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被罰之後, 太子一黨就安靜了許多，特別是那些原本就跟索額圖比較靠近的臣子。太子也希望他們都安靜一些，別瞎折騰, 他可以看出他的皇阿瑪暫時沒有廢了他的心思，要是他多折騰，指不定就真的被廢了。

要說太子沒有覺得四阿哥威脅到了他，那是假的。四阿哥最近很得皇帝的重用, 好在四阿哥現在還是站在太子這一邊。

“太子只要按照往常就行。”四阿哥道，“切莫做更多的動作, 九弟出海, 十弟看似跟八弟親近，實則已經跟八弟遠了不少。只要太子用心做皇阿瑪吩咐的事情, 多關心兄弟姐妹, 再把高產水稻研究出來, 誰也不能越過你。”

四阿哥沒有想著當皇帝，當皇帝有什麽好的，天天都得擔心是不是有人惦記自己屁股底下的座位。

“皇阿瑪最近都讓你做什麽？”太子疑惑, 四阿哥進宮的次數不少。

“太子該知道後宮的妙答應吧。”四阿哥舉個例子，“有的人看似在種田, 實則是在爭寵。有時候不去問，就那麽看著，遠遠的，便是沒有給她機會。”

太子當然知道後宮的妙答應, 那個妙答應總是種地, 還不給寧懿摘菜。後來, 他們的皇阿瑪就給妙答應很多種子, 讓妙答應去種地。

也許那個妙答應還以為她入了皇帝的眼睛, 卻不知道皇帝早就已經看破她的舉動。

他們的皇阿瑪幼年就登基為帝，哪裏可能那麽輕易就被一個女人蒙蔽呢。

“我確實在做皇阿瑪吩咐的一些事情，太子只要知道，這些事情影響不到你的太子之位就成。”四阿哥道，“若是我多說了，太子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反而不妙，便不能在皇阿瑪的面前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了。”

四阿哥認為那些事情，太子不知道是最好的。

“太子若想知道，可以看看話本，寧懿給的那些話本很有趣。”四阿哥又道。

“……”太子看過幾本，他覺得那些話本不同於那些才子佳人的戲劇，確實有些不同。要說那些話本有多好，卻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太子想了想，還是不繼續問四阿哥。他想必定是皇阿瑪不讓四弟說的，那麽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知道這麽多。

不知道，未必就不好。

太子接著又跟四阿哥等人商量了其他的事情，總結一句話，高產水稻出來了，那比什麽都頂用。他們最需要做的就是讓那些人快點研究出高產水稻，偏偏高產水稻又不是一年兩年就能研究出來的，但是好歹有個希望。

太子就是需要沈得住氣，不能心慌，不能穩不住。

“皇阿瑪決定讓寧懿開春就入學。”太子道。

“皇阿瑪、和妃娘娘必定會安排好寧懿的伴讀，不用太子操心，也不用我等操心。”四阿哥沒有打算在寧懿的身邊安排人，完全沒有必要，寧懿那樣的情況，他們真安排了，那只會弄巧成熟。

那個舜安顏現在還給八阿哥做事呢，四阿哥就知道佟家想要把家裏的姑娘推到寧懿的身邊做伴讀。

那個小姑娘想到寧懿身邊當伴讀，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佟家的人要是走錯了路，也許當今的皇帝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等到下一任皇帝呢。

寧懿也不可能多喜歡那個小姑娘，帶有算計的伴讀，怎麽可能讓人喜歡呢。

佟貴妃最近時常讓佟家小姑娘進宮，她不想，佟夫人幾次說，那她也沒有辦法。佟貴妃想的是讓佟小姑娘待在自己的身邊，不讓佟小姑娘多接觸寧懿就是了，佟貴妃在這個後宮待了多年，知道這裏面有多少競爭。

若是佟小姑娘得罪了寧懿，那可不好辦。

佟貴妃想誰都不想被算計，小寧懿那麽小，不代表小寧懿就沒有感知。

小寧懿早就知道佟貴妃那邊來了一個小姐姐，她就沒有想著跟這一位小姐姐一塊兒玩耍，她還記得這人問她讀過什麽書。她真的是太難了，她就想愉快地玩耍，不想被人追問功課如何。

功課啥的，她都還沒有入學呢，想這麽多做什麽。

不僅僅是佟貴妃有讓娘家侄女來，其他的一些妃嬪也有讓娘家的侄女，有的妃嬪還特意帶著娘家的侄女到和妃面前。

和妃都覺得自己女兒選伴讀都快趕上皇帝選妃了，這麽多人帶著娘家侄女過來。和妃也不知道選擇誰比較好，她看自己的女兒，女兒好像誰都不想選。

迎來送往的，這些妃嬪都來了幾次。

幾天就有一個，和妃都不想應付了。

“他們都知道你要選伴讀了。”和妃感慨，“這麽多人來，就看看有沒有讓你入眼的。”

“我有喵喵就夠了。”小寧懿摸摸小黑貓，“我要做一個孤獨的俠者。”

什麽伴讀不伴讀，寧懿真的不想去選擇。

“十八哥哥不是也要入學了嗎？”小寧懿想到了十八阿哥，那一個跟自己同一年出生的阿哥，“讓他選唄。”

“這些都是姑娘。”和妃提醒小寧懿，十八阿哥是男的，要是十八阿哥是女的，那麽就讓十八阿哥去選，那也無妨。那些人也不是為了十八阿哥來的，他們就是想待在寧懿身邊當伴讀。

“那也沒事。”小寧懿道，“那就男女混讀唄。也別說誰是誰的伴讀，一起讀就是了。”

和妃無語，小寧懿總是這麽會說。

“姑娘們才好，讓十八哥哥多看看，等到長大以後，他就明白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小寧懿掰著白白嫩嫩的小指頭，“白蓮花、綠茶，多認識一些，應有盡有，以後也就知道怎麽樣的人比較好。”

“……”和妃怎麽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好話呢。

“怎麽樣？”小寧懿歪著頭問。

“別裝可愛了。”和妃承認小孩子歪著頭的模樣確實很可愛，每次見著寧懿如此，就讓人不忍心說寧懿，“你十八哥哥那邊不用你操心。”

王嬪當然知道那些妃嬪帶著娘家侄女去見和妃見小寧懿，那些人就是想讓娘家侄女給小寧懿當伴讀。王嬪想那些人都忽略了自己生的十八阿哥，那些人就沒有想著十八阿哥也要找伴讀了。

或許那些人也知道，只是他們覺得讓家裏的孩子給十八阿哥當伴讀，還不如讓家裏的孩子給寧懿公主當伴讀。十八阿哥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不錯，可是皇帝沒有那麽寵著十八阿哥，皇帝寵著寧懿公主，那些大臣當然就想著寧懿公主。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王嬪再一次意識到了現實的殘酷。

就在這個時候，榮妃帶著娘家小侄子到了王嬪的面前。

“我這侄子比十八阿哥大點，兩個人正好能湊作堆。王嬪妹妹，你說是嗎？”榮妃笑著看著王嬪。

王嬪沒有想到榮妃會帶著娘家侄子過來，榮妃的位份比她高，榮妃膝下的皇子已經成年。王嬪就不知道榮妃為什麽要這麽做，自己的十八阿哥沒有那麽得寵，等十八阿哥長大，估計新皇都登基了，十八阿哥自己的前途都還不知道如何。

“是，是能一塊兒玩。”王嬪又想到了寧懿公主的年齡，指不定榮妃是想拿十八阿哥當跳板，想著讓娘家侄子多出現在寧懿的面前，要是寧懿公主能看上榮妃的娘子侄子，那榮妃就賺大發了。

王嬪也知道要是自己答應了榮妃，那就等於站隊榮妃。這後宮的妃嬪都有分陣營，宜妃、德妃，這兩個妃嬪是不同的陣營，惠妃和宜妃比較靠近，惠妃的養子跟宜妃生的孩子就玩得比較好，和妃也算是一個陣營，年輕的妃嬪也有隱隱抱團。

和妃的話，那就是一個人就可以了，誰讓和妃有一個寧懿公主。

因著寧懿公主的關系，和妃也時常去太後那邊，和妃跟太後的關系也就親近不少。

王嬪站不站隊，也不是她說的算的。要是她今天不這麽說，榮妃也會想其他的法子。榮妃帶著娘家侄子過來，那就是給她面子了。王嬪就只能順著榮妃的話說下去，榮妃要讓娘家侄子當十八阿哥的伴讀，那就讓榮妃的娘家侄子來。

“妹妹，你很聰明。”榮妃道。

“……”王嬪心想這跟懂事不懂事沒有關系，不過就是自己的位份低，只能低頭。

王嬪不想自己拒絕了，榮妃又通過其他手段做成了，等到那個時候她就是兩頭不討好。她在榮妃這邊討不了好，在和妃那邊也討不了好，她就只能先答應榮妃。

其他妃嬪何嘗沒有想過讓娘家侄子去給十八阿哥當伴讀呢，也不是沒有想過讓娘家侄子多出現在寧懿公主的面前。只是她們都覺得寧懿公主那麽神奇，自己娘家的侄子又怎麽配得上寧懿公主呢，倒不如別去想。

伴讀不伴讀的，額駙不額駙的，想太多，也是一種病。

榮妃就是覺得別人不敢想，她就去想，反正就是安排一個伴讀，成不成，那都是以後的事情。萬一成了呢，那就不一樣了。

王嬪跟榮妃走近的消息很快就在後宮傳開了，大家都覺得王嬪站在榮妃那邊。榮妃是後宮的老人了，雖然說榮妃沒有那麽得寵，但是榮妃膝下也有阿哥，王嬪跟榮妃走近，那也正常，就是站隊而已。

在這個後宮，站隊不是錯，就怕站錯隊。站在榮妃那邊，也不算多錯，榮妃沒有那麽多寵，卻也沒有什麽大錯，榮妃到底是妃，總比這些嬪啊答應的位份高。

王嬪要依靠人，那也正常。畢竟王嬪這一兩年來沒有之前那麽得寵了，王嬪之前生子生的多。在王嬪得到皇帝的允許撫養十八阿哥之後，又加之寧懿公主的出生，皇帝去王嬪那邊的次數就少了許多。

妃嬪不得寵，那就得規劃一下未來，得找一下可以依靠的人，榮妃就是王嬪依靠的那個人。

和妃得知王嬪的舉動，倒也不意外，榮妃是高位分的妃嬪，榮妃有意跟王嬪交好，王嬪哪裏能不應呢。王嬪那樣也是無奈，後宮的很多女子都是如此，時間長久了，沒有了寵，就得想其他的法子，有孩子的，還能想著把孩子養大就好。要是沒有孩子的，那就真真的沒有什麽指望。

位份低，又沒有孩子的妃嬪，這樣的妃嬪想要養別人的孩子也不容易。

在這個後宮，位份低的妃嬪沒有資格養孩子，位份高的妃嬪的孩子也有可能被皇帝讓去給別的妃嬪養。

“別人選伴讀倒是快，你選伴讀就慢。”和妃看著又在玩小雲朵的小寧懿。

小寧懿看著面前的小雲朵，伸手捏一捏，捏成不同的形狀。都是水蒸氣，真不好捏。

“最近都沒有給皇阿瑪送小烏雲小太陽了。”小寧懿感慨，“這麽可愛的小雲朵啊。”

“……”和妃決定還是閉嘴，不去說伴讀的事情。

小寧懿把小雲朵弄成了小羊羔的樣子，一會兒，又把小雲朵弄成了小花花。她朝著小雲朵吹一口氣，放開小雲朵，讓小雲朵飛出去，接下來又是一朵小雲朵。

一朵小雲朵，兩朵小雲朵……

小雲朵聚集在了嘉安宮宮內，雲朵多了，白雲都變成了烏雲，烏雲厚了，也就下雨了。

“寧懿！”和妃萬萬沒有想到那些雲朵匯集在一起，竟然還會下雨。那些雲朵就在宮殿內，而沒有飄出去。

“哎呀，忘記了，上面沒有動，雲朵飛不出去。”小寧懿看向上空，她自己也淋了雨了。

好在下雨的地方不大，就是一小塊，雨也不是特別大，下一陣子就沒有了。就是地面濕了一大塊，還有就是和妃非常生氣。

小寧懿被和妃揪住了耳朵，和妃是真的生氣，“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嗎？”

“小孩子的耳朵不能揪著，容易失聰。”小寧懿一本正經地道，“額娘，你該看過那些醫療知識的小短劇的。”

“你……”和妃就只能松開小寧懿的耳朵，告訴自己，這是親生的，“別在屋子裏玩水，把你的小床弄濕了，你睡在哪裏。”

“高科技床啊。”小寧懿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小圓球，那個小圓球打開之後就是高科技床。

“……”和妃服了，她怎麽又忘記這一點。

小寧懿擁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和妃如此想。

當皇帝得知小寧懿差點把嘉安宮淹了，他笑了。皇帝更加確定小寧懿很喜歡那些雲朵，小寧懿就不知道送給那些人小雲朵頂在頭頂上，就知道對他這個皇阿瑪下手。

皇帝頭頂上沒少頂著小雲朵的，不過仔細想想，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待遇，這就說明自己這個皇阿瑪在小寧懿的心中不一樣。小寧懿在乎自己這個皇阿瑪，喜歡自己。

皇帝特意去看小寧懿，他過去的時候，宮人已經把地拖好擦幹了。

小寧懿也換了一身衣服，之前的那一身衣服被琳是了，不能繼續穿著。

“皇阿瑪來晚了，看不到我的笑話，看不到我的黑歷史。”小寧懿拿出一朵棉花糖，“吃棉花糖吧，甜甜的。”

小寧懿覺得皇帝在後宮的探子真多，皇帝總是聽那些探子轉播後宮的事情。沒有監控的時代就是這樣，皇帝都不能直接看監控，就是聽那些探子說。

小寧懿想了想，聽探子說也不錯，探子高度概括，那麽皇帝就不需要浪費那麽多時間去看監控。

“雲朵是什麽味道的？”皇帝問。

“你吃一吃唄。”小寧懿變出了一朵小雲朵，把小雲朵滴到了皇帝的面前，“啃一啃，嘗嘗是什麽味道的。”

小寧懿想自己制作的小雲朵沒有那麽多雜質在裏面，絕對幹凈。這些雲朵就是水做的，能有什麽味道呢。

皇帝還真的咬了一口，細細品嘗，卻發現跟水一樣，沒有什麽味道。皇帝想想也對，天上的雲朵變成雨水，雨水可不就是沒有什麽味道的麽。

“吃吧，一朵都吃掉。”小寧懿道，“以後就不想著吃雲朵了，貓貓都不愛吃。”

“貓也要喝水。”皇帝道，“你的貓貓不用喝水。”

皇帝看著寧懿的小黑貓，這一只貓又不是活的，不用喝水。

“是的吧。”小寧懿眼珠子轉轉，“聽說五姐姐下個月月初成親，我……我可以去當花童嗎？”

“不可以。”皇帝想花童不花童的，那都是穿越女搞的，沒有必要讓小寧懿去當花童，“要出去玩就出去玩，皇阿瑪帶你去。”

皇帝琢磨著五公主成親，自己這個當皇阿瑪的去坐一坐也沒啥。他還能順便帶著小寧懿去玩一玩，省得小寧懿成天惦記著外面的花花世界。

佟家，舜安顏早就知道五公主要再婚了，他非常不高興。他還沒有找到沐靈，就想著沐靈被五公主害死了。他又覺得五公主不守婦道，覺得五公主不該跟他和離，五公主更不該再婚。

舜安顏喝得爛醉如泥，要不是五公主還在皇宮，他都要跑去找五公主了。舜安顏覺得自己的這一生，都是被五公主毀了的。

“一個祭酒的兒子，比得上我嗎？”

“去五公主府住著，那跟入贅有什麽差別。”

“沒有男子氣概的人，無用！”

……

舜安顏邊喝酒邊氣憤地說那些話，就是五公主無能，五公主找的額駙也沒有什麽用，五公主的新額駙不如他，五公主的眼光不行。

“讓人盯著一點。”佟國維得知舜安顏的情況，就吩咐下人們務必盯緊舜安顏，絕對不能讓舜安顏出去鬧事。

五公主跟舜安顏已經和離，皇家公主哪裏可能不再嫁呢。至於那個五額駙是好是壞，跟他們佟家沒有任何關系，他們佟家也不能去為難五額駙的家人，免得被皇帝記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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