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衛景藍不知道衛清漪這句話什麽意思，明明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個，現在倒還同情起別人來了。

“哥，我沒事。”看著衛景藍眼底的擔憂之色，衛清漪笑著搖搖頭。

但是這笑看盡衛景藍眼裏，就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了，頓時，衛景藍更心疼起自己妹妹了，對自己的父親更是看不上了。

明明母親在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為什麽之後他的父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老夫人一直坐在一邊，看完這一幕，沈著臉，終究沒有說什麽，只轉頭對著衛清漪招了招手：“推你落水之人，你可有眉目了？”

“祖母，還沒有，不過。人在做天在看，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說著，衛清漪視線看向門口。

門口傳來一陣劈裏啪啦和悶響聲，不一會兒響聲便停了下來。

而公孫霽面容淡淡的註視著衛清漪，以為對方會出聲阻攔，但是直到外面的聲音停下，這人都沒有什麽動作，內心一時有些覆雜。

衛湘玉還在一旁小聲抽泣，衛忠則在一邊溫聲細語的安慰。

衛忠活這麽大，沒在官場上吃什麽虧，還真的是不容易，有眼無珠的東西，公孫霽莫名覺得這一幕礙眼極了。

下一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將衛清漪拉到了自己手邊：“夫人，今天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我們該回府了。”

“嗯，是不早了。”衛清漪看了一眼公孫霽，轉頭看向衛景藍：“哥，看來故事還是重演了，不過，來日方長，我們總會把我們受過的傷害一點點討回來的，不要著急。”

衛景藍猛的紅了眼眶，男兒有淚不輕談，看著衛景藍，衛清漪長長的嘆了口氣。

雖然衛景藍是這具身體的哥哥，但是在衛清漪面前，卻像個小孩子，努力的張開雙臂想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最後沒有護成，小孩兒自然覺得挫敗和委屈。

“景藍，你怎麽了？”衛忠終於將自己心中的氣撒完，看到這一幕，滿臉疑惑的走了過來。

衛景藍眨了眨眼眶，將眼裏的酸脹憋了回去，帶著淡笑看向自己這個父親：“沒什麽，清漪要回府了，忽然想到我們小時候，有些感慨。”

“是啊，總覺得昨天你們都還是小孩子，一眨眼的功夫，你妹妹竟然已經成婚了。”衛忠跟著感慨了一句。

公孫霽心裏一股子邪火不知道怎麽發，擡眼正對上衛湘玉癡癡的看著自己，眼裏閃過一抹厭惡，淡淡的看向衛忠：“仁國公教女有方，清漪很好。”

衛忠還以為公孫霽是在誇自己，大笑著道：“清漪脾氣不好，是侯爺您包容她，看著你倆和睦，我也就放心了。”

衛清漪目光卻含著笑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衛湘玉：“妹妹今天導的這出戲還真是精彩，我都覺得沒看過癮呢！”

“姐姐在說什麽呀？”衛湘玉眼神閃了閃，臉上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

衛清漪心下由衷的對衛湘玉的演技讚美了一聲，踱步走到衛湘玉面前，湊近衛湘玉的耳邊低聲道：“河裏的湖水很涼快，改日，姐姐也讓妹妹感受一下。”

衛清漪故意壓低的嗓音裏，含著濃濃的冷意。

衛湘玉不由瑟縮了一下，有些驚恐的看向衛清漪，四目相對，衛清漪的眼裏像是盛了一柄利刃，好似隨時會刺下來一般。

公孫霽眼神看著衛忠，表面上像是在認真聽對方說話，其實耳朵卻支棱著聽著衛清漪那邊的動靜。

衛清漪故意壓低的話語傳進公孫霽耳朵，讓公孫霽面上一笑，衛忠還以為自己說的哪句話讓公孫霽開心了，也跟著笑。

只衛景藍在一邊面色冷峻，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馬車內。

公孫霽見衛清漪支著額頭假寐，忍不住盯著看了一會兒，可能是視線太過灼熱，衛清漪幽幽睜開了雙眸。

“侯爺一直盯著我作甚？”衛清漪嗓音略微沙啞。

公孫霽也沒想對方會忽然睜眼，見對方詢問，便笑著道：“本侯以為夫人多大本事呢，竟然讓一個弱女子欺負了去。”

“侯爺怕是忘了，我也是一介弱女子。”衛清漪挑眉看著公孫霽，語調慢悠悠的。

公孫霽支著腦袋，好整以暇的看著衛清漪，忽而笑答：“夫人要是不說自己是一介弱女子，本侯倒是差點忘了，夫人也是女子。”

罵人罵的隱晦，諷刺都拐彎抹角的諷刺，衛清漪揉揉有些微痛意的腦袋，沒打算理他。

她的確大意了，以為國公府畢竟是原身自己的家，在外面再怎麽小心防備，在自己家裏無需那麽緊繃，只是沒想到的是，該吃的虧一樣沒落下。

原身好像是塊軟橡皮，什麽樣的貨色都想來揉搓一番，惹得她有些煩躁。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衛清漪回去的當晚便發起了高燒，雨荷和海棠連聲低叫衛清漪的名字，衛清漪也沒有醒來，兩人沒有辦法，只得去蘅蕪苑叫公孫霽。

公孫霽帶著紀禮進了清漪院。

細長的手指附上衛清漪的額頭，下一瞬，公孫霽猛的縮了回來，眉頭緊蹙：“怎麽這麽燙？”

海棠在一旁急的掉金豆子：“小姐回府之後就說身體有些不舒服，奴婢就伺候著小姐歇息了，晚膳的時候叫夫人起床，夫人就已經發熱了，都是奴婢不好，小姐說，不用守著，我們就真的沒守著……”

公孫霽被吵得腦仁疼，擺擺手：“你先下去，紀禮，你過來看看。”

守在一旁的紀禮忙過去查看，隔著帕子把了脈，紀禮便開口：“天氣較涼，夫人又著了河水，我開些藥，發發汗就好了。”

眾人只因為衛清漪是簡單的發熱，可能第二天就會好起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衛清漪依舊處於發熱之中，昏迷不醒。

公孫霽守在一邊，將對方額頭上不涼了的帕子取下，又換上涼的帕子，目光在那張小臉上打轉，希望那爽冷靜銳利的黑眸下一瞬能睜開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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