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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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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2)

甄芙舒舒服服的躺好,由著女工替她蓋好被子,束好發,後毫不在意的說道:“大家都一樣,你少說我,你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沒出嫁以前,只能在家做深閨淑女,出嫁以後吧,倒是隨著夫君去過不少地方,這樣的地方也不是沒有,可沒有一家像你家的這般精致,也是你來之前,我才從那位女大夫那知道原來每個人的肌膚情況都是不同的,還有護發、美甲什麽的,嘖嘖,你快說說,你究竟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不待陸黎詩答話,那“女大夫”就先一步不鹹不淡的說道:“小東家,全套嗎?您這個怎麽算?”

陸黎詩聽到這話,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自然是算我的,全套吧,您趕緊的。”

這些人,熟了之後,還真是沒一個人怕她了,瞧瞧,這是對東家說話的態度麽?

“女大夫”依舊不鹹不淡道:“您那是什麽表情,我這不是按規矩辦事麽,得,冰兒,幹活吧。”

她們的對話內容讓甄芙大感興趣,不由側過身撐著頭說道:“你們在說什麽呢,什麽你這個怎麽算?”

陸黎詩笑著搖了搖頭,“她呀,在說替我做臉怎麽收錢呢,芙姐姐你瞧,我這個小東家當的多委屈,誰都不尊重我呢,不過她就是這個性子,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甄芙想了想,點點頭,後又笑道:“那倒是,剛剛和她聊了許多,看得出她醫術不錯,我的一些小毛病,她都瞧出來了,比我家的大夫還瞧得準呢,我說,‘鬼手公子’就算了,這位也是個厲害的,你究竟從哪找來的這麽些能人志士?”

陸黎詩瞥了她一眼,“芙姐姐這是打算挖墻腳麽?”

甄芙微微一楞,繼而給氣樂了,將帕子揉成一團就向她砸去,“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是這樣的人麽!不過說真的,你們的感情真好,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有個敢這麽和我說話的朋友,不知道多高興呢。”

陸黎詩嘆氣,“得了吧,芙姐姐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多幾個她這樣不省心的,我不知道要少活多少年呢。”

“那也是你慣的呀,再說了,人活一世,怎麽快活怎麽來,有一票能和你並肩作戰的知己,少活幾年又何妨?”甄芙沖著她眨了眨眼,重新平躺好,又接著說道:“對了,她說的全套是什麽意思?”

陸黎詩想想也是,後聽到她這麽問,便答道:“所謂的全套,就是潔面,敷臉,艾灸,護發,美甲,再加上全身的精油按摩。一般來說,願意做全套的人很少,通常就是面部護理加手部護理,當然,芙姐姐來了,自然要用最好的來招待啊。”

聽到這話,甄芙很是受用的點了點頭,“就你會說話,那全套做下來,豈不是要花許多時間?”

陸黎詩挑了挑眉,“怎麽,芙姐姐很趕時間麽?”

甄芙一噎,“倒也不是,哎,算了,難得享受一番,且讓他一個人多玩會就是了。”

陸黎詩這才聽明白她是擔心自家夫君久等,反正這兩位感情很好,想來宋時揚也不會為這個生氣,就也沒再說什麽。

突然想到什麽,甄芙又道:“阿黎,這次借著我夫君年休,我們也沒什麽事情要做,就在你這呆個十天半個月的,你不會介意的吧?”

陸黎詩微微一楞,等反應過來她真正的意思,不由感激的笑了笑,“談何介意,能讓宋大哥和芙姐姐看上眼,黎園山莊自然是歡迎的,只是芙姐姐不想念孩子們嗎?”

她知道他們明則是度假,實際上是想留下來護著她,有他們在,太皇妃多少會顧慮些,對於這份用心,她又如何不感激?

說到孩子,甄芙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為人母的柔情,偏偏硬著嘴皮子道:“就那兩個小家夥,正是嫌死狗的年紀,每天鬧得人不得安寧,離個兩天倒清凈了。”

陸黎詩笑,“可是怎麽辦呢,聽到芙姐姐有一雙聰明伶俐的小兒女,我很想見見呢,要不我去求宋大哥把孩子們接過來?”

哪有做母親的不想念孩子的,她很清楚芙姐姐是擔心孩子的安危,不讓孩子們來,大概也是他夫妻二人商量後的結果。但是現在黎園山莊有宋時揚的護衛在,有斡亦剌的武士在,還有周飏的暗衛在,只要太皇妃不是太蠢,應該不會把兩個孩子怎麽樣,而她之所以不願意回萬榮居,也是不想阿爹他們跟著她身處危險當中。

果然,甄芙一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坐起身來,可是一個女工正在替她護理秀發,她突然這麽一動,那女工即便反應再快,也多少扯到了她。

“哎喲!”

“宋夫人息怒,小的……小的不是有心的,傷到宋夫人,還請夫人饒命!”

“沒事沒事,起來吧。”甄芙哪還有心思在乎那些,很爽快的擺擺手,後對陸黎詩道:“你說真的?”

陸黎詩本還有些擔心她有沒有傷著,見她如此,便又笑道:“自然,自宋大哥和芙姐姐賞臉參加婚宴後,同芙姐姐交好了,理應請二位多住些時日的,倒讓芙姐姐先開了口,所以再請孩子們過來玩,不是很正常的麽?”

甄芙心中一喜,卻故作平靜道:“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也不好拒絕,等我們做完了,就過去找他。嗯,你們繼續,繼續!”

陸黎詩點點頭,“好。”

接下來,兩女一邊愜意的享受著全套的護理,一邊天南地北的閑聊著,悅耳的嬌笑聲,時不時的從屋內傳出,倒是給這寒冬臘月帶來了一分暖意。

隔天正午,當陸黎詩陪同宋時揚夫婦圍坐在桌前準備吃火鍋的時候,就從門外傳來了兩道稚嫩的童聲。

“父親!母親!”

“阿爹!娘親!”

這兩道聲音一出,桌前的三位立刻朝門口看去,就看到兩個裹著小小披風的小小人兒,邁著小小的腿,蹭蹭蹭的往這邊跑,惹得三個大人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甄芙,不等兩個小兒近前,她就先一步蹲下身迎他們,再等抱住了兩個小家夥,就一人臉上親了一口,“真是的,都多大了,還這般毛毛躁躁的,特別是你這丫頭,半點淑女樣沒有,待會你阿爹要教訓你,娘親可不替你說話!”

“娘親壞,阿爹才不會教訓曦兒呢,對吧阿爹?咦?這位是……”小丫頭承襲了父親的驕傲,揚起小下巴就還起嘴來,說著就望向自己的阿爹,然這一望卻看到了旁邊的一位從沒有見過的女子。

甄芙見他們發現了人,便起身牽著他們走向陸黎詩,“來,飛兒,曦兒,這位是娘親的義妹,快叫姨姨。”

這話一出,陸黎詩下意識的看向甄芙,甄芙沖著她眨了眨眼,什麽也沒說,又看向宋時揚,宋時揚但笑不語,於此,她唯有感激的回以一笑。

“外甥宋飛,見過姨姨。”宋飛聽母親這麽說,便上前一步行禮道,姿勢標準,表情嚴肅,看得出宋時揚平日沒少管教這個孩子,從另一方面也看得出他很受宋時揚的器重。

陸黎詩先朝著一邊的女工使了個顏色,待到那女工拿出兩個托盤出來,她才取過其中一個托盤上的東西遞給宋飛,“乖,姨姨第一次見到飛兒,也不知道飛兒歡喜什麽,這是一把黑竹制成的短劍,就送給飛兒玩吧。”

“這把短劍飛兒很是歡喜,飛兒謝過姨姨!”宋飛一看到那把短劍,眼睛都亮了起來,想伸手接,但又怕父親不準,瞟向父親,等得到了父親的允許,才歡歡喜喜的接了過來,當然,這次喊姨姨,就顯得親熱多了。

他自幼跟在父親身邊,每每看到父親練劍的模樣,都激動得不行,後來父親知道他喜歡練劍,也有教他,可娘親擔心他小,怕他傷到自己,不讓他碰真劍,父親就給他做了一把木劍,然木劍就是木劍,輕不說,攻擊力也不夠,不像這把黑竹劍,重量夠了,任性和攻擊力也快趕上了真劍,叫他如何不歡喜?

陸黎詩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飛兒歡喜就好,不用謝。”

“哥哥不要亂叫,姨姨長的像姐姐,該叫姨姨姐姐才是!”宋曦兒這顛三倒四的話一出,逗樂了一屋子大人。

甄芙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什麽話,姨姨是娘親的義妹,你叫姨姨姐姐,那管娘親叫什麽?”

宋曦兒歪著腦袋望了望自己的娘親,似覺得娘親的話有道理,最後咬了小嘴唇“妥協”道:“那好吧,外甥女曦兒,見過姨姨。”

陸黎詩哪裏會不知道這小家夥的心思,也不介意,笑著從另外一個托盤上取了物價遞給她,“曦兒乖,同飛兒一樣,姨姨不知道曦兒歡喜什麽,這套衣裳曦兒瞧著可歡喜?”

隨著她把衣裳展開對著宋曦兒的身子比對著,宋曦兒是越瞧越歡喜,“哇,這衣裳好漂亮,曦兒好歡喜!娘親娘親,曦兒可不可以現在就去換上?”

“這……”甄芙瞧著也是滿意的,但這丫頭說現在就要去換上,未免太失禮了,也太丟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難道第一次送禮就合了心意,吉兒,快帶小姐去換衣裳,記得房裏多添些炭盆,可別讓小姐著了涼。”陸黎詩握了握甄芙的手,後對著一邊的女工說道。

“你呀,夫君總說我太寵孩子,你倒好,第一次見她就這般寵著,你等著吧,往後她要來往你這跑,可別怨我!得,你們幾個陪著一起去吧。”甄芙實在拿這個小家夥一點辦法沒有,唯有嘆氣,後面的話自然是對著自家的侍女說的。

瞧著女兒高高興興的去換衣裳,又瞧見兒子望著黑竹劍傻樂,想到什麽,甄芙便拿眼橫著她,“老實交代,這兩個是怎麽回事?怎麽就猜到兩個小家夥會喜歡?”

陸黎詩笑著眨了眨眼,“這多虧了阿姐啊!”

甄芙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由得看向自家夫君,宋時揚則笑著搖了搖頭,“夫人,你別忘了咱們這義妹是做什麽的,和她說話啊,仔細把自己賣了,還得幫著數錢呢。”

陸黎詩攤手,“宋大哥,不待這麽拆臺的,賣什麽也不能賣了自家阿姐啊!”

宋時揚又笑,“那可說不一定哦,倒不是你真有那麽黑心,只能說你家阿姐人太單純,不然又豈會被我拐走?”

甄芙來回看了看他們,終於會過意來,不由“老”臉一紅,“你才單純!我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好不好!我說阿黎,敢情昨個你是套了我一天的話啊?虧得我對你掏心掏肺,你你你……”

陸黎詩趕緊求饒:“好了,我錯了還不行麽?再說了,又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且念在我一番心意,只要飛兒和曦兒歡喜,不就好了麽?芙姐姐就不要同我計較了嘛!”

甄芙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見宋曦兒換好衣裳從樓上下來了,眾人的目光也隨之移到了她的身上。

陸黎詩送的是一套絲質的騎束裝,所謂的騎術裝,就是緊袖口,緊褲口,無裙,無長擺,方便活動的上下套裝,也可以當做練功服來穿。

因著頭一天從甄芙那裏套來的話,知道宋曦兒從小就崇拜宋時揚和宋飛,看到宋時揚教宋飛練劍,更是羨慕的不得了,可甄芙一直把小女兒當公主來養,給她的衣裳全是漂亮的裙裝,壓根不讓她拿劍,某次宋曦兒偷穿哥哥的練功服,還被甄芙罰默了一天的書,但是即便如此,小丫頭骨子裏的英雄兒女氣概絲毫沒有消失,偷穿練功服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久而久之,甄芙也懶得管了,只要她不鬧出大動靜就行。

“阿姐你瞧,曦兒像不像個小女俠?”看到這身裝扮的宋曦兒,陸黎詩情不自JIN的挽住了甄芙的手。

說實話,雖然宋曦兒的容貌結合了爹娘的優點,但她的眉毛更像父親一些,穿上這身俏皮又不失端莊,幹練又不覺單調的衣裳,更是將她骨子裏透露的英氣展現的淋漓盡致。

宋曦兒本還有些怯怯的,聽到這話,就大膽的搶過宋飛手上的那把黑竹劍,後走向宋時揚,還甩了個漂亮的劍花,“阿爹,曦兒穿這打扮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宋時揚從不反對女兒習武,要不是礙著自家夫人,他早就讓曦兒和飛兒一道練功了,這會瞧著,倒還真像那麽回事。

宋曦兒暗喜,又走向甄芙,“娘親,好看嗎?”

甄芙寵溺的替她緊了緊領口,“我們家曦兒當然好看啊!”

宋曦兒趁機提要求,“那曦兒以後可以經常穿嗎?可以穿著和哥哥一起練功嗎?”

甄芙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腦門子,“一碼歸一碼,想穿就穿,至於練功,哼哼,到時候再說吧。”

昨天和阿黎聊到過關於曦兒好動的事,她其實不太滿意那丫頭過於好動,一點也不像曦兒的堂姐堂妹們那麽溫順,但阿黎說為什麽要一樣呢,孩子的性子擺在那裏,與其一味的反對,不如順著孩子自己的喜好來,能不能成事,還得看孩子自己,只要父母正確的引導,一般都不會有大問題。

她當時只道是阿黎善意的安慰,可誰想直到阿黎把衣裳送給曦兒,她才確定她是認真的,於此,她才真的正視起這個問題來,哎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喜歡,就隨她吧,總之本性沒有養成偏差就夠了。

“曦兒就知道娘親對曦兒最好了!謝謝娘親!”宋曦兒很聰明,一聽就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似覺得還不滿意,又跑去宋飛那邊,“哥哥,曦兒好看嗎?”

宋飛像個小大人似的點點頭,“好看的,妹妹穿什麽都看。”

宋曦兒鬼靈精的沖著哥哥擠了擠眼,最後走向陸黎詩,“姨姨,曦兒好歡喜好歡喜這身衣裳,謝謝姨姨,往後姨姨會再送這樣的衣裳給曦兒嗎?”

陸黎詩笑,“當然啦,只要曦兒歡喜,往後每年姨姨都讓人做這樣的衣裳送給曦兒,可好?”

宋曦兒聞言大喜,繼而惦著小腳抱住了她,“謝謝姨姨!姨姨最好了!和娘親一樣好!”

甄芙聽到這話,哭笑不得,也不待陸黎詩接話,就先一步把她拎去飯桌旁,“你真是越大越回去了啊,還學會向姨姨掏東西了?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麽寫麽?”

宋曦兒毫不示弱,“娘親!姨姨歡喜曦兒,才不會介意那些呢!曦兒也歡喜姨姨,等曦兒長大了,好好孝順姨姨就是了嘛!”

“嗯,飛兒也歡喜姨姨,等飛兒長大了,也會孝順姨姨的!”宋飛知道每次妹妹惹娘親不高興了,娘親才會這麽拎著妹妹,就趕緊過去幫腔,兩個小家夥倒是兄妹情深。

“好了好了,就算曦兒不這麽說,我這個做姨姨的,也得表示點什麽吧?阿姐快坐下吃飯吧,宋大哥也坐,還有飛兒曦兒也是,坐姨姨旁邊可好?”陸黎詩走過去做“和事老”,說著還向兩個小家夥招了招手。

兩個小家夥反應很快,知道這位新姨姨可以當他們的“盾牌”,二話不說就跑去了她身邊,見此,那夫妻二人唯有相視一笑,後跟著入座了。

吃完火鍋,宋曦兒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新姨姨有一匹汗血寶馬養在這裏,就纏著她要去看,宋飛聽到後,也一臉殷切的望著她,陸黎詩無法,只能帶著這一家子一道去她私人的馬廄。

她的這匹馬叫踏雪,雖然是匹母馬,但畢竟是品種優良的汗血馬,性子難免裂了些,她訓了很久才讓踏雪聽話,然則,宋曦兒一看到這匹通體奶白,無一絲雜毛,且光順得發亮的馬兒,就情不自JIN的想伸手去摸它。

陸黎詩自然擋住了她,後牽著她的小手走向飼料槽那邊,“曦兒,飛兒,馬呢,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動物,越好的馬,就越是懂得人性,所以踏雪和人一樣,遇到生人,會不安,會焦慮,遇到熟人,才會放心,才會親進。來,咱們先送餵食開始,讓踏雪熟悉了你們的氣味,才會慢慢的對你們放下戒心。”

“是這樣啊!”兩個小家夥似懂非懂,倒也很聽話的去取了飼料。

“果然是一匹好馬,只是沒想到阿黎會如此懂馬,甚至比我手下的那幫家夥還懂呢。”這話出自宋時揚,常年與馬為伍的人聽不出門道來?如此,對陸黎詩的欣賞就更上了一層樓。

陸黎詩回頭笑了笑,“宋大哥莫要取笑我,想你也清楚這家夥的來處,我又不能丟著它不管,你是不知道我訓它訓了多久,就它那爆脾氣,可沒少折騰我,到現在除了我,沒人敢給它餵食。”

“啊,是這樣嗎?那它會咬掉我的手嗎?”宋曦兒畢竟是女孩,一聽到這話,就下意識的朝陸黎詩身後躲了躲。

感受到了她的緊張,踏雪很是不安的踏了踏蹄子,還連著打了幾個響鼻,嚇的宋曦兒和宋飛都往後退了幾步。

陸黎詩擡手撫了撫踏雪的頭,等它漸漸安靜下來,才又笑著抱起宋曦兒道:“曦兒莫怕,姨姨剛剛說了,馬懂得人性,你緊張了,它也會跟著緊張,但是呢,一旦你相信它不會傷害你,它也會無條件的相信你不會傷害它。來,放輕松,不要害怕,你再餵它試試。”

宋曦兒猶豫了會,就按照陸黎詩說的那樣,讓自己放輕松,然後試著把捧著飼料的小手伸到踏雪的面前,踏雪瞅了瞅自己的主人,又瞅了瞅這個小丫頭,似覺得能和主人這般親近的,應該不會有問題,於是就很給面子的舔了一口。

“曦兒別怕,記著姨姨的話,你相信它,它就會相信你。”見小家夥縮了縮手,陸黎詩不得不出聲安慰。

也許是真的想和踏雪親近,宋曦兒就壯著膽子繼續餵,餵著餵著,咯咯的笑聲就從她的口中傳來,“呀,好癢,好粘,姨姨,踏雪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口水啊?”

陸黎詩笑,“你看,踏雪的頭那麽大,舌頭那麽長,而我們的頭這麽小,舌頭也就這麽小,我們流的口水少,它流的多,難道不是應該的麽?”

宋曦兒歪著腦袋想了想,而後睜著大眼睛說道:“曦兒明白的,姨姨的意思是,任何東西,都要相比較而言,是這樣嗎?”

陸黎詩滿意的點了點頭,“曦兒真聰明,就是這個意思呢。”

“夫君,你瞧阿黎,才多大會功夫,就把那兩個小搗蛋鬼制的服服帖帖的,嘖嘖,比我這個當娘的還會教孩子呢。”站在後方的甄芙不自覺的挽住宋時揚的手感嘆道。

宋時揚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誰說不是呢,我相信她將來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母親,只可惜差的大了些,不然讓我們家飛兒去拐她家丫頭回家,倒是一樁美事。”

這話一出,甄芙的眼睛頓時放光,想著就要過去把這門親事定了,好在宋時揚幾時的拉住了她,“你呀,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小心把你的義妹給嚇跑了。”

那夫妻倆的“預謀”,陸黎詩自然聽不到,因為她的註意力都移到了宋飛那邊。

“姨姨,飛兒也想給踏雪餵食。”宋飛看到陸黎詩抱著妹妹給踏雪餵食,羨慕極了,想到妹妹是女兒身,讓姨姨抱著沒關系,可他是男兒身,怎麽都不好意思讓姨姨抱,但他也是真的很想很想餵,最後終是扭捏的扯了扯姨姨的袖子。

陸黎詩知道他在別扭什麽,轉頭望了望宋曦兒,宋曦兒很大度的稱換哥哥來餵,她就把她放下來了,然後過去牽韁繩,壓低踏雪的頭,好讓宋飛站著餵,宋飛感激的朝陸黎詩笑了笑,繼而專心致志的餵了起來。

直到踏雪吃飽了,開始自己圍著馬廄小跑消食,宋曦兒又不“安分”了,不由抱著陸黎詩的手臂撒嬌道:“姨姨,現在曦兒和踏雪熟了吧?那曦兒可以騎一下踏雪嗎?”

“這……”陸黎詩猶豫了,她倒不是不敢讓曦兒騎,就是怕人爹媽不放心,於是乎直接看向他們。

接收到陸黎詩眼神的詢問,宋時揚不得不走過來對著宋曦兒道:“你這孩子,都是你娘親把你寵壞了,踏雪是你姨姨的馬,也只會聽你姨姨一個人的話,讓你餵踏雪已經不錯了,你還想如何?”

被父親訓斥,宋曦兒委屈的不行,“曦兒不想如何,就是……就是……好嘛,不騎就不騎嘛,幹嘛兇曦兒……”

“你……”宋時揚頭疼得不行,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黎詩打斷了。

“宋大哥,孩子從小願意同動物親近,也不是壞事,勇於嘗試,這對她更多,更快的了解這個世間,是有幫助的,要不我帶著曦兒騎兩圈?”陸黎詩默默嘆氣,雖然她不想替別人關鍵孩子,但看到曦兒那惹人疼的小模樣,就沒辦法了。

宋時揚有些尷尬笑了笑,“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陸黎詩擺擺手,“曦兒是我外甥女,有什麽麻不麻煩的?曦兒走,姨姨帶你起兩圈,但就兩圈哦,等到了上面,你一定不許亂動,不然姨姨就再也不讓你碰踏雪了,可明白?”

宋曦兒見她答應了,完全不看自家爹的“臭臉”,乖巧的把臉埋在陸黎詩的腰間蹭了蹭,“嗯,曦兒會乖乖的,姨姨最好了,比阿爹還要好!”

陸黎詩搖頭失笑,突然想到什麽,便又望向宋飛,“飛兒要不要一起?”

宋飛似早就在等這句話,同樣不看自家阿爹,忙不疊的用力點頭,“要!飛兒也會乖乖的!就兩圈!”

於此,陸黎詩就打開了馬廄的門,牽踏雪出來,然後一個一個的抱著兩個小家夥上馬,最後自己利落的蹭了上去,也如她所言,真的帶著他們在馬上小跑了兩圈。

“這兩個鬼東西,還知道找靠山了啊,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他們!”這話是甄芙說的,她知道自家夫君有些生孩子們的氣,所以她明則罵他們,實際上是在替他們求情。

多日夫妻,宋時揚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可是想對她兇,又兇不起來,唯有幹瞪眼,“你呀,就寵著吧,遲早有天要出事!”

被拆穿,甄芙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還很得意的說道:“好了啦,你也瞧見了,阿黎的為人,你我還不清楚麽,你對她好一分,她就會對你好十分,她是有寵飛兒和曦兒,但也沒有縱容不是?再說了,多一個人替我們管教兩個小家夥,不好嗎?”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宋時揚被說得沒了脾氣,後想到什麽,不由把目光移向陸黎詩,“如她那般的女子,委實難得,哎,我們護得了她一時,卻也護不了一輩子,真希望周飏那小子盡快把事情給解決了。”

聽到這話,甄芙順視望去,沈默了會,便嘆道:“誰說不是呢,說真的,雖然同阿黎認識不久,但有一種人,是你一見到就會不自覺的歡喜,阿黎與我來說,正是這樣的人,我很想和她做一輩子的朋友呢。”

如此,大半個月過去了,因著宋時揚夫婦在,倒也相安無事,可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宋時揚夫婦終是要離開,而同一時刻,陸黎詩又接到了吳長卿傳給她的信,等送走了那一家子,她也就在斡亦剌武士的陪同下回萬榮居了,至於信的內容,自然是新鄰居搬進來了,沒錯,雲陽國太子,周子喆到了。

進了家門,陸黎詩簡單的同信兒他們說了幾句話,就跟著司徒和阿忠一道從後門繞去了隔壁。

見到與半年前相比,臉色明顯好看多了的周子喆,陸黎詩由衷的笑道:“小公子,識別多日,如今小公子的氣色好多了呢,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周子喆也笑,“承八公主吉言,往後的半年,還請八公主多多照料。”

陸黎詩欠了欠身,“小公子客氣了,若有需要,我自當竭盡全力。小公子剛到,理應多休息幾日,好把身體狀態調整到最好,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周子喆見她要離開,猶豫了片刻,便說道:“八公主,關於我父皇的那道旨……還請八公主見諒,事情……或許還有挽回。”

陸黎詩默默嘆氣,又不得不回過身,再次欠身,“小公子多慮了,我雖是斡亦剌的八公主,但我現在還站在雲陽國的國土上,便不敢忘自己是雲陽國的子民,還請小公子多多休息,告辭。”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周子喆很想解釋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而且他說那話的重點在後一句,嘴巴張合幾次,終是什麽也沒說。

大家都是心如明鏡的人,想來不用他多說,她也能明白,算了,總歸是皇叔同她的事,也輪不到他這個做小輩的幹涉,況且他自己還命懸一線著呢,自求多福吧。

陸黎詩的歸來,讓大家都很高興,不停的拉著她說話,但也很默契的對周飏的事只字不提,陸黎詩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能體會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便把宋飛宋曦兒這對活寶的趣事說給他們聽,聽得眾人是笑聲不斷,當然,除了陸逸卓一直默默的聽著,始終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深夜,陸黎詩安靜的躺著自己的房間,不多會,周飏躍窗而入,陸黎詩再次嘆氣,對於這男人每天夜裏都來找她的行徑,她除了嘆氣還能做什麽?

一番雲雨過後,陸黎詩說道過幾日會回黎園山莊,讓周飏這些天不要來找她,周飏雖有不滿,倒也能理解,陪她到天明,便安靜的離去了。

然而,這次周飏前腳剛走,信兒後腳就黑著臉推門而入了。

望著那個表情的信兒,陸黎詩一時很是無措,“信兒,你……”

如今的信兒,已經知事了,一進來就聞到那個氣味,臉色就變得更黑了,“小姐,您不要告訴我,您這些時日之所以不回來,就是為了方便與他……”

“不是這樣的,我……”陸黎詩下意識的想要否認,可話說到一半,怎麽都說不下去了。

不是這樣又是怎樣?信兒說的不錯,不管她到底為什麽不回來,每天與他雲雨,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叫她如何說?

信兒氣急,“小姐,您何必如此糟蹋自己?他都已經娶了別人了,還要這般對您,且不說他置您於何地,您呢,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陸黎詩錯開臉不看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用你們擔心。”

聽到這話,信兒氣得眼淚都出來了,“什麽叫不用我們擔心?您還知道我們在擔心您麽?您這般胡來,不覺得同窯館裏的那些個狐媚子無二麽?”

“信兒!不可如此同小姐說話!小姐需要休息,跟我回去。”這話出自阿忠,他進來還把門關上了,礙於陸黎詩現在不方便見人,他說話的時候,始終站在門邊。

“我說錯了麽?她敢做,憑什麽不讓我……”信兒已然快失去理智了,猛然間意識到什麽,不由冷著臉對阿忠道:“等等!這麽說來……你一直都是知道的?那你……”

阿忠快速的看了信兒一眼,後低著頭移過去拉她,“跟我出去,我們出去再說。”

信兒哪裏肯依,一邊憤怒的甩開他的手,一邊吼道:“不要碰我!你明明知道……為何不阻止?你們到底把女人當什麽了?”

被她推開,阿忠再度抱住她,“信兒,你現在懷著身孕,不宜情緒過大,你跟我回去,我們回去再說,可好?”

“懷著身孕怎麽了,我就是生氣,生小姐的氣,生你家主子的氣,還生你的氣,阿忠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你太讓我失……”信兒對他是又打又踹,半刻不消停,然則,她那個“望”字還沒說出口,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信兒!”陸黎詩緊張得不行,裹了件披風就沖了過去。

阿忠見她過來,立刻抱著信兒背過身去,“信兒沒事,是我點了她的穴,她現在太激動了,我不得不這麽做,您……歇著吧,不要多想,我會和她解釋的。”

陸黎詩微微啟唇,而後默默的回床上躺著,終是什麽也沒說。

她知道信兒是真的在乎她,才會這麽生氣,雖然話不是太好聽,但與有婦之夫夜夜行那事,不就和窯姐無二麽,呵,她在糟蹋自己麽,大概是吧。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陸宿家的來喚陸黎詩去吃早膳,陸黎詩沒有理由不去,來到膳廳,發現信兒沒有來,她也沒有多問,自顧自的吃著。

“咦,信兒呢,怎麽不出來吃?”這話是白憐蕊說的,現在的她,算是這個家的半個長輩了,對於小輩的事,自是關心的。

阿忠有些勉強的笑了笑,“信兒說她胃口不是太好,估計是妊娠反應吧,姨母無需擔心,待會我弄些白粥給她吃。”

白憐蕊微微皺眉,“要說妊娠反應,那就沒辦法了,只是信兒可有其他的不適?現在已經五個多月了,可別出了岔子。”

“長卿,你待會去看看信兒。”陸黎詩淡淡的看了吳長卿一眼,說完話繼續低頭吃東西。

吳長卿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好,我吃完就去。”

阿忠和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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