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朝是以孝治國，以德治國。

無德之人，怎麽配母儀天下？

皇後娘家的根基比姜家可差遠了，沒一個有出息能支撐門戶的，都是一幫需要她扶持的廢物。

皇後膝下只有一個嫡公主，還早早遠嫁。

她又沒有皇帝的寵愛，可以說，很孤獨。

這樣的皇後，平時無功無過也就罷了，一旦被抓住把柄，被言官們群起而攻之，還有誰能為她說一句話？

她看著太子妃那雙意味深長的漂亮眼眸，心裏忽然就有一點點慌。

這些年她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行差踏錯，而今真的要為了一個嬌蠻跋扈的淩安縣主，斷送了自己的賢後名聲嗎？

淩安縣主還沒意識到眼前這跟大粗腿的心思轉變，兀自哭泣抱怨。

皇後心頭略煩躁，便推開她，說：“哭哭啼啼的作甚，李側妃到底是如何了？雖說小孩子之間打鬧，卻也不能太過分。太子妃，你楞著作甚，還不帶我去瞧瞧李側妃。”

姜寧微笑：“皇後娘娘這邊請。”

李圓圓仍舊無知無覺的躺著，頭上的傷雖然已經被處理過，但滿臉的青紫腫脹，一只眼睛高腫如饅頭。

與她平日裏的清雅出塵的模樣相比，可謂是淒慘。

皇後見了眉頭大皺，轉頭訓斥淩安縣主：“打歸打，鬧歸鬧，你這下手也忒狠了些！女孩子家家，手那麽狠毒，簡直不該！”

淩安縣主抽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倒下了……我不過訓斥幾句，打了她幾下……之前她還不是這樣的。”

“在你動手之前，人家確實不這樣。”姜寧說。

“我的意思是，我並沒有把她打成這樣，我只是氣惱她苛待我，這樣熱的天，連一塊冰也不給我用。”

“你倒是改口挺快啊，之前不是說死了更好嗎？當著皇後娘娘的面，慫了？”姜寧招手，“來來來，這梅香小築的人聽著，凡是親眼看見淩安縣主毆打虐待李側妃的，都來給你家主子做個見證。”

呼啦啦跪了七八個。

淩安縣主怡然不懼：“他們都是李圓圓的人，自然是都幫著她的了。”

姜寧環顧左右，縮在後頭的還有一個小宮女，是清漪院裏的。

夏初立即過去把她扯過來：“水花，你怎麽楞著不動？是你領著縣主過來的，難道剛才的事情，你都瞎了眼沒瞧見？”

小宮女水花撲通跪下磕頭：“奴婢……奴婢剛才在外頭，只聽見吵架，並未看見縣主對李側妃動手。”

姜寧挑眉，重新打量這小宮女。

瞧著眼生，大概是清漪院粗使的三等宮女，黃鶯安排她去照顧淩安縣主的。

她是皇後的人，還是淩安縣主許了她什麽好處？

聽著小宮女的名字，姜寧莫名的想到了曾經害過錦貴妃的宮女燈花。

當時是證實了燈花與太子身邊侍衛牧劍之間的關系，而牧劍被嚴刑拷打後，承認自己是被皇後指使。

雖然是牧劍親口承認了的，但當時也並沒有找到這方面的證據，而牧劍在新羅世子被殺之後，也早就趁機逃走，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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