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月又道：“你若說他們的感情脆弱不堪，經不起考驗，你見過初初破土生芽的嫩苗能經得住風雨的摧殘的？他們的感情就是嫩苗，他們本就應該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彼此成長。”

最後顧盼月道：“你陪伴了阿寐整個童年，而他們從相識開始也才一年而已。”

這時姜寐和樓千古從過道走出來，樓千古方才依稀聽見了他們的說話聲，便道：“盼月，你們在說什麽啊？怎麽我們一出來就又不說了？”

顧盼月笑道：“就是與周公子閑聊了兩句。”

樓千古道：“盼月快過來，姐姐做了魚丸來吃。”

甲板上生著爐子，她們把魚丸串著，烤來吃。

在這海上撒網就能撈起來魚，最不缺的就是這個。只是天天喝魚湯也膩，換著法兒吃挺新鮮。

姜寐擡頭對周敘道：“阿敘，你也過來吃點吧。”

周敘望著海面，無所反應。

樓千古道：“姐姐你別管他，為好不知好。”

渾圓的落日漸漸接近海平線。那金色的光將海面淬得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後來，落日緩緩沈下的時候，周敘坐在甲板欄桿上，吹著風，取下腰間長笛，吹奏起來。

笛聲在大海上漫開，很是曠遠悠長。

姜寐聽來覺得悲戚，問道：“阿敘，你不開心嗎？”

周敘吹完了一曲，方才回眸。最後一絲霞光染在他眼底裏，十分綺麗；他嘴上笑著，眼裏卻落寞著，道：“我怎麽不開心了？”

滄海國這邊，自蘇昀受傷躺下以後，樓千吟負責給他療傷。

傷勢不是重得要人命的那種，但架不住他失血過多。

蘇昀曉得自己身體承受的極限在哪裏，所以讓那箭頭紮在他肉裏兩天沒顧得上處理，直到等把他要辦的事要處理的人都處理幹凈了以後，方才來顧這事。

他失血昏迷了些日子，期間軍中各將按部就班，相安無事。

樓千吟一邊料理軍務，一邊照顧蘇昀傷勢，也十分忙碌。

好在蘇昀身體底子好，又有樓千吟時時看著，等他熬過了重要關頭，身體就慢慢在覆原了。

後來蘇昀醒來，人還很虛弱，但長睡一覺後精神好了不少。

樓千吟道：“你還知道醒。”

蘇昀道：“我為什麽不知道醒。”

樓千吟看他道：“不等先處理傷勢，非得要把事情都辦完了來。這裏天氣暖熱，那箭頭鉗在你肉裏兩天時間，足以讓你傷勢加重。你是仗著自己身體好怎的，要是再持續燒兩日，你就是命還在，腦子也壞了。”

蘇昀反應平平，道：“不是有你樓大夫麽。”

他身上都已經包紮妥當了，只是繃帶之下，傷處難免有沁血的。

樓千吟沒好氣道：“樓大夫？到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隨後蘇昀是不得消停，又問起軍中事務。

將領們得知他醒後，十分高興，紛紛都來帳中探望，並匯報近來的情況。

蘇昀了解過後，就讓他們退下了，倚在床頭隨手翻幾本折子來看。

樓千吟忽道：“有一個好消息，有一個於你而言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先聽哪個。”

蘇昀道：“你說哪個我聽哪個。”

樓千吟便道：“一是，京都那邊知道了你受傷一事，眼下第二批援軍已在來的路上。”

蘇昀擡頭看著他，他又道：“二是，這次領兵來的是皇後。”

蘇昀一頓，後問：“誰傳的消息回去？”

樓千吟道：“全軍上下都遵令不得往外傳消息，但不知是怎麽走漏回去的。”他沈吟著又道，“也有可能是潯陽往返的船隊，打聽到了些許風聲。”

隨後蘇昀養傷期間，照理軍務。

樓千吟把事情全都推還給了他。

蘇昀道：“你讓我一個傷者，整日勞碌，你倒是做得出來。”

樓千吟道：“又不是我讓你受傷的，我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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