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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番外(幸村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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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番外(幸村精市)

他是幸村精市,曾經被稱為立海大的神之子。

想到這裏他自己也會不由自主的嗤笑,神之子?這也太過諷刺。

這種諷刺從哪裏來,又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已經記不得了。他的人生,好像在某一個時刻轉了一個大彎,改變的讓他措手不及。

那麽,到底是什麽時刻呢?是國三時他日覆一日絕望的待在醫院,是他看到她的時候,毫不猶豫想要追上腳步卻也無可奈何的時候?是他看著家族日漸沒落身上也不得不背負起自己無法抗拒的責任的時候?還是更早,當他們在國小時分別的時候就開始了?

從小他就知道他聰明,卻是他是比同齡人更早熟更聰明。大概是從出生起母親就去世,也讓他變的更加的敏感和猶疑。

除了這些,他的人生一直順風順水直到國小父親也相繼過世開始,他的猶疑和敏感還是讓他有著不好的預感。有什麽東西漸漸離去的感覺讓他迷茫卻又無助。

想起那個時候的少女,小小的身子,曾經的調皮也不覆存在,渾身都充斥在聖潔又柔和的光中,帶著無盡的包容和暖意。是不是那個時候的她就已經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卻也最脆弱的存在了?

他想起那天他仿佛安心的抱著懷裏的小女孩,這個他可能了解她多過她自己的小青梅,那個時候他想的是什麽呢。是至少還有一個完全了解的存在?還是另外一份猶疑?他也早就不記得了吧。

不過讓他傷心的同時又覺得有一絲可惡,他剛覺得想要永遠鎖在自己身邊的溫暖,就不聲不響的離開了神奈川。走的那麽急,連告別和囑咐都沒有。他當然覺得怪異,可是那個時候就算在聰慧也想不到那麽多,並且那絲疑惑也被之後少女再也沒有和他聯絡開始漸漸被憤怒取代。

是的,他知道他在生氣,作為幼稚的賭氣回報,他也沒有聯系她。只是可能也只有他知道,隨著成長和歲月的流失,他把曾經最無憂無慮的日子和美好沈澱在心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後來呢,發生了什麽。他有了鐘愛的網球和熱血的夥伴,他被稱為了神之子,好像所有的都向好的那面發展,卻獨獨忽略了心底的那份不滿足。

大抵人總不能得意忘形的,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他想去做的事情也並非見的做不好的時候,就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他的身體軟弱到再也拿不起曾經摯愛的網球,就連看到他熱血的夥伴們心底也不再是單純的歡愉。

做手術又怎樣,不做手術又怎樣,他到底是被打垮了。為著生死,為著軟弱。他頭一次覺得上天給他開了一個那麽大的玩笑,笑到讓人諷刺。

其實他對手術不以為然,成功了他也不一定再能拿球拍,就連身體是否依舊無力到軟弱也不確定,這樣的人生可能比手術失敗都讓他難以面對吧。

直到那天,他如往常一樣和醫院請了一天假出門逛逛。山下曦的名字就再一次如翻江倒海的潮浪一般湧入了他的腦海。那份被他可以隱藏的回憶和溫暖瞬間侵蝕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站在畫幅面前很久,直到意識回籠,他才邁開腳步急切卻也堅定的往醫院走去。從這一刻開始,他曾經壓抑的喜歡奢望不甘氣憤再次回歸。

他們曾經說好會一直在一起的,小的時候似乎一直都是他在寵溺她,卻也忽略了其實她才是他最大的溫暖。他怎麽甘心就這樣放手呢。

毅然決定手術,他突然覺得似乎此時此刻他的本以為傾塌的人生似乎只是為了給他指出另外一條路,並且這路也是他潛意識最想要的。

後來他抓緊時間覆建,不顧爺爺的威脅和反對轉學到東京去她的身邊。他該任性一次的不是麽,爺爺的話語猶在耳邊,可是他不想聽也不會聽。

直到站到校門口的那一刻,他才覺得心跳開始加快,腳步也只能頓在原地。他說不清心底那抹覆雜和驚慌是怎麽回事,心跳漏了一拍讓他臉色發白的同時,那個他等待的少女也從遠處走了過來。

那一刻他忽略心底隱隱的不適,只是覺得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這句詞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此刻他才能明白漢文學只是光熟知而不懂意境是多麽可笑。

可讓他沒有感慨多久,少女身邊陪伴的兩人雖讓他的腳步頓了一頓可還是堅定的朝他們走了過去。

“小曦。”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卻覺得好像心跳過快的砰砰聲是否更加明顯。他忽略周圍其他人各種各樣的眼光,可他獨獨不能忽略他心心念念的人眼底一剎那的疑惑和陌生。

他想他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卻還是拼命克制了起來。心底卻是無盡的苦澀,他的堅持,他想著的人,只是短短分別兩三年竟然不認識他,甚至沒有認出他來了?

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在撕扯在怒喊,他的曦這麽可能不認識他會對他陌生,如果是他的女孩,絕對不會的。

忽略那些情緒,他緊了緊拳頭自然而然的如平時一般燦爛的微笑的看著少女,他不停的想著,畢竟那時候小曦還小,對他陌生了也不無可能不是麽。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還是不停的亂跳仿佛否認著他的自欺欺人。

“精市?”看著少女小小聲疑惑的開口叫他的名字,本來燦爛的微笑也不自覺的笑出了聲。這是他太過習慣的完美面具,掩蓋住了他無盡的叫囂失落和憤怒。

是的,他憤怒了,面前的少女卻是是他想念的女孩,可是她卻對他陌生的要死。那麽他這些年來的賭氣也好堅持也好想念也好仿佛就是一副可笑的獨角戲。

看著少女如小時候一般的面容,面前的人是山下曦沒有錯。他的眼睛他的理智都在這麽告訴他,可是他的心不信,也不願意信。他不想承認那個帶著點陌生和防備的看著她的少女,就是山下曦。

不知道是聽從心底的聲音還是想要找到什麽痕跡來推測眼前的少女只是長的和他想念的人一樣的陌生人以此來掩蓋自己滿心的失落憤怒和對自己的嘲諷。

他有意無意無自覺的試探著,一方面是在逃避,一方面又想喚起少女兒時的記憶以此來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可是越試探他越挫敗,直到多次以後潰不成軍,他想,大不了從頭開始吧,他有耐心,他的曦還是關心他的,他們之間的情分不必他人。也因此,他忽略了在那段時間相處時的一絲違和。

後來在高等部那兩年內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猝不及防。他的曦越來越耀眼,他也發現了山下家和爺爺之間或多或少的不尋常,然後是跡部景吾勢在必得的眼神,和突然冒出來的恒內伊莎。

他有意無意的在其他人面前宣布著主權,直到那天他看到少女看著不二周助時的眼神,才慌張的白了臉色。

他不會不明白那樣的神色和眼神意味著什麽,那樣耀眼的專註和不易察覺的羞澀,只是太過突然依舊讓他亂了心神。也正因為這樣,最後竟然演變成不二送曦回去,而他恒內一路。

他一路上都在思考,他知道他的小曦和記憶中還是有了些區別,他也疑惑,卻也沒想到小曦好像是對不二開始動了心?也是恒內伊莎的話像是提醒了他。“山下桑看起來好像很喜歡那個叫不二周助的人呢。”

他以為跡部景吾才會是他和曦的路上最大的敵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是不聲不響時時看不清到底在想什麽的不二周助。

也因此那個假期他沒有回神奈川,只是想留在東京多一點機會和少女相處,只是整個假期他也只見了少女一面就再也約不見人了。也因為他沒有回神奈川,所以本就無知的他什麽也不關註導致了後面所有的事情都讓他束手無策,只剩下滿滿的無力感。

所以在他被強制要求和恒內伊莎一起回神奈川,並且以各種理由留在主家作陪的時候,曦和山下夫婦就發生了車禍。他被瞞的很好,直到去靈堂祭拜的前一天他才知道兩天前發生的事。

說實話,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情也很覆雜很沈重。在這樣的時刻,他沒有陪在她的身邊,甚至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消息的人。看到跡部景吾像是所有者和保護者一樣的緊緊站在少女的一側。這個時候他才開始嗤笑自己。

是嗤笑自己的無能還吃嗤笑自己自以為用情很深,到頭來卻更像是空口說白話。他覺得當時站在她面前的自己,真的無地自容,甚至他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又能說什麽呢。

只是這樣的心情沒過幾天就被小曦告知要來拜訪給一掃而光,他擔憂著她卻也無能為力不知道該為她做什麽。這個時候還能來拜訪的她,是不是,心裏也有一點點有他呢。他不知道也不敢奢望,他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不自信的?

看著爺爺看著曦失神的樣子,他的心底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後來爺爺把他支出去回來後兩人又是一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還帶著點談笑風生的樣子,讓他更疑惑了。他覺得,有什麽事越來越失去掌控,讓他疑惑害怕,卻不得不探究。

只是在他剛開始想著,是不是自己也太過弱小,應該強大起來並且好好查一查他覺得所有矛盾和不對的疑惑的時候,她在他生日那天約了他。

他的好心情也在那時看到另外兩個不速之客之時瞬間跌落了谷底,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當時的小曦。即便她後來做了解釋,是為了熱鬧也好為難也好。這一刻他不想承認,他其實在看到另外兩人的時候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那時,看著少女依舊柔和的臉龐,他頭一次出離的憤怒掩蓋了他心被揪住的感覺。

可是和她名義上成為跡部景吾的未婚妻還是去了賽場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滿心滿眼的都是別人相比。這些和聽到她失蹤生死未蔔的時候根本不值一提。並且她的失蹤明裏暗裏都和幸村家脫不了關系的樣子。

他剛剛想要強大的動作想要調查什麽都是寸步難行,他根本沒有實力和魄力。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以前有多麽可笑,他根本比不上強勢的跡部景吾甚至是那個在她出事時也一直陪在身邊的不二周助。

這種感覺太糟糕,糟糕到他即便只有一點點懷疑也迫不及待的去找了爺爺。就連他看起來也是最有嫌疑的那個人。

雖然他沒有證據,可是就想跡部說的一樣,有些事他也不可能想不到。他咄咄逼人的樣子,卻反而讓他的心更加的疑惑。

他知道了曾經的一些過往,看著爺爺的樣子,他的懷疑也變的猶豫了起來。他現在沒有任何辦法,雖然爺爺看起來不像有問題,卻和他們幸村家一定有關系。只是現在,別說繼續尋找線索,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被逼迫著聯姻。

是啊,他從小就知道大家族的孩子都有這一天,只不過他以為他的結果會是他想要的然而也只是他想想而已。

他現在沒有反抗的能力,而恒內伊莎的辦法適時的出現,誘惑人可是他也知道沒有這麽簡單。

只是現在,他趕鴨子上架,自顧不暇,他只能再想一想了。

後來又這麽過了一年多,很多事情順理成章了起來,雖然晚,可是他也在努力的強大起來。這麽久沒有曦的消息,雖然他一直沒有放棄,可是還是無力起來。難道就要這樣一直下去麽。

就在他完全要放棄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女人,加賀家突然冒出來的繼承人,加賀影之,和小曦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他調查過她,看到這個叫加賀影之的女人臉上冷漠的表情和肅殺的眼神。他頭一次猶豫了,她到底是不是他的曦呢?他的印象一直還停留在少女乖巧的叫他‘精市哥哥’和柔柔的看著他的眼神。不過不管怎樣,他都要親自去確認一下。

後來,幸村家各各方面開始出現危機,主家開始走下坡路。奶奶也變的讓人奇怪和意外起來,直到後來他慢慢覺察出了有什麽不同,就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的一直留在了東京。

他沒有回神奈川,可是心底卻是苦澀的。有的時候,左和右真的很難選擇。不是麽。

他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加賀影之的時候,就是在佐藤和加賀家訂婚的那個宴會上。

他承認他來這裏抱著怎樣的目的和覆雜的心情,他開口叫住了她,在對方冰冷和陌生的眼神還是問出了看似不太禮貌的問題。

他查過她,可是也不妨礙他想要當面看一看問一問。這是他不會死心的執念。

後來她去而覆返主動回答了他的問題反而讓他一時恍惚了起來,看著她舉起酒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眼神專註的看著自己和他對飲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拒絕的喝下來手裏的酒水。他無法決絕她的不是麽,就算加賀影之只是加賀影之也好,他都無法決絕只要她長的是這個樣子。

離開宴會之後,大概只能用一個亂字形容。那個瘋狂的夜晚,他很想說他什麽也不記得。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還是有一絲清明的,他記得很多。只是被他擁有的身影是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而已。

那之後的事情,順理成章又平順無趣。他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麽平淡,他知道,他以後只能把所有的想念和思緒放在心裏而已,再也不能有任何行動。

恒內懷孕了,意料之外又似意料之中,然後訂婚結婚。在結束大一的時候,他有了一個兒子。五官偏立體,是個好看的小孩。他想他會把他教育成一個未來的合格繼承人的。

“爸爸!”嬌俏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他遙遠的思緒。習慣性的下蹲抱住沖上的小人兒。他不自覺的方柔聲音微笑起來:“小希,想爸爸麽?”

“嗯嗯,小希想爸爸啦。”嬌俏的小女孩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五官柔和和他很像。只是渾身的溫暖柔軟的氣息讓他熟悉到安心。

他的小女兒,幸村雅希。從她出生的那刻,看到小嬰兒睜開眼睛看著他的時候,那個柔柔的註視的他的光彩柔化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想,他的小女兒是他所有的希望和陽光,讓他過往三十年的歲月畫上了完美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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