了，卻發現，除了要對付仇人，必要的時候還會連累無辜，眼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慢慢消散，她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在必要的時候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甚至慢慢失去自我，那種感覺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只有隨時保持冷靜，她才能夠面對敵人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抉擇。

“你怎麽在這？”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她壓制住內心的波動，睜開眼，柔和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狠厲，低著頭，以免來人看出什麽，輕聲道：“參見段將軍！”

來人正是段塵冥！

“你很害怕我？”段塵冥註視著她，眼中多了一份審視。

害怕？

慕箐歆在心裏重覆了一邊這兩個字，或許前世她會害怕，但這一世她不會，因為她的害怕都被仇恨所包裹著，仇恨已經吞噬了她的內心，讓她的心裏再也容不下任何情感。

“將軍威嚴，相信沒有人會不害怕！”慕箐歆輕聲道，她的聲音很低，仔細聽，就能夠聽出聲音中的顫動。

在段塵冥心中，慕箐歆一向獨立自強，面對一切困難險阻，慕箐歆都不會輕言放棄，雖然她是一個丫鬟，身上卻有大家閨秀都難以抵擋的氣勢，這是段塵冥見到的唯一能夠與他征戰沙場的霸氣相提並論的氣勢。

慕箐歆頭越來越低，面對任何人她都能夠保持沈靜自若，唯獨面對段塵冥的時候，她的內心會掀起波瀾，讓她無法保持鎮定，尤其是段塵冥寒氣逼人的雙眸，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這種感覺讓她心裏很不舒服，她緩緩擡頭來，再次與段塵冥對視，繼續道，“奴婢還有事，先告辭了！”

段塵冥見她神色不太對，低頭道：“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差？生病了？”

關切的話語讓慕箐歆心中一動，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關切的話語，還是在一個戰神口中，她更多的是意外，自己越是不想與段塵冥有任何關系，段塵冥越是想要靠近她，一步又一步，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會打斷她的計劃。

如果這個人是別人，自己還會將那個人當成朋友，偏偏那個人是段塵冥，這個朋友她可不敢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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