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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處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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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處聽雨

中秋後幾天裏江小爺江禦史總是頂這個熊貓眼上班,看的孫犟驢子老是皺眉頭,張挺老前輩見天的宣傳養生心得,祝酋英同學則神秘兮兮的把蘊月拉到角落問他是不是晚上傷著老腰了……

呃~

八卦,絕對可以列入人類的基本天性。

但最讓小江相公喪氣不已的,還是每天下班回家,少了只雀兒圍著鬧,那感覺好像菜肴裏忘了擱鹽,總少了那份滋味。還有,那顆豆子,年紀一把了,小孩似的到處滾,見他身邊沒了樂趣,一下班就把他給拋棄了,開水燙腳似的滾回他兄弟那裏去了……

有時候小江相公實在無聊,就自己往東街裏胡逛亂逛。

未幾,鼎方侯府裏的阿繁就聽豆子眉飛色舞的說:

“小爺今天竟然扛了個娘們用的妝奩回來,哎喲!我的娘,那也是大閨女上花轎頭一遭……”

“哎喲!我的娘!才回園裏,就被綠衣阿姆吼了一大頓,跑都不是手腳!”

……

“還能有什麽!阿姆嫌小爺扭捏,添了老大的麻煩唄!雲裳閣裏送來了一溜的秋衣冬衣,阿姆接衣裳就接了個腰斷還不算,付錢才是割她的肉,偏小爺扭扭捏捏的還不肯說買那麽多衣裳幹什麽!氣的阿姆跳起來罵小爺敗家……哎喲,那架勢,兄弟,我今晚不回去了!”

“哎呀!阿繁,你什麽時候回去?我瞧著小爺不大對頭,蔫吧蔫吧的,跟打了霜似的,老頭也沒人給洗腳了,這秋雨一上來,他就受不了……”

阿繁有時候聽得有些甜蜜,但甜蜜過後又覺得苦澀。中秋那夜她原本看見文采之表情不甚妥當,又看見蘊月跟在後面,便也有心去湊趣。

可是,當她看到蘊月呆立一側乃至於呵氣輕柔,唯恐驚擾又寂靜相陪的情態,便不由得難過——她只從自己的阿爹、阿娘那裏看到過這樣的柔情繾綣,而他待她從未如此——於是,阿繁知道,不該讓自己那麽難看,她該離開了。

一個傻小子,扭捏到天雷滾滾;一個拙丫頭,幹凈得讓人無言以對。此時他們都還不明白,這世上,有鸞鳳和鳴的和諧,也有巧婦伴拙夫的奇趣,更有鬥氣冤家的歡樂,情之一事,不是豆腐,不能一刀切。

不過現實不大容許他們清清靜靜的認清自己的心意,因為嘛……他們身邊擺著一圈活蹦亂跳的極品奸人娃娃……

……

中秋宴後的八月十七日,古光果然上了一篇辭藻華美的奏折,意思是皇帝也老大不小了,親政也三年啦,眼下政通人和,朝野諸人翹首以盼,就是皇帝有空該抽點時間造造人,整個小娃娃出來讓大家夥高興高興。何況呢,後宮之中還不大夠鶯聲燕語的,太不熱鬧就好像皇帝是個齋皇帝了,尤其太皇太後也年紀大了,該有個人出來接著給天下婦人做做標桿……總之,唧唧歪歪一大堆,就一個中心思想:立後。

皇帝沒正式回應這奏折,但朝廷裏已經有些八卦情緒翻滾,只是基本面上平靜。

到了二十日,睢原王趙惜的郡王妃領了太皇太後的懿旨,宴請在京諸多高門的閨秀。

這意思……大約算是對古光奏折的曲折回應吧。

衣香鬢影、珠環翠繞的盛宴,因為小皇帝要出席,小存戟也要出席,而更顯得旖旎……話說,帝國中兩大頂級鉆石王老五都出來了,姑娘們有啥不冒星星眼的?於是乎,這場盛宴就成了不折不扣的相親宴。皇後的位置撈不著,撈個嬪妃當當也不差,萬一走了狗屎運,把小存戟打撈了回家養著也是很不錯滴!

按說這裏面沒有江蘊月什麽事,更沒有祝酋英這種已婚男人什麽事,但人家小皇帝也不知道啥心思,楞是一紙詔書把兩人給詔來了。

祝酋英有沒有怨言,蘊月不知道,反正江小爺樂得很!

嘶~話說,某人好似很多天沒見著某人了!上回把她的兩身衣裳送去,本以為丟了個石子進水裏總聽得到些聲響,不料人家收了衣裳連一句話都沒回給某人。某人本就別扭,好不容易被他掛名老爹踢得動了動,卻又受了這等打擊,就再也不敢動了,只能任著心裏的野草瘋長……

蘊月心裏左顧右盼,沒把阿繁盼進眼睛,倒把文采之先盼來了。

話說,文小姐果然是脂粉第一流,也難怪!瞧人家今日清清淡淡的一身白衣,就楞是把一場的花枝招展給壓了一頭,尤其今天她欲笑不笑,矜持含蓄的姿態,更是有了欺雪賽霜的一股子冷淡氣息,吊足了眾人胃口。

然而,到底曾經滄海難為水……如今蘊月也算明白了文小姐這份美麗下的殘酷意味。

頭一回,蘊月看著文采之也沒有了耳熱心跳,到底自古美人難消受啊~

旁邊祝酋英點頭微笑,又向蘊月飛了一記媚眼,蘊月則報以一笑。

兩下眉目傳情,默契十足,意境深遠。

待祝酋英正要說話,又看見遠遠一抹搶眼的孔雀藍闖入眼簾,祝酋英忙扯了扯蘊月。蘊月一看,呃~

趙爽一身孔雀藍袍服,耀眼非常,更耀眼的是她頭頂金冠,上面不是綴了明珠,也不是紅纓,而是一根長長的羽翎。走動中,羽翎微顫,配著趙爽那張生氣十足的臉蛋,真是!叫人移不開眼去。

這一下濃烈奔放的氣息沖淡了文采之那若有似無的冷淡含蓄,不由得叫在場諸人精神一振,紛紛投註目光,連睢原王妃都連忙的把趙爽拉上去好是一番述話。

祝酋英看著趙爽,這回笑得嘴角彎彎,對身邊的小江相公說:“驃騎將軍的千金這一身打扮,真是別出心裁!”

蘊月撇撇嘴,眼光開始追著趙爽身邊的阿繁跑,心裏卻在暴打祝酋英:才多久以前這祝才子脆嫩的咬在嘴裏都咯崩響,眼下?老辣老辣的!還有,話說,這相親宴打扮高調是個什麽心思?找女婿?這李家又打的什麽算盤?

哼,還好阿繁沒湊這份熱鬧!說起來還是他家阿繁懂事,丫頭的衣裳一穿,檔次掉了十檔八檔!不過他家阿繁要是打扮起來,豈止是不輸陣!鮮亮的衣裳一著——最好是蔥綠鵝黃——飛雲髻一盤——最好簪一根雙珠玳瑁簪……臭丫頭脾氣也不像王妃那般恬靜,穿著花紅柳綠的顏色最是生動。若是今日趙爽那身孔雀藍的衣裳給阿繁穿,不配羽翎,配上老爹珍藏的王妃的那枚紅寶石,一定更驚艷……

小江相公胡思亂想間,帝國風流第一等的男子們華麗麗登場了,皇帝一貫的儒雅有禮,存戟一貫的芝蘭玉樹,青鶴一貫的風流倜儻——只是可惜花心兼有主。

皇帝一到,宴席開張。

既然是盛宴,少不了盛事,自然也就百花競放,爭妍奪麗。

眾女花團錦簇,阿繁是個丫頭身份,毫不起眼。而且近些日子跟著蘊月或者趙爽也著實開了眼界,此刻新鮮勁頭過去了只覺得寡味,便也輕輕退了出來。不料蘊月一直牢牢鎖著阿繁,看見她有些落寞的退出來,便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跟著——話說,好幾天沒見著了,更別說說話。

那邊祝酋英想見蘊月這幾日有些悶悶的樣子,又覺得今日差事不大,便主動的應了差事,慫恿小江相公去散散悶。

蘊月悄悄退出來,也沒敢輕易驚動阿繁,只跟在後面。阿繁時快時慢,一時停下來看看花草,一時摘了片葉子放在鼻端細細聞著,著實把跟著的蘊月折騰得夠嗆。

等轉進了草木幽深處,前面的阿繁幾□影輕轉,輕靈的蘊月追都追不及,一下功夫就丟了人。蘊月發現不對,趕緊兩步左顧右盼,終是不見人,不禁失落:“死丫頭,跑那麽快,猴子似的一下沒了影!”

正當蘊月悻悻不已,盤桓不走時,忽的聽聞身後朝思暮想的聲音:“你說誰是猴子!”

呃~蘊月一喜,卻是垮著嘴回過身來:“你怎麽跑到後面去了?”

阿繁咬咬嘴唇,撇開頭:“我才想看看是誰鬼鬼祟祟的跟著!”

語未落,蘊月又臉紅:“誰鬼鬼祟祟!”

“哼!”阿繁一聲冷哼,擡腳就走:“那你可別再跟著!”

阿繁才走了兩步,回頭一看,蘊月還在跟著,忽的觸了心事。他是什麽意思?明明對文姐姐一片用心,做什麽還跟著她!一陣羞惱一陣難過,阿繁神色便現了憂愁:“你可別再跟著我了!不然我可惱了!”

蘊月看見阿繁神色不對,只撓撓頭,隱約知道丫頭生氣了,可自己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解釋,只得指東道西:“前日讓豆子送了衣裳給你,你……見著了?”說著又擡頭看看天,發現稠雲密布:“哎呀!這樣子像是要下雨了!一陣秋雨一陣涼,你……”

阿繁抿抿嘴沒答話,半低著頭。

蘊月又撓頭,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忽的一陣風刮來,零星帶了雨點,倒把蘊月吹的明白些,連忙對阿繁說:“這是要下雨了,你等著,我去弄個雨具來!”,說罷轉身走了去,他記得來時路上有幾叢略顯破敗的芭蕉的,芭蕉葉大,正好把他倆擋著。

蘊月走開了,草木中阿繁獨立,只覺得周圍寂靜幽深,偶爾飄來的樂音更覺此處遺落於紅塵外。阿繁眼見著天上烏雲越厚,卻不舍得輕易走開,心裏又是期盼又是疑惑。不一會雨點輕輕密密的撒了下來,須臾間阿繁的頭發都濕了。

阿繁又一次回想蘊月方才的話,確實是讓她等著,只是……雨越發大了……怎麽辦?

猶豫間,阿繁忽然聽見一把溫柔的聲音:“傻丫頭,你不懂躲雨的麽!”,說著阿繁只覺得身上一輕,自己竟淩空而起!阿繁一身驚呼,轉頭去看……

存戟哥哥!

存戟哥哥帶著她幾下起落,坐到一處樹椏中,擡頭看去,深秋的天氣頭頂的樹冠還濃蔭如蓋,密密匝匝的不透一點雨點。再轉頭看去,李存戟坐在身邊,衣裳上帶著濕意,冠玉般的臉龐掛著雨滴,一抹微笑直透眼底。

阿繁露出笑意:“哥哥,你臉上帶了雨滴了!你怎麽也出來了?文姐姐的舞不好看麽?”

李存戟笑笑,懷裏掏出手絹給阿繁擦臉:“傻丫頭,一臉一身的雨,還說我麽?”

阿繁赧然,接過手絹。

存戟松了手,看著阿繁打理自己,問得似有些戲謔:“怎麽也不知道躲雨?你在哪裏等什麽?”

阿繁抿抿嘴,沒答話。

李存戟見狀淺柔一笑,腰間取了洞簫,側身靠在樹幹上,悠然吹了起來。

聽雨……梧桐階前聽細雨,細雨幕中憐秋意。存戟吹得動人,阿繁聽得眼中淚水欲墜。

……曲畢,存戟看著阿繁,只笑著,末了忽的惡作劇般一笑,伸出手來輕輕把阿繁攬在懷裏。阿繁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便要推開,存戟了然,卻極快的捧著阿繁的臉:“傻丫頭!你心裏已有計較,那也該問個清楚明白!”

阿繁一愕,便看著存戟。存戟一笑,放開阿繁,又坐的悠然:“男女授受不親,可我見你小爺拉你的手你也不曾躲開。丫頭,這是什麽緣故?”

阿繁咬咬牙,面頰紅透,末了道:“人家也沒把我放在心上……”,話未完,又洩氣。

“呵呵!”李存戟笑開:“下棋常說當局者迷,你這樣明白的丫頭也有犯迷糊的時候。他什麽脾氣,你往日不也見?王爺養他那麽多年,你幾時聽他爽爽快快的承認他心疼著王爺?”

阿繁一想,也對!阿姆就為這個常常吼他。可是……那日也是親眼所見……

“可我也看見……”

“文小姐是未來之皇後。”

阿繁聽了咬了牙,其實她在乎的也不是個結果,她在乎的是他是不是真喜歡文姐姐:“文姐姐就是當了皇後,若他真喜歡,我也沒意思。”

存戟搖頭:“我看也未必,你何不自己問個清楚明白?不若,你到哥哥家裏來?”

阿繁聽了心裏有了主意,便漸漸松落,又臉紅,俏皮聰慧開始蘇醒:“呸!哥哥哄得過阿爽,也想哄我麽?我也知道哥哥到處使壞!不然你怎會知我在那處?”

存戟一笑,伸手彈阿繁的額頭:“方才還苦著一張臉,你也算個鬼丫頭!”

阿繁躲了躲,眼眸一轉:“哥哥是擔心阿繁呢,還是幫著小賊?”

存戟一嘆,自來笑替了會心一笑:“你與你小爺,我與阿爽,文小姐與陛下,咱們這些人,獨你兩身世可憐,可也自在得很。”

阿繁默然,末了正要說話,又聽見存戟輕輕道:“可咱們再苦,總也比不過王爺姑姑。”

“若有牽掛的人,再苦也不算苦,”阿繁看著存戟,說得輕巧,笑得靈巧:“諸如王爺惦記王妃,二十年初衷不改;諸如哥哥明裏暗裏幫著小賊,也不曾比一比自己是不是更苦。”

李存戟聞言揚了眉,笑睨著阿繁:“丫頭,你……”

阿繁拍拍手,翻身爬樹:“不過照阿繁看,這苦也不算苦。保不齊王妃早將王爺的苦細心體貼過了,保不齊將來哥哥也有個聰明伶俐的人愛惜著,這一路辛苦,便也不算什麽了!”

李存戟楞神,只覺得往日到底還是小看了這丫頭,到底是!存戟會心一笑,躍下樹椏,立在阿繁跟前:“丫頭!日後我想必也更忙,既你與阿爽投緣,你便多陪陪她!”

阿繁大眼一彎,笑若狐貍:“阿繁少不得還多討些哥哥的好處!”

雨漸歇,兩人便說說笑笑走回去。

回到道上一會,阿繁遠遠就看見一個墨綠j□j人杵在那裏,細細看去竟然是江小爺!

蘊月原本一身細綢衣裳被秋雨淋了個濕透,淺綠變了墨綠。一頭一身的水,還滴滴答答滴著,腳邊一張大大的芭蕉葉,上面淌滿了雨水。他耷拉著腦袋,表情不見,阿繁看著只覺可憐不已。

他來找她了?找不著就杵在這兒?連雨也不曉得躲了?

阿繁住了腳步,再沒說話。

旁邊李存戟了然一笑,忽的牽著阿繁的手,悠然走去,到了蘊月跟前,湊到耳邊,輕聲道:“她不懂,你既不教,我便代勞了,呵呵……”

說罷拉著阿繁越過蘊月,悠然而去。

蘊月忽的擡起頭來,一張臉被李存戟整成了面癱,只目無表情的看著阿繁頻頻回頭張望,好半天才懂得咬牙切齒:李存戟!你個小人!!

待蘊月正要趕上前去說話,前面遠遠的又迎來一白一青兩道身影,細細看去,竟然又是文采之由她的丫頭喬翹撐著傘踏雪無痕的過來了……

呃~這算屋漏偏逢連夜雨麽?

文采之一見李存戟拉著阿繁丫頭,往日尷尬、惆悵,柔情寸結的在胸腹翻滾,又是恨又是惱,又是羞又是氣,寬袖下小手緊握,面上早已煞白!

李存戟見了熟人,從容施禮:“原來是文小姐!”

文采之咬碎一口銀牙,卻還是輕輕回了禮。

“文姐姐怎麽也出來了?”,阿繁問得坦然,笑得真誠。

文采之誤會了阿繁與李存戟,心裏憋氣,勉強維持著氣度,嘴角的淡笑便洩了一縷輕蔑:“你不也沒跟在趙小姐身邊就走出來了?”

阿繁直覺文采之的話裏有了身份之別,便有些奇怪,只疑惑的咬了咬牙又笑道:“哦!阿繁有些悶了,便出來散散。可是聽完了姐姐的曲呢!姐姐好琴!”

阿繁一提也是恭維,卻正中采之心事。她原本就傷心今日盛宴要禦前獻藝,仿若待價而沽的賣笑女子,眼下又見存戟與阿繁形容暧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話更懶得應酬:“哪裏比得阿繁你清靜幽深處聽雨蕭那般雅致?采之倒是見識了,原先聽聞阿繁你山間長大,原來山間如此別致規矩!”,說罷眉梢一掃李存戟,意味深長。

旁邊的喬翹看著前面三人皆有些狼狽模樣,又聽小姐如此暗示,更覺阿繁不成體統,沒敢說話,由不得嘴角一撇,輕蔑十足。

阿繁到底是年輕姑娘,也是澄明幹凈,雖空落些規矩,到底還是天生的天真爛漫,哪裏受得這話裏話外說她輕浮輕佻,當下裏臉紅了個遍。偏文采之雖然有所暗示,卻難找得到話來回敬,阿繁只委屈得咬了嘴唇。

李存戟大皺眉頭,看著文采之又多了些深思。

蘊月在後面一清二楚、心知肚明,能體諒文采之這樣心情,卻也不忍阿繁這樣當眾受辱,也顧不得自己不體面,只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先給文采之略致意,旋即拉著阿繁的手:“哎呀!這丫頭說起來真是失禮得很呢!文小姐見笑了!”說罷又看了阿繁一眼,手上一緊:“丫頭!衣裳濕了還不趕緊的換?傷風感冒了還得小爺給你買藥!”

阿繁紅著臉嗔了蘊月一眼,也跟著蘊月走開。

蘊月會和稀泥,李存戟可不會,他看了文采之一眼,自來笑一深,擡腳走人,自始至終就只打過一聲招呼!

文采之自小到大,就沒試過這樣沒人奉承,眼下自己主動示了好的人連話都沒和她多說一句,心裏一股氣更是發不出來,也沒就著蘊月的臺階下去,反倒把蘊月也埋汰上了:“怪道人人都說景怡王與鼎方侯原是一家,連丫頭也是不分彼此的!江禦史,好走!”

此話一出,饒是蘊月好脾氣也覺得難堪,正沒了脾氣,又聽見中氣十足的叫吼:“不分家怎地!關你鳥事!”

呃~

果然是!豆子大俠一出,天下誰與爭鋒?

蘊月垮了嘴,看著青鶴和豆子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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