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還敢夠著身子去顧修瑾手上搶束胸布啊。她現在要是能站穩就已經很不錯了好嗎。

顧盼月定了定神，極力平靜道：“我不裹就是了……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顧修瑾便坐回了桌邊去，道：“我飯還沒吃完。”

顧盼月：“……”

他若無其事地坐在她房間裏，叫她怎麽更衣。

“二哥……”

她細細嫩嫩的嗓音像貓兒的肉爪一樣撓人心肝。

再待下去，就又是自找罪受了。

顧修瑾暗暗吸了一口氣，放了放她，只俯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道：“該動身啟程了。我在樓下等你。”

說罷他先起身，轉頭出了房門。

留顧盼月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床帳，盡快地平整自己的呼吸。

好像從昨天到今早，他都沒有過分地碰自己。唯一一次親她也只是方才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而已。

他……這是在克制嗎？

緩了一會兒過後，顧盼月便下了樓。外面隨從都已經準備出發，馬車與馬匹的供給也全部準備妥當。

顧盼月剛走到馬車旁，裏面便伸了一只手出來，拉她上去。

中午過後，他們才到達第一座城。

一行人先不著急進城，而是直接去了軍營。

顧修瑾此次巡視，並沒有事先通知任何人，到了軍營亮了腰牌，士兵放行，裏面的軍官才得知，趕緊匆匆出來相迎。

軍官知道每年年底都會例行巡視，但具體卻不知是哪一天。因而越到了年底，將士們反而越發嚴謹。

顧盼月同顧修瑾在營帳裏沒坐多久，軍官便將大摞的書簡搬到了營帳來，呈給顧修瑾審閱。

顧盼月看著堆了滿桌的書簡，想著若是要全部看完，估計得看到明天天亮去吧？

將士軍官們退下過後，顧修瑾便招手讓她過來。

“往日你隨母親在家時，她便教你看過了賬簿，那這些軍賬看起來應該也不難。”

軍賬上所載，便是營中軍隊所需的開銷。通過看軍賬，可以了解軍需糧草的來源與消耗，還有兵器往來及盔甲制造等的用度。

徽州的世家財閥每年都會往軍營裏撥銀子，不僅顧家自己要弄明白養兵需要花多少錢，也要讓出錢的人清楚，這些錢都花在了什麽地方。

顧修瑾之所以讓顧盼月跟著一起，便是讓她慢慢了解摸清顧家軍隊的情況。

好在之前有姚如玉的教導，顧盼月看起軍賬來毫不費力，只不過她還是不及顧修瑾，看得要慢一些。

手邊的算盤撥得劈劈啪啪的響，像是給這安靜的營帳裏譜了一首曲。

原本以為看完這麽多軍賬，起碼要看到明天天亮。

可事實上，兩人齊心協力，效率極高，只到夜深人靜之時，便全部看完了。

這麽多軍賬，大致是合得上數目的。

且這裏的軍官每年都會進行一次調任，他們初來乍到，還沒有能力在這麽龐大的軍需面前作假。

顧盼月理完了最後一本賬，心裏大概有了一個數。

奈何坐得太久，又太過專註，腿都坐麻了還無知無覺，使得她起身的時候一個不慎就要跌倒。幸好顧修瑾及時扶了她一把，將她收入懷中片刻。

等她感覺好些了，才又放開。

眼下時間很晚了，軍官在城中府邸裏備好了休息的地方，只不過都這個時辰了進城十分麻煩，顧盼月便同顧修瑾一起在營帳中將就著洗洗睡了。

等明早還要很早便起身，看將士們操練。

今天一天都沒有時間喘口氣歇息過，因而顧盼月幾乎是沾床就睡。

營帳裏的床板十分冷硬，她蜷縮成一團，外面是寒夜漫漫，也抵擋不住她的困意襲來。

時不時有士兵舉著火把從營帳外面巡邏走過，隱約照亮了帳簾，但也是一晃而過。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身邊有個東西暖烘烘的，便直往那邊鉆。熟悉的氣息讓她無比心安，她要貼過去依偎著摟抱著方才滿足。

後來她便再也沒覺得冷，反而渾身都暖洋洋的。身邊的熱源不斷地散發著熱度，溫暖滋養著她。

只是床板過硬，躺得有點不舒服。

顧盼月也不是吃不了這個苦，但眼下她有了更好的選擇，誰還願意躺在冷硬的床板上。

暗夜裏，顧修瑾本是想著給她暖一暖被窩，興許就不會那麽冷。結果她倒好，得寸進尺，不斷地往他懷裏縮，最後直接連床板都不躺了，硬是往他身上壓。

顧修瑾扣住懷裏扭動的身子，只能靠深呼吸來平靜，想著反正也快天亮了，就再忍忍她吧。

第二日顧盼月起來看見顧修瑾，見他神色不太好，下眼瞼上覆了一層淡淡的青影，不由楞道：“二哥，你昨夜沒睡好嗎？”

顧修瑾道：“睡得有些晚罷了，不礙事。”

等看完了將士操練，已將近午時。

聽聞統帥此城兵營的軍官將領說，城中府邸已經備好了午飯接風洗塵，顧盼月和顧修瑾便不用吃軍營裏的夥食了，而是由將領帶著一同進城去用午飯。

這將領家眷昨日就接到了消息，絲毫不敢怠慢，今日一早就上下張羅準備著。

等顧修瑾他們到時，家眷們更是紛紛出來迎接。

這將領姓羅，眼下羅家夫人攜著兩位水靈靈的羅家小姐，以及年幼的羅家少爺在門口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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