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像巨章的八爪揮舞著從聞沙身後竄出, 那氣勢猶如猛虎下山，又似飛龍在天, 震得祝餘與白風禁不住後退一步。

韓離瞇著眼，道，“竟是收集從怨氣中悟出的同化規則。”

聞沙瞥向韓離, 冷笑，“你倒有幾分見識。”

韓離大笑, “尊者所悟，並非正道啊。”韓離拿眼瞧厲秦, 見厲秦果然雙眼充血，恨不得將聞沙吞吃殆盡的樣子, 嘴角的笑意愈深。

“規則有何正魔？不過人心而已。”聞沙雙眼微瞇, 神識中瞧見厲秦這方咬牙切齒的模樣，聞沙愈發心塞，對厲秦徹底不抱希望, 口啟“咄”字，灰霧翻滾了下，從他身後脫離出來。

灰霧在空中交頸又分飛, 若忽略它的厲害之處, 倒有幾分瑰麗壯觀。灰霧並不聚集於一處, 四散於空中, 卻牢牢將韓離幾人籠罩在規則之下，三人一時無處可避，也無法避開。

既然無法躲避, 那便戰吧！

祝餘左腿朝前一邁，雙肩平齊，左手掐訣口啟“固”字，右手在前邊快速畫圓圈，不過須臾他與白風身前便重重疊疊矗立著無數看不見的空間，而與此同時，白風也指尖火星明滅，似是死灰無法覆燃一般星子亮了滅滅了亮，然而這些火星早鉆入祝餘所設立的空間之中，熊熊燃燒著。

灰霧呼嘯著、翻滾著朝祝餘與白風方位襲來，一頭鉆入這藏著南離明火的空間之中。

祝餘與白風對規則的研究不如聞沙，因此灰霧與南離明火相碰瞬間，灰霧只滅了一縷，而火苗卻被灰霧全部撲滅，隨即空間似被大力撞擊外壁，像是從內部被破壞的玻璃箱子，嘩啦一聲碎了。

無數火苗湮滅，無數玻璃箱子破裂碎裂，而灰霧卻源源不斷湧出，很快祝餘臉色見了汗。灰霧似披盔戴甲戰鬥的將軍一路高歌猛進，而祝餘與白風的火苗與空間似那殘兵敗將，節節潰退，不成氣候。

很快將軍將小兵小將碾壓湮滅，直朝祝餘與白風撲來。

祝餘右手一推白風，左手迅速掐訣，口啟“虛”字訣，灰霧潰散了片刻，頃刻間灰霧又重聚，以更大的攻勢朝祝餘卷來，祝餘直接被灰霧沖擊得撞飛了出去，撞到其後的山石之上，深陷出一個人形，又被反沖力從山石上沖出去，趴著墜.落倒地。其上砂石紛紛墜.落，有那些大塊小塊的掉落到祝餘身上、頭上。

祝餘吐出一口大血，見白風那邊也被灰霧沖擊了出去，顧不得自身，趕緊爬起起來，使出他剛悟出的空間重疊，攔在即將觸碰到白風身上的灰霧之前。

灰霧與空間重疊相撞，湮滅似煙花炸開。

祝餘面色以可見的速度蒼白下來。

而韓離那邊也不比祝餘這邊要好，韓離身後還有個莫長青，他不能退也不會退。

韓離咽下一口淤血，煞氣凝成股，又以土之規則加固，抵抗著灰霧的侵蝕。待察覺到灰霧同化特質的強勢，韓離以急速後退，一腳踩到莫長青身上，同時身子朝下一鉆。

灰霧擊中韓離之前所站之處，底下焦土變蒸騰而起，匯聚於其上的灰霧之上，而下本該是焦土之處，形成一個天坑，顯然焦土被灰霧同化，在空中聚散不定。

可以預見，若是未修成規則的普通修士被這灰霧一掃，頃刻間便能成為灰霧中的一團，可厲可怖！

韓離本想帶著莫長青藏於土地之中，可是那灰霧翻騰著洶湧著，刮地皮三尺，將焦土一寸寸同化，如此無論他藏得多深，遲早會被找出。

韓離思索了下，身形一動，便將莫長青扔到祝餘身側，自己又從土中鉆出。

灰霧見尋找到目標，從空中朝韓離俯沖而來。

韓離伸手朝後做出個抓取的動作，其後山石皆動，流水般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順著韓離的手勢而動，在韓離前方堆積成墻。韓離以土系規則加固，抵抗著那股同化規則。

忽然祝餘那邊發出一聲巨響，韓離分不出心神關註那邊，只心裏一個咯噔，不會又出什麽意外了吧

祝餘這邊沒出什麽意外，反倒是祝餘見莫長青被韓離傳了過來，心中焦慮不已，竟瞬間相出個好招。

祝餘心焦他與白風不敵，莫長青會隕落；又心急灰霧會同化他跟白風的規則，反壯大灰霧實力——也便是說越戰越給聞沙添加實力，祝餘心焦之間，忽然福靈心至的想到，瞬間爆炸會釋放大量能量，產生一股強烈的氣流。這股能量與氣流，說不得能對灰霧造成沖擊，因此他根據爆炸遠離，將空間不斷壓縮壓縮，壓縮成一點後瞬間釋放，極致壓縮之後的反彈，瞬間破壞力極大，遠遠大過祝餘的想象。

祝餘見這“空間爆破”之術瞬間爆破的威力直接沖散灰霧，避免了規則被灰霧同化，心中大喜，這“空間爆破”之術正好是可對付這同化規則啊。

“破破破——”祝餘見有效，又一連喊出幾個破，空間瞬間爆破產生的沖擊之力掀起一股股外擴的不容拒絕的氣流，氣流將灰霧沖散，白風在旁眼疾手快的補刀，南離明火將被氣流撞擊得飄成一縷縷的灰霧盡數燒盡。

聞沙見祝餘還有反抗之力，冷哼一聲，灰霧又重新聚起，忽而一股華光從其中一躍沖天，隨後消失於九霄之上，看著像是信號彈。

祝餘心知不會這般簡單，越發謹慎。不僅空間規則在兩人身外纏繞，更是空間爆破不停，試圖再次將灰霧沖散。

可是本該消散於空中的華光忽然又重新出現，驟然以點成面，形成囊龠，將爆破產生的氣流引入其中。而灰霧則穿過爆破氣流擊中祝餘胸口，並試圖鉆入祝餘體內。

祝餘以“固”字訣將闖入體內的灰霧禁錮，又以“虛”字訣將其解決。而當此之時，又有灰霧闖到他面前，可近距離地感受到灰霧高速移動時帶動的風，與破空之聲。祝餘將身一滾，同時口啟“泛”字訣，身形瞬移至一旁，灰霧穿過他的殘影，落到身後焦土之上，剎那間地面又多了一個坑。

“聞沙，你住手！”##老遠瞧見這邊的打鬥，當即大喝一聲，腳下的白雲愈發疾馳，不過眨眼間便從天外一點落到近前。

聞沙聽聞此音面色一變，顧不得再對付祝餘幾人，灰霧調轉，以排山倒海之勢將莫長青包裹其中。

“不——”##不敢置信，眼睜睜的望著莫長青被灰霧吞入其中。

灰霧散去，其後莫長青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聞沙放下了心，望向##，開口道，“&&為魔道奸細，當誅！”

厲秦在旁大喊，“##，別信他的，聞沙他才是魔道奸細，莫長青是他找的替罪羊。”

聞沙回身朝厲秦叱道，“厲秦，閉嘴！”

見莫長青已死，不過眨眼間，##身上便盛滿暮氣，以及心如死灰，他從白雲上走到莫長青消散處，觸手摸摸被灰霧的同化卷走土壤後留下的坑，似乎這樣還能觸摸到莫長青的殘體。

他從落下之始，身上便閃爍著死亡之壓。

韓離大驚失色，失聲，“生死規則！”可是，無面人悟出生死規則，那第一回 合厲秦是怎麽殺死他的？

祝餘眼皮一跳，這是##又要發大招，一切重啟了嗎，當即大喊，“莫忙，莫長青沒死！”

祝餘這話一說，現場眾人都將目光落到他身上，##雖然沒有雙眼，但祝餘能夠感受到那希冀之光，而他身上的生死規則也明明滅滅飄飄忽忽，似乎生死全系在他身上。

祝餘伸手一扯，從空中扯出昏迷的莫長青，道，“我以木幻形，將真莫長青藏於開辟出來的空間之中，留在原地的只是一片蓮葉。”

聞沙面色一變，身上灰霧蠢蠢欲動，而無面人盯著聞沙，身上死亡規則也如死海如深淵般厚重地令人喘不過氣。

聞沙頭上冒出冷汗，他失聲道，“你不是只會因果規則嗎，什麽時候悟出生死規則了？”

無面人並未答話，伸手一指，“生死於我心，時光湮滅——”

顯然，無面人嘴中所說的時光湮滅，顯然依舊是死亡規則，只是之前與莫長青使出的很相似，讓祝餘等人以為無面人也掌握了時光規則。

聞沙面色抽動了會，灰色煙霧與白光像抵，像是兩股水流狹路相沖，彼此相抵角力，看誰更甚一籌。因為兩股規則太過霸道，規矩相接處，空間甚至扭曲，爬滿了幹裂的紋絡。

聞沙心知今日無法殺掉莫長青，回去還得面臨其他渡劫修士的詰問，與無面人對峙下去並無任何意義。況且，聞沙望著無面人身上的生死規則，雙眼顫了顫，##這般危險，那些渡劫還這麽放心他嗎？

畢竟當初，以##威脅&&，迫使&&合道，此事##知與不知並不確定，不過之前##並沒表現出攻擊性，所悟規則也只是推演類的因果大道，所以修真界才予他尊重。

此時##悟出生死規則，那些渡劫，當真不怕##報覆嗎，況且，他們還動了##徒弟，真當##沒脾性，那般好拿捏？不會的，他們不會報以這樣的僥幸。

##從小貓咪變成了大老虎，那些渡劫大修會拔掉他的爪牙的。

聞沙念及此，愈發起心想要避讓，此時與##對峙根本無意義，##很快就不足為慮了。

這些想法雖多，但實際上只是一閃念，規則對抗不過須臾，聞沙便身形一閃，逃之夭夭。

好風憑借力，送我至青天！在風之規則加持下，聞沙身形很快模糊成一條線，經過厲秦身邊時，將他一並帶走。

“聞沙想跑。”厲秦在聞沙經過的瞬間，高喊出聲提醒無面人。

誰也沒想過這渡劫修士竟會想逃，無面人便算有厲秦提醒，也慢了一步，只能睜著眼看著聞沙消失於天際。

無面人愕然了會，收回目光，望向莫長青。

莫長青被祝餘扶著，因為祝餘怕聞沙又朝莫長青動手，所以扶住莫長青以便能隨時將莫長青送走。莫長青可是通關的重要人質，不能出半點差錯。

無面人盯了莫長青半晌，祝餘等人猜不透他的思緒，他一直沒說話，祝餘三人也不敢說話。

現場一時只聽得見風刮過的呼呼之聲。

此時莫長青眼瞼動了動，清醒了過來，他擡頭望向無面人，面露驚喜之色，“師父。”隨即他面色一變，“師父，快走。”說著身上劍氣浮動，祝餘趕緊朝旁一跳，避開莫長青的攻擊。

“他不是莫長青。”無面人此時卻開口，“莫長青死了。”

祝餘心一突，無面人這是什麽意思？

莫長青一怔，隨即苦澀道，“是，莫長青死了。”莫長青死在魔道奸細被揭發之時，活下來的，不是莫長青，而是魔族奸細莫長青。

韓離忽然開口，“他若激活前世記憶，就是莫長青。”

無面人搖頭，“他不是，莫長青已經死了。”他身上白光忽然暴漲，仰天悲憤的大喊一聲，“啊——”

這一聲充滿痛苦，充滿悔恨，充滿傷心，充滿無數渲染人的情緒。聽著無面人悲嗆之音，祝餘等人感同身受，他們能夠深切的感受到他的絕望，他的悲哀，他的仇恨，以及他的後悔無力。

他身上白光大綻的瞬間，祝餘沈浸在悲傷之中，一時回不過神來。

待白光即將散來，祝餘三人驀然驚醒，瞬間面色大變。

祝餘一拉白風就要往空間一鉆，韓離身側土墻高立，想要將白光攔在其外。只是兩人都驚駭的發現，他們身子僵硬，完全動不了。他們的意識是自己的，身體卻不是。

無面人將所有的恨，所有的痛，都付之於那大喊之中，隨著白光的暴漲，此方空間像是海水漲潮，將沙灘上留著的痕跡磨平，掃幹凈了一切。

暴風驟雨、海浪滔天，祝餘與白風就像是龍卷風中的兩片竹葉，只能身不由己的跟著逆流而動，無處可借力，有力無處使。

等一切終於風平浪靜之時，祝餘發現四周環境又變了。

周圍一堆渡劫，也一堆中低階修士，上方更或坐或立站著十來人。

無面人被一堆渡劫修士簇擁著，看似為同伴，實則轄制著他。一待無面人有異動，他身側渡劫便可轄制他，掌握其生死。

此時無面人正癡癡的仰望高空，與高空中一名渡劫修士深情相望。高空之中環形盤坐著十名渡劫修士，十名渡劫修士之間站著兩名渡劫修士。其中與無面人相望的渡劫修士，亦是一名無面人。

祝餘緊拉著白風手，白風抱著多多，旁邊跟著韓離，三人一花都站在臺下眾人之間，並不起眼。

祝餘順著無面人的視線也往高空瞧去，等瞧清圍在眾渡劫之間的那名修士，祝餘面色一變，失聲道，“青逸！”

他其實無法根據身形認出青逸，畢竟當年他一顆小草，仰望著瞧人時身形都會走樣，至少他印象中的青逸，要比眼前這個立於高空中的無面人要高大得多。

可是他認出了那柄劍。

那些年青逸剛剛劍道突破，無法收斂自如之時，就常抱著那柄劍在他身邊或盤坐調息，或練劍悟道。

他對那柄劍熟得不能再熟。

青逸？白風見祝餘這般失態，當下了然空中那人是祝餘的家人，那個正直嚴肅的劍修了。他心一突，眼前這幕，是不是青逸以身合道之時？

“青逸？”無面人聽到祝餘的稱呼，恍然明白，“是了，是青逸。”

高空之中的青逸面龐驟然變化，露出祝餘十分熟悉的五官來。

祝餘悚然回頭，高空那人是青逸，那這無面人，是彌逸嗎？“彌逸。”祝餘驟然留下淚來，只要一想起這個可能，祝餘就心中憋屈地想要發狂，想要宣洩，想要將這些人全部毀滅。

之前聽說莫長青與他師父的故事之時，他還有閑心評論莫長青與他師父真倒黴，竟然碰到這樣的事。可是此時知道他們是青逸與彌逸，祝餘心中暴戾之氣無法收住，他想出這指尖砂後，將當年參與這是的渡劫全部殺掉，將覆活彌逸的材料全部尋來，站在莫長青那邊，覆活彌逸。

白風伸手握住祝餘的手，沒說話。

“彌逸？”無面人低聲喃喃，慢慢的也顯示出自己的面容，“對，我是彌逸，青逸的愛人。”

祝餘望著那熟悉到刻骨的容顏，心中憤怒再也不能忍，他一躍從眾修之中飛出，朝彌逸疾馳飛奔而去。

白風沒拉扯住，只能抱著多多也跟了上去。

“哎——”韓離喊了一句，見兩人一個都回頭，想來聽不進他說的從長計議了，只能舍命陪君子，也跟著飛了出去。

祝餘直接沖到彌逸身邊，撥動了空間規則，試圖將彌逸身邊的渡劫絞成肉沫。

那渡劫暴喝一聲，“何方來的宵小，竟敢搗亂！”手下畫了個弧圓，就將祝餘給撞飛了出去。其後白風伸手撈過倒飛的祝餘，伸手一揮，一道長長的火苗似流彩，朝在場渡劫繞去。

彌逸此時也反應過來，他落下淚，“你們逼死青逸一次不夠，此時還要繼續逼死他，他欠了你們什麽？他什麽都不欠你們，你們憑什麽害死他！憑什麽你們世界坍圮，受害的卻是我的青逸，一次又一次。”

他衣袂飄飄，墨發無風自動，生死規則在他身上浮現出具現化紋絡，卻被其他渡劫聯合鎮壓，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青逸以身合道。

祝餘、白風以及韓離被眾修士聯手斬殺，彌逸跪倒在地，只能無助的喊，“不——”他喊得太急，音破尖銳，很是淒厲。

可是空中的青逸並未聽到他聲音，他拔出那柄黝黑的閃爍著墨石光澤的玄華劍，專註的盯著，隨後左手持劍，右手食指中指並列著，以下而上在劍脊之上撫摸而去。隨著他指腹緩慢的朝上移動，時光規則一點點灌註於其中，剎那間他整個人與玄華劍相合，人劍為一。

他旁邊主修空間大道的修士也與自己的法寶合為一體，與青逸的時光大道相呼應和。

隨即，兩人漸漸化為一團白光，在空中一跳一跳著，像呼吸一樣。而在兩人化為白光的剎那，環坐著的十名修士身上規則成仙，與那兩道白光相合，漸漸的也化為白球。

外邊十團白光慢慢移動著，將中間兩團白光分為陰陽兩球，形成太極模樣。

彌逸瞧見青逸化為白光，失魂落魄，低低自語，“沒了，青逸沒了。”青逸在這些正道修士手中死過兩次，一次被當做魔道奸細誅殺，一次逼他以身合道，青逸到底欠他們什麽，才讓他們如此對待青逸？

他與青逸並非這坤元大世界之人，不過是誤入此方空間，能欠他們什麽？

何其不公！無辜者慘死而施暴者狂歡，他們憑什麽享受青逸犧牲換來的安寧？憑什麽呢，就憑他們是坤元大世界之人，就憑他們人多勢眾，可以逼迫與人？就憑他與青逸勢單力薄，無力反抗？

哦，對，青逸轉世了，他要去青逸轉世，不不不，青逸轉世也被他們殺了，青逸徹底沒了！

青逸沒了，他們為何還能活著，他們為何還能活著！彌逸眼底閃過詭譎之色，望著那群等待的渡劫，激起陣陣殺意。

太極圖案慢慢旋轉著，起初肉眼可捕捉它的運行速度，隨即太極越轉越快，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最後竟瞧不出任何形狀，只剩下滿眼的白。

太極旋轉著，旋轉著，忽然其上爆發出陣陣白光，白光滔天，直上雲霄，太極與九霄之間用白光架出一座溝通天地的橋梁。

白光越熾，太極越暗淡，直至太極消散，白光泯然，天地為之一輕。

“補全天道了。”有渡劫喜極而泣，有渡劫滿臉笑容，他們臉上，無一不是驚喜之色，無一不是輕松歡快之色，旁邊瞧著這一幕的彌逸，心內愈發覺得諷刺。

笑吧，笑吧，很快你們就笑不出來了，彌逸神經質的也跟著笑了笑，越笑越覺得可笑，越笑越哽咽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唉，可憐的青逸彌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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