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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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9
以前只聽說女生談了戀愛會降智,尚懿發現，男人也會。
陸聿修真當她傻？
能白白讓他占了便宜還倒貼出去個小秘密？
尚懿哼笑，卷過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順便送他一句話:“做夢吧,夢裏什麽都有。”
第二天一早，尚懿趕著早高峰去上班。
那個黃牛還守信用,九點不到就已經把入場票寄了過來。
尚懿打開信封,檢查了下真偽，剛好在辦公室門口碰上出來倒水喝的曉玥。
她看到尚懿手裏的票,眼睜得跟桂圓似的大:“小、小尚，你這是入坑了？下午也去陸聿修生日會嗎？”
“啊。”尚懿把信封藏在身後,眼神飄忽:“沒、沒入坑,就是、就是我昨晚突然有了一陣強烈的預感，覺得他老婆今天會去現場。”她笑了笑:“你知道的，藍小衛最近又再讓我跟蹤這件事,所以…”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覺得他老婆大概率不會去,這可是給粉絲制造的互動福利,她去合適嗎？”
尚懿:“你看，就是有你這樣想法的人，所以他老婆肯定會反其道而行啊，人家聰明著呢。”
“……行吧,我下午有采訪去不了，你記得幫我多拍幾張照片好嗎？”曉玥擋著手輕聲說:“私發我就行，不用傳到你的個人微博上。”
“……”
這是多怕她會克陸聿修的人氣。
生日會活動場地安排在青年路的一家會展中心。
下午2點。
粉絲們陸陸續續進場。
尚懿和戴安娜結伴同行，但票上的排數和座位號都不同,也不能跟其他粉絲換座，畢竟票錢不等，加上尚懿那張位置很靠後，應該也沒人會願意跟她換。
落座後，尚懿先檢查了下裝備，這個距離說實話有點遠，她要是不張揚點，可能陸聿修從開場到結束都發現不了她。
“欸，你是那個B612嗎？”
尚懿調節焦距的手突然停住，緩緩擡起頭來。
她想著陸聿修粉絲和孫智興粉絲應該不共戴天，她被認出的可能性約等於沒有，所以沒遮沒擋就那麽過來了。
沒想到，還會有人認出她來，她如生銹的機子般搖了搖頭:“我不是。”
那個女生皺了下眉，明顯還很懷疑:“不會吧，我在《onepercent》海選現場見過你啊，你當時不還摔跤被那個渣男扶起來了嗎？”
“我、不、是。”尚懿有點惱，一字一頓地跟她說道。
“哦，那好吧。”女生也覺察到了她的不爽，於是坐下來沒再多說什麽，喃喃自語道:“可是真的長好像啊。”
活動開始前十分鐘，尚懿才得閑看了圈現場。
軍綠色布景，主場臺上搭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安置著沙發和甜品臺，一旁看似聖誕樹的盆景裏，堆滿了來自粉絲們送的禮物。
整個場景，看著綠意盎然，和外邊入秋的蕭肅完全是兩個世界。
叮——手機振動。
陸聿修發來消息。
［陸師傅:今天我生日！］
尚懿看到內容，噗嗤一聲笑了。
這人後知後覺地也有點太過了。
尚懿深知驚喜前的無波無瀾特別重要，於是敷衍地回他:［哦，那生快。］
離開場最後五分鐘，陸聿修還在回她。
且字字句句透露著他此時此刻，神一般的打字速度和言語中極度的不滿。
［陸師傅:就這樣？］
［陸師傅:你比我老丈人還敷衍了事。］
［陸師傅:圖片］
尚懿點開那張圖，是他和她爸尚千萬的聊天截圖，沒別的，就是一筆轉款，上面備註:修~快樂~
那倆波浪號看著還特別有味道。
此時周圍人聲躁動，大家翹首以盼著壽星登場。
尚懿沒再回，順著視線看過去，陳深正從陸聿修手裏沒收走了他的手機。
男人登場的時候看著有那麽點悶悶不樂，但看到現場來了這麽多粉絲，還是強顏歡笑了一下。
他誠實道:“我都忘了我今天生日。”“所以很謝謝公司偷偷幫我舉辦了這麽個生日會，也很感謝你們不遠千裏來現場陪我過生日。”
“不過在上臺前我還挺生氣的。”他話鋒一轉，底下的粉絲激動地問他怎麽了，他說:“我剛跟我老婆說，我今天生日，她秒回了我一句，‘哦，那你生快’。”
“欸~~”臺下粉絲嗅著酸臭味，都不肯給他面子。
“真的真的，連感嘆號都沒有，我差點就哭了。”
粉絲:“哈哈哈哈哈哈。”
尚懿翻了個白眼，然後往隱蔽的位置挪挪，舉起相機，對著主臺哢嚓哢嚓連拍。
生日會上的氛圍十分輕松，陸聿修就像個朋友一樣跟粉絲們分享著出道以來的一些瑣碎事，也會適時提到尚懿。
下一個粉絲提問環節，陳深把事先在粉絲群裏征集來的問題集中放到了一只透明的抽獎箱裏，再由工作人員把它搬上來。
陸聿修把手伸進去，攪和了半天，然後抽出一張，展開:“你和嫂子是怎麽認識的？我要早幾年就能比她先認識你？”
他念完，底下就開始喔喔亂叫，這問題明顯是還有點不甘心的女友粉問的。
陸聿修笑了聲，挺正經的:“那估計早不了。我五歲就認識她了。”
有粉絲在下面喊:“青梅竹馬啊？”
“對。”陸聿修又抽了一張:“第二個問題，如果沒結婚，理想型是什麽樣的女生？”“你們這問題問的，我晚上還回得了家嗎？”
“哈哈哈哈哈。”
“嫂子又不在，她不會知道的。”
尚懿握著相機的手，不小心摁了下紐，拍糊了。
然後就看見鏡頭裏的男人突然指著她的方向，還帶了點脾氣地說:“那不是有人一直在記錄嗎。”
所有人尋著陸聿修所指的方向，齊刷刷朝她這邊看。
坐在前排的戴安娜，一眼就認出了尚懿的相機，捂著嘴在那兒嘿嘿嘿憋笑。
心道:論敬業娛記還得屬咱們小尚吶。
尚懿被大家盯得背後發涼，又不敢把相機移開，只能厚著臉皮繼續裝無謂地拍拍拍。
順道在心裏罵了陸聿修幾聲。
不過他應該是沒認出她。
好在陸聿修一開口回答問題，粉絲的註意力又全被轉移回了主舞臺。
他說:“我就簡單跟大家分享一下吧，如果之後再抽到相關問題我就不回答了，感覺你們好奇我老婆比好奇我還多。”
“就我倆爺爺是戰友，住在同一個軍屬大院。但最早她不住那兒，她是四歲的時候才搬來的，那時候我五歲，其實也沒接觸過什麽女孩子，但她來的那天，我記得特別清楚。”
陸聿修講起故事來，節奏慢慢緩緩的，尚懿聽著他描述的細節，也一一對應上了記憶裏的某個片段。
十八年前的某個午後。
一輛加長林肯停在大院門口，尚懿穿著小公主禮裙，抱著她心愛的洋娃娃，另一只手拖著專屬於她的小小行李箱子，在四五個保鏢和女傭的圍擁下，跨進了那扇破舊且生銹的大鐵門。
大院裏的小朋友看見有新的小夥伴來都特別高興，但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再看看那小女孩身上穿的，一下就沒了向她靠近的勇氣。
大家都只敢躲在自家門後邊，偷偷看著那個長得漂亮，穿著洋氣的小公主。
尚懿對那些小朋友的反應絲毫不意外，即便在她所待的幼兒園，其他小朋友也都不會大著膽子上來跟她主動說話。
媽媽以前告訴她，那是因為她身上有小貴族的氣質。
自此，她就一直覺得自己跟那些人是不一樣的，也不稀罕跟她們為伴。
大人們走進走出，幫她拿行李，收拾屋子，而尚爺爺尚奶奶則是忙著跟其他軍屬說道自家的小孫女回來過暑假的事。
一切都看似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門口嘹亮的一道兒童男聲傳來，帶著調皮搗蛋的口氣，嬉笑著:“誰家來討新娘子咯。”
陸聿修砰砰拍了拍車頭，兜過一大圈子，才走到了正門口。
“嘿，還是個小新娘子。”
他生得比同齡人高，不過五歲的年紀，快躥一米的個子，那會兒瘦的跟猴兒似的，配上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兒。
尚懿揶了一眼，往旁邊讓開。
陸聿修見她這樣，偏要討嫌地又黏上去。
他低下頭，盯著人家的小粉臉蛋兒瞅，小新娘子的眼睛黑靈靈的，長得也特白，而且她身上還有股牛奶打翻了的香味，反正跟院裏的其他小朋友都不太一樣。
她不說話，陸聿修就去揪她的麻花辮，沒輕沒重地拽了拽:“跟你說話，你怎麽不搭理人啊，真是個沒禮貌的小新娘子。”
“別碰我！”尚懿奶兇奶兇地，還從來沒人敢拽過她辮子，所以公主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她睨著陸聿修，小臉蛋兒圓鼓鼓的，滿是嫌棄:“臟死了。”
“……”陸聿修打小就是這院裏的龍頭老大，年齡不小，但氣勢最大，就這麽被個新來的女孩子大聲吵吵，以後還怎麽讓他在這院裏耍威風，樹威信。
於是他換了個態度，嘿嘿笑著跟她打商量:“我手底下還有個入室大弟子沒收呢，你新來的，要不就給你當了。”
尚懿沒理他，陸聿修就一直拽著人家衣袖不放，等她爺爺朝這邊走過來，那丫頭突然嗚咽一聲，嚎啕大哭，嚇得陸聿修不知所措。
“嗚嗚嗚嗚嗚…爺爺，嗚嗚嗚嗚…爺爺。”
“怎麽了怎麽了？”
眼淚花撲漱漱地往下掉，跟不要錢似的，尚懿指著陸聿修，告狀道:“他打我！”
？？
“我哪有啊，你騙人。”陸聿修看著尚爺爺拼命搖頭，臉都急紅了:“尚爺爺，我真沒打她。”
“行了，這事我再問問清楚，阿懿，你先進屋去。”
尚懿撣了撣眼淚，拎著小行李箱走了兩步路，然後回過頭，沖門口的陸聿修擺了個鬼臉。
哼。
也是自打那天起，陸聿修就徹底跟她杠上了。
場下響起一陣爆笑聲，瞬間把尚懿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臺上的陸聿修還在繼續說:“我五歲以前就覺得所有女孩兒都長一個樣，但見到她以後，我就知道了，原來女孩跟女孩之間，其實是長得不一樣的。”
“欸~~~”
“當然了。”陸聿修及時補充:“可能是我眼裏出西施，你們看就不一定了。”
粉絲:“那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唄。”
“不是我不想，是她不讓。”陸聿修說起這個也有點無奈，開玩笑道:“說到底還是我不夠紅吧，在她面前說話都沒底氣，所以我還得繼續努努力。”
“哈哈哈哈哈哈。”
“你上次在古鎮跟那個不鳥你的路人也這麽說的。”
尚懿抽了抽嘴角。
那路人好像說的也是她……
整場活動就在歡聲笑語中完美落幕。
這是尚懿第一次見陸聿修和粉絲們相處，挺自然也很松弛，不像他在鏡頭前那般肅然和緊繃。
退場的時候，戴安娜讓她等等，所以尚懿坐在位置上沒動，這時後排的粉絲已經走光了，顯得她一個人坐在那兒特別突兀。
陸聿修因為忘了拿禮物，折返回主臺，離開時往出口處不經意瞟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了倒數三排，剛才舉著相機，專註拍照一百年的那位“粉絲”正臉。
尚懿低著頭玩手機，沒註意到自己已經暴露了，緊接著她又接到了陸聿修的電話。
尚懿接起，“餵”了一聲。
聽筒那邊傳來一陣輕笑，像擴了音似的，和現場某個笑聲重疊著撞入尚懿耳畔。
“幹嘛？”尚懿緊張兮兮，看了眼戴安娜的位置，餘光跟著掃過去——
好家夥。
舞臺上那個男人正目不斜視地盯著她這邊看，盡管隔得遙遠，但光影投射，仍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嘴角揚起的弧度。
陸聿修似乎聯想到了什麽，笑著問她:“你昨晚睡前那麽興奮，不會是因為搶到了我的生日會門票吧？”
“屁！這我同事免費送我的。”
這會兒戴安娜已經走到了尚懿身邊，小聲問道:“你跟誰打電話呢？”
“詐騙電話。”
陸聿修:“……”
“哦，那你還挺無聊。趕緊掛了吧。”戴安娜牽著她往前走，突然回頭問:“對了，你這票黃牛昨天賣你多少錢啊？”
尚懿:“……”
空氣忽地凍結，尚懿覺得這會兒自己手裏握的不是手機，而是塊冰磚。
她急忙按下掛斷鍵，但在此之前，她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不遠處舞臺和聽筒裏同時掀起的一聲爽朗又散漫的笑聲。
好像在說:“我還是挺紅的嘛，我老婆都跟黃牛買票來看我了。”
草。
那頭陸聿修被掛了電話，但心情特別好，陳深還調侃他:“不是什麽都沒收到嗎，高興成這樣？”
陸聿修看著那通電話記錄，彎了下唇角:“已經收到了。”
回報社的路上，戴安娜還問起尚懿:“你男朋友的生日驚喜你準備的怎麽樣啦？”
“稀爛。”
“啊？怎麽了？”
“他沒時間。”
“你男朋友不睡覺的嗎？”
尚懿搖頭，沒明白。
“只要他睡覺，那他就有時間。”戴安娜挑了眼，壞笑:“床上play怎麽樣？”
“……”
到了報社，陸聿修又發了條信息來，且字裏行間都看得出他在發這條消息時的得意與囂張。
［陸師傅:我晚上有空，你不約約我？］
尚懿以前就是個羞於表達情感的女生，或者說是反應慢，通常感知不到自己的情感變化。
之前沒有人會戳破她這個舉動或是那個行為裏所暗藏的，她自己都不太能註意到的小心思。
但自從和陸聿修互相坦誠之後，他就會變著法兒來剖開她的種種表現，並且恬不知恥地灌輸她一種思想:你喜歡我你就大大方方的嘛，扭捏什麽。
因為他根本不懂，女生就是要面子的啊！
但尚懿現在也並不是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至少當她真的主動到他都無法承受時，陸聿修自然就慫了。
所以……
不就是互相傷害嘛。
來呀。
尚懿手速很快，敲了一行字回他:［哥哥，床上play，約不約？］
［陸師傅:……］
哼，尚懿冷嗤。
怕了吧。
過了一會兒，陸師傅又發來一條:［約唄，不過我老婆在家，改酒店play怎麽樣？］
……
隔著屏幕，陸聿修膽子大了不少呢。
尚懿勝負欲上來，偏要繼續接他的茬:［好呀，不過我老公今晚不在家，要不來我這兒？］
這下陸聿修不回了。
且過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回。
尚懿把這當做是勝利的曙光，高興地哼起歌來。
“別哼了，下班了。”戴安娜拎起包包，經過她身後提醒她。
“奧。”
她收拾東西，看了眼時間，離她預定的餐廳時間還有一會兒。
尚懿計劃先回家化個妝，然後再帶陸聿修出去吃燭光晚餐。
下了樓，她剛踏出門口。
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拽著，一下把她拉到了報社旁邊的一條小弄堂裏。
弄堂幽靜，光線也不夠亮，這個點兒正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上班族經過。
尚懿嚇得心臟差點驟停，而對面的陸聿修戴著口罩，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虛喘。
待她氣息平穩，陸聿修隔著口罩上去親了她一口。
挑眉，戲謔道:“今晚老公不在家？”
尚懿沒搭話，而是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才說:“你這人怎麽這樣，被拍到怎麽辦？”
陸聿修無所謂，還故意去摟她，語氣拽了吧唧的:“拍到剛好，我趕緊開個記者會跟大家說說，我老婆就是你，省得看個演唱會還被你嫌棄，逛個街又得裝不認識，來我生日會吧，還得扮個記者坐在後頭只管拍照。”陸聿修冷哼:“我受不了。”
“……”
這才哪兒到哪兒，多的是大明星隱婚隱子十幾二十年的，人家不照樣忍得好好的。
於是尚懿撇開他的手，像安撫鬧別扭的小孩兒似的，好好跟他說:“這不是你才出道沒多久嗎？要是把我曝光出去，肯定又得說你靠這靠那的，等你真的——”
“等我真的紅透天，也還是會有人這麽說。”陸聿修打斷她，去拉她的手，又貼臉親了她臉頰一下:“要是接下來我還忙的腳不沾地的，兩三個月我倆就見那麽一兩天，還得偷偷摸摸的只敢在家裏待著，你不憋得慌嗎？”
“我……”是有點憋得慌。
“其實還好吧。”尚懿想了下，扯著笑撒了個謊。
陸聿修捏著她的臉，上下晃蕩，怎麽說都不讓步:“那我憋得慌，不想再那樣了。”
“……”
“走了，約會去。”陸聿修去牽她，她連忙甩開。“約什麽會啊，我都沒化妝。”
“夠好看的了。”陸聿修繼續牽她，繼續被甩，反反覆覆了那麽一路，男人嘖了聲:“尚懿，我今天過生日。”
尚懿點頭:“我知道啊。”
“那你得聽我的。”陸聿修抓著她的手死死扣住，揚起來揮了揮:“就得這麽牽著走，知道了嗎？”
尚懿無言，任他牽著走了一路，然後他們在附近的一個商場找了家影院。
電影院在五樓，人口密集，所以陸聿修握得更緊了些。
“陸聿修。”
男人擡頭看著顯示屏的排片，隨口應了聲:“嗯。”
“你再這麽明目張膽，到時候出新聞了，我可不幫你控評。”尚懿說話冷冷地:“是你活該。”
“嗯。”陸聿修側頭看她，絲毫不受她的話影響:“愛情片還是動作片？”
尚懿擺著臉，都不想跟他說話，下一秒，男人突然俯身貼上她耳垂，語調輕浮:“或者愛情動作片。”
“……”尚懿只覺耳廓邊的灼燒感像火山噴漿似的，砰一下，從她的耳朵一路延伸到鎖骨，紅紅火火。
她咳了咳，不想就這麽被他帶節奏，微揚起滾燙的臉，一本正經地:“那就…愛情動作片。”
“……”
說罷，她還作勢在包裏掏了掏，自言自語地，其實是在說給陸聿修聽:“應該要檢查身份證的吧，不然長我這樣被帶進去。”她倏地擡眸，看著陸聿修彎了彎眼，“他們可能會以誘拐少女把你逮進警察局。”
“……”
“啊，找到了。”尚懿舉起自己的身份證，笑得天真爛漫，而對面的男人擰著眉，表情不悅，又把她的身份證強塞回了包裏:“你行啊，頭一次跟我看電影，就敢跟我看這種片子。”
“不行嗎？”
“行！”陸聿修抵著牙，摸著她的後脖頸輕輕一掐:“但得在家看。”
“在家看哪有在電影院看有感覺。”
“尚懿。”陸聿修出聲警告，他剛已經選好一部愛情片了，此刻正在機子前排隊取票。
尚懿眨巴眨巴眼，依舊裝無辜道:“怎麽了？”
陸聿修沒再說話，又去櫃臺那裏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他們排隊入場，找好位置坐下。
進來時影片已經開始了，而且這片貌似挺火的，這場幾乎是滿座。
四下裏黑漆漆的，他倆的座位在最裏邊靠著墻，尚懿正端坐好想投入情節，旁邊的男人突然傾過身，把口罩往下一扯，溫軟的唇突襲著貼了上來，尚懿下意識地輕含了含他的唇瓣。
舌尖好像還舔到了一點來自他唇齒裏的可樂甜味。
不過陸聿修很快就撤退了，他怕自己不自禁會加深這個吻。後來又想到什麽，再次湊過去，他笑得很輕，聲音壓著卻很性感:“好像在電影院看是更有感覺。”
“……”
這就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尚懿送了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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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聿修真當她傻？
能白白讓他占了便宜還倒貼出去個小秘密？
尚懿哼笑，卷過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順便送他一句話:“做夢吧,夢裏什麽都有。”
第二天一早，尚懿趕著早高峰去上班。
那個黃牛還守信用,九點不到就已經把入場票寄了過來。
尚懿打開信封,檢查了下真偽，剛好在辦公室門口碰上出來倒水喝的曉玥。
她看到尚懿手裏的票,眼睜得跟桂圓似的大:“小、小尚，你這是入坑了？下午也去陸聿修生日會嗎？”
“啊。”尚懿把信封藏在身後,眼神飄忽:“沒、沒入坑,就是、就是我昨晚突然有了一陣強烈的預感，覺得他老婆今天會去現場。”她笑了笑:“你知道的，藍小衛最近又再讓我跟蹤這件事,所以…”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覺得他老婆大概率不會去,這可是給粉絲制造的互動福利,她去合適嗎？”
尚懿:“你看，就是有你這樣想法的人，所以他老婆肯定會反其道而行啊，人家聰明著呢。”
“……行吧,我下午有采訪去不了，你記得幫我多拍幾張照片好嗎？”曉玥擋著手輕聲說:“私發我就行，不用傳到你的個人微博上。”
“……”
這是多怕她會克陸聿修的人氣。
生日會活動場地安排在青年路的一家會展中心。
下午2點。
粉絲們陸陸續續進場。
尚懿和戴安娜結伴同行，但票上的排數和座位號都不同,也不能跟其他粉絲換座，畢竟票錢不等，加上尚懿那張位置很靠後，應該也沒人會願意跟她換。
落座後，尚懿先檢查了下裝備，這個距離說實話有點遠，她要是不張揚點，可能陸聿修從開場到結束都發現不了她。
“欸，你是那個B612嗎？”
尚懿調節焦距的手突然停住，緩緩擡起頭來。
她想著陸聿修粉絲和孫智興粉絲應該不共戴天，她被認出的可能性約等於沒有，所以沒遮沒擋就那麽過來了。
沒想到，還會有人認出她來，她如生銹的機子般搖了搖頭:“我不是。”
那個女生皺了下眉，明顯還很懷疑:“不會吧，我在《onepercent》海選現場見過你啊，你當時不還摔跤被那個渣男扶起來了嗎？”
“我、不、是。”尚懿有點惱，一字一頓地跟她說道。
“哦，那好吧。”女生也覺察到了她的不爽，於是坐下來沒再多說什麽，喃喃自語道:“可是真的長好像啊。”
活動開始前十分鐘，尚懿才得閑看了圈現場。
軍綠色布景，主場臺上搭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安置著沙發和甜品臺，一旁看似聖誕樹的盆景裏，堆滿了來自粉絲們送的禮物。
整個場景，看著綠意盎然，和外邊入秋的蕭肅完全是兩個世界。
叮——手機振動。
陸聿修發來消息。
［陸師傅:今天我生日！］
尚懿看到內容，噗嗤一聲笑了。
這人後知後覺地也有點太過了。
尚懿深知驚喜前的無波無瀾特別重要，於是敷衍地回他:［哦，那生快。］
離開場最後五分鐘，陸聿修還在回她。
且字字句句透露著他此時此刻，神一般的打字速度和言語中極度的不滿。
［陸師傅:就這樣？］
［陸師傅:你比我老丈人還敷衍了事。］
［陸師傅:圖片］
尚懿點開那張圖，是他和她爸尚千萬的聊天截圖，沒別的，就是一筆轉款，上面備註:修~快樂~
那倆波浪號看著還特別有味道。
此時周圍人聲躁動，大家翹首以盼著壽星登場。
尚懿沒再回，順著視線看過去，陳深正從陸聿修手裏沒收走了他的手機。
男人登場的時候看著有那麽點悶悶不樂，但看到現場來了這麽多粉絲，還是強顏歡笑了一下。
他誠實道:“我都忘了我今天生日。”“所以很謝謝公司偷偷幫我舉辦了這麽個生日會，也很感謝你們不遠千裏來現場陪我過生日。”
“不過在上臺前我還挺生氣的。”他話鋒一轉，底下的粉絲激動地問他怎麽了，他說:“我剛跟我老婆說，我今天生日，她秒回了我一句，‘哦，那你生快’。”
“欸~~”臺下粉絲嗅著酸臭味，都不肯給他面子。
“真的真的，連感嘆號都沒有，我差點就哭了。”
粉絲:“哈哈哈哈哈哈。”
尚懿翻了個白眼，然後往隱蔽的位置挪挪，舉起相機，對著主臺哢嚓哢嚓連拍。
生日會上的氛圍十分輕松，陸聿修就像個朋友一樣跟粉絲們分享著出道以來的一些瑣碎事，也會適時提到尚懿。
下一個粉絲提問環節，陳深把事先在粉絲群裏征集來的問題集中放到了一只透明的抽獎箱裏，再由工作人員把它搬上來。
陸聿修把手伸進去，攪和了半天，然後抽出一張，展開:“你和嫂子是怎麽認識的？我要早幾年就能比她先認識你？”
他念完，底下就開始喔喔亂叫，這問題明顯是還有點不甘心的女友粉問的。
陸聿修笑了聲，挺正經的:“那估計早不了。我五歲就認識她了。”
有粉絲在下面喊:“青梅竹馬啊？”
“對。”陸聿修又抽了一張:“第二個問題，如果沒結婚，理想型是什麽樣的女生？”“你們這問題問的，我晚上還回得了家嗎？”
“哈哈哈哈哈。”
“嫂子又不在，她不會知道的。”
尚懿握著相機的手，不小心摁了下紐，拍糊了。
然後就看見鏡頭裏的男人突然指著她的方向，還帶了點脾氣地說:“那不是有人一直在記錄嗎。”
所有人尋著陸聿修所指的方向，齊刷刷朝她這邊看。
坐在前排的戴安娜，一眼就認出了尚懿的相機，捂著嘴在那兒嘿嘿嘿憋笑。
心道:論敬業娛記還得屬咱們小尚吶。
尚懿被大家盯得背後發涼，又不敢把相機移開，只能厚著臉皮繼續裝無謂地拍拍拍。
順道在心裏罵了陸聿修幾聲。
不過他應該是沒認出她。
好在陸聿修一開口回答問題，粉絲的註意力又全被轉移回了主舞臺。
他說:“我就簡單跟大家分享一下吧，如果之後再抽到相關問題我就不回答了，感覺你們好奇我老婆比好奇我還多。”
“就我倆爺爺是戰友，住在同一個軍屬大院。但最早她不住那兒，她是四歲的時候才搬來的，那時候我五歲，其實也沒接觸過什麽女孩子，但她來的那天，我記得特別清楚。”
陸聿修講起故事來，節奏慢慢緩緩的，尚懿聽著他描述的細節，也一一對應上了記憶裏的某個片段。
十八年前的某個午後。
一輛加長林肯停在大院門口，尚懿穿著小公主禮裙，抱著她心愛的洋娃娃，另一只手拖著專屬於她的小小行李箱子，在四五個保鏢和女傭的圍擁下，跨進了那扇破舊且生銹的大鐵門。
大院裏的小朋友看見有新的小夥伴來都特別高興，但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再看看那小女孩身上穿的，一下就沒了向她靠近的勇氣。
大家都只敢躲在自家門後邊，偷偷看著那個長得漂亮，穿著洋氣的小公主。
尚懿對那些小朋友的反應絲毫不意外，即便在她所待的幼兒園，其他小朋友也都不會大著膽子上來跟她主動說話。
媽媽以前告訴她，那是因為她身上有小貴族的氣質。
自此，她就一直覺得自己跟那些人是不一樣的，也不稀罕跟她們為伴。
大人們走進走出，幫她拿行李，收拾屋子，而尚爺爺尚奶奶則是忙著跟其他軍屬說道自家的小孫女回來過暑假的事。
一切都看似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門口嘹亮的一道兒童男聲傳來，帶著調皮搗蛋的口氣，嬉笑著:“誰家來討新娘子咯。”
陸聿修砰砰拍了拍車頭，兜過一大圈子，才走到了正門口。
“嘿，還是個小新娘子。”
他生得比同齡人高，不過五歲的年紀，快躥一米的個子，那會兒瘦的跟猴兒似的，配上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兒。
尚懿揶了一眼，往旁邊讓開。
陸聿修見她這樣，偏要討嫌地又黏上去。
他低下頭，盯著人家的小粉臉蛋兒瞅，小新娘子的眼睛黑靈靈的，長得也特白，而且她身上還有股牛奶打翻了的香味，反正跟院裏的其他小朋友都不太一樣。
她不說話，陸聿修就去揪她的麻花辮，沒輕沒重地拽了拽:“跟你說話，你怎麽不搭理人啊，真是個沒禮貌的小新娘子。”
“別碰我！”尚懿奶兇奶兇地，還從來沒人敢拽過她辮子，所以公主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她睨著陸聿修，小臉蛋兒圓鼓鼓的，滿是嫌棄:“臟死了。”
“……”陸聿修打小就是這院裏的龍頭老大，年齡不小，但氣勢最大，就這麽被個新來的女孩子大聲吵吵，以後還怎麽讓他在這院裏耍威風，樹威信。
於是他換了個態度，嘿嘿笑著跟她打商量:“我手底下還有個入室大弟子沒收呢，你新來的，要不就給你當了。”
尚懿沒理他，陸聿修就一直拽著人家衣袖不放，等她爺爺朝這邊走過來，那丫頭突然嗚咽一聲，嚎啕大哭，嚇得陸聿修不知所措。
“嗚嗚嗚嗚嗚…爺爺，嗚嗚嗚嗚…爺爺。”
“怎麽了怎麽了？”
眼淚花撲漱漱地往下掉，跟不要錢似的，尚懿指著陸聿修，告狀道:“他打我！”
？？
“我哪有啊，你騙人。”陸聿修看著尚爺爺拼命搖頭，臉都急紅了:“尚爺爺，我真沒打她。”
“行了，這事我再問問清楚，阿懿，你先進屋去。”
尚懿撣了撣眼淚，拎著小行李箱走了兩步路，然後回過頭，沖門口的陸聿修擺了個鬼臉。
哼。
也是自打那天起，陸聿修就徹底跟她杠上了。
場下響起一陣爆笑聲，瞬間把尚懿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臺上的陸聿修還在繼續說:“我五歲以前就覺得所有女孩兒都長一個樣，但見到她以後，我就知道了，原來女孩跟女孩之間，其實是長得不一樣的。”
“欸~~~”
“當然了。”陸聿修及時補充:“可能是我眼裏出西施，你們看就不一定了。”
粉絲:“那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唄。”
“不是我不想，是她不讓。”陸聿修說起這個也有點無奈，開玩笑道:“說到底還是我不夠紅吧，在她面前說話都沒底氣，所以我還得繼續努努力。”
“哈哈哈哈哈哈。”
“你上次在古鎮跟那個不鳥你的路人也這麽說的。”
尚懿抽了抽嘴角。
那路人好像說的也是她……
整場活動就在歡聲笑語中完美落幕。
這是尚懿第一次見陸聿修和粉絲們相處，挺自然也很松弛，不像他在鏡頭前那般肅然和緊繃。
退場的時候，戴安娜讓她等等，所以尚懿坐在位置上沒動，這時後排的粉絲已經走光了，顯得她一個人坐在那兒特別突兀。
陸聿修因為忘了拿禮物，折返回主臺，離開時往出口處不經意瞟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了倒數三排，剛才舉著相機，專註拍照一百年的那位“粉絲”正臉。
尚懿低著頭玩手機，沒註意到自己已經暴露了，緊接著她又接到了陸聿修的電話。
尚懿接起，“餵”了一聲。
聽筒那邊傳來一陣輕笑，像擴了音似的，和現場某個笑聲重疊著撞入尚懿耳畔。
“幹嘛？”尚懿緊張兮兮，看了眼戴安娜的位置，餘光跟著掃過去——
好家夥。
舞臺上那個男人正目不斜視地盯著她這邊看，盡管隔得遙遠，但光影投射，仍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嘴角揚起的弧度。
陸聿修似乎聯想到了什麽，笑著問她:“你昨晚睡前那麽興奮，不會是因為搶到了我的生日會門票吧？”
“屁！這我同事免費送我的。”
這會兒戴安娜已經走到了尚懿身邊，小聲問道:“你跟誰打電話呢？”
“詐騙電話。”
陸聿修:“……”
“哦，那你還挺無聊。趕緊掛了吧。”戴安娜牽著她往前走，突然回頭問:“對了，你這票黃牛昨天賣你多少錢啊？”
尚懿:“……”
空氣忽地凍結，尚懿覺得這會兒自己手裏握的不是手機，而是塊冰磚。
她急忙按下掛斷鍵，但在此之前，她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不遠處舞臺和聽筒裏同時掀起的一聲爽朗又散漫的笑聲。
好像在說:“我還是挺紅的嘛，我老婆都跟黃牛買票來看我了。”
草。
那頭陸聿修被掛了電話，但心情特別好，陳深還調侃他:“不是什麽都沒收到嗎，高興成這樣？”
陸聿修看著那通電話記錄，彎了下唇角:“已經收到了。”
回報社的路上，戴安娜還問起尚懿:“你男朋友的生日驚喜你準備的怎麽樣啦？”
“稀爛。”
“啊？怎麽了？”
“他沒時間。”
“你男朋友不睡覺的嗎？”
尚懿搖頭，沒明白。
“只要他睡覺，那他就有時間。”戴安娜挑了眼，壞笑:“床上play怎麽樣？”
“……”
到了報社，陸聿修又發了條信息來，且字裏行間都看得出他在發這條消息時的得意與囂張。
［陸師傅:我晚上有空，你不約約我？］
尚懿以前就是個羞於表達情感的女生，或者說是反應慢，通常感知不到自己的情感變化。
之前沒有人會戳破她這個舉動或是那個行為裏所暗藏的，她自己都不太能註意到的小心思。
但自從和陸聿修互相坦誠之後，他就會變著法兒來剖開她的種種表現，並且恬不知恥地灌輸她一種思想:你喜歡我你就大大方方的嘛，扭捏什麽。
因為他根本不懂，女生就是要面子的啊！
但尚懿現在也並不是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至少當她真的主動到他都無法承受時，陸聿修自然就慫了。
所以……
不就是互相傷害嘛。
來呀。
尚懿手速很快，敲了一行字回他:［哥哥，床上play，約不約？］
［陸師傅:……］
哼，尚懿冷嗤。
怕了吧。
過了一會兒，陸師傅又發來一條:［約唄，不過我老婆在家，改酒店play怎麽樣？］
……
隔著屏幕，陸聿修膽子大了不少呢。
尚懿勝負欲上來，偏要繼續接他的茬:［好呀，不過我老公今晚不在家，要不來我這兒？］
這下陸聿修不回了。
且過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回。
尚懿把這當做是勝利的曙光，高興地哼起歌來。
“別哼了，下班了。”戴安娜拎起包包，經過她身後提醒她。
“奧。”
她收拾東西，看了眼時間，離她預定的餐廳時間還有一會兒。
尚懿計劃先回家化個妝，然後再帶陸聿修出去吃燭光晚餐。
下了樓，她剛踏出門口。
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拽著，一下把她拉到了報社旁邊的一條小弄堂裏。
弄堂幽靜，光線也不夠亮，這個點兒正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上班族經過。
尚懿嚇得心臟差點驟停，而對面的陸聿修戴著口罩，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虛喘。
待她氣息平穩，陸聿修隔著口罩上去親了她一口。
挑眉，戲謔道:“今晚老公不在家？”
尚懿沒搭話，而是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才說:“你這人怎麽這樣，被拍到怎麽辦？”
陸聿修無所謂，還故意去摟她，語氣拽了吧唧的:“拍到剛好，我趕緊開個記者會跟大家說說，我老婆就是你，省得看個演唱會還被你嫌棄，逛個街又得裝不認識，來我生日會吧，還得扮個記者坐在後頭只管拍照。”陸聿修冷哼:“我受不了。”
“……”
這才哪兒到哪兒，多的是大明星隱婚隱子十幾二十年的，人家不照樣忍得好好的。
於是尚懿撇開他的手，像安撫鬧別扭的小孩兒似的，好好跟他說:“這不是你才出道沒多久嗎？要是把我曝光出去，肯定又得說你靠這靠那的，等你真的——”
“等我真的紅透天，也還是會有人這麽說。”陸聿修打斷她，去拉她的手，又貼臉親了她臉頰一下:“要是接下來我還忙的腳不沾地的，兩三個月我倆就見那麽一兩天，還得偷偷摸摸的只敢在家裏待著，你不憋得慌嗎？”
“我……”是有點憋得慌。
“其實還好吧。”尚懿想了下，扯著笑撒了個謊。
陸聿修捏著她的臉，上下晃蕩，怎麽說都不讓步:“那我憋得慌，不想再那樣了。”
“……”
“走了，約會去。”陸聿修去牽她，她連忙甩開。“約什麽會啊，我都沒化妝。”
“夠好看的了。”陸聿修繼續牽她，繼續被甩，反反覆覆了那麽一路，男人嘖了聲:“尚懿，我今天過生日。”
尚懿點頭:“我知道啊。”
“那你得聽我的。”陸聿修抓著她的手死死扣住，揚起來揮了揮:“就得這麽牽著走，知道了嗎？”
尚懿無言，任他牽著走了一路，然後他們在附近的一個商場找了家影院。
電影院在五樓，人口密集，所以陸聿修握得更緊了些。
“陸聿修。”
男人擡頭看著顯示屏的排片，隨口應了聲:“嗯。”
“你再這麽明目張膽，到時候出新聞了，我可不幫你控評。”尚懿說話冷冷地:“是你活該。”
“嗯。”陸聿修側頭看她，絲毫不受她的話影響:“愛情片還是動作片？”
尚懿擺著臉，都不想跟他說話，下一秒，男人突然俯身貼上她耳垂，語調輕浮:“或者愛情動作片。”
“……”尚懿只覺耳廓邊的灼燒感像火山噴漿似的，砰一下，從她的耳朵一路延伸到鎖骨，紅紅火火。
她咳了咳，不想就這麽被他帶節奏，微揚起滾燙的臉，一本正經地:“那就…愛情動作片。”
“……”
說罷，她還作勢在包裏掏了掏，自言自語地，其實是在說給陸聿修聽:“應該要檢查身份證的吧，不然長我這樣被帶進去。”她倏地擡眸，看著陸聿修彎了彎眼，“他們可能會以誘拐少女把你逮進警察局。”
“……”
“啊，找到了。”尚懿舉起自己的身份證，笑得天真爛漫，而對面的男人擰著眉，表情不悅，又把她的身份證強塞回了包裏:“你行啊，頭一次跟我看電影，就敢跟我看這種片子。”
“不行嗎？”
“行！”陸聿修抵著牙，摸著她的後脖頸輕輕一掐:“但得在家看。”
“在家看哪有在電影院看有感覺。”
“尚懿。”陸聿修出聲警告，他剛已經選好一部愛情片了，此刻正在機子前排隊取票。
尚懿眨巴眨巴眼，依舊裝無辜道:“怎麽了？”
陸聿修沒再說話，又去櫃臺那裏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他們排隊入場，找好位置坐下。
進來時影片已經開始了，而且這片貌似挺火的，這場幾乎是滿座。
四下裏黑漆漆的，他倆的座位在最裏邊靠著墻，尚懿正端坐好想投入情節，旁邊的男人突然傾過身，把口罩往下一扯，溫軟的唇突襲著貼了上來，尚懿下意識地輕含了含他的唇瓣。
舌尖好像還舔到了一點來自他唇齒裏的可樂甜味。
不過陸聿修很快就撤退了，他怕自己不自禁會加深這個吻。後來又想到什麽，再次湊過去，他笑得很輕，聲音壓著卻很性感:“好像在電影院看是更有感覺。”
“……”
這就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尚懿送了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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