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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掛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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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掛上陣

趙婕妤突然早產,驚動後宮。

趙恪親自把趙爽抱回了淑安宮,太皇太後當即不顧年紀老邁,定要親自坐鎮,連皇帝都立即被趕出了產房。

餘者文皇後、諸位嬪妃,能到的都趕到了淑安宮,不能到的,也都遣了宮人來伺候著。

生產之事,男人插不上手,趙恪一身力氣無處洩,更別說去安歇,只呆在明德殿,兀自生著悶氣。

原來如此!好個文皇後!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演了這麽一出戲,把他當成了利刃,肆無忌憚的淩遲趙爽。好個借刀殺人!可憐他尚不足月的孩兒,尚未降生就如此活在刀光劍影之中!

趙恪又是痛又是怒,更有自己無法周全的懊惱!他一想到趙爽如此魯莽無知竟撞破了他與阿繁的私語,又惱羞成怒,但他一想到趙爽只因愛之深才會責之切,又不免憐她一片苦心;他一想到他的正妻如此與她同床異夢,他就恨之如蛇蠍,但他一想到自己也如此防範著皇後,又不免咬牙切齒的嘆一句皇後高明!千般思量,也是燭火斑駁。

“得喜!連夜召見兵部員外郎李存戟、殿中侍禦史江蘊月!”

……

李存戟咋聞阿爽早產,還不確定的多問了一句是否只是動了胎氣?

傳話的內侍沒給他猜測的機會,直接告訴他早產必成事實。存戟一下子心懸高,一抹自來笑便添了肅殺,心裏嘆道,究竟他為阿爽妹妹繃緊的那根弦沒法再松下來了麽!

存戟不敢怠慢,立即又喚醒了老侯爺李玉華。李玉華聽了回稟也是半響不言不語,之後長嘆一口氣,又打發趙爽的引教嫲嫲跟著存戟一同進宮。

那邊蘊月園內,趙怡、蕭子軒、江蘊月得了消息也是一片死寂。

未幾趙怡平著臉對蘊月說:“別讓陛下久等,蘊月,你快去吧。”

待蘊月走了,蕭子軒長嘆一句:“究竟並無僥幸這一說!”

趙怡深吸一口氣,眼神便深了去:“先生記得二十餘年前的禍起蕭墻麽?!”

蕭子軒點點頭:“刻骨銘心!”

“皇兄早逝,後宮之中孤兒寡母,實則與奸臣竊國無異!”趙怡一字一句,包含了恨意:“今日外戚勢大、權臣弄權、國弱民疲、胡虜頻犯之危局,實乃怡生平大恨!此次趙爽突然早產,未必不是另一次禍起蕭墻!只可恨那離間骨肉、興風作浪的禍國妖人!”

蕭子軒抿著嘴,下頜稀落的胡子卻是一抖一抖的,良久才說道:“王爺,陛下雖胸懷大計,但初出茅廬,仍欠些火候!小的造次說句僭越的話,你我經歷了大半輩子,隱忍了大半輩子,千萬不能在此刻亂了分寸啊!王爺可還記得,平了朝堂,還有多少的風雨要經歷,王爺,千萬記得,江南那草木幽深處,您心心念念的還有那麽一大攤子事……”

蕭子軒一面說,趙怡一面握緊了拳頭:“先生放心,我便是睡著了,夢裏須臾都不敢忘!”

……

蘊月見了皇帝,皇帝什麽都沒多說,只遞給他一小玉瓶:“你瞧瞧阿繁去吧,她也委屈!”

一句話,蘊月的心就緊緊的揪住了:難道趙婕妤早產,還與阿繁有關麽?!一下子不好的預測接踵而至,若與阿繁有關,便皇帝知道阿繁委屈,那宮中的貴人還能容得下阿繁去?心急,蘊月恨不得腳底裝了風火輪,一路飛著過去。

待趕到,蘊月也不免氣喘。

起居舍裏仍如上回一般,豆燈融融,蘊月走近了看,小炕前一地的琉璃碎並著一汪水,阿繁倚在一處墻角,蜷作一團。

蘊月心內一疼,不禁腳步放輕了走過去,就在阿繁身側滑下去,雙臂順著就把阿繁抱在懷裏,語氣輕松著:“臭丫頭!知道小爺來了也不說站起來問好,日後也這麽沒規矩的?”

阿繁一動,頭卻還是埋在雙臂間。

蘊月抿抿嘴,雙手便捧著阿繁的頭擡了起來,不看則已,一看仍是大吃一驚。阿繁的臉龐高高腫起,竟連指印都看不見了。原先一雙大眼睛,這回幾乎瞇成一條線。

蘊月倒吸一口冷氣不禁恨聲道:“誰這樣歹毒,下這樣的狠手?你不曉得打回去!就站著挨打!”

阿繁瞇著眼,只覺得頭昏腦脹的,待聽明白蘊月的話,只覺得鼻子酸,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蘊月見阿繁一言不發,竟有些蒙了的樣子,心中又是一嘆,便想再細看看阿繁。正想扳過阿繁的頭,卻不料牽了阿繁的痛處,“啊”的一聲輕呼,阿繁不禁用手去扯蘊月。這一扯倒又扯到了手上的傷口,阿繁再也忍不住,嘩的一聲,眼淚就淌了出來。

蘊月這邊還沒有緩過來,那邊竟又是這等情形,又是急又是痛的:“究竟還有哪些傷處?你還呆在這窩著!往日教訓小爺,那個順溜,今日怎麽犯傻!還不趕緊的到燈下面去看著!落了病根是鬧著玩的?”,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阿繁抱了到了炕上。

燈下蘊月徹底看清楚了,阿繁身上衣裳濕了一片,除臉上的傷外,雙手掌,還有右臂星星點點盡紮了琉璃碎,好好的一雙腕子,血肉模糊。蘊月少爺般長大,不曾照顧過人,眼下手足無措的:“這、這、這!這要怎麽的弄?哎喲!真個急死人,要不我去請位大夫來!”

阿繁伸手拉住了蘊月,含含糊糊道:“不要去,我不要你走開……”

話語雖模糊,蘊月卻聽了個真切,心下當即冒出一股酸酸澀澀的喜意,連忙的又坐到炕邊圈著阿繁,又不敢用勁,只在阿繁耳邊輕輕吹氣:“好好!我便不走,只是你覺得如何?身上還有哪處傷著了?”

阿繁咬了咬牙,才輕聲道:“被踢了幾腳,有些疼,阿爽到底懷了身孕,力氣有限,我想也不會傷的多重。只是沾了那羊水,身上粘的有些難受。”

蘊月撓撓頭,臉紅了道:“那你換了衣裳啊,我……我……我便在一旁侯著你,你、你、你別害臊,一會我給你瞧瞧踢了哪裏。”

阿繁身上實在難受,也沒顧得上蘊月那扭捏勁,兩人有些手忙腳亂的翻出阿繁的一套竹青的紗衣,蘊月才避開去,讓阿繁自己換上。

未幾,蘊月坐在燈下,拿了阿繁的銀針,小心翼翼的給阿繁剔去手上的琉璃碎,又扶著阿繁的臉給她上藥。阿繁嫌蘊月手重,不住的叫疼:“啊!小賊輕些,也沒見過你這麽粗手粗腳的……”

蘊月訕訕的,卻不肯撒手,硬扳著阿繁的臉:“你別動!我、我便輕一些就是!”

阿繁沒了話,蘊月在玉瓶裏沾了藥液,幾乎是抖著手往阿繁臉上抹。

想必藥液好得很,一抹上去阿繁只覺得臉上一涼,那火辣辣的感覺當即消散了大半,阿繁這才長舒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蘊月掂量著阿繁舒服些,心裏還牽掛著阿繁身上被踢了,忍耐了半天,才咬著牙說:“阿、阿繁……小爺要看看你身上……你……”,蘊月一看阿繁揚起了頭,搶著說:“你別胡思亂想,我也不會做什麽,我怕你踢壞了!何況……小爺便早看些也不算逾矩。”

……阿繁聽了又覺得臉上火燒般的滋味,又是甜又是害臊的低著頭:小賊說早些看也不算逾矩,那他是認準她了?

蘊月看著阿繁含羞不語的樣子,心裏卻十分的清楚,知道阿繁此刻卻是女兒家的矜持害羞,他又想起往日老爹每每教訓他,男人需得有男人的剛性,女人便是嘴上不答應卻也是欲拒還迎的。因此蘊月大著膽子伸出手來抱著阿繁,放平在小炕上,輕輕的掀了阿繁那薄薄的紗衣……

阿繁腰側瘀了一片,更映的旁邊一片雪肌如油脂般滑膩,看的蘊月幾乎意亂情迷。阿繁忍著羞澀,指點蘊月按壓她腰間的穴道,一則查體驗傷,二則治療。蘊月穩了穩心神,才漸漸的心無旁騖。

未幾處理妥當,阿繁也覺得清爽些,兩人便躺著說話。

“這麽說趙婕妤早產竟是為在這起居舍鬧了一場?”

“嗯,阿爽那脾氣,最是眼睛不揉沙子,想必她聽了陛下的一句話,便猜嫌陛下。”

“哎!”蘊月無奈,想起往日皇帝也在他跟前提過阿繁的好,那時他想橫豎不過就是男子之間的孟浪話語,他江蘊月再不大方,再不高興,也明白阿繁心裏有他,他不會輕易猜疑什麽。看來男子與女子那心思就是不同的,往日見趙爽粗言粗語的,到底遇著了心頭那人的三兩句話也會暴怒至此:“倒憑空讓你受委屈!只是阿爽那脾氣怎麽會起了猜嫌?上回你挨打我就知道不對!”

阿繁不說話,心裏傷心沮喪。

蘊月見阿繁不說話,又連忙支起頭來,發現阿繁默默無語的淌著眼淚,方才上的藥又流去不少。蘊月心疼不已,他見臭丫頭鮮香活色的樣子多,何嘗見過她這樣傷心流淚的:“有什麽委屈別處不說,到了我這兒還不說?你挨了打,別把氣憋在心裏,憋出病來。我就知道這差事不好辦,不若你出宮去?咱們也不伺候了!小爺再沒身份,也犯不著你來貼補。你還哭呢!那藥就被你哭光了!”

阿繁抽泣著:“小賊……我真難受,阿爽……可細細想了也怪不得阿爽,她眼裏只剩下皇上,我……我也真是無話可說了。”

“哎!”,蘊月又是嘆氣:“罷了,你把事情都告訴小爺?”

阿繁又哭了一陣,才斷斷續續的把前因後果連帶上會挨打後宮中情形都說了一遍。

蘊月越聽越皺眉頭,到了最後幾乎拍案而起破口大罵:“姥姥的!都幹什麽吃的!這麽歹毒的心思就在他眼前耍大刀,就是看不見!”

阿繁被打懵了,一下子沒回神,呆呆的問:“誰歹毒?”

蘊月越想越驚心,早前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一轉身,蛻了一張人皮,蛇蠍般的心腸昭然若揭:“當局者迷,也難怪你不懂!你只想想,趙婕妤的小皇子若活不成,誰得了好處?好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蛇蠍美人,不說阿爽那憨直的,就是你,就是陛下,只怕也都沒往這處想!”

阿繁竭力睜著眼,卻不及往日一半,看的蘊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好厲害的女人!雖說論做人、論圓滑,你不比人差,甚至還要周到些,但若論謀算人心,只怕你還沒生過這心眼,又如何想來。她為什麽要親自向陛下討你?她為什麽要在陛下、阿爽面前提你的鐲子?那琉璃燈外廷的人趕制的,誰能知道?也就她,外族的勢力那麽大,打探點消息算什麽?”

阿繁一想,竟覺得驚心:“如此……她怎知阿爽……”

話未說完,蘊月冷笑兩聲,阿繁也徹底明白過來了,只怕她挨打轉去太醫院之後皇後就已經看出端倪,布下這死局了!只是,她能如何避?歸根到底,還是阿爽憑空露了破綻才引得今日這情形,阿繁覺得憋屈的慌,抽噎道:“我吃了虧,也不怨誰。只是阿爽,可怎麽辦?若是小皇子沒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蘊月語塞,心想這攤爛事,太皇太後真追究起來,皇帝肯定是沒事的,這過錯就要落到阿繁身上。蘊月一想到這兒不免心裏大罵李玉華、皇帝等人,好端端的把阿繁牽扯進來,一時又煩惱著阿繁要怎麽的脫身:“小爺說真的,阿繁,你聽我一回,若太皇太後認真要責罰,你便趁機出宮去吧,小爺看著宮裏頭只要有她一日,她不折騰出個結果來,也就沒有個消停日子過。”

阿繁抿著嘴,半響才說:“老侯爺、存戟哥哥想必是知道阿爽那脾氣的,眼下出了這事,我走了倒是沒什麽,只是阿爽丟進來了就不管了麽?若小皇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阿爽此後就長居冷宮了?這便是老侯爺的為人做法?”

“誰知道呢!按我說阿爽那脾氣壓根就不該進來。但聽師傅那意思那也是沒了辦法。西北那檔子事,老侯爺一家騎虎難下,也是踩著刀刃舔著血求存的日子,一家子那天被安了個造反的罪名,誰都活不成,更別提驃騎將軍家的一個小姐了。趙爽,小爺看往日也未必沒有用心教導,但人要不爭氣,怎麽的也是扶不上墻的阿鬥,”蘊月撇著嘴:“也不是小爺沒口德,小爺打一見趙爽就覺得她糙,一股子關外的野味,老侯爺這回真是失算了,這要是小皇子保得住,也還能扳回來,要是保不住,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蘊月說完又想起來,便教訓道:“往日總說自己聰明,原來是紙糊的老虎,風吹就倒,沾水就軟!別的不說,明知皇後惦記你的鐲子,她提了一回你就該立即的摘了!皇帝愛在你跟前說些不著斤兩的話,你也該四兩撥千斤的撥回去,怎麽讓人家抓奸似地抓住!哼!小爺好好的人送進宮來,三天兩頭的鬧出事情來,還讓不讓人安心吃飯睡覺了!”

阿繁聽了蘊月長長的一篇牢騷,才哭完又想笑,卻又笑不出,直嘆氣:“平日聽皇上說話,他在朝堂上留心,卻未必有十足的心思留在宮裏的娘娘身上,他未必不知道那話是皇後哪兒傳出來的,只是他千想萬想也未必想得到阿爽心裏生了嫌隙。就是我,不在跟前伺候,又見阿爽自上次後平靜了許多,尚且以為她熬過去了。”

“那鐲子呢!任她是天大的寶貝,還大得過你的命去?”

“那怎麽一樣!”阿繁接口就反駁,扯了臉蛋,痛的直吸氣,卻還嘴硬:“便是我死了,我也帶著!”

蘊月說不出話來,看著阿繁半瞇著眼,裏頭明珠滾動,欲墜不墜的,一張臉分明腫脹成了豬頭模樣,卻明媚萬分。那是什麽鐲子?他江蘊月的頭一件拿得出手的賞賜。那夜在屋檐之上,兩人認著它是他與她的憑借。阿繁說她死了也要帶著,蘊月便明白了,阿繁聰慧裏頭帶著憨,是他一輩子都不能也不願辜負的……

蘊月心波蕩漾,便情不自禁把頭湊了上去……

這世間,有叫人生死相許的情,更多的是心心相印的愚魯憨直、點點滴滴的想起來叫人發笑的憑證、說過的酸得掉牙的誓言、還有常常的情不自禁……

鬧了大半夜,阿繁在破曉時分漸漸睡著了,因確實打得有些重了,漸次發了低熱,又犯迷糊。蘊月一會折騰涼水給阿繁敷額頭,一會又尋思著悄悄請個太醫給開一劑藥,一會又惦記著阿繁發汗濕了衣裳,竟是自己不吭不哈的鬧了個人仰馬翻。

等折騰夠了,蘊月呆呆看著阿繁腫脹的臉蛋,一看看了小半個早晨,才心急火燎的想到自己要上朝,待趕出了起居舍,又有內侍攔著他說陛下今日為趙婕妤早產,停朝一日。

蘊月這才松了一口氣,想到這到底是內廷,他一個外臣無論如何不該呆著,連忙又去明德殿找李存戟,順道也聽聽皇帝有什麽指示。

起居舍在皇宮西北面的角落,要往明德殿必經禦花園。蘊月一腳踏進禦花園便覺得脊背硬了起來,一種奇怪的感覺縈繞著他。

待越發深入,隔著修竹遙望水榭時,一柔一淡的聲音順著水風飄進耳朵:

“本宮昨夜也侯了半夜,婕妤此刻也未曾脫險,李大人便要出宮去了麽?”

“皇後娘娘費心。”

原來是文皇後與李存戟!蘊月一想李存戟一個外臣同皇後在一處,便立即轉出修竹叢,遠遠看見皇後穿了一身鵝黃撒花襦衣,影綠百褶綢裙,又圍了根藍色提花披帛,憑水臨風的立在竹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餵著錦鯉。皇後身後立著李存戟,一身淺緋色官炮倒也器宇軒昂。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蘊月一腳踏上竹橋便揚聲喚道,待到了文皇後五步外行了禮,才轉身又對李存戟行禮:“李大人!”

“哦!是江禦史!”文皇後淺淺笑開:“辛苦兩位大人了!只怕兩位大人不曾好好歇息?”

蘊月眉毛一抖,竹葉尖上的露珠兒紛紛墜地,隱約滴入水中,回響了清幽:“豈敢豈敢!微臣怎及皇後娘娘辛苦?既要投食下餌,又要拉桿牽絲。”

李存戟一聽聞這話,立即就盯上了蘊月,眼睛裏浮了笑意。而文皇後一揚手,將手中的魚食雨打沙坑般的撒進水中,才盈盈轉身笑道:“可是呢,本宮費了那麽些功夫,若釣不到一條魚,豈不冤枉?”

“哈哈,別看他鬧得歡,其實不是魚!”,蘊月哈哈一笑,又作了揖,略上半步,壓著聲音道:“娘娘,您略退一步的好,仔細著那池中金鱗鬧騰濺了您一身的水。”

文皇後心中一惱:“再矜貴,也不過是沒臉沒皮的畜生!本宮還怕它麽!江禦史又玩笑了。”

“江大人要往哪裏去?不如同本官一道吧!”李存戟打斷蘊月要出口的話。

蘊月飛了存戟一記媚眼,答非所問:“自然是去面見真龍天子,那沒臉沒皮的畜生可有什麽好看的!”

文皇後氣結,李存戟肅容認真道:“如此,便走吧,總不能為那沒臉沒皮的畜生耽擱了覲見陛下。”

說罷兩人齊齊向文皇後行禮告辭,文皇後銀牙幾乎沒咬碎,只蹦出話來:“江禦史不愧是禦史!好得很,本宮記下了!”

蘊月牽了牽嘴角,又是行禮,卻是一語不發的同李存戟走人。

笑話!老虎不發威你就當人是病貓麽!當初看她楚楚可憐,也憐她身不由己的苦楚,奈何,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天生的敵人,又挑了是非禍端,何妨再嘆什麽卿卿無辜?只管明刀明槍披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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