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47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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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7
十、九、八、七——
街上熙熙攘攘,路人聽見倒數聲傳來，紛紛停下步子，仰頭向電視臺的鐘樓望去。
這時,尚懿剛跑到大廳正門口，虛喘著已直不起腰來,就在她無望於能在第一時間和陸聿修說句“新年快樂”的頃刻之間——
耳畔響起群眾們近在遲尺的五、四倒數還有男人漫不經心的輕笑聲。
尚懿放下手機，扶腰擡起頭。
喘息間,她看清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身形影綽，背對著正廳裏的白熾光,五官不甚明朗，但如平時一樣,笑得散漫。
兩人未講一句,靜靜地等著最後的
三、二、一——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瞬時，煙花四起，天邊被染得姹紫嫣紅。
呼嘯寒風,也在為這新年之際作舞狂歡。
尚懿站在原地,頭發淩亂,瀲灩煙火仿佛流連在她眼眸裏,一會兒明一會兒暗，但始終澄澈著一束頎長身影。
那抹身影動了動，走上前，指腹摩過尚懿的側臉,欲俯身吻下去，卻被尚懿躲了開。
尚懿:“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小人兒凍得鼻尖通紅，說話時還有很重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冷得眼角滲出一滴眼淚來。
男人替她抹去淚花，似笑非笑地：“我在工作。”
尚懿：“不要學我說話！”
“好。”陸聿修斂起笑意，捏著她的臉坦誠道：“我故意的。”
他今晚其實是有點生氣的，這小屁孩兒話也不說直接把票送給沈飄零的事他毫不知情，等到開場時才驚覺身邊竟坐著林翕楠、沈飄零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所以整個晚上，他都過得身心煎熬。
先是沈飄零和那個男人有說有笑，時不時還要來跟他搭幾句話。後來，林翕楠又不知哪根筋搭錯，抱著他宣洩了三四個小時的臟話。
直到半小時前，陸聿修收到他丈母娘的通風報信，知道尚懿正過來找他，緊接著看到她滿屏回過來的消息時，他似一條脫離苦海的魚，二話不說便從現場跑了下來，然後站在正門口等她。
陸聿修了解尚懿，知道她肯過來，說明已經把過去那些他都不曉得哪裏做錯了的事情給翻篇了。
所以，他故意不回應，是想將今晚的不愉快明示給她看。
告訴她：他很慘，也很痛苦。
尚懿聽他講完，沈默著點了下頭，然後再次搞錯重點：“那個你不認識的男人是誰？”
陸聿修做了個深呼吸，脾氣上來又急著下去，最後給他氣笑了：“這是重點？”
尚懿抱歉地笑了笑：“好像不是。”
這會兒大家都在矚目天上的禮花，只有這兩人站在門口，平靜地講著話，看起來很是醒目。
果然不多時，圍觀的路人似察覺到什麽，舉起手機拍起照來。
“那是不是陸爺啊，好像誒～～”
“那是他老婆嗎？剛網上不還說他倆鬧掰了，女方都沒來現場看什麽的，這不是好好的嘛。”
“營銷號都亂來的，這倆甜著呢，我趕緊拍一波傳超話。”
“我靠，真的是陸聿修，衣服和剛在臺上的一模一樣。”
“啊啊啊終於偶遇這倆了，運氣爆棚。”
隨著路人越聚越多，陸聿修幫她把帽子戴上，小心護在懷裏。
兩人走出人群，向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
車上，尚懿跟她媽發消息說了聲：[車沒開回去，停在魔都電視臺停車場了。]
夏姚沒多久回她：[管它呢，就是一工具車，你跟阿修一塊兒呢吧？]
沒等尚懿打完字，夏姚又發了張照片來。
是她和尚千萬的合影。
夏姚捧著她最心水的小蛋糕，靠在尚千萬肩上，笑得跟朵牡丹花一樣，而尚千萬沒看鏡頭，看著夏姚，樂得跟朵向日葵一樣。
尚懿笑著刪了前面的話，敲著一個鍵好幾下，發送：[999999999]
路邊樹影快閃而過，燈火通明，這座城市依舊熱鬧喧囂。
車子很快停在小區門口，陸聿修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被尚懿出聲攔住：“你幹嘛去？”
陸聿修指了指路邊那家24小時便利店，語調散漫：“買點東西。”
他這東西指什麽，尚懿一秒就懂了。
她哀嘆了聲氣，身子越過去，重新幫他把安全帶系上，也沒立即坐回去，而是隔著中間那忽略不計的短距，揚了揚嘴角：“知道我之前為什麽生你氣嘛？”
陸聿修貼近親了她一下，才說：“我說話態度不好？”
尚懿搖了搖手指，轉而蹭到男人耳廓邊，用細如蚊鳴的聲音說著話。
話剛落下，陸聿修的手便抵著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車裏本就落針可聞，一點細微的鼻息聲都會被無限放大，兩人熾熱纏綿的氣息已然將整個禁閉空間，渾染得燥.欲暧昧。
吻痕一路落下，稍停在肩胛骨時，尚懿得以吸進一口氧氣，她細喘的聲音斷續而柔情，裹在這氣氛裏，愈是媚.蠱。
“回、回家，不要、要在外面。”
車子啟動，很快到家。
陸聿修將她一把抱起，踢開浴室的門，轉身落好鎖。
花灑打開後，熱氣氤氳而起，模糊了四周的玻璃。
隱約間，兩人脫去衣物，近身相貼，白茫茫的水汽彌漫開來，依稀可辨裏面起伏糾.纏的男女聲息。
尚懿臉上滲著水珠，分不清是汗還是噴灑下來的淋浴，紅暈由雙頰遍至鎖骨，她渾身沒勁兒，倒趴在陸聿修肩頭。
意識恍惚了一會兒，她再睜眼，背對著他，看著因水珠滑落而變得斑駁的玻璃，上面映出男人菱角分明的臉，硬朗又英氣。
這一夜，過得漫長而無眠。
尚懿躺在床上，蜷縮著手腳靠在他懷裏。
陸聿修摸著她的發頂，輕拍了拍，像安撫快昏昏欲睡的小寶貝。
他貼近她的額骨，輕輕落下一個晚安吻，嗓子啞了些許：“現在幾點了？”
尚懿搖了搖頭，大概算算:“可能兩點多吧。”
陸聿修突然正色:“不，是我們幸福的起點。”
“……”
尚懿勾腿踹了他一腳，男人吃痛地悶哼一聲，這是他之前向粉絲們討來的情話寶典，今天才第一次用，就慘遭毒手。
“怎麽了？”
尚懿直言:“你惡心到我了。”
“……”
新年伊始，尚懿一早就給戴安娜和沈飄零發了新年祝福。
順道問起沈飄零:［你昨天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沈飄零:你老公跟你說的吧。］
［沈飄零:說起來你為什麽把你自個兒的票送我了，你都不知道你老公昨晚上那臉黑得跟碳頭一樣，要不是藍廷遠喜歡他，我都不敢跟他說話。］
［行走的B612:藍廷遠？你昨晚和藍廷遠一塊兒看的跨年晚會？］
怪不得林翕楠抱著陸聿修痛罵了一晚上，敢情是吃醋了。
［沈飄零:是啊，他很喜歡陸聿修，聽說能去現場立馬答應跟我去了，沒想到還坐一塊兒。］
［行走的B612:那你家林翕楠…還好嗎？］
［沈飄零:什麽我家，別亂說。］
［沈飄零:不過也多虧他，他現在是藍廷遠的老板。］
［行走的B612:飄飄，我有事跟你說。］
［沈飄零:幹嘛突然這麽正經，你說吧。］
尚懿就是覺得林翕楠怪可憐的，看著兇了吧唧，遇到真感情還挺虎的。
所以她算是多管閑事地把林翕楠喜歡沈飄零的事告訴給了本人，沈飄零那邊有沒有想法她不得而知，但他倆繼續以這種狀態的假情侶模式相處下去，林翕楠未來可能得瘋。
聽完這事，沈飄零忽然就沒了聲。
尚懿能理解她，畢竟她那會兒剛知道陸聿修喜歡她的瞬間，也是不敢置信的。
直到一月下旬，熱柚茶的廣告拍攝。
尚懿再次見到了林翕楠，他也是的，旗下藝人這麽多，就盯著藍廷遠一個人親力親為，像個貼身助理。
按林翕楠的說辭，他是只在尚懿面前這樣，他就是要給她證明一下，他們公司帶出來的藝人絕對不會再翻車。
拍攝期間，尚懿跟林翕楠閑著聊了聊，於是就聊到了沈飄零:“你和我家飄飄怎麽樣了？”
“啊？”林翕楠似乎不在狀態:“我倆分了。”
“什麽？”
那之後尚懿和沈飄零還是經常天南地北地亂侃，但是尚懿從不主動提起感情的話題，沈飄零也沒說後來如何。
但她真沒想過兩人會決絕得如此果斷迅速。
林翕楠怕她誤會，解釋道:“分了，我再重新追，飄飄說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
尚懿張了張嘴，不愧是她。
怎麽自己當時就沒想到讓陸聿修重新追呢！
草率了草率了。
見她那麽驚訝，林翕楠笑得有點放肆:“其實吧，我覺得，這追人啊，真得具體案例具體分析，像陸教官教的那招，我肯定是不行，用在飄飄身上估計難對付。”
上回尚懿就問過陸聿修的高招是什麽，那男人避而不答，還誇自己老實一男人。
這下林翕楠沒兜住嘴，直接讓尚懿逮了個正著，她很隨意道:“陸聿修哪招啊？”
林翕楠向來憨批屬性，對方問起，他就順嘴說了:“不就你喜歡誰，他就碾壓誰嗎，我後來想想陸教官還真是厲害，你看你之前喜歡的那些個，糊的糊，退圈的退圈，還害老子損失了那麽一大筆錢，艹，想起來還是生氣。”
尚懿聽著前面的話就如醍醐灌頂，半晌，像全身筋脈被打通，思路變得異常明晰。
陸聿修一開始說什麽自己長得不賴，想去演藝圈闖闖，其實根本就是沖著孫智興去的，後來誤以為她粉上了向一帆，突然就興致盎然地要學樂器和嘗試寫歌。
這男人套路曲兒不是一般的深。
但自從尚懿知道陸聿修以前那些各種各樣騷操作之後，也沒說什麽，兩個人還是該怎麽處怎麽處。
他的二專預備春節前發行，加上二月底的個人演唱會，他基本每天都泡在錄音室和舞蹈房裏排練準備。
尚懿偶爾有時間會去公司探個班，其實就是帶著她的相機裝備去拍照，然後修完圖po到微博上替他間歇性營業。
粉絲有時候都混亂了，自己到底粉的尚懿還是粉的陸聿修。
不過有糧她們就心滿意足，而且是如此高質量的出片效果，任誰家粉絲團都是羨慕不已的。
但說到底，尚懿的主業還是管理崇尚集團，前幾天熱柚茶上架，憑借新穎的小巧體積，加上方便女生冬日暖手的特點，這款熱飲在今年冬天成功殺出了一條高銷量大道。
尚懿還聽沈飄零說，藍廷遠因為這個暖男代言人形象在女粉裏太受歡迎，還讓他接到了一部現代校園題材的偶像劇。
有一天，在家。
尚懿盤腿坐在沙發上，因為閑來無事，拿了本茶幾上的熱柚茶宣傳小冊翻了翻。
她正翻到代言人那頁，書頁上驀然投下了一團陰影，接著，頭頂飄過男人寡淡的聲音，很不友善:“這誰？”
尚懿擡頭看他，男人眼微瞇緊，順手就拿走了她那本宣傳冊，隨便翻了兩頁，漫不經心地說:“這人還挺面熟。”
當然面熟了，人家可是你的小粉絲，還跟你坐一塊兒同場跨年呢。
尚懿說:“這是我們這次新飲品的代言人，最近可火了。”
尚懿這話其實是想突出他們家產品火，還把人給捧火了，但在陸聿修聽來就變成了“這個代言人最近可火了”。
他把冊子丟在沙發上，手指撓了撓發際線，輕描淡寫地問道:“你喜歡？”
“我怎麽可能——”
“喜歡”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尚懿腦袋裏蹭一下劃過一道柯南破案時才會閃現的白光，於是立馬改口:“不喜歡呢？”
她說的是很喜歡的意思。
尚懿惡趣味上腦，只是想驗證一下之前林翕楠打小報告說給她聽的話會不會現在還管用。
只見陸聿修一句話沒有，突然在她旁邊坐下，看似不在意地又拿起那冊子翻看著，語氣也吊兒郎當的:“這誰啊，幹嘛的？”
尚懿進一步幫他解答:“他叫藍廷遠，才大四哦，之前演過一部很火很火的網劇。”
陸聿修聽著挑了下眉，光影打在他側臉，周身都散發著忽明忽暗的感覺，不知不覺連眼底也聚結起了一小片陰翳。
尚懿托著腮正在仔細觀察他，不難發現，他此刻唇抿實成線，還稍微用了用力。
許久，他拖著散漫的長調，像是在自言自語:“演戲啊……”
尚懿噗嗤著捂住嘴，沒忍住。
沒能耐了吧。
人家是演員，你是歌手，中間壁大著呢。
周遭靜謐，尚懿玩過了癮其實也就可以了。
於是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側臉頰，像極了甩完巴掌再給顆糖，還假裝拍了拍他寬慰道:“哎呀，我就是隨便喜歡一下，你別那麽在意嘛。”
男人音色低沈:“嗯。”
聽著仍不太高興。
而陸聿修宣洩這場不高興的表現，也簡單，到了晚上，房裏傳來不絕於耳的男女聲息，不間斷地，一分一秒地走過了淩晨。
崇尚集團。
新春前的最後一次股東大會。
尚千萬最近已經出院在家休養，他今天特意到場，只是為了來看接下來的委任儀式。
雙門拉開，外面白光晃眼，尚懿身著黑色禮裙，踩著細高跟入場。
通過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的表現，無論策劃談判還是產品創新上為公司所帶來的新鮮力量，都讓在座的股東對尚懿刮目相看。
所以經公司經董事會討論和決議，特任命尚懿擔任崇尚集團的總經理
夏姚笑著看她走進來，又起身面向在座的其他人，把委任辭長話短說。
而尚懿也就此發表了對未來工作的決心。
會議結束，她向各位元老級前輩深深鞠了一躬，未來她要努力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她在走出會議室前有了一秒的不真實感，過去的她，似乎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妥協接手家族企業。
其中尚千萬是在場笑得最大聲的人，他同行在尚懿旁邊，感嘆道:“爸爸這輩子順風順水，從沒在商戰裏頭輸過一次標，但對你，爸爸永遠都下不去那百分之百的賭，可是幸好啊，爸爸這次還是賭對了，我女兒隨我，就該是做生意的料。”
他這一高興，氣色也好了很多，還跟尚懿說:“等過年了過來，給爸爸也拍一套那什麽無濾鏡什麽什麽的寫真。”
“……”尚懿哼唧:“您這在家呆著，網也沒少上呢。”
尚千萬不服氣：“阿修有的，我這個做老爸的怎麽就不能有了。”
“好好好，給你拍給你拍。”
年後，尚懿正式以崇尚集團總經理的職位入職，她從夏姚的辦公室搬出來，有了自己單獨的總經理辦。
這事也不知為什麽就被媒體轉載到了熱搜上，網友對崇尚集團此舉褒貶不一。
有說她沒真本事靠股份上位，又有說她實力可期不容小覷。
就在這陣兩邊各執一詞的爭論下，熱柚茶代言人藍廷遠突然因論文抄襲一事被拱上了熱搜。
於是所有人都將註意力轉移到了這位最近大勢的青年男演員身上。
-嘔，之前還立學霸人設，玩崩了吧
-雖然但是，沒涉及違法什麽的，但人品不得不說有點問題
-以為自己火了就能拿別人的論文抄了？？算什麽東西
-有時間還是多讀讀書吧，真他媽受不了這種學業還沒完成的，就忙著撈金
-娛樂圈門檻真的越來越低了，畢業論文都要抄的垃圾也能片酬百萬了？
-麻煩熱柚茶換人代言吧，看到他倒胃口，感覺不會再買了
新聞報道出來那會兒，尚懿就已經接到了林翕楠給她打來的電話。
不得不承認，林翕楠這人八成也是帶著什麽簽誰誰衰的體質來的。
他們那邊還想捶死掙紮，要保住這通代言，尚懿則是模棱兩可，既想終止合同，又擔心因為此事影響，沒有藝人會想接這波爛攤子。
她著實沒料到，作為今年冬天最炙手可熱，且銷量第一的熱飲單品，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給她整出這麽個破事兒。
還他媽是在她上任不到一周的時候。
沈飄零也因此發了消息給她:［姐妹，不會真的要跟藍廷遠終止合作吧，他才剛有點起色……］
［沈飄零:我就是抱怨一下，不妨礙你做決定哦，畢竟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得以大局為重，不能任性了。］
［行走的B612:我還擔心沒人想當接盤俠呢。］
［沈飄零:你真是瞎擔心，崇尚多大多老牌的企業了，大家搶著來撈羹還差不多。］
［沈飄零:再說，就是全世界沒藝人肯接盤，你家那位絕對接啊！］
尚懿當然也有這個最壞打算，但說實話，這對陸聿修的影響不太好，粉絲那邊也會容易暴動。
他們家哥哥資源都快好到天上去了，難道還要因為他老婆這單代言崩了，就隨便喊他去救場嗎？
要說去救的是哪位大咖的場倒還勉強說得過去，關鍵就是那他媽是個品行不端又沒啥後續作品的沒畢業小演員。
這麽一來陸聿修不僅是自降了身價，到時候補的代言約還是個季度簽，錢也掙不了多少，怎麽都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尚懿嘆著氣，回沈飄零:［可別，我老公大紅大紫，才不給他當接盤俠。］
沒辦法，尚懿最後還是讓金秘書擬了份終止合同，並公布至崇尚集團官網。
【@崇尚集團:崇尚集團決定從即日起終止與藍廷遠先生“冬日飲品熱柚茶代言人”的合作關系。
並想借此事再次表明集團立場，藝人有任何劣跡行為，哪怕並未上升到法律層面，集團依舊堅持終止合作的態度。】
-不愧是我從小喝到大的好品牌，愛了愛了
-對這態度比個讚，就喜歡你們這樣有立場有主見的大品牌
-熱柚茶真的超好喝，冬天放在包裏也不占地，還能拿出來捂個手什麽的
-之後還會找人代言嗎？
-崇尚做得好！！力挺！！
一下午，他們收到了很多來自網友的誇讚，這一部分是可以緩解爛攤子的效應，讓其他藝人覺得還是可以接手繼續代言的。
所以尚懿擬定幾位她認為咖位合適且價格比較好談下來的藝人名單給金秘書，讓她盡快跟這些經紀公司取得聯系。
金秘書的辦事效率很高，一小時以內就將有意向和完全不考慮的幾位明星劃分出來，也做了詳細的紙質說明。
正當兩人對接這些具體款項時，內線電話響了。
尚懿接起，問道:“怎麽了？”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熟悉男聲，散漫又痞:“我想跟尚總經理談談熱柚茶代言的事，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請？”
尚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很閑？”
此時陸聿修靠在櫃臺上，玩弄了下指節，語氣輕浮:“就你這態度還想不想跟我合作了？”
尚懿沒跟他開玩笑:“誰要跟你合作啊？”
她剛要掛斷，聽筒裏又傳來陸聿修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急了:“零代言費你也不考慮？”
“……”
這不虧得還是她的錢！！
樓下咖啡店。
還是上次和藍廷遠簽合同的老位置。
尚懿和金秘書坐一邊，對面坐著陸聿修和陳深。
陸聿修說零代言費接下熱柚茶的事是真的，但剩下的由陳深補充完整:“這事呢，其實都是阿修的想法，畢竟現在熱柚茶代言人的口碑下滑，需要一個當紅藝人去扛銷售量，在這點上我們陸聿修絕對符合條件，但我們公司呢，也從來都沒有做大善事的前例，所以，我們就想跟你們談一談崇尚集團開創銷量先河的冰檸紅茶代言人可以換成陸聿修嗎？”
“因為據我所知，你們和上一位影視女星的合約快到期了，如果我們也能達成五年的代言合同約，熱柚茶可以不收一分代言費。”
陳深確實打的一波好主意，熱檸茶是季度飲品，又是這種情況下的接盤，代言費本來就不會高到哪裏去，藝人即便免費代言也不會損失多少，畢竟對方是想要拿去他們崇尚集團5年約的王牌飲品代言合同。
誰虧誰贏，明面上的事。
所以尚懿就兩個字回答:“沒戲。”
陸聿修笑了下，似乎這個答案在他意料之中，而且他從進來到坐下，沒發表任何，就那麽托手看著尚懿。
他見過她舉著相機穿梭在人群裏的樣子，也見過她穿著吊帶睡衣安心躺在床上的樣子，但現在這樣，一本正經跟他坐下來談判講條件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
沒了俏皮的雙麻花，只是簡單用發圈束起，將長發垂落在後背。
成熟又溫柔。
但說話還是直來直去的不客氣，帶著她固有的任性和小脾氣。
像是變了，又好像沒變。
這事談崩了，對面兩人皆不意外，還悠閑自在地坐在那兒喝著咖啡。
“那沒什麽事，我走了。”尚懿欲起身，陸聿修直接抓著她手用力往下按，把人又重新裝回了位置上，他挑眉:“你急什麽？”
隨後陳深從包裏拿出一份合同放桌上，擡手示意尚懿看看內容。
上面標題寫著——《家有仙女》綜藝節目合同書。
尚懿不懂就問:“這什麽？”
陸聿修簡單說給她聽:“就是一檔夫妻綜藝，想讓我們倆參加。”
這會兒尚懿身份轉變回來，就沒了剛才談合同時的嚴肅和漠然了，見她微張了張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陸聿修:“你別告訴我你想去。”
被她說中了，陸聿修的確想去，但他聳了下肩，痞痞笑著:“我想沒用，我聽你的。”
尚懿也挺爽快，還是倆字:“不想。”
陸聿修：“……”
她既不是藝人，又不習慣那麽多的攝像懟著她拍，而且綜藝節目的套路，一般都是亂剪輯來個什麽先抑後揚，然後制造一大堆沖突和爆點。
到時候很有可能路人粉沒攢起多少，反倒讓老粉給脫了回踩，那才叫得不償失。
而陸聿修，他就想得簡單很多。
因為二月底的生日沒法陪尚懿過這個事實，已經讓他自責連連，如果他們一起錄夫妻綜藝，就等於陸聿修可以借工作的名義好好陪她一陣子，這樣沒什麽不好。
但尚懿不想的話那就算了。
“嗯，”陸聿修收走那份合同交給陳深:“那深哥去跟節目組溝通一下，就說我們不參加了。”
陳深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因為這節目是電視臺綜藝，又是第一季，只要造勢和藝人夫妻請的獨特，那熱度都是分分鐘的事。
他慎重地又問了遍:“確定了？”
代替陸聿修的回答，對面的尚懿回了個重重的“嗯”字。
換代言人的事後來總算確定下來，由近來演藝圈裏的新晉小花邱雅涵補位。
她和經紀人來崇尚集團簽署合同時，還一直想著要見一見尚懿。
尚懿知道她是因為之前陸聿修的那檔戀愛觀察綜藝的另一位常駐嘉賓就是她，於此之外，兩人就是陌生人而已。
但邱雅涵一見到尚懿，就像是見了老朋友一樣的熱情:“陸嫂真的是很漂亮呢，百聞不如一見，難怪陸爺回回錄節目都得誇你。”
尚懿實話實說:“謝謝，不過他在家其實從來都沒誇過我。”
除了在床上做那事的時候，陸聿修才會毫不吝嗇地讚美她。
邱雅涵大笑:“你倆還真是登對，都不當面說對方好話，得現場有其他人才行。”
尚懿：“見笑了。”
“其實這次代言我一開始也沒打算簽的，畢竟我是女代言人，銷售量也不能確保。”
尚懿搖頭:“怎麽會，你這流量夠足的了，不用擔心。”
邱雅涵因此疑惑道:“那你怎麽不找你家那位，流量銷售量雙重高質保。”
尚懿:“自己人掙自己人的錢多沒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尚懿仿佛長在邱雅涵笑點上似的，說什麽都能惹得她笑個不停，她走之前還特意對尚懿說:“你倆要是一塊兒上節目，陸聿修那人氣估計還能再飆升一個檔次，你倆真是太可愛了。”
“……”
你要這麽誇，我也就只能接受了。
這事最後踩著新春正月十五的尾巴，徹底過去。
那之後，尚懿工作上沒碰到太多的麻煩，而陸聿修的個人演唱會也終於臨近。
尚懿在前一周就調開了所有時間，只為空出那一天，她生日那一天，去看陸聿修的首場個人演唱會。
她到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過去好像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狀況而錯失他的重要表演。
比如他的第一次登臺，他的冠軍出道夜，還有最近一次的跨年演唱會。
陸聿修為了這次演唱會準備了很久，不管是唱功還是舞蹈，他都很拼，也想拿出十二分的努力給粉絲們看看。
二月二十八當天。
下午五點半，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兩個小時。
尚懿和戴安娜相約在魔都市體育中心門口見面，這次陸聿修給她的家屬坐席管夠，所以她把票給了她爸媽還有公公婆婆，不過他們會不會來那就不確定了。
最後尚懿還留了一張給戴安娜。
她難得當海王那麽久，對陸聿修還保持著初心和一片赤誠，尚懿看了都感動。
“姐妹！！！”戴安娜從大老遠跑過來，一把抱住尚懿:“我他媽可真是太想你了。”
“metoo，metoo。”
兩人寒暄著排隊一起去檢票，外面晚霞披肩，紅紅火火得還挺壯觀，等再過會兒天就要黑沈下去了。
四周人頭攢動，尚懿跟著往前走著，快到檢票人員面前時，心底某個瞬間的記憶忽地自己躥了出來。
那時就因為陸聿修的一句玩笑話，尚懿臨了還是選擇從演唱會現場離開去民政局救他，但沒曾想，自己才是受害者，還莫名其妙地就跟他領了張結婚證。
時至今日，那證上的兩個虛假拼貼在一起的證件照都是尚懿無言的遺憾。
現在仔細想來，當時那一瞬的決定，冥冥之中已經說明了陸聿修對尚懿而言是特別的。
只是她遲鈍著什麽也沒發現。
兩人最終跟著擁擠的人流順利進場，在一排排黃色坐席裏，VVIP的紅色席位顯得尤為醒目亮眼。
而且正對著舞臺中央。
此時，還沒開幕，現場暗淡無光，只有粉絲頭頂上的紫色應援燈撲閃著些許光亮。
離開場前的最後五分鐘，尚千萬和夏姚帶著陸聿修爸媽姍姍來遲。
尚懿招了招手叫人，又跟旁邊的戴安娜介紹著。
終於，鐳射燈準備就緒，全場進入到最後五秒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砰——
火花迸濺，繽紛的五彩星燈接連被點亮，無數耀閃惹眼的白光沖擊著眾人眼前的所有視線。
中間的圓形舞臺緩緩而升，陸聿修穿著背心貂絨和別具一格的大喇叭褲，現身在觀眾面前。
“陸聿修陸聿修陸聿修——”
應援聲疊潮起伏，不一會兒，被陸聿修一手抓住收了回來。
他說著感謝大家的開場白，又隨興和粉絲們互動了幾句，接著唱跳起第一首歌。
時間分秒流逝，很快上半場暫告一段落，陸聿修又被升降下去後臺換服裝。
當尚懿放下相機，向左手的四位大人投去視線時，她看到陸聿修媽媽悄摸地擡手抹了把眼角的淚。
盡管周圍有時不時的黑影遮擋，但從尚懿這個角度看，還是能清晰地看清她唇邊微彎起的弧度。
陸爸爸雖然看起來相當冷漠，但在尚千萬的談天說地後，也好不容易見著他笑開懷。
他原本就是最不同意陸聿修退伍進娛樂圈的，那會兒對陸聿修說的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他對兒子的失望和鄙夷。
尚懿也不知道陸爸爸這會兒還有沒有改變那時候對陸聿修從事這個行業的偏見。
她輕聲問了聲夏姚:“我公公還氣不氣陸聿修了？”
夏姚:“這都親自到現場了，你說呢？”
嗷~
尚懿感嘆:男人果然都很要面子。
下半場進行得依然很快，陸聿修以一首抒情慢歌做了最後的演唱。
當底下全在喊著“安可安可”讓他再來一曲的時候，陸聿修突然伸出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全場瞬時安靜下來，燈光也跟著暗滅了幾盞，舞臺上的男人汗流浹背，臉上也濕了大片的妝容。
但他並沒所謂。
反而握著話筒，然後左顧右看地在四下裏張望了一圈，最後定在尚懿他們坐著的方位，由於這個角度拍照正好，於是尚懿忙不疊又將相機舉起，對準他。
鏡頭裏的男人還喘著氣，因為嗓音經過了一晚上的沈澱，變得不太響亮，甚至沙沙的但很溫柔。
“其實呢，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
喔~~~~
下面飄過一陣嬉笑調侃的笑。
陸聿修不急不慢地說:“本來，我是答應了她要陪她去看話劇，吃法餐的，但顯然這些在這裏都沒辦法做到。所以我對她挺抱歉的，但是呢——”他轉了話鋒:“還有一件事在這兒是能做到的。”
下面的粉絲都在喊:“什麽啊？？”
他們見陸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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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八、七——
街上熙熙攘攘,路人聽見倒數聲傳來，紛紛停下步子，仰頭向電視臺的鐘樓望去。
這時,尚懿剛跑到大廳正門口，虛喘著已直不起腰來,就在她無望於能在第一時間和陸聿修說句“新年快樂”的頃刻之間——
耳畔響起群眾們近在遲尺的五、四倒數還有男人漫不經心的輕笑聲。
尚懿放下手機，扶腰擡起頭。
喘息間,她看清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身形影綽，背對著正廳裏的白熾光,五官不甚明朗，但如平時一樣,笑得散漫。
兩人未講一句,靜靜地等著最後的
三、二、一——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瞬時，煙花四起，天邊被染得姹紫嫣紅。
呼嘯寒風,也在為這新年之際作舞狂歡。
尚懿站在原地,頭發淩亂,瀲灩煙火仿佛流連在她眼眸裏,一會兒明一會兒暗，但始終澄澈著一束頎長身影。
那抹身影動了動，走上前，指腹摩過尚懿的側臉,欲俯身吻下去，卻被尚懿躲了開。
尚懿:“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小人兒凍得鼻尖通紅，說話時還有很重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冷得眼角滲出一滴眼淚來。
男人替她抹去淚花，似笑非笑地：“我在工作。”
尚懿：“不要學我說話！”
“好。”陸聿修斂起笑意，捏著她的臉坦誠道：“我故意的。”
他今晚其實是有點生氣的，這小屁孩兒話也不說直接把票送給沈飄零的事他毫不知情，等到開場時才驚覺身邊竟坐著林翕楠、沈飄零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所以整個晚上，他都過得身心煎熬。
先是沈飄零和那個男人有說有笑，時不時還要來跟他搭幾句話。後來，林翕楠又不知哪根筋搭錯，抱著他宣洩了三四個小時的臟話。
直到半小時前，陸聿修收到他丈母娘的通風報信，知道尚懿正過來找他，緊接著看到她滿屏回過來的消息時，他似一條脫離苦海的魚，二話不說便從現場跑了下來，然後站在正門口等她。
陸聿修了解尚懿，知道她肯過來，說明已經把過去那些他都不曉得哪裏做錯了的事情給翻篇了。
所以，他故意不回應，是想將今晚的不愉快明示給她看。
告訴她：他很慘，也很痛苦。
尚懿聽他講完，沈默著點了下頭，然後再次搞錯重點：“那個你不認識的男人是誰？”
陸聿修做了個深呼吸，脾氣上來又急著下去，最後給他氣笑了：“這是重點？”
尚懿抱歉地笑了笑：“好像不是。”
這會兒大家都在矚目天上的禮花，只有這兩人站在門口，平靜地講著話，看起來很是醒目。
果然不多時，圍觀的路人似察覺到什麽，舉起手機拍起照來。
“那是不是陸爺啊，好像誒～～”
“那是他老婆嗎？剛網上不還說他倆鬧掰了，女方都沒來現場看什麽的，這不是好好的嘛。”
“營銷號都亂來的，這倆甜著呢，我趕緊拍一波傳超話。”
“我靠，真的是陸聿修，衣服和剛在臺上的一模一樣。”
“啊啊啊終於偶遇這倆了，運氣爆棚。”
隨著路人越聚越多，陸聿修幫她把帽子戴上，小心護在懷裏。
兩人走出人群，向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
車上，尚懿跟她媽發消息說了聲：[車沒開回去，停在魔都電視臺停車場了。]
夏姚沒多久回她：[管它呢，就是一工具車，你跟阿修一塊兒呢吧？]
沒等尚懿打完字，夏姚又發了張照片來。
是她和尚千萬的合影。
夏姚捧著她最心水的小蛋糕，靠在尚千萬肩上，笑得跟朵牡丹花一樣，而尚千萬沒看鏡頭，看著夏姚，樂得跟朵向日葵一樣。
尚懿笑著刪了前面的話，敲著一個鍵好幾下，發送：[999999999]
路邊樹影快閃而過，燈火通明，這座城市依舊熱鬧喧囂。
車子很快停在小區門口，陸聿修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被尚懿出聲攔住：“你幹嘛去？”
陸聿修指了指路邊那家24小時便利店，語調散漫：“買點東西。”
他這東西指什麽，尚懿一秒就懂了。
她哀嘆了聲氣，身子越過去，重新幫他把安全帶系上，也沒立即坐回去，而是隔著中間那忽略不計的短距，揚了揚嘴角：“知道我之前為什麽生你氣嘛？”
陸聿修貼近親了她一下，才說：“我說話態度不好？”
尚懿搖了搖手指，轉而蹭到男人耳廓邊，用細如蚊鳴的聲音說著話。
話剛落下，陸聿修的手便抵著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車裏本就落針可聞，一點細微的鼻息聲都會被無限放大，兩人熾熱纏綿的氣息已然將整個禁閉空間，渾染得燥.欲暧昧。
吻痕一路落下，稍停在肩胛骨時，尚懿得以吸進一口氧氣，她細喘的聲音斷續而柔情，裹在這氣氛裏，愈是媚.蠱。
“回、回家，不要、要在外面。”
車子啟動，很快到家。
陸聿修將她一把抱起，踢開浴室的門，轉身落好鎖。
花灑打開後，熱氣氤氳而起，模糊了四周的玻璃。
隱約間，兩人脫去衣物，近身相貼，白茫茫的水汽彌漫開來，依稀可辨裏面起伏糾.纏的男女聲息。
尚懿臉上滲著水珠，分不清是汗還是噴灑下來的淋浴，紅暈由雙頰遍至鎖骨，她渾身沒勁兒，倒趴在陸聿修肩頭。
意識恍惚了一會兒，她再睜眼，背對著他，看著因水珠滑落而變得斑駁的玻璃，上面映出男人菱角分明的臉，硬朗又英氣。
這一夜，過得漫長而無眠。
尚懿躺在床上，蜷縮著手腳靠在他懷裏。
陸聿修摸著她的發頂，輕拍了拍，像安撫快昏昏欲睡的小寶貝。
他貼近她的額骨，輕輕落下一個晚安吻，嗓子啞了些許：“現在幾點了？”
尚懿搖了搖頭，大概算算:“可能兩點多吧。”
陸聿修突然正色:“不，是我們幸福的起點。”
“……”
尚懿勾腿踹了他一腳，男人吃痛地悶哼一聲，這是他之前向粉絲們討來的情話寶典，今天才第一次用，就慘遭毒手。
“怎麽了？”
尚懿直言:“你惡心到我了。”
“……”
新年伊始，尚懿一早就給戴安娜和沈飄零發了新年祝福。
順道問起沈飄零:［你昨天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沈飄零:你老公跟你說的吧。］
［沈飄零:說起來你為什麽把你自個兒的票送我了，你都不知道你老公昨晚上那臉黑得跟碳頭一樣，要不是藍廷遠喜歡他，我都不敢跟他說話。］
［行走的B612:藍廷遠？你昨晚和藍廷遠一塊兒看的跨年晚會？］
怪不得林翕楠抱著陸聿修痛罵了一晚上，敢情是吃醋了。
［沈飄零:是啊，他很喜歡陸聿修，聽說能去現場立馬答應跟我去了，沒想到還坐一塊兒。］
［行走的B612:那你家林翕楠…還好嗎？］
［沈飄零:什麽我家，別亂說。］
［沈飄零:不過也多虧他，他現在是藍廷遠的老板。］
［行走的B612:飄飄，我有事跟你說。］
［沈飄零:幹嘛突然這麽正經，你說吧。］
尚懿就是覺得林翕楠怪可憐的，看著兇了吧唧，遇到真感情還挺虎的。
所以她算是多管閑事地把林翕楠喜歡沈飄零的事告訴給了本人，沈飄零那邊有沒有想法她不得而知，但他倆繼續以這種狀態的假情侶模式相處下去，林翕楠未來可能得瘋。
聽完這事，沈飄零忽然就沒了聲。
尚懿能理解她，畢竟她那會兒剛知道陸聿修喜歡她的瞬間，也是不敢置信的。
直到一月下旬，熱柚茶的廣告拍攝。
尚懿再次見到了林翕楠，他也是的，旗下藝人這麽多，就盯著藍廷遠一個人親力親為，像個貼身助理。
按林翕楠的說辭，他是只在尚懿面前這樣，他就是要給她證明一下，他們公司帶出來的藝人絕對不會再翻車。
拍攝期間，尚懿跟林翕楠閑著聊了聊，於是就聊到了沈飄零:“你和我家飄飄怎麽樣了？”
“啊？”林翕楠似乎不在狀態:“我倆分了。”
“什麽？”
那之後尚懿和沈飄零還是經常天南地北地亂侃，但是尚懿從不主動提起感情的話題，沈飄零也沒說後來如何。
但她真沒想過兩人會決絕得如此果斷迅速。
林翕楠怕她誤會，解釋道:“分了，我再重新追，飄飄說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
尚懿張了張嘴，不愧是她。
怎麽自己當時就沒想到讓陸聿修重新追呢！
草率了草率了。
見她那麽驚訝，林翕楠笑得有點放肆:“其實吧，我覺得，這追人啊，真得具體案例具體分析，像陸教官教的那招，我肯定是不行，用在飄飄身上估計難對付。”
上回尚懿就問過陸聿修的高招是什麽，那男人避而不答，還誇自己老實一男人。
這下林翕楠沒兜住嘴，直接讓尚懿逮了個正著，她很隨意道:“陸聿修哪招啊？”
林翕楠向來憨批屬性，對方問起，他就順嘴說了:“不就你喜歡誰，他就碾壓誰嗎，我後來想想陸教官還真是厲害，你看你之前喜歡的那些個，糊的糊，退圈的退圈，還害老子損失了那麽一大筆錢，艹，想起來還是生氣。”
尚懿聽著前面的話就如醍醐灌頂，半晌，像全身筋脈被打通，思路變得異常明晰。
陸聿修一開始說什麽自己長得不賴，想去演藝圈闖闖，其實根本就是沖著孫智興去的，後來誤以為她粉上了向一帆，突然就興致盎然地要學樂器和嘗試寫歌。
這男人套路曲兒不是一般的深。
但自從尚懿知道陸聿修以前那些各種各樣騷操作之後，也沒說什麽，兩個人還是該怎麽處怎麽處。
他的二專預備春節前發行，加上二月底的個人演唱會，他基本每天都泡在錄音室和舞蹈房裏排練準備。
尚懿偶爾有時間會去公司探個班，其實就是帶著她的相機裝備去拍照，然後修完圖po到微博上替他間歇性營業。
粉絲有時候都混亂了，自己到底粉的尚懿還是粉的陸聿修。
不過有糧她們就心滿意足，而且是如此高質量的出片效果，任誰家粉絲團都是羨慕不已的。
但說到底，尚懿的主業還是管理崇尚集團，前幾天熱柚茶上架，憑借新穎的小巧體積，加上方便女生冬日暖手的特點，這款熱飲在今年冬天成功殺出了一條高銷量大道。
尚懿還聽沈飄零說，藍廷遠因為這個暖男代言人形象在女粉裏太受歡迎，還讓他接到了一部現代校園題材的偶像劇。
有一天，在家。
尚懿盤腿坐在沙發上，因為閑來無事，拿了本茶幾上的熱柚茶宣傳小冊翻了翻。
她正翻到代言人那頁，書頁上驀然投下了一團陰影，接著，頭頂飄過男人寡淡的聲音，很不友善:“這誰？”
尚懿擡頭看他，男人眼微瞇緊，順手就拿走了她那本宣傳冊，隨便翻了兩頁，漫不經心地說:“這人還挺面熟。”
當然面熟了，人家可是你的小粉絲，還跟你坐一塊兒同場跨年呢。
尚懿說:“這是我們這次新飲品的代言人，最近可火了。”
尚懿這話其實是想突出他們家產品火，還把人給捧火了，但在陸聿修聽來就變成了“這個代言人最近可火了”。
他把冊子丟在沙發上，手指撓了撓發際線，輕描淡寫地問道:“你喜歡？”
“我怎麽可能——”
“喜歡”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尚懿腦袋裏蹭一下劃過一道柯南破案時才會閃現的白光，於是立馬改口:“不喜歡呢？”
她說的是很喜歡的意思。
尚懿惡趣味上腦，只是想驗證一下之前林翕楠打小報告說給她聽的話會不會現在還管用。
只見陸聿修一句話沒有，突然在她旁邊坐下，看似不在意地又拿起那冊子翻看著，語氣也吊兒郎當的:“這誰啊，幹嘛的？”
尚懿進一步幫他解答:“他叫藍廷遠，才大四哦，之前演過一部很火很火的網劇。”
陸聿修聽著挑了下眉，光影打在他側臉，周身都散發著忽明忽暗的感覺，不知不覺連眼底也聚結起了一小片陰翳。
尚懿托著腮正在仔細觀察他，不難發現，他此刻唇抿實成線，還稍微用了用力。
許久，他拖著散漫的長調，像是在自言自語:“演戲啊……”
尚懿噗嗤著捂住嘴，沒忍住。
沒能耐了吧。
人家是演員，你是歌手，中間壁大著呢。
周遭靜謐，尚懿玩過了癮其實也就可以了。
於是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側臉頰，像極了甩完巴掌再給顆糖，還假裝拍了拍他寬慰道:“哎呀，我就是隨便喜歡一下，你別那麽在意嘛。”
男人音色低沈:“嗯。”
聽著仍不太高興。
而陸聿修宣洩這場不高興的表現，也簡單，到了晚上，房裏傳來不絕於耳的男女聲息，不間斷地，一分一秒地走過了淩晨。
崇尚集團。
新春前的最後一次股東大會。
尚千萬最近已經出院在家休養，他今天特意到場，只是為了來看接下來的委任儀式。
雙門拉開，外面白光晃眼，尚懿身著黑色禮裙，踩著細高跟入場。
通過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的表現，無論策劃談判還是產品創新上為公司所帶來的新鮮力量，都讓在座的股東對尚懿刮目相看。
所以經公司經董事會討論和決議，特任命尚懿擔任崇尚集團的總經理
夏姚笑著看她走進來，又起身面向在座的其他人，把委任辭長話短說。
而尚懿也就此發表了對未來工作的決心。
會議結束，她向各位元老級前輩深深鞠了一躬，未來她要努力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她在走出會議室前有了一秒的不真實感，過去的她，似乎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妥協接手家族企業。
其中尚千萬是在場笑得最大聲的人，他同行在尚懿旁邊，感嘆道:“爸爸這輩子順風順水，從沒在商戰裏頭輸過一次標，但對你，爸爸永遠都下不去那百分之百的賭，可是幸好啊，爸爸這次還是賭對了，我女兒隨我，就該是做生意的料。”
他這一高興，氣色也好了很多，還跟尚懿說:“等過年了過來，給爸爸也拍一套那什麽無濾鏡什麽什麽的寫真。”
“……”尚懿哼唧:“您這在家呆著，網也沒少上呢。”
尚千萬不服氣：“阿修有的，我這個做老爸的怎麽就不能有了。”
“好好好，給你拍給你拍。”
年後，尚懿正式以崇尚集團總經理的職位入職，她從夏姚的辦公室搬出來，有了自己單獨的總經理辦。
這事也不知為什麽就被媒體轉載到了熱搜上，網友對崇尚集團此舉褒貶不一。
有說她沒真本事靠股份上位，又有說她實力可期不容小覷。
就在這陣兩邊各執一詞的爭論下，熱柚茶代言人藍廷遠突然因論文抄襲一事被拱上了熱搜。
於是所有人都將註意力轉移到了這位最近大勢的青年男演員身上。
-嘔，之前還立學霸人設，玩崩了吧
-雖然但是，沒涉及違法什麽的，但人品不得不說有點問題
-以為自己火了就能拿別人的論文抄了？？算什麽東西
-有時間還是多讀讀書吧，真他媽受不了這種學業還沒完成的，就忙著撈金
-娛樂圈門檻真的越來越低了，畢業論文都要抄的垃圾也能片酬百萬了？
-麻煩熱柚茶換人代言吧，看到他倒胃口，感覺不會再買了
新聞報道出來那會兒，尚懿就已經接到了林翕楠給她打來的電話。
不得不承認，林翕楠這人八成也是帶著什麽簽誰誰衰的體質來的。
他們那邊還想捶死掙紮，要保住這通代言，尚懿則是模棱兩可，既想終止合同，又擔心因為此事影響，沒有藝人會想接這波爛攤子。
她著實沒料到，作為今年冬天最炙手可熱，且銷量第一的熱飲單品，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給她整出這麽個破事兒。
還他媽是在她上任不到一周的時候。
沈飄零也因此發了消息給她:［姐妹，不會真的要跟藍廷遠終止合作吧，他才剛有點起色……］
［沈飄零:我就是抱怨一下，不妨礙你做決定哦，畢竟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得以大局為重，不能任性了。］
［行走的B612:我還擔心沒人想當接盤俠呢。］
［沈飄零:你真是瞎擔心，崇尚多大多老牌的企業了，大家搶著來撈羹還差不多。］
［沈飄零:再說，就是全世界沒藝人肯接盤，你家那位絕對接啊！］
尚懿當然也有這個最壞打算，但說實話，這對陸聿修的影響不太好，粉絲那邊也會容易暴動。
他們家哥哥資源都快好到天上去了，難道還要因為他老婆這單代言崩了，就隨便喊他去救場嗎？
要說去救的是哪位大咖的場倒還勉強說得過去，關鍵就是那他媽是個品行不端又沒啥後續作品的沒畢業小演員。
這麽一來陸聿修不僅是自降了身價，到時候補的代言約還是個季度簽，錢也掙不了多少，怎麽都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尚懿嘆著氣，回沈飄零:［可別，我老公大紅大紫，才不給他當接盤俠。］
沒辦法，尚懿最後還是讓金秘書擬了份終止合同，並公布至崇尚集團官網。
【@崇尚集團:崇尚集團決定從即日起終止與藍廷遠先生“冬日飲品熱柚茶代言人”的合作關系。
並想借此事再次表明集團立場，藝人有任何劣跡行為，哪怕並未上升到法律層面，集團依舊堅持終止合作的態度。】
-不愧是我從小喝到大的好品牌，愛了愛了
-對這態度比個讚，就喜歡你們這樣有立場有主見的大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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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尚做得好！！力挺！！
一下午，他們收到了很多來自網友的誇讚，這一部分是可以緩解爛攤子的效應，讓其他藝人覺得還是可以接手繼續代言的。
所以尚懿擬定幾位她認為咖位合適且價格比較好談下來的藝人名單給金秘書，讓她盡快跟這些經紀公司取得聯系。
金秘書的辦事效率很高，一小時以內就將有意向和完全不考慮的幾位明星劃分出來，也做了詳細的紙質說明。
正當兩人對接這些具體款項時，內線電話響了。
尚懿接起，問道:“怎麽了？”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熟悉男聲，散漫又痞:“我想跟尚總經理談談熱柚茶代言的事，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請？”
尚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很閑？”
此時陸聿修靠在櫃臺上，玩弄了下指節，語氣輕浮:“就你這態度還想不想跟我合作了？”
尚懿沒跟他開玩笑:“誰要跟你合作啊？”
她剛要掛斷，聽筒裏又傳來陸聿修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急了:“零代言費你也不考慮？”
“……”
這不虧得還是她的錢！！
樓下咖啡店。
還是上次和藍廷遠簽合同的老位置。
尚懿和金秘書坐一邊，對面坐著陸聿修和陳深。
陸聿修說零代言費接下熱柚茶的事是真的，但剩下的由陳深補充完整:“這事呢，其實都是阿修的想法，畢竟現在熱柚茶代言人的口碑下滑，需要一個當紅藝人去扛銷售量，在這點上我們陸聿修絕對符合條件，但我們公司呢，也從來都沒有做大善事的前例，所以，我們就想跟你們談一談崇尚集團開創銷量先河的冰檸紅茶代言人可以換成陸聿修嗎？”
“因為據我所知，你們和上一位影視女星的合約快到期了，如果我們也能達成五年的代言合同約，熱柚茶可以不收一分代言費。”
陳深確實打的一波好主意，熱檸茶是季度飲品，又是這種情況下的接盤，代言費本來就不會高到哪裏去，藝人即便免費代言也不會損失多少，畢竟對方是想要拿去他們崇尚集團5年約的王牌飲品代言合同。
誰虧誰贏，明面上的事。
所以尚懿就兩個字回答:“沒戲。”
陸聿修笑了下，似乎這個答案在他意料之中，而且他從進來到坐下，沒發表任何，就那麽托手看著尚懿。
他見過她舉著相機穿梭在人群裏的樣子，也見過她穿著吊帶睡衣安心躺在床上的樣子，但現在這樣，一本正經跟他坐下來談判講條件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
沒了俏皮的雙麻花，只是簡單用發圈束起，將長發垂落在後背。
成熟又溫柔。
但說話還是直來直去的不客氣，帶著她固有的任性和小脾氣。
像是變了，又好像沒變。
這事談崩了，對面兩人皆不意外，還悠閑自在地坐在那兒喝著咖啡。
“那沒什麽事，我走了。”尚懿欲起身，陸聿修直接抓著她手用力往下按，把人又重新裝回了位置上，他挑眉:“你急什麽？”
隨後陳深從包裏拿出一份合同放桌上，擡手示意尚懿看看內容。
上面標題寫著——《家有仙女》綜藝節目合同書。
尚懿不懂就問:“這什麽？”
陸聿修簡單說給她聽:“就是一檔夫妻綜藝，想讓我們倆參加。”
這會兒尚懿身份轉變回來，就沒了剛才談合同時的嚴肅和漠然了，見她微張了張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陸聿修:“你別告訴我你想去。”
被她說中了，陸聿修的確想去，但他聳了下肩，痞痞笑著:“我想沒用，我聽你的。”
尚懿也挺爽快，還是倆字:“不想。”
陸聿修：“……”
她既不是藝人，又不習慣那麽多的攝像懟著她拍，而且綜藝節目的套路，一般都是亂剪輯來個什麽先抑後揚，然後制造一大堆沖突和爆點。
到時候很有可能路人粉沒攢起多少，反倒讓老粉給脫了回踩，那才叫得不償失。
而陸聿修，他就想得簡單很多。
因為二月底的生日沒法陪尚懿過這個事實，已經讓他自責連連，如果他們一起錄夫妻綜藝，就等於陸聿修可以借工作的名義好好陪她一陣子，這樣沒什麽不好。
但尚懿不想的話那就算了。
“嗯，”陸聿修收走那份合同交給陳深:“那深哥去跟節目組溝通一下，就說我們不參加了。”
陳深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因為這節目是電視臺綜藝，又是第一季，只要造勢和藝人夫妻請的獨特，那熱度都是分分鐘的事。
他慎重地又問了遍:“確定了？”
代替陸聿修的回答，對面的尚懿回了個重重的“嗯”字。
換代言人的事後來總算確定下來，由近來演藝圈裏的新晉小花邱雅涵補位。
她和經紀人來崇尚集團簽署合同時，還一直想著要見一見尚懿。
尚懿知道她是因為之前陸聿修的那檔戀愛觀察綜藝的另一位常駐嘉賓就是她，於此之外，兩人就是陌生人而已。
但邱雅涵一見到尚懿，就像是見了老朋友一樣的熱情:“陸嫂真的是很漂亮呢，百聞不如一見，難怪陸爺回回錄節目都得誇你。”
尚懿實話實說:“謝謝，不過他在家其實從來都沒誇過我。”
除了在床上做那事的時候，陸聿修才會毫不吝嗇地讚美她。
邱雅涵大笑:“你倆還真是登對，都不當面說對方好話，得現場有其他人才行。”
尚懿：“見笑了。”
“其實這次代言我一開始也沒打算簽的，畢竟我是女代言人，銷售量也不能確保。”
尚懿搖頭:“怎麽會，你這流量夠足的了，不用擔心。”
邱雅涵因此疑惑道:“那你怎麽不找你家那位，流量銷售量雙重高質保。”
尚懿:“自己人掙自己人的錢多沒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尚懿仿佛長在邱雅涵笑點上似的，說什麽都能惹得她笑個不停，她走之前還特意對尚懿說:“你倆要是一塊兒上節目，陸聿修那人氣估計還能再飆升一個檔次，你倆真是太可愛了。”
“……”
你要這麽誇，我也就只能接受了。
這事最後踩著新春正月十五的尾巴，徹底過去。
那之後，尚懿工作上沒碰到太多的麻煩，而陸聿修的個人演唱會也終於臨近。
尚懿在前一周就調開了所有時間，只為空出那一天，她生日那一天，去看陸聿修的首場個人演唱會。
她到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過去好像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狀況而錯失他的重要表演。
比如他的第一次登臺，他的冠軍出道夜，還有最近一次的跨年演唱會。
陸聿修為了這次演唱會準備了很久，不管是唱功還是舞蹈，他都很拼，也想拿出十二分的努力給粉絲們看看。
二月二十八當天。
下午五點半，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兩個小時。
尚懿和戴安娜相約在魔都市體育中心門口見面，這次陸聿修給她的家屬坐席管夠，所以她把票給了她爸媽還有公公婆婆，不過他們會不會來那就不確定了。
最後尚懿還留了一張給戴安娜。
她難得當海王那麽久，對陸聿修還保持著初心和一片赤誠，尚懿看了都感動。
“姐妹！！！”戴安娜從大老遠跑過來，一把抱住尚懿:“我他媽可真是太想你了。”
“metoo，metoo。”
兩人寒暄著排隊一起去檢票，外面晚霞披肩，紅紅火火得還挺壯觀，等再過會兒天就要黑沈下去了。
四周人頭攢動，尚懿跟著往前走著，快到檢票人員面前時，心底某個瞬間的記憶忽地自己躥了出來。
那時就因為陸聿修的一句玩笑話，尚懿臨了還是選擇從演唱會現場離開去民政局救他，但沒曾想，自己才是受害者，還莫名其妙地就跟他領了張結婚證。
時至今日，那證上的兩個虛假拼貼在一起的證件照都是尚懿無言的遺憾。
現在仔細想來，當時那一瞬的決定，冥冥之中已經說明了陸聿修對尚懿而言是特別的。
只是她遲鈍著什麽也沒發現。
兩人最終跟著擁擠的人流順利進場，在一排排黃色坐席裏，VVIP的紅色席位顯得尤為醒目亮眼。
而且正對著舞臺中央。
此時，還沒開幕，現場暗淡無光，只有粉絲頭頂上的紫色應援燈撲閃著些許光亮。
離開場前的最後五分鐘，尚千萬和夏姚帶著陸聿修爸媽姍姍來遲。
尚懿招了招手叫人，又跟旁邊的戴安娜介紹著。
終於，鐳射燈準備就緒，全場進入到最後五秒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砰——
火花迸濺，繽紛的五彩星燈接連被點亮，無數耀閃惹眼的白光沖擊著眾人眼前的所有視線。
中間的圓形舞臺緩緩而升，陸聿修穿著背心貂絨和別具一格的大喇叭褲，現身在觀眾面前。
“陸聿修陸聿修陸聿修——”
應援聲疊潮起伏，不一會兒，被陸聿修一手抓住收了回來。
他說著感謝大家的開場白，又隨興和粉絲們互動了幾句，接著唱跳起第一首歌。
時間分秒流逝，很快上半場暫告一段落，陸聿修又被升降下去後臺換服裝。
當尚懿放下相機，向左手的四位大人投去視線時，她看到陸聿修媽媽悄摸地擡手抹了把眼角的淚。
盡管周圍有時不時的黑影遮擋，但從尚懿這個角度看，還是能清晰地看清她唇邊微彎起的弧度。
陸爸爸雖然看起來相當冷漠，但在尚千萬的談天說地後，也好不容易見著他笑開懷。
他原本就是最不同意陸聿修退伍進娛樂圈的，那會兒對陸聿修說的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他對兒子的失望和鄙夷。
尚懿也不知道陸爸爸這會兒還有沒有改變那時候對陸聿修從事這個行業的偏見。
她輕聲問了聲夏姚:“我公公還氣不氣陸聿修了？”
夏姚:“這都親自到現場了，你說呢？”
嗷~
尚懿感嘆:男人果然都很要面子。
下半場進行得依然很快，陸聿修以一首抒情慢歌做了最後的演唱。
當底下全在喊著“安可安可”讓他再來一曲的時候，陸聿修突然伸出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全場瞬時安靜下來，燈光也跟著暗滅了幾盞，舞臺上的男人汗流浹背，臉上也濕了大片的妝容。
但他並沒所謂。
反而握著話筒，然後左顧右看地在四下裏張望了一圈，最後定在尚懿他們坐著的方位，由於這個角度拍照正好，於是尚懿忙不疊又將相機舉起，對準他。
鏡頭裏的男人還喘著氣，因為嗓音經過了一晚上的沈澱，變得不太響亮，甚至沙沙的但很溫柔。
“其實呢，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
喔~~~~
下面飄過一陣嬉笑調侃的笑。
陸聿修不急不慢地說:“本來，我是答應了她要陪她去看話劇，吃法餐的，但顯然這些在這裏都沒辦法做到。所以我對她挺抱歉的，但是呢——”他轉了話鋒:“還有一件事在這兒是能做到的。”
下面的粉絲都在喊:“什麽啊？？”
他們見陸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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