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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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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子的後院中。

施夷光輕輕的將臉貼在了馬車踏板上,瞇起眼睛,咯咯的笑了兩聲。

施夷光將臉在踏板上蹭了蹭,瞇著的眼睛又彎了彎。

“你在作何?”身後的聲音拉回了施夷光的思緒。

聞言,她站直身子,轉頭看去。便見著季夫子正背著手,彎著腰,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瘋了不成?”

話音將落,季夫子後頭便走出來一位老者,牛高馬大的,踏出門檻兒時還低了低頭,免得被上頭的門欄給撞到頭。

施夷光的目光從季夫子身上挪開,移向身後足有一米九的老者,眼睛一瞇,冒出了花兒。看著面前的足有一米九的山東大老爺們兒,施夷光心跳都開始加速。

真的,是有點,激動呀。不是有點,是真的很激動。

“先生您好。”施夷光端正的站直,笑瞇瞇的看著季夫子身後的孔子,整個人都乖巧的讓人不知所措。

季夫子看著莫名其妙的施夷光,又轉頭看向身後的老者:“仲尼你識得她?”

孔丘看著面前端正乖巧站著的施夷光,皺了皺眉:“好像是見過,但好像見的又不是她。”

“是我是我!”施夷光伸出手,戳著自己的腦門:“可不就是我,東游嘛,見到的小兒辯日就是我呀!”施夷光邊說邊一臉笑容的向著孔子走去。

孔丘看著面前熱情的不得了的小女兒,想起昨日路過田間小路時的事兒,恍然,目光又看向正背著背簍一臉忐忑的站在門外的言偃:“是了,昨日兩個小兒正是你們。”

說著,孔丘回過頭,看向施夷光,笑道:“那你們兩個想出是早上的日頭近還是午間的日頭近了沒?”

施夷光看著孔子,一臉笑的稀爛,向著面前又是兩步,已然走到了孔丘身邊:“就是沒想出來,便來請教先生不是?”

孔丘看著面前臉都笑爛的施夷光,扯著嘴角笑了笑,而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季夫子。

季夫子摸著白胡子,看著莫名其妙的施夷光似乎在想些什麽。

“這是先師的學生?”孔丘轉頭看著季夫子,開口詢問道。

季夫子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一旁的施夷光便接了過來:“不不不,雖然我是他的學生,但是我也可以認你做老師的。”

說著,施夷光看著面前孔子的青布藍衫,顫顫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點了點。

她的親媽呀,這是孔子穿過的衣服呀。施夷光的心跳又快了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施夷光的話講完,孔丘還沒有說話,她便覺者臉上一痛。

“呀呀!”施夷光齜牙咧嘴的看向依舊揪著她臉上一坨肉扯起來的季夫子:“好痛痛痛痛!幹嘛!”

季夫子扯的太高,施夷光不得不偏著頭墊著腳,來舒緩因為扯的太高太緊而產生的痛意。

“才上一天課就不認夫子了?”季夫子揪著施夷光的臉,吹胡子的瞪眼的說道。

“痛!真的痛!媽呀先放開,先放開。”施夷光痛的齜牙咧嘴,一只手抓著季夫子的手腕,一只手撐在旁邊孔丘的大腿上,以保持平衡。

要不是孔丘在,她是真的想對這季老頭動手了。痛的她心口都開始痛了。

“放開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夫子?”季夫子說著,扯著施夷光臉上的那坨肉更高了些。

“認認認。”施夷光痛的眼睛鼻子都皺了起來,絲絲的抽著氣:“先放開,心口都開始痛了!”

季夫子聞言,手裏的力度松了松,挑著眉頭將問出:“哪裏痛?”

施夷光已經掙開他的手,將身子屈了起來。一臉痛色:“心痛啊。”

季夫子跟著俯下身子,二話不說將施夷光的手臂拿起,放在她的手腕處,擱著,停了停,而後蹙眉看向施夷光:“你有心疾?”

施夷光沒有講話,只是蹲著身子抱著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便轉頭看向季夫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總有一天你會把我揪死的。”

季夫子看著施夷光,訕訕的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白毛胡子。

施夷光回過頭,繼續仰著頭,看向孔子。咳了咳,整理了下儀容,又道:“雖然我有季夫子了,但是我也可以跟著你再學不是?”

春秋向來都是有學者認先生,並不拘泥。

說罷,施夷光像是忘了將才的心悸,整個人又笑著瞇彎了眼睛:“認我做弟子吧?”

一想到可能做孔子的門下弟子,簡直了。施夷光感覺自己的心又開始跳快了。她按著心口,微微俯下身子,繼續道:“我很乖的,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讓我學什麽我就學什麽,讓我背什麽我就背什麽。”

“你能背什麽?大字都不認識三個的。”季夫子在一旁看著施夷光,一臉嫌棄的回道。

孔丘看著施夷光,笑了笑,道:“我教的是齊家修身治國之道,不教識大字的。”

施夷光直起身子,看向孔子,整個眉頭都蹙了起來,她扁著嘴,委屈可憐的樣子讓人不忍拒絕:“我雖然不識大字,但是我可以學呀,我還會好多道理的。”

至少她研究漢文學親爸給她考的東西裏面也涉及了一些古文學。譬如四書五經等等。雖然她並沒有認真學,大多都記不住,可是順口也能說出幾句的呀。

孔丘看著施夷光懇切的樣子,亦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為什麽呀!”施夷光皺起了眉頭,看著孔丘,整張臉上都大寫著難過。

此時,從屋裏頭走出來一個藍布包髻的大漢,五大三粗絲毫不遜於孔丘的牛高馬大。他一手拿著筆,看著孔子腳邊的小女兒,溫聲道:“姑娘,先生是不收女弟子的。”

施夷光瞪了瞪眼睛,看向那人,又回頭看了看孔子,雙手緊緊抓著孔子的下裳,一臉委屈:“為什麽?”

孔子看著施夷光,而後搖搖頭,微微俯下身子,將施夷光放在自己下裳上的手拿開,嘆了口氣:“近之則不孫,便是此意。”

說罷,沖著季夫子一揖:“小子在屋裏候先師。”說罷,向著屋子裏頭走去。

施夷光看著要走進去的孔子,哭喪著臉就要追上去,被季夫子給一把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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