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了他，留著讓你來動手？”江子煜很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這只不過是個虛假的幻境。

“哪怕是替身，你也沒有動手的資格。”

只是，這營造的假象，是他汲汲渴望的，他太貪戀這樣的場景了，所以讓自己放縱的沈溺了些時日。

師父不可能這樣親昵依賴著他，不可能說出口那樣的話，也就只有借著幻境，能讓他感受一二。

“黃口小兒，竟如此囂張！”那蒼老的聲音，怒氣沖沖的說道。

“畏首畏尾，裝神弄鬼，難倒是君子所為？速速解了這幻境讓我離開。”江子煜絲毫不畏懼。

“你確定你想要離開這裏？”老鬼笑了起來，這寂靜之地響起蒼老幹枯的笑聲，讓人莫名的驚悚。

“真沒看出來，你小子居然對自己的師父存了這種心思？簡直是大逆不道，有悖人倫！出去？出去你就再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和你的師父在一起了。男男相戀，又是師徒，你師父當真容得下你這孽徒？只怕你今後待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你……還要出去嗎？”

這老鬼的提出的每個問題，都像是一柄刀插在了江子煜的心上，這也正是他內心所擔憂懼怕的。

“龜縮在你自己的安逸空間裏，沈溺於意淫的幻想，能讓你感到滿足？”

江子煜每次以嘲諷的語氣說什麽話時，簡直和拿錢扇人臉沒有什麽區別，太侮辱人了。而且這家夥，要麽不說話，說話就膈應死人，老鬼都讓他氣得沒繃住，差點破口大罵，失了形象。

“你能騙的了我一時，騙不了我一世。同樣的，你也困不了我多久。”

夢境很美，江子煜自己差點都不願意醒過來了。

可是他把兩者分的很清楚，他喜歡的是真真實實的師父，而不是依賴著他想象而生的幻象。

不愉快的談話就此結束，山洞中再度恢覆安靜。

躺在床上的祁欽寧，忽然身形漸漸淡去，最終不見一絲痕跡，只留下了一床微亂的床鋪。

江子煜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眼中無悲無喜。

老鬼不放他離開，江子煜就盤腿打坐修煉了起來。

再次聽到響聲睜眼的時候，差點讓他氣息不穩。

眼前的場景，竟變成了祁欽寧的臥房，陳設擺列都是一模一樣。最讓江子煜無法睜眼的就是浴池中那熟悉的身影。

“老鬼！你竟然窺探我思維到如斯地步？！”江子煜徹底的生氣了，很少有人弄的他這樣大動肝火。

這是他壓放在最深處的記憶，除了他自己，誰都沒有資格窺探。但這最隱秘的回憶被人拿出來，還做了個山寨盜版，江子煜能不發火才怪！

本來比耗誰的耐心不行，可現在對江子煜來說，去他媽的耐心吧！這老鬼簡直是得寸進尺！

“你要是真有能耐，為何不敢現真身與我交談？藏頭露尾的宵小鼠輩！”

“你小子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江子煜這就毫不顧忌的破環幻境裏的一切了，誘的老鬼與其交談，以判斷可能出現的方位，弄得人家很是頭大。

除天然生成的異界幻境之外，就如同他們所進入的山海幻境，任何人為造出的幻境，一般多依賴陣法，江子煜這樣大肆破壞，管它可能是不是陣眼都無所謂，萬一歪打正著了呢？

“你這小子，心思怎麽這麽……”老鬼氣的一時不知道用什麽詞合適。

獨占欲真的是太強了這小子，只不過是借用了他一點記憶，不過就是給了他一個替身，老鬼自己還洋洋自得了會兒，都能以假亂真了。

可這小子哪怕是替身也自己解決了，記憶就看那麽一點，怒的都要把他這兒給拆了，不就是那獨占欲作祟嗎？

“小小年紀啊！”老鬼語氣十分嫌棄。

可是除此之外，表現都不錯，明銳的洞察力和判斷力，心智都超越了普通人。

就是偏偏喜歡上了他的師父，這事兒恐怕會成為，他修仙求道上的心魔。

心魔難除，大道難成。

老鬼心下之間已經有了取舍。

眼前所有的景象都瞬間垮塌，像是彩色琉璃給讓人敲碎了一般，碎裂片片。

場景再度回到巨獸自爆後的時間點，江子煜被屏蔽的痛感，再次充斥全身。

他急急忙忙的在那片廢墟之中，找尋著祁欽寧的身影，果然看到了倒地的師父。

“師父，師父！”江子煜扶起暈過去的祁欽寧。

這個是真的師父，但他會不會像幻境中的那樣，失去了記憶？江子煜抱著僥幸心理這樣想到。

祁欽寧被搖晃著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了江子煜這張修羅閻王的無情面容。

渾身的劇痛，告訴他自己肯定遭受過非人的虐待是如此真實，江子煜沒有直接殺了他，而是想盡了各種方式折磨他，祁欽寧差點沒給逼瘋。

基本模式就是，醒來，被虐，昏迷，醒來，再被虐的狀態。這次他感覺自己身體沒有之前那麽慘，那麽無力了，估摸著這可能是回光返照一場。

不行，他哪怕臨死前，也要做個鐵錚錚的爺們，也有與敵人決一死戰！！！

祁欽寧雙目陡然變得淩厲起來，長劍迅速飛到他手中，毫不留情的朝著江子煜刺過去。

江子煜本能的防禦，躲避了開來，他不解的看著手執長劍，身體極度虛弱的師父。

他很快就辨別出來了，這是的的確確是師父。

“師父，我是子煜啊？”想到師父可能也同自己一樣，遭遇了那老鬼的幻境，江子煜為急忙表明身份。

“江子煜。”祁欽寧恨意滿滿的念了一句，“我當然知道，就算是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宰了你！”

回光返照時間都不長，祁欽寧不可能讓自己做個死於話多的反派，先動手了再說！

江子煜知道是師父之後，當然不可能和他動手，只是一味的躲避。

“為什麽？徒兒究竟做錯了什麽事情，惹得師父如此震怒？”

“裝？你繼續裝？有本事你就裝一輩子！”祁欽寧受到了自爆餘震，修為大減，現在也只能堪堪和江子煜打平手而已。

可是江子煜對他不抵抗，他還是占了明顯優勢的。

江子煜背地裏沒少做對不起師父的事情，人心有鬼，遇上這質問底氣不足。

“師父，弟子不後悔做過的事情。您若非要懲罰，子煜絕不反抗。”話剛一說完，江子煜就讓祁欽寧一腳飛踢在了地上。

冷冷的長劍，抵著他的脖子，祁欽寧聲音冷成了冰渣子，“我也沒打算給你反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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