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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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池旁，一群丫鬟圍在一旁看著熱鬧，那被擡上來的人已然比平時腫了許多，皮膚泡的泛白，顯然不是今天的事情了。
穆箐歆擠過圍觀的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荷清，心裏毫無憐憫，她看了眼樹後的劉嬤嬤，見她滿臉的惶恐，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劉管家揮手趕著人：“都回去，回去，擠在這裏沒事兒幹了？小心罰你們月錢！”
聽到這話，縱然再大的好奇心也得壓下去，穆箐歆走到劉管家旁邊，紅著眼睛抽泣的問道：“劉管家，我平時和荷清姐姐關系向來不錯，前幾日見她還好好的，怎麽就......”
劉管家見慣了這些卑微下人的生死，見穆箐歆過來不耐煩的想趕她走，又看她時唯一一個為荷清流淚的，反倒覺得她有幾分真性情，於是嘆了口氣，道：“這人都泡成這樣了，至少已經兩天了，若不是王妃身邊的婢女春蘭前來采荷花上的露水，不知道還要泡幾天。”
“怪不得這兩日都沒有看見荷清姐姐。”穆箐歆拿帕子壓了壓眼角，“不知她因何想不開，故而做了這樣的傻事。”
劉管家冷哼一聲：“不見得，到底是她自願的還是被人害得，這可不好說。”
穆箐歆故作一驚，連忙問道：“什麽？你說荷清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劉管家擺了擺手：“這事兒我也說不好，不過這樣一條賤命，死就死了，也沒人說什麽不是。”他又喊其中一個小廝，“通知她老子娘沒有，要是還要趕緊來把屍體收走，不要就扔到郊外的亂墳崗上去，省得弄得府裏烏煙瘴氣的，晦氣！”
饒是經歷過比這更無情的事，看過各種下場的人，穆箐歆心裏還是難免唏噓一番。前世荷清是在三年後死去的，這一世卻提前了這麽久，難道和她的重生有關麽？
穆箐歆回到院子裏的時候，正看見一群小丫鬟圍著如意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麽，想著死去的荷清，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以前屬於她的一切現在卻被另一個人代替，也怪不得她很劉嬤嬤入骨了。
一群小丫鬟很快散去了，拿著如意送給她們的小禮物，高高興興的離開。不過如意比起荷清的為人，確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也難怪那些小丫鬟願意圍在她身邊。
“如意姐姐。”
如意身上穿的衣服仍然和以前一樣樸實，並沒有因為成為郡主的貼身丫鬟而變得招搖，反而愈加的低調謙和，也讓蘇雨瑤對她放心了很多。
如意露出哀傷的表情：“荷清她......唉，也是個可憐人，這事我會告訴郡主，畢竟主仆一場，郡主怎麽也要給她安排一下後事罷。只是我覺得這事一定不簡單，荷清雖然性子傲慢了些，但不至於因為那點子小事尋短見。”
穆箐歆心中一動，腦子裏快速的閃過什麽卻沒有來得及抓住，她跟著應和道：“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意姐姐心地善良，荷清雖然平時跋扈了些，但人沒了，就讓她好好去罷。”
如意扶了扶穆箐歆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荷清的老子娘終究還是沒有來領荷清的屍體，女兒家本就不值錢，她活著的時候能給家裏一些貼補，死了只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哪裏又舍得拿出錢來埋葬她？
穆箐歆實在看不下去，暗罵自己不該心軟，然而這一世的荷清畢竟還沒有背叛她，反而為她所利用，既然人死了，那麽以前的事情也就算兩清了吧。
沐王府裏的人都知道荷清的屍體被穆箐歆領走了，她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請人將荷清的屍體帶到了城郊，葬在了城郊竹林裏。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說出那話時，劉管家變了好幾次的臉，最後嘆了口氣，讓人幫忙把荷清的屍體裹了起來，任由穆箐歆處置。
丹陽城外，穆箐歆坐在一推土壟旁邊，那裏面埋得荷清的屍體，她獨自一人看著竹林，口中喃喃道：“你現在死了也好，總比被你父母把你嫁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強得多，與其這時候被人陷害，也比到時候被你那比你還要大的繼子羞辱打死要好得多，即便你不想，心中怨恨，也沒有辦法，這就是你的命。”
說完，她眼神忽然變得堅定無比：“至於我的命運，只掌握在我的手中，這一世，誰也別想左右我，那些想要害我和害過我的人，我都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下場！”
她在心裏默默的告誡自己，只允許自己心軟這一次，以後斷不會再心生憐憫，前世的時候，可沒有人給她伸出援手！
竹林隨風微微晃動，令穆箐歆的心神得到了暫時的平和，不過少許，身後便傳來一陣馬蹄聲。
聲音越來越近，穆箐歆起身觀望，見那為首之人騎了一匹黑色汗血寶馬，剛覺得有幾分眼熟，那幾匹馬瞬間便到了眼前。
穆箐歆驚訝的看著馬上之人，一時怔楞在了那裏。
那身騎黑色汗血寶馬了除了段塵冥還能有誰如此囂張？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這個小丫鬟，見她滿臉的不可置信，心裏竟然覺得有那麽幾分的可愛。
“你是何人？”段塵冥身旁一人忽然開口問道。
穆箐歆擡眼看去，卻是沐王府的嫡長子、蘇雨瑤的哥哥——蘇雨生。他怎麽會和段塵冥在一起？原來兩個人的關系很好麽？那麽後來為什麽慕容嘉準備登基時，蘇雨生被封為郡王，段塵冥則要卻辭去了將軍之職，帶著幾個心腹去了塞外？
沒有等到回答，段塵冥左後方一位騎著紅馬的男子咦了一聲，道：“這不是在寶光寺桃花林裏看到的那個標志小丫鬟麽？”
段塵冥仍舊沒有說話，只拿那雙深若寒潭的眸子緊緊盯著穆箐歆，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們見過？是丫鬟？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蘇雨生驚訝地看著眼前容貌出眾的穆箐歆道。
徐喆之露出暧昧的笑容，道：“我說世子爺啊，您可真是太不關心家裏的事情了，這可是您家的丫鬟啊，您竟然不知道？”
“什麽？”蘇雨生大驚，他常年在外，又住在外院，穆箐歆又是二等丫鬟，平時沒有跟著蘇雨瑤去過前廳，蘇雨生自然沒有見過她。
“奴婢見過世子爺。”穆箐歆是記得這位世子爺的，前世的時候這位世子爺可沒少幫自家妹妹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她的孩子被剜去心臟，還是托了他請來的那個巫醫的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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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箐歆擠過圍觀的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荷清，心裏毫無憐憫，她看了眼樹後的劉嬤嬤，見她滿臉的惶恐，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劉管家揮手趕著人：“都回去，回去，擠在這裏沒事兒幹了？小心罰你們月錢！”
聽到這話，縱然再大的好奇心也得壓下去，穆箐歆走到劉管家旁邊，紅著眼睛抽泣的問道：“劉管家，我平時和荷清姐姐關系向來不錯，前幾日見她還好好的，怎麽就......”
劉管家見慣了這些卑微下人的生死，見穆箐歆過來不耐煩的想趕她走，又看她時唯一一個為荷清流淚的，反倒覺得她有幾分真性情，於是嘆了口氣，道：“這人都泡成這樣了，至少已經兩天了，若不是王妃身邊的婢女春蘭前來采荷花上的露水，不知道還要泡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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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管家冷哼一聲：“不見得，到底是她自願的還是被人害得，這可不好說。”
穆箐歆故作一驚，連忙問道：“什麽？你說荷清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劉管家擺了擺手：“這事兒我也說不好，不過這樣一條賤命，死就死了，也沒人說什麽不是。”他又喊其中一個小廝，“通知她老子娘沒有，要是還要趕緊來把屍體收走，不要就扔到郊外的亂墳崗上去，省得弄得府裏烏煙瘴氣的，晦氣！”
饒是經歷過比這更無情的事，看過各種下場的人，穆箐歆心裏還是難免唏噓一番。前世荷清是在三年後死去的，這一世卻提前了這麽久，難道和她的重生有關麽？
穆箐歆回到院子裏的時候，正看見一群小丫鬟圍著如意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麽，想著死去的荷清，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以前屬於她的一切現在卻被另一個人代替，也怪不得她很劉嬤嬤入骨了。
一群小丫鬟很快散去了，拿著如意送給她們的小禮物，高高興興的離開。不過如意比起荷清的為人，確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也難怪那些小丫鬟願意圍在她身邊。
“如意姐姐。”
如意身上穿的衣服仍然和以前一樣樸實，並沒有因為成為郡主的貼身丫鬟而變得招搖，反而愈加的低調謙和，也讓蘇雨瑤對她放心了很多。
如意露出哀傷的表情：“荷清她......唉，也是個可憐人，這事我會告訴郡主，畢竟主仆一場，郡主怎麽也要給她安排一下後事罷。只是我覺得這事一定不簡單，荷清雖然性子傲慢了些，但不至於因為那點子小事尋短見。”
穆箐歆心中一動，腦子裏快速的閃過什麽卻沒有來得及抓住，她跟著應和道：“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意姐姐心地善良，荷清雖然平時跋扈了些，但人沒了，就讓她好好去罷。”
如意扶了扶穆箐歆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荷清的老子娘終究還是沒有來領荷清的屍體，女兒家本就不值錢，她活著的時候能給家裏一些貼補，死了只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哪裏又舍得拿出錢來埋葬她？
穆箐歆實在看不下去，暗罵自己不該心軟，然而這一世的荷清畢竟還沒有背叛她，反而為她所利用，既然人死了，那麽以前的事情也就算兩清了吧。
沐王府裏的人都知道荷清的屍體被穆箐歆領走了，她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請人將荷清的屍體帶到了城郊，葬在了城郊竹林裏。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說出那話時，劉管家變了好幾次的臉，最後嘆了口氣，讓人幫忙把荷清的屍體裹了起來，任由穆箐歆處置。
丹陽城外，穆箐歆坐在一推土壟旁邊，那裏面埋得荷清的屍體，她獨自一人看著竹林，口中喃喃道：“你現在死了也好，總比被你父母把你嫁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強得多，與其這時候被人陷害，也比到時候被你那比你還要大的繼子羞辱打死要好得多，即便你不想，心中怨恨，也沒有辦法，這就是你的命。”
說完，她眼神忽然變得堅定無比：“至於我的命運，只掌握在我的手中，這一世，誰也別想左右我，那些想要害我和害過我的人，我都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下場！”
她在心裏默默的告誡自己，只允許自己心軟這一次，以後斷不會再心生憐憫，前世的時候，可沒有人給她伸出援手！
竹林隨風微微晃動，令穆箐歆的心神得到了暫時的平和，不過少許，身後便傳來一陣馬蹄聲。
聲音越來越近，穆箐歆起身觀望，見那為首之人騎了一匹黑色汗血寶馬，剛覺得有幾分眼熟，那幾匹馬瞬間便到了眼前。
穆箐歆驚訝的看著馬上之人，一時怔楞在了那裏。
那身騎黑色汗血寶馬了除了段塵冥還能有誰如此囂張？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這個小丫鬟，見她滿臉的不可置信，心裏竟然覺得有那麽幾分的可愛。
“你是何人？”段塵冥身旁一人忽然開口問道。
穆箐歆擡眼看去，卻是沐王府的嫡長子、蘇雨瑤的哥哥——蘇雨生。他怎麽會和段塵冥在一起？原來兩個人的關系很好麽？那麽後來為什麽慕容嘉準備登基時，蘇雨生被封為郡王，段塵冥則要卻辭去了將軍之職，帶著幾個心腹去了塞外？
沒有等到回答，段塵冥左後方一位騎著紅馬的男子咦了一聲，道：“這不是在寶光寺桃花林裏看到的那個標志小丫鬟麽？”
段塵冥仍舊沒有說話，只拿那雙深若寒潭的眸子緊緊盯著穆箐歆，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們見過？是丫鬟？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蘇雨生驚訝地看著眼前容貌出眾的穆箐歆道。
徐喆之露出暧昧的笑容，道：“我說世子爺啊，您可真是太不關心家裏的事情了，這可是您家的丫鬟啊，您竟然不知道？”
“什麽？”蘇雨生大驚，他常年在外，又住在外院，穆箐歆又是二等丫鬟，平時沒有跟著蘇雨瑤去過前廳，蘇雨生自然沒有見過她。
“奴婢見過世子爺。”穆箐歆是記得這位世子爺的，前世的時候這位世子爺可沒少幫自家妹妹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她的孩子被剜去心臟，還是托了他請來的那個巫醫的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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