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藏香怒道：“為官一方，不保護百姓，可惡！後來呢？山匪把你……”

“雖然山匪不殺我，但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聞人宗的聲音低沈下去，眼神也變得痛苦，“山匪當著我的面，把綾華……把她……”

他的聲音哽咽起來。

魏藏香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十六個人，足足十六個人。”聞人宗的手指幾乎把碗捏碎，淚水一滴一滴落到碗中，“山匪強迫我睜著眼看，看綾華被每一個人欺辱。”

“別說了。”魏藏香擡手擦淚。

“母親。”聞人宗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即便是聞人家被抄家，被投入大牢，我也從沒有如那一刻絕望和充滿了恨意。”

魏藏香感覺到兒子的顫抖，伸手拍拍他後背，卻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

聞人宗沈默了很久，才接著說：“綾華被他們活活折磨了一天。山匪們已經瘋了，根本不理會什麽保護令，要把我也殺了。恰好這時，遇到了昭王帶人路過，打跑山匪，救了我和綾華。”

魏藏香輕聲說：“在那樣絕望和怨恨的情緒下，對於拯救你的人，你要報答他，娘可以理解。”

“不過，綾華還是死了。她忍受不了屈辱和失去家人的悲痛，自盡了。”

“可憐的孩子。”

“我發誓要給她報仇。”聞人宗說，“不過，昭王……當時他還只是康郡王世子，他主動要幫我剿滅山匪。”

“你們一定成功了。”

“結果是的，不過……也付出了太慘重的代價。”聞人宗嘆息，“嶺南那裏氣候濕熱，地形覆雜，山匪常年盤踞於此，要報仇，實在艱難，一度連昭王都被抓了。”

“啊。”魏藏香有些意外，“連王爺都被抓了？”

“是的。王爺容貌俊秀，山匪把他當女人一樣的折磨。”

“什麽？”魏藏香震驚，“你是說，昭王被，被……”

聞人宗輕輕點頭：“王爺不僅被侮辱，甚至還，還……被……”

“被什麽？”

聞人宗咬牙，艱難的說出四個字：“被去了勢。”

魏藏香猛地站起身：“你是說，昭王他已經變成了個……”

聞人宗擡起頭，一字一句問：“母親，兒子想問，若換做您，您該怎麽辦？”

魏藏香久久說不出話來。

“後來我們殺了所有山匪，也殺了昭王的所有隨從。”聞人宗說，“那一刻兒子發誓，絕對不會背叛昭王，會盡全力幫他得到他想要的，不論結局如何，兒子無怨。”

“既然昭王已經……如果被皇上知道，他還能有資格跟太子搶嗎？”

“我不會說，母親，您會嗎？”

魏藏香怔然許久，緩緩坐下來，把那張斷絕關系的聲明拿起來，認真看了良久，說：“過兩日，你找個宅子搬出去吧。往後，你不是我兒子，我也不是你的母親。你做任何事，我不會阻攔。你贏，聞人家不會沾你的光，你敗，聞人家不必受你的牽連。”

聞人宗站起身，給她跪下，磕了三個頭，低聲說：“兒子不孝。”

魏藏香閉目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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