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言自從跟著周小翠學了一段時間女紅，加上自己常年需要動手縫制樣衣，所以她的女紅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縫制一件羽絨背心還是比較容易的。

當然，賀老頭收集了那麽多鵝毛鴨毛的，她還要先處理過後才能使用。

林思言找來幾個大盆，全部裝滿胰子水然後將鴨毛和鵝毛分開放進去進行清洗，主要是為了清洗掉多餘的油脂、汙穢等臟東西，然後在用清水沖洗幹凈。

一開始她把握不準水的溫度，所以洗的時候都是直接用燒地有些沸騰的水用來洗，而且還不敢過分搓揉，以免全部成團反而不好清洗。

將所有的羽毛洗完之後，她直接在院子裏擺上架子，將羽毛放在上面晾曬幹。 其實這對於林思言來說還算是相對簡單的，唯獨消毒滅菌的時候讓她覺得有些頭疼，沒辦法采用高端手段來消毒，只能用蒸鍋或者蒸籠來進行，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麽蒸鍋之類的東西，所以她選擇的是

蒸籠。

稍微有些可惜的是，蒸籠一旦用來處理羽毛了恐怕短時間內別想用來做其他的了，畢竟處理過羽毛的蒸籠就算洗得再幹凈，她還是覺得有些陰影。

曬幹的羽毛花了好幾天時間才達到她想要的幹凈程度，她將羽毛全部裝進布袋中紮緊布袋口，然後放入蒸籠裏進行消毒。

江氏一邊幫忙燒火一邊看著林思言忙活，等她將幾個蒸籠都放滿之後，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夫人，這樣蒸過之後真的能用來做衣裳？”

林思言點點頭，搬了張凳子坐在土竈前，“等蒸籠上氣後在蒸上兩刻鐘就行了，今天蒸了一次明天還要蒸一次才算成功呢，到時候你幫我一起做，做出來後你就知道能不能用來做衣裳了。” “可這些羽毛平時都沒人要的，家裏平日裏殺雞殺鴨的時候，夫人也沒讓我留著呢。”江氏還是不解，她是知道自家夫人天生喜歡搗鼓些新鮮玩意兒，可用這誰也不要的垃圾變廢為寶，怎麽看都覺得不

太可能。

“這也是我最近從書上看到的法子，試著做做看，要是成功了以後咱們也不需要大冬天的穿裏三層外三層那麽多了。” 林思言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是她現在手頭上銀錢寬裕，加上雲錦閣這個專門賣衣裳的地方自己還有一半的產業，有什麽新品她也能拿到折扣價，所以就算是昂貴的棉服她也能買得起，所以根本就沒

想過費腦子去做羽絨服。

江氏對林思言說的這話頗為讚同，“若是做出來了，咱們也能省些銀錢了。”

江氏不比林思言，雖然這些年林思言給他們的工錢不低，而且手中也攢下了不少銀子，但是讓她狠下心來去買一件含棉量極少的棉服來穿，她還是舍不得的。

畢竟賀春和賀文都長大了，賀春明年及笄後就可以嫁人了，先不說嫁給誰，至少家裏的嫁妝不能少，而且賀文到時候娶媳婦也是個問題。 賀文在學業上很努力，只不過他們到底是賣身為奴了，奴仆不能參加科考，就算他學問再好也沒用。況且奴仆脫奴籍後也要三代之後才能科考，他們兩兄弟想學人家科考是不可能的，能獲得林思言的

同意在私塾上學已經實屬不易了。

江氏對賀文並沒有太大的要求，只希望他能好好繼承賀喜慶日後接管竹韻居的事情，成為竹韻居的管家就行了。

雖然江氏不清楚李明澤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李明澤帶來的那幾個人看著氣勢都不凡，而這些人對李明澤畢恭畢敬，可見李明澤的身份不一般。

林思言好奇地問道，“賀春明年就及笄了，江嫂子有沒有看中什麽合適的人呢？”

江氏微楞，隨即笑道，“一切單憑夫人做主吧。”

林思言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笑道，“若是不嫌棄，回頭我讓爺幫忙物色看看吧。”

江氏聞言，頓時一喜，“多謝夫人，多謝爺！”

林思言擺擺手，“道謝什麽就不必了，到時候若是有合適的也會和你說的。”

林思言知道江氏的難言之隱，在江源村想找個合適的並不容易，畢竟她並沒有打算把賀春的賣身契銷掉的打算，她只是個普通人，不是善人也不是什麽在心機謀略上比被人更強的女人。

羽毛經過第二次的蒸汽滅菌之後，林思言將一部分直接放在太陽底下曬幹，另外一部分則放在土竈上烘幹，烘幹的溫度比較高，而且幹得快。 畢竟冬日裏的陽光並沒夏天的溫度那麽厲害，即便是曬幹了她最後還是放在土竈上烘了一遍才拿來用的。她將適合念兒穿的背心的形狀，弄出表布一層，裏布兩層，因為羽絨是要填充在兩層裏布之間

的。

因為是需要靠手工縫制，她直接在表面畫好格子，填充一格封一格，如此很快就將小小的羽絨背心做好了，小孩子的背心是最簡單的，她拿著自己的初次做出來的成品十分滿意。 然後用剩下的羽絨依照畫葫蘆，給自己和李明澤都做了一件羽絨外套，她做的是和上輩子的款式一樣的中長款，因為羽絨收集得比較多，她又按照李明澤鞋子的尺寸做了幾雙羽絨鞋，鞋子的表皮是用

曾經他留下來來的動物皮毛做的，這樣不僅耐臟而且也能穿很久。

只是若是後期大批量制作羽絨鞋的話，恐怕只能用豬皮或者羊皮來做的。至於牛皮，那就別想了，在這個除非獲得批準才有資格宰殺牛的地方，牛作為耕地的主要工具一般是禁止非法捕殺的。

若是有誰沒有得到允許宰殺耕牛的話，被發現了嚴重的可是要被砍頭的。這一點無論是華夏歷史上還是華夏開放以後，落後的地方甚至至今還保留這一點，只不過砍頭變成了進牢房或者罰款而已。 羽絨鞋做好之後，林思言叫來李明澤讓他試穿，對方看著那有些樸實無華的鞋子，又看看林思言一臉期待的模樣，只覺得內心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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