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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外頭問問,多的是人願意花重金請我們家蕊娘當總管事呢!”

陸黎詩不著痕跡的擦擦了那婦人說話噴出的口水,繼而淡定的笑道:“這話您可就冤枉我了,第一,我從不會不讓工人回家,咱們這山上雖小,但出入都有詳細的記錄,一看便知;第二,關於您說的克扣月錢的事,在簽訂雇傭契的時候我已經明確的和這幾位織娘說得清清楚楚,也曾強調過不勉強她們,是她們願意和我簽的,而且是蕊娘第一個按手印的,這個您可以去問問另幾位織娘,她們可以作證;第三,沒錯,蕊娘是個有本事的姑娘,我也是個惜才的人,可我不會強留不願意呆著這裏的人,只要您家肯把違約金交了,咱去衙門公正之後您大可以帶著蕊娘走,我若有半句阻攔,事後若有半句詆毀的話,我會將違約金盡數奉還。”

那婦人一聽要陪銀子就心慌了,可聽到最後那句又硬起氣來,“巧言令色!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憑什麽相信你?”

陸黎詩點點頭,“您說的對,您自可以請當事人出來說明,現在兩位官爺在此,他們可以做個見證,等蕊娘來後我就暫時回避,若我二人間的話有半句出入,我任憑劉大人處置。”

說到這個,那婦人更氣了,“我倒是想見見她啊,可你們派人堵在門口,不讓我姑侄二人見面,這又是何道理?難道你們心虛啊?”

陸黎詩聞言微微一楞,回頭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後的阿忠,“怎麽回事?”

阿忠低聲答:“是蕊娘自己不肯出來,怕鬧起來會出事,李易就擋在了門口,不讓這婦人接近。”

聽到這話,陸黎詩下意識的就朝房門口望了望,果然就看到死守在那的李易,笑了笑:“傳我的話,請蕊娘出來。”

這小子,總算能做點事了,知道要首先護著山上的人的安全,不錯!

李易得了話便對著門內低語了一句,片刻後就看到蕊娘紅著眼眶走了出來。

陸黎詩看了蕊娘一眼,接著又對著那婦人說道:“可要我回避?”

然不等那婦人點頭,蕊娘就先一步說道:“無需如此,我剛剛在房內都聽清了,小東家說的話沒有半句妄言,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是我自己不想回家,與小東家無關。”

“你這個養不熟的賤骨肉,一定要當著外人的面和我對著幹嗎?你也不想想為了你的事我都成什麽樣了,居然還敢說這些話來氣我?我……”一聽這話,那婦人氣得臉色鐵青,罵完人還不解氣,反手就是一巴掌朝著蕊娘的臉打去,結果還沒碰到人就被一只手給牢牢的鉗制住了,於此同時,陸黎詩也及時的將蕊娘給護在了懷裏。

這一系列的動作一出,場面就亂了,那兩個衙役更是驚得立刻架住了那婦人,就怕她再來一巴掌,而那會直接打在陸黎詩的臉上,那他們回去可真是沒辦法交差了。

而其他人也是,除去最近的史亮、司徒、阿忠、李易,以及長卿和信兒立刻護到兩個女子身前外,山上的工人也都不淡定了,叫囂著就要衙役拿下這惡婦,還好在陸黎詩的受意下,史亮和司徒、阿忠及時的分開了那些個漸漸聚攏的工人。

那婦人見這架勢其實早就嚇傻了,也不知怎麽的,就那麽呆滯的望向陸黎詩。

陸黎詩迎著那婦人的目光,冷哼一聲,“我敬您是長輩,所以對您一直是客客氣氣的,沒有半點不敬之處,可您自失長輩身份,那就別怪我失禮了!這話我只說一遍,勞您記清了,若下次您再當著我的面辱罵或者毆打我的人,不管是您是他爹還是他媽,我照樣把您告到衙門去!我倒要瞧瞧到那時您的夫家或者娘家人會不會花那個錢來幫您請訟師!”

080 中南白家

更新時間:2013-6-6 23:48:45 本章字數:6209

等史亮送走倆衙役後,陸黎詩便讓司徒他們遣工人們幹活去了,一並遣走了吳長卿和信兒,只單獨留下哭得甚是惹人憐的蕊娘說話。

陸黎詩望著她那雙兔子似的紅眼眶,微微嘆了口氣,“我說,咱歇會吧,我怕你再這麽哭下去會把自己給哭暈過去,到時候我又得花銀子替你瞧病,你看,我這還沒開始掙錢呢,您行行好,替我省點銀子可行?”

蕊娘聽到這話不由得破涕為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繼而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雇傭契上不是說我們有免費瞧病的福利麽,真等我哭暈了,我倒是能好好享受一把這福利。”

陸黎詩嗤笑出聲,“喲,平時不見你怎麽開口,不想一開口就一鳴驚人呢,會頂嘴就表示沒事了?說吧,你這些日子為何不願意回家?可是和家裏人置氣了?”

這個問題讓蕊娘好不容易換上的笑臉再一次的沈了下去,猶豫了會才說道:“還不是為了躲我那姑姑,其實我也想回家看看爹娘的。”

陸黎詩聞言微微皺眉,“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她逼你做什麽你不願意做的事?”

蕊娘看了她一眼,又沈默了片刻才很是難為情的說道:“我姑姑她……不知從哪給我打聽到一戶人家,說那是一家有房產有店面的人家,他們家二老早就不在了,家裏就剩一個兒子,而那人還有兩個妾侍,我姑姑說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我嫁過去就是享福的當家主母了。”

陸黎詩想了想便說道:“這事聽上去吧倒是不差,父母不在,將來就不會有婆媳問題,有店面也就不愁衣食,只是瞧你這般不樂意,想來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可是你不願嫁給有妾侍的男人?還是那男人本身有什麽問題?不過話說來,你瞧著……似乎還沒我大,你姑姑為何那麽急著讓你嫁人?”

這話讓蕊娘似找到了知己一般望著陸黎詩,“可不就是!我娘親也有這樣的疑問,就私下去打聽了關於那家男主人和兩個妾侍的事情,這一打聽才知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只比我阿爹小幾歲而已,這到是其次,就我娘去打聽的那次,發現那兩個妾侍都是同我差不多年紀大小的女子,但面色都很差,我娘當下就更是奇怪了,悄悄去問過周圍的鄰居,您猜怎麽著,原來那男人……總之就是那男人不願意要孩子,就逼倆妾侍吃……也就是吃多了那藥才使得她們一個個看起來都是病怏怏的。”

聽到這話,陸黎詩不禁臉色一沈,“你今年究竟多大?這事你爹娘怎麽看?”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說白了也就是那男人有戀/童/癖,哼,看來這古今中外都不乏心理變/態之人哪,真真惡心至極!不過最惡心的還要數那些個為了自己的利益喪盡天良的蠢親戚,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子都是怎麽長的,說“蠢”都是在侮辱這個字!

“我還差兩個月就滿十四了,我娘回去和我爹說過後,二老自是不同意的,可我阿爹就只有這麽一個妹妹,從小家人都很寵她,等成親後又嫁了個門戶不低的人家當填房,自此就更是趾高氣揚的對我爹娘了,凡是都得按她的意思來。我娘親和姑姑畢竟是妯娌,說不得,阿爹雖然說過她幾次,結果她來我家一次就鬧一次,我阿爹實在沒法子,又狠不下心來翻臉,就讓我在山上呆著,想等姑姑這勁頭過了就好了。可我曾找要好姐妹的哥哥幫忙打聽過,得知姑父和那男人有生意上的往來,好像還欠他一筆債務,這事我沒敢跟爹娘說,然我知姑姑絕不會就這麽算了,東家,我真的不想嫁個那樣一個男人,您說我該怎麽辦啊?”一想到這事,蕊娘又給急哭了,說著還不自覺的拉起了陸黎詩的手,似在尋求救命的稻草。

陸黎詩順勢拍了拍她的手,“雖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但她並不是你父母,沒有權利強迫你做任何事,即便她算媒妁,只要你父母咬死不同意,她也不能把你怎麽著不是?你放心,我會讓史先生跟山下的守衛說一聲,不會讓她隨意上山的。只是你這麽呆下去也不是個事,你爹娘多少會擔心你,而且你一不在吧,你姑姑老跟他們吹耳邊風,時間長了,你爹娘很難說不會不松口,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得把你姑父欠人債的事情和他們說一聲。”

蕊娘又急了,“我是很想回去啊,您剛剛沒來不知道,我聽姑姑說她現在已經住我家了,那架勢就像是死活要把這事給敲定了,東家您再幫幫我,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陸黎詩的臉又黑了三分,想了會便道:“這樣,晚上下山後,我讓李易去給你們家送個信,就說以我的名義請他們明日上山一趟,到時候你把自己的態度和該說的話都和他們說清楚,若你爹娘真心為你著想,撕破臉也無妨。”

蕊娘聞言一喜,可下一刻又猶豫了起來,反覆的看了陸黎詩幾眼才苦著臉說道:“我知您待我們都好,我也不怕您笑話,其實我阿爹現在用來養家的活是我姑父給介紹的,若是為了我的事讓爹娘和姑父一家撕破臉,姑父一生氣讓東家趕走了我阿爹,那我也沒臉再見他們了,要是實在沒法子,我……我看我還是嫁了吧!”

聽到這話,陸黎詩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繼而用力的戳了戳她的額頭,“我說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呢?哦,就因為你家欠著人情,你就打算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來報答人家?我要你爹娘肯定會覺得白養你這麽些年了!趕走就趕走唄,我跟你說,凡是有一就有二,他們現在敢逼你去嫁那變……那心理有毛病的男人,往後就會無止境的讓你們做牛做馬,這樣的親戚早斷早好!再說了,我這是還沒開張,等開張以後我保證你每月不止是拿三兩銀子回家,既然你能養家了,那就讓他們先休息斷時間唄?”

“瞧我,腦子就是笨,您說的對,我能給家裏掙錢了,而且我在山上又不愁吃穿,掙來的銀子都可以拿去孝敬爹娘,也不差阿爹的那份工不是?若不是得了您了的指點,我怕是真要做傻事了,您受我一拜……”蕊娘是越聽越覺得有理,臉上不住泛起了潮色,說到最後還想跪下道謝,卻被陸黎詩給及時的攔住了。

“你呀,是關心則亂!”陸黎詩搖頭笑了笑,想到什麽就又說道:“對了,你這一個多月沒下山了,不悶嗎?晚上要不要隨我回家?回家前咱們去市場轉轉?”

“這……怕是不妥吧?”蕊娘畢竟是個孩子,即便是個靜性子還是會想玩,可想到陸黎詩是東家就不敢了。

陸黎詩知道她的顧慮,淺淺的笑了笑,“沒什麽不妥的,你不知道,信兒那丫頭每天可鬧了,吵得我都沒辦法作事,晚上你倆一塊睡,也算是幫我找找清靜了。”

蕊娘嗤笑出聲,見此也不再拒絕,欠了欠身,“那就打擾了。”

陸黎詩又笑,“那行,就這麽說定了,你先作事吧,到時候我讓信兒來叫你,什麽都不用準備,家裏都有,把你人帶上就成。”

說完話,陸黎詩不再多留,起身就去找史亮去了。

今天這事吧,雖然只是一個小插曲,但也提醒了她,好在這事是現在發生的,若是到三個月後那可就有得受了,所以關於員工的情緒問題還是得多關心一些,能避免再發生這樣的事最好,若實在不能,起碼也能提前做好一些防備工作。

經過早晨的會議,然後帶周飏黎園山一游,接著又是那場鬧劇,再來就是談心,再到和史亮開完小會,太陽也差不多落山了,於是陸黎詩就帶著家人以及蕊娘一起走了,也是因著之前說好的,回家前先去了趟市場,同時遣李易駕車去蕊娘家送信,等李易送完信返回,眾人就又一道回去了。

信兒果然是個鬧的,也可憐她從小就陪著陸黎詩,根本沒有什麽機會結交朋友,現在多了一個小姐妹,硬著拖著人家陪她不停的說話,結果兩人第二天起來都掛著黑眼眶,不過陸黎詩發現這一晚過去,蕊娘還是有些變化的,雖還是傾聽的時間居多,可面部表情比以往多了些,這樣才像個花季少女嘛!

用過朝食,眾人一道上山,得知蕊娘的父母已經來了,迎著蕊娘那一臉雀躍的表情,陸黎詩也沒說什麽,笑著遣她自己去找爹娘,也有吩咐有事讓人去找她就行,蕊娘聽出了她的關心,感激的朝著她欠了欠身就跑去找爹娘了。

結果也和陸黎詩所想差不多,當蕊娘的父母得知了實情後自是很生氣,也決定要和妹妹妹夫一家斷了來往,這一點陸黎詩不意外,因為能養出蕊娘那樣性子的絕對離不開一對好父母,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勸蕊娘對他們實話實說,所以總得來說,能生在那樣一個家庭,蕊娘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只是等蕊娘和她父母小聚之後,陸黎詩又讓司徒去請他們來單獨談話,而這次談話的內容除了這四個人外沒有其他的人知道,包括蕊娘也不知道。當然,事後司徒還是如實稟告了周飏,周飏聽完後淺淺一笑,也沒多說什麽,只吩咐司徒聽陸黎詩的話來做就行,司徒自是領命。

這一頁揭過,日子繼續有條不紊的過著,陸黎詩和史亮負責後山那塊的工地;司徒負責訓練山上護衛們的警戒意識,以及發生事故後的應對方式;阿忠負責教那一百個員工的規矩,按照陸黎詩的要求,一律按照飏王府的標準來;長卿和信兒也在繼續照料各自的藥園和花園。

至於李易,也是按著之前他對陸黎詩說的,每天都很積極的跟著三個人學習,也因著陸黎詩刻意和那三人“說道”過,開始時他們都很刁難李易,真是他不會什麽他們就讓他做什麽,同時又在不間斷的擠兌和奚落他,所以李易的日子並不好過。

但意外又不意外的是李易還真的沒有放棄,不會就請教,還不會就再請教,也是他的那種韌性讓那三人對他改觀了,還私下來和陸黎詩說過李易的變化,還隱晦的問道要不要停止這麽對他,陸黎詩聞言但笑不語,三個人都是人精,見此就明白了她並沒有停止的打算,也就不在多話。

陸黎詩笑的是李易雖已經被磨掉了大半的臭脾氣,但這樣還不夠,做大事的人不能出任何的紕漏,一個不小心就被會人抓到痛角,繼而往死裏割肉,她絕不會給人這樣的機會,所以她還得磨他一段時日,等他能徹底沈住氣後她才會停手。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兩個月過去,經過高層的會議討論,那一百個人總共淘汰了足足三十個人,原因很簡單,那三十人分兩種,一種自我的奴性意識太強,任阿忠說破了嘴皮子都改變不了;另一種則是都不太安分,不是喜歡嚼舌根的,就是喜歡勾勾搭搭的,有大膽的女工甚至想去爬吳長卿的床,嚇得吳長卿好幾天不敢上山。總歸言之,這兩種人一個都沒留。

再說背山,那邊的工程基本上已經全部竣工了,就只剩最後的粉刷了,然材料沒多少了,難得陸黎詩有空,便決定自己去材料市場轉轉。帶上司徒下山,途中看到李易,想想是時候該讓李易接受一些小測試了,就把他也帶了去。

三人駕車到了市場門口,剛停好馬車陸黎詩就說道:“李易,待會去談價格、查看質量什麽的,我就不出面了,司徒的話,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算是山上的人,所以他也不出面,一切由你去開口。”

李易聞言來回看了看陸黎詩和司徒,猶豫了會便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陸黎詩也點點頭,“那行,你在前面走,我和司徒在後面跟著。”

得了話,李易再次點頭,繼而就先一步朝著市場內走去。

現在是八月,又正是秋老虎最厲害的幾天,那種酷熱的感覺委實沒辦法讓人擁有好心情,一邊走一邊瞧,陸黎詩發現還在營業的店面比往常少了許多不說,可能也是因為天氣原因,人的脾氣也變得比往常要易怒許多,這不,才轉了小半個市場就看到四起客人與店員爭得面紅耳赤的畫面,就更讓人難受了。

終於看到一家門口掛著“染”字牌子的店面,李易回頭看了看陸黎詩,陸黎詩點點頭,而後李易就朝著那家店走了過去。好巧不巧,他們剛進到門口就又看到一客人和那店鋪老板在那爭執些什麽,總是氣氛不太好。

李易再次看向陸黎詩,意思是問她是走還是留,陸黎詩見外頭實在太熱,也想看看李易會怎麽做,就微微搖了搖頭,於是李易就進去了。

掌櫃的見有新客人來,便對之前那位冷聲說道:“總之小老兒還是那句話,只能出這個價,您若接受咱立馬敲定!得,來客人了,小老兒再給您些時間考慮,您先坐會。”

那掌櫃的和那人說完話就過來招呼李易,“客官,您想要些什麽?咱店裏的貨很齊全,各種新鮮花色都有,只要您說得出的色咱都能拿出來。”

結果不等李易答話,那人就嗤笑了一句,“說得好聽,若真能拿得出來,你也不會用那麽低的價格來收我運過來的這批貨了!呵,想來我這色板上的色你家一個都沒有吧?”

“您這話說得可就不地道了,我瞧您是從中南來的,想這路途遙遠才會好心收下您的貨,您不知感激就算了,還出言不遜,行!這買賣小老兒還不做了,您高興賣誰去就賣誰去!只是您這一路問下來,就您說的那價位,怕是沒有一家肯接受吧?也就小老兒願意和您多說兩句,得得得,小老兒店小,沒辦法伺候您,請回吧!”這話一出,那掌櫃的就不樂意了,說著還動手將他往外頭趕。

起初還有些不喜那位客人的態度,感覺這並不像是一個做大生意的人會說出來的話,可聽到“中南”這個地方,陸黎詩就不自覺的多打量了他一眼。

走過南闖過北的人都知道中南有戶做染料生意的大家族,那家姓白,據說白家的染料顏色做得很特別,業務也很廣,好像連皇宮內都有用過他家的染料,然她之所以會知道這一點,不巧,她阿爹的原配,也就是她這具身體原主的親娘就是白家的嫡女,那麽眼前這位……

那年輕公子氣得差臉都紅了,“你這人,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用得著趕人嗎?來著既是客,你不以禮相待就算了,還趕人,你到底會不會做生意?”

“這店是我的,我就這麽做生意怎麽了?想小老兒也做過幾十年生意了,從沒遇到過你這樣不尊重長者的牛犢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名門之後,小老兒早就把亂棍將你打出去了!”掌櫃的也到了頭了,念及此便低頭去尋能打人的東西。

陸黎詩聞言挑了挑眉,名門之後……會是巧合嗎?

那年輕公子看到這架勢不由得大驚,怕掌櫃的會傷到自己,也不敢多留,但出去的時候嘴裏還在不停的數落著那掌櫃的,還不肯示弱。

陸黎詩輕輕的搖了搖頭,若真是白家的人,那她只能道一句遺憾,白家的後人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不過白家再如何總歸和她是沒有多少關系的,因為她不會去求白家的庇護,也不打算和白家相認。

那掌櫃的見那人走遠後才又返回店內,畢竟是老手,很快就將情緒給壓了下去,“讓您幾位見笑了,哎,這年頭,做生意是越來越不容易了,哎,也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小老兒這就給您幾位看看色板。”

等接過色板,李易先大致的看了看,然後拿出給陸黎詩看,並指了幾個自己覺得還不錯的顏色,陸黎詩瞧了瞧,也覺得還不錯,就點點頭。

李易受意,拿回色板又過去找掌櫃的,“掌櫃的,我要這幾個顏色,短時間內您能拿多少出來?”

掌櫃的一聽這話就知道來了大客戶,立刻雙手接過,等仔細瞧過後不禁露出了愧色,“那個,實在很抱歉,是小老兒拿錯了東西,這色板……不是小老兒家的,是那剛剛那位的,您幾位多包涵!”

李易聞言微微一楞,繼而淺淺一笑,“沒關系,那就再請您把自家的色板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吧。”

081 內部矛盾

更新時間:2013-6-8 0:11:31 本章字數:6339

“幾位請留步!”

陸黎詩剛擡腳準備上馬車,就聽到有人在他們後方沖著他們喊著,回頭一看,發現是那個白家的公子,微微一楞,想了想還是落回了腳。

李易接收到陸黎詩傳遞過來的訊息,等人近到跟前後邊上前一步道:“敢問閣下有何指教?”

那白姓公子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喘著氣說道:“指教不敢,那個,我們剛剛有緣在那家店鋪見過了,不知這位小哥有否印象?”

李易看了他一會才點了點頭,表示他記得他。

白姓公子見此笑著作了個揖,“是這樣的,在下走出那店鋪後才想起有東西落在那裏了,就轉頭回去取,也是回去之後那掌櫃的就告知與我有幾位大老板急著收購大量的染料,在下手頭正好有一批從中南運來的現貨,不知您幾位可願意接收?在下自是很有誠意做這筆生意,只要您們能全收下,價格好商量!”

陸黎詩還是沒說話,瞟向李易,就那麽靜靜的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李易來回看了看陸黎詩和司徒,猶豫了片刻才問道:“我們只要六個色,全要,您能出什麽價格?”

其實他想的很簡單,山上確實很著急要,現在有現成的現貨,而且這人說是那掌櫃的告訴他他們在大量收購的,也就是說即便他們先要了這批貨,想來那掌櫃的也不會太介意,於是就問了出來。

白姓公子聞言憂喜參半,暗自琢磨了會才道:“實不相瞞,在下這批貨本來是有買主的,可等貨運到後那人又不要了,在下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回中南後也不知要怎麽交差,才會想著低價托收,您瞧,在下這次帶過來的共九個色,每個色三百斤,說多不多,要不您們就全要了吧?在下願意七折賣給您們,不知您幾位意下如何?”

李易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只要六個色,再說了,現在是淡季,一般店面裏的染料也都是這個價格,我們沒理由非選你家的不可,可能再低?”

陸黎詩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顯然不是太讚同李易的這個做法,但還是沒有開口,因著那個表情轉瞬即逝,李易也就沒有察覺到。

白姓公子還真是個初生牛犢,一點也沈不住氣,當下又急出了滿頭的汗,“話不是這麽說的,在下是中南白家的,您幾位可以掃聽掃聽,中南白家的染料可是出了名的質量好,東西不一樣自然價格也不一樣不是?就七折在下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若您們真的就只要六個色,那在下還不能給這個價位了,起碼八折。”

見自己的這話讓對面的人表情都變了,白姓公子又急著補充了一句:“您們先別生氣,在下知道您們很急著要,要不這樣,只要您們肯和在下簽一份合約,在下立刻趕回中南,要多少有多少,最多一個月就能給您們運過來,且一律按六五折出售!”

聽到這話,陸黎詩不等李易回話便先一步說道:“三折,就要你手上現有的這批貨,你要願意賣,咱們立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話一出,白姓公子臉色大變,包括李易也是,同樣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望向陸黎詩,司徒也將目光投註到了她臉上,但他要好一點,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白姓公子稍稍偏了偏頭,“那個,在下剛剛沒聽清,勞這位小姐再說一遍,您剛剛說多少來著?”

陸黎詩勾了勾嘴角,“三折。”

這清晰又毫不含糊的兩個字似天雷一般批得白姓公子面紅耳赤的,“你……你這女子……怎的這般……這般……”

從出生到現在都是順風順水的,可來這裏後就沒遇到過一件順心事,剛剛那掌櫃的都沒把價壓到這個地步,雖然氣得不行,但畢竟從沒和女子起過爭執,這會話說了半天都說不出個重點來。

然陸黎詩也沒心情再和他耗下去,“三折沒辦法賣是吧?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司徒,駕車。”

等她說完話就上車後,司徒緊跟著撩起衣擺就跳上了馬車,李易看了白姓公子一眼,又望了眼那已經放下的馬車簾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結果又看到陸黎詩挑起了簾子的一角。

“進來。”

陸黎詩這話明顯是對李易說的,李易微微皺眉,還想說什麽卻又看到她再次放下了簾子,於是又閉上了嘴,知道她有話對他說,他同樣也有話對她說,於是就坐了進去。

白姓公子看到他們這樣自是不舒服,立刻擋在了馬車面前,“誒,你們怎麽是這樣的人哪,在下誠心誠意和你們談生意,這不是明擺著拿在下開涮麽?哪有你們這樣欺負外鄉人的?不行,你們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許走!”

司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讓開。”

白姓公子本來還不服氣,憑什麽他說讓開就讓開?可一接觸到司徒那雙森冷的眸子,他下意識的就打了個冷顫,繼而就退開了一大步。

司徒見此也不作停留,揚起馬鞭就駕著車走了。等白姓公子回過神來後就又開始在後頭罵罵咧咧的,當然,車上的人也沒有一個人再理會他,由著他的聲音漸漸消失掉。

馬車內,陸黎詩扯掉面紗就盯著李易道:“你可知我為何把你叫進來?”

李易看了她一眼,“我知您是要和我說剛剛的事情。”

陸黎詩點點頭,“那你清不清楚自己究竟錯在哪了?”

李易再次皺眉,“我覺得我沒錯。”

陸黎詩聞言楞了個神,繼而挑眉道:“這麽說來,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

李易也點頭,“是,第一,咱們第一眼就瞧中了他家的染料,而那掌櫃的也不止一次說過要請他回來,那就說明他家的染料確實不錯;第二,山上現在急需這批染料,雖然他帶來的這些還不夠,但起碼可以先用著,等這批用完了,那掌櫃的那邊也差不多做出來了;第三,我記得您曾經說過,不許貪便宜,不許偷工減料,必須重視質量,按照那掌櫃的說的,想來他家的不管是顏色還是質量都絕對算得上是上成,貴點也可以接受。所以綜合這三點來看,我覺得我沒錯。”

聽到這話,陸黎詩沈了好長一口氣才沖著外頭喊了句:“司徒,那你呢,你覺得我們該不該要下他的貨?”

司徒想也沒想就答道:“回小姐,小的以為,不該。”

其實當他聽到她說三折的時候就明白了她並不想和白家的人做生意,不同於李易,他畢竟是受主子的意一直暗中跟著她的,加上陸家的那事,他對她家裏的人口關系還是比較了解的,也知道中南白家是她娘親的娘家人,那麽據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想和白家的人有牽連也是可以情理之中。

這是他反對的首要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覺得那個白家的公子作事不地道,所以也不會想要和他做生意。

得了話,陸黎詩再次看向李易,“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和司徒的想法一致,至於具體的原因,你自己好好想想,回家後再告訴我。”

不知是天熱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李易暗自調息了會才冷著臉說道:“反正您現在也沒接那人的貨,既如此,還有什麽可想的?浪費時間。”

這女人每次都這樣,遇到事就讓他自己去琢磨,這把戲都玩了快兩個月了,還樂此不疲的,他要什麽都知道就不需要這麽辛苦了,若真是他錯了,直接告訴他不就完了?至於這麽費勁麽?這不是浪費時間又是什麽?

“我讓你想是……”陸黎詩被這話堵得一口氣郁結在胸口,難受極了,可等順過氣後,剛想耐著性子再說兩句,就見他居然視若無睹的徑直移到了司徒旁邊,氣得她不停的拿手捶著胸口。

這混小子,現在擺臉色給是誰看呢?哼,凡是讓他自己去想還不是為了讓他能有更深刻的印象,若什麽都直接說,他能牢牢的記住嗎?再說了,這說教說多了,他聽著煩,她說得更煩!怎麽一點都不能體會她的用心呢?

雖然氣,但也不能就這麽由著他,於是陸黎詩又喊道:“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再說一遍,回家後告訴我你究竟錯哪了。”

聽到這話,李易再也忍不住了,可剛想爆發就被司徒給撞了一下,李易轉頭看司徒,司徒沖著他搖了搖頭,李易張了張嘴,見司徒將視線又移到了馬路上,沈了口氣,卻也不再開口。

也就是這樣,馬車一路沈默著駛向黎園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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