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20)

關燈
應工的人不餓肚子,同時小攤販們也不需要擔心東西賣不完,這樣也就夠了,可事實上她還贏得了所有人的好口碑,這點確實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看到大家都開始吃了,陸黎詩也就帶著史亮和葉家嬸子以及衙役們去酒樓吃飯了,自然也讓一個衙役去請了劉大人來。

只是在她剛擡腳準備走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一道視線集中在她身上,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四目相接,微微一驚,短暫的想了想便對著史亮低聲交代了兩句,史亮聞言也朝那個方向看了看,倒也沒說什麽,領著葉家嬸子和衙役們就先去了,而後陸黎詩就只身走向那個背著包袱,且望著她一臉疑惑的男人。

等近到身邊後,陸黎詩便對他低聲說道:“你跟我來。”

那男人聽到這話後就將眉頭皺得更緊了,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上了,只是他和陸黎詩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待到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田邊,陸黎詩才停下來,並回身細細的打量著那男人,而那男人也在打量她,可越打量越是疑惑,於是半天不知道怎麽開口。

陸黎詩再次嘆氣,繼而說道:“李易,你阿爹可安葬好了?”

沒錯,這男人正是有段時間沒見的李易,她這話吧雖說得很不像樣,但並非出言詛咒,因為她當時去李家找李氏父子談話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說李老將軍若真的希望李易跟著她,就等李易給他敬完孝道,送了終之後再去西北地找她。當然,也是因著李老將軍真的已經到了快燈枯油盡的地步了,而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她才會說這樣的話,那麽這會看到李易出現在這裏,不用問也就明白了。

李易聞言一驚,就更是睜大眼睛瞧她,“敢問……小姐可認得來自京城的陸黎陸公子?”

他記得陸黎曾說自己有一個孿生妹妹,想著可能是妹妹了,但看不清臉,也就不敢胡亂推測。

陸黎詩又是一陣嘆氣,沈默了會便扯掉了臉上的面紗,“我就是‘陸黎’,那時為了行走方便就女扮男裝,而我的名字還要加一個‘詩’字。”

聽到這話,李易就懵了,又細細的看了看她那張明顯是女兒家的臉,且與記憶中的那張漸漸的重合,再看她說話時的表情和散發出氣質也都是一模一樣的,就更是驚得連連後退,於此同時,從心底油然而生的覆雜情緒瞬間擴散到身上的每一個地方,久久無法言語。

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打從心底欽佩的人居然是個……他不信!他絕不相信!

回想他安葬了阿爹後就變賣了所有家當,一心就想來投奔“他”,怪不得他怎麽找都找不到“他”的下落,但他不死心,他相信“他”不會騙他,所以他夜裏住破廟,白天吃饅頭,一直在周圍徘徊不肯離開,也是直到方才聽到茶館中的那兩人的對話才斷定自己終於找到人了,可結果……

陸黎詩見此狀自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也沒什麽想法,只淡淡的說道:“我曾很明確的和你說過不要跟著我了,可你聽不進,我也是念在你幾次幫我,我才會說叫你來西北地找我的話,顯然我是女兒家的身份讓你很受打擊,那麽我就說最後一句,你若還願意跟著我,我收你,若不然就請回,也祝你奔得個好前程。”

顯然,這話還是沒能讓李易從極度的震驚中恢覆過了,什麽話都不說,不點頭也不搖頭,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就那麽死死的盯著她瞧。

該怎麽辦,不跟她,他不知道自己將來又該怎麽生存;可跟了她,他又怎麽都過不了自己那關,該死的,他究竟該怎麽辦!

“我知你需要時間想,但我沒多少時間,我午後還在那地方招工,那麽我就給你兩個時辰來考慮,兩個時辰後不見你,你今後都不需要來找我。還有,我真的再說最後一句,我很清楚你有你的抱負和理想,但生活就是生活,一個連飯都吃不飽,連能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的人,又談何理想和抱負?別說笑了!”陸黎詩說完這番話就重新戴上了面紗,也不等他回應,錯開他就去找史亮他們了。

而李易也不看她,就那麽呆呆的矗立在原地不動,說實話,她最後說的那一句又一次成功的打擊到了他,回想阿爹的戎馬半生,是何等的榮光威武?可後半生呢,還不是為了五鬥米競折腰?至於他更是淪為被世人唾棄的乞兒,所以空有一身武力又有何用?連個推薦人都沒有,誰又會器重他?可是跟著她真的會有出路嗎?他真的不知道。

吃過午飯,陸黎詩一行又回到了勞力市場繼續招工,因著三個人實在忙不過來,陸黎詩就拜托一個衙役去山上把司徒和阿忠給叫過來幫忙,畢竟這兩人要負責對新工人進行培訓,而且又都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她相信他們的眼光。

也是多了這兩人的幫忙,不到兩個時辰就很順利的招滿了一百個人,然正準備聯系馬車將這群人送上山的時候,陸黎詩就看到李易一臉“殺氣”的向她走了過來。

其實她早就看到他了,只是他一直沒過來,她也不會刻意過去,只要時間一到他肯過來就行,不過他那表情是怎麽回事?想幹嘛?

司徒是見過李易的,當看到他出現時也有些意外,可李易一直沒什麽動靜,他也就不去管他,然這會看到他面帶不善的走過來,他就不能不管了,二話不說就閃身到了陸黎詩前頭。阿忠雖沒見過李易,卻也察覺到這邊的異動,便同步的上前一步,於是這兩人就剛剛好的擋住了陸黎詩。

李易見此立刻頓足,且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們。

他也是習武之人,所以一早就看出這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笑裏藏刀的都是功夫了得的人,說實話,他也是看到這兩人才決定過來的,只是他們都是什麽人?莫非是她請來的護衛?可她不是說她很窮嗎?又怎麽請得起這樣的高手?如果不是那他們為什麽又要保護她?

陸黎詩看到這一觸即發的架勢,直接繞過了司徒和阿忠,而後笑道:“別緊張,認識的。”

得了話,司徒和阿忠就退到了一邊,只不過還是沒把視線從李易的臉上離開。

陸黎詩也沒管他們,單獨把李易拉到了一邊,“你考慮的結果是什麽?”

李易聞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司徒和阿忠,然後將下巴擡了起來說道:“俺決定跟著你,這是俺第一次自己做的決定,希望你不要讓俺失望!”

陸黎詩本還想鼓鼓掌,突然意識到什麽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挑了挑眉,又說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得老實回答我,若答案讓我滿意我就帶你走。”

李易微微一楞,繼而點點頭,“你問。”

“最後讓你做下這個決定的,是因為我說的話還是因為他們?”陸黎詩說話的同時就拿下巴朝著司徒和阿忠那邊努了努。

聽到這話李易沈默了片刻便老實的點了點,“是他們,如果他們都是你請來的人,那俺就跟著你,俺想跟他們學本事,將來好做大事。”

陸黎詩聞言淺淺的笑了笑,“嗯,我明白了。”

她自然不會覺得光憑自己的那幾句話就讓這孩子誠心投靠她,回頭看了看司徒和阿忠就什麽都明白了,因為這兩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種經過長期歷練打磨出的沈穩和自然反應都是這孩子不具備的,不得不說這孩子眼神不錯,瞧出了他們的不凡就想通過她來認識認識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作為對這孩子如此誠實的獎勵,她會讓接受到更多,也是更為殘酷的打擊。

勾了勾嘴角,陸黎詩又轉身走向自己人,“各位,介紹一下,他叫李易,從這一刻起,繼信兒之後他就是黎園山上的第二位副管事了。李易,這位是史先生,他是主管事,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就問他。這位是葉家嬸子,在山上是幫忙做飯的。這位是司徒,那邊那位是阿忠,現在他倆都住在我家,你們以後好好相處。”

這話讓李易又是一驚,怎麽一來就是副管事?而且憑什麽她說他是副管事他就是了?

也因為太過驚訝和難以置信,他並沒有想起之前茶館裏那兩人說的話中透露的重要訊息,也就沒將她和那座山聯系在一起,只是理所當然的以為既然是來招工的,最多就是個負責人而已,所以這會腦子更糊塗了。不過平心而論,當聽到她說他是副管事時,他內心還是有些虛榮的,就再次擡高下巴看向眾人。

然眾人的反應和他們各自平日裏的差不多,司徒只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阿忠還是玩世不恭的笑,史亮對著他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葉家嬸子也還是客氣的福了福身。

其實他們的反應也很好理解,除去司徒和阿忠這兩個“臨時工”外,山上的人相處久了也都明白東家的為人處事,所以不管做什麽都是能者居之,你要有本事大家就服氣你,要沒本事即便掛了空頭銜也沒人把你當回事,靠關系那就更沒人鳥你了。

簡單的介紹完後,陸黎詩就對著李易下達了第一個指令,“既然你是副管事,這一百個怎麽坐馬車就由你來安排。”

李易聞言一楞,繼而望向那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看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他就覺得頭皮發麻,然後下意識的想向陸黎詩求助。

陸黎詩挑了挑眉,“做不來?”

李易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麽直接,當下臉就紅了,可剛想硬著氣表示他能做,結果就看到她已經轉過了身去。

“史先生。”陸黎詩對著史亮笑了笑,僅僅只是喊了他的名字,卻已是對他發出了指令。

“是。”史亮點點頭,略帶輕視的看了李易一眼後就過去安排坐馬車的事了。

李易被那一眼看得臉更紅了,同時也反應過來陸黎詩是在故意為難他,於是脾氣就上來,但剛想罵人就被陸黎詩給搶了先。

陸黎詩故作疑惑的看著他,“你還站這幹嘛?史先生看你不就是讓你過去幫忙嗎?難道這也看不明白?”

李易真被氣得不輕,瞪了陸黎詩一眼就過去幫忙去了,雖然也不知道能幫什麽忙,總好過呆著這裏強。

等李易過去後,阿忠便對著陸黎詩比了個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陸黎詩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把葉家嬸子當外人,直接當她面對阿忠和司徒說道:“還有更高的呢,這孩子以後會住我家,他要是向你們請教功夫,你們就適當的教他兩招,只是你們得教最難的,具體我說不上來,就是那種他怎麽都學不會的,然後給勁奚落他。讓他做事也是,他不會什麽你們就讓他做什麽,當然,也不用給我面子,做不好就直接開罵。”

呵,他不是想做大事嗎?她就讓他一次“大”個夠本!她還就不信壓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子邪火了!

其實在她來西北地後有抽空向周圍的人打聽過關於當年那位叱咤風雲的鎮遠將軍的傳聞,也是從閑話中得知到李廣義的生平事跡,她不得不道一句佩服,只嘆造化弄人,最後竟落得個寒棺入土,但好在還有個兒子給他送終,也不算太淒涼。

至於李易,說實話她並不是太想管這個嫌事,要不是想著她那次去找他們時,李將軍撇開李易後居然帶著病體跪下請求她代為照顧李家最後的血脈,不然她絕不會和他說什麽抱負理想之類的空話。

這混小子,居然還敢直言不諱的道出是要借著她當跳板往高處爬,行啊,她給她機會,不過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跳得過去了。

聽到這話,阿忠笑得十分有辱斯文,“誒,敢情小姐是讓咱幫著調教孩子啊?那能給咱另算工錢嗎?”

“您說笑了不是?您也知道我窮得連一個下人都請不起,還另付工錢?不如咱用東西抵吧?司徒啊,家裏還有多少紅薯啊?”陸黎詩挑了挑眉,只是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刻意加長,且加重了音。

司徒瞥了阿忠一眼,繼而很誠懇回答道:“大概還有百八十個的樣子。”

“咦,小姐家缺紅薯嗎?俺家地裏剛收了一批,等回家後給您送一車過去吧。”葉家嬸子一直在邊上聽得直發笑,也不插嘴,不過這會聽到她問到紅薯,以為他們家不夠吃的,想到又多了口人,就很好心的說了這麽一句。

結果可想而知,阿忠一聽到這兩個字差點把早上吃的全給吐了出來,正午也是,信兒姑娘果然是個守信用的,一到點就給他送紅薯去了,要不是突然接到信讓他和司徒到這裏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還有百八十個就算了,這位熱心的嬸子跟著瞎攙和啥?還送一車?饒了他吧!

一想到即將面對的可怕噩夢,阿忠立刻狗腿道:“那啥,您真是的,小的是在說笑呢,您那麽冰雪聰明又豈會聽不出來?咱誰跟誰啊,談錢多俗氣!您放心,小的保證讓那小子對您服服帖帖的!不不不,小的一定竭力幫他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聽到這話,陸黎詩終於忍不住掩嘴而笑,而一旁的葉家嬸子也聽明白了裏頭的道道,就也跟著笑了起來。

也是他們說話的這會功夫,史亮就把工人們都安排進了馬車,還帶著李易回來了,陸黎詩看了一臉悶悶不樂的李易一眼,也沒說什麽,招呼大家上了自己的馬車就領頭往黎園山走了。

到了黎園山,陸黎詩讓司徒留下和那些車夫們結算銀子,而後領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上山了。誰想這新招來的一百個人都是第一次上山,之前因為都知道是飏王的私人領地,也沒人敢私自上山,後來吧聽說這山換了新東家,而且還重新規整了,也有想來瞧熱鬧的,只是經過那次的游街事件,大家也都斷了那念頭,所以這會能上山,竟有種很神聖且不知從何而來的優越感。

然走著走著,那種優越感就被驚奇取代,望著那些個他們聞所未聞的新潮建築,以及那些嘆為觀止的優美景觀,一下子場面就亂了,也幸好有史亮和阿忠在,不多會巡山的護衛也及時趕來了,才又把次序給恢覆了過來。

陸黎詩再次欲言又止的看了想幫忙卻又不知從何下手的李易一眼,這次她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嘆了口氣就又繼續領著眾人往茶園的空地走,而李易這次也徹底癟了下去,也意識到自己根本沒那資格悶悶不樂了。

到了茶園空地,陸黎詩不想出面,反正她第一次上山時說的那些話史亮都記著,於是就讓他全權代為說給新工人們聽,也一並說了後來補的一些條款,還特別強調讓他們上山後改說官話。當然,關於她才是山上真正當家的事她不想對這些人說,她也相信史亮會替她隱瞞,而事實也是如此。

史亮畢竟是男人,嗓門大,平日對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太愛笑,就很是能唬得住人,才幾句話就把那一百個新工人原本打算聽完話,簽好雇傭契後就各處去看看的*給打消得連渣都不剩了,陸黎詩對此很滿意。

突然想到什麽,陸黎詩就又對司徒和阿忠說道:“對了,因為來了新工人,山上原來的那三十個護衛,除去放假的那五個,以及請假的三個,剩下的還得分時段來安排,怕是顧不好這一百來個人,而且都是生人,就更不好管了,所以辛苦你們在上山小住幾天,等他們熟悉這裏的規矩,且能嚴格遵守後就不用管了,我每天早上給你們帶好吃的過來。”

司徒點點頭,他倒是無所謂辛苦不辛苦,只要她交代了他就會去做。至於她的安全問題,主子早已安排了暗衛在保護著她和她的家人,所以即便他和阿忠不在也無需太擔憂。

阿忠則是把重點放在了好吃的上,於是討好的說道:“只要不是那啥,您帶什麽來我都吃!”

陸黎詩聞言嘆氣道:“是是是,我會和信兒說讓她少給你吃那啥的。”

這話讓阿忠差點給她跪下了,立刻一臉敬仰的望向她,“小姐盛名!小的來世定給您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陸黎詩用眼刀子刮了他一眼,繼而搖頭失笑,這男人,真是個活寶。

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李易就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著他們。雖然他們開始是在說很簡單的事,後來更是在說笑,可他就是覺得自己完全插不上嘴,明明站的那麽近,卻又好似處在極南和極北的位置,這是為什麽呢?

特別是她,他發現她和那兩個高手說話時很尊重,也很誠懇,這讓他認定了他們是她請來的,所以她才會對他們那麽禮待,可同時她又能和他們輕松的談笑,而那倆高手也好似對她言聽計從,還溜須拍馬的,一點也沒有高手的架勢,這又是為什麽呢?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為什麽會覺得融入不到他們當中去會很不舒服?他不是很不稀罕這女人嗎?

陸黎詩自然不知道李易在想些什麽,等到史亮把話都說完了,且開始收雇傭契了,她簡單的和他說了幾句,然後就坐到一邊等著她的家人過來找她,而沒過多久他們就相繼過來了。

“呀,這麽多人呀?”信兒是個活潑的,一來就咋咋呼呼的。

陸黎詩笑,“是呀,以後就仰仗咱們家信兒姑娘來管他們咯!”

信兒聞言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有史先生在,我才不管呢!是吧,史先生?”

史亮難得的笑了笑,“您別想置身事外,我年紀大了,一個人可忙不過來!再說了,咱這今個又來了位新副管事,有事您找他去。”

信兒微微一楞,繼而好奇的說道:“咦,真的嗎?哪呢哪呢?”

她到不是覺得有誰威脅到了她的地位,只是因為太了解她家小姐,知道她家小姐不可能一招人就任命為副管事,所以很是好奇。

陸黎詩笑著接口道:“那邊那位,你們認識的。”

信兒聞聲望去,在看到是李易後驚訝得不行,“呀,這不是李公子嗎?您怎麽會來這裏?啊,是來投靠咱們家小姐的吧?歡迎歡迎啊!”

因著在醫館幫忙的那段時日認識了信兒,李易看到她自然很高興,也終於有了笑臉,可一聽到她說他是來投靠那女人的,他也不知怎的,不自覺的又垮下了臉來。

不同於信兒,吳長卿雖也認出來李易,但他在人多的地方不太喜歡說話,也就對著李易友好的笑了笑。

信兒有時候很天兵,沒察覺到人不高興,想到了什麽就很關心的問道:“小姐啊,既然李公子來找咱了,那讓他住哪呀?”

陸黎詩看了李易一眼,而後說道:“自然是住咱家。”

信兒豪氣的點點頭,“那敢情好,只是後院沒空屋子了,中院倒是還有間,不過被褥什麽的都沒了呢,這可如何是好?”

陸黎詩聞言沈默了片刻便道:“今晚先讓李易睡司徒的房,明日再抽空去買幾套新的回來。”

她這是做的什麽孽哦,這還沒開始賺錢呢,就又得多養活一個人,哎,算了,既然答應了人就先養著唄,總歸是能賺回來的。

信兒本想說好,突然意識到什麽便有問道:“誒,那司徒公子睡哪呀?和阿忠公子擠一間嗎?”

陸黎詩還在心疼銀子,沒心情和她調侃,直接答道:“他們倆今晚睡山上,近段時間也都是如此,不用擔心。”

信兒雖實誠但反應不慢,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於是轉身對著司徒和阿忠欠了欠身,“那辛苦二位了,山上夜裏涼,可別凍著了。”

司徒知她的後一句其實是對著阿忠說的,不過他本就沒多少面部表情,也就客氣的拱了拱手,表示有勞惦記。

阿忠則是極不自然的笑道:“有勞,嘿嘿,有勞!”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早間聽到她的那番……告白後,他看到她就像是老鼠看到貓似的,總有一種殺了人全家死的罪惡感,明明人姑娘也說得很明白了,往後該怎麽就怎麽,可事實上是她越是該怎麽,他就越不那怎麽啊!

見該介紹的也介紹了,該話別的也話別了,陸黎詩就領著該下山的都下山了。

因為司徒和阿忠不在,這駕馬車的活自然交給了李易,李易來西北地的時候為了掙路費也給人駕過車,只看了陸黎詩一眼,而後就一聲不吭的跳上了駕座上。

陸黎詩還是沒說什麽,扶陸逸卓上了車後自己也上去了,信兒第三個,吳長卿最後,只是在上車前發現李易的情緒好像很低落的樣子,想了想,就跟著他擠在了駕座上。

李易畢竟是將門之後,哪怕被生活磨掉了不少炫目的光環,但內心還保留著軍人的傲骨,不過軍人吧都有個通病,那就是瞧不上女人,在得知陸黎詩是女人後真的很受打擊,但他本質不壞,也記恩,所以看到吳長卿坐到他旁邊,還豪氣的勾住了他的肩,吳長卿雖然不太習慣,卻沒有揮開他的手。

馬車一路向萬榮居行駛,吳長卿見李易一直沒說話,便主動開口道:“對了李公子,你是幾時來西北地的?聽阿姐說她是在勞力市場找到你的,你是要去應工嗎?怎麽不來找我們啊?”

提到這個李易就覺得很窩火,但看到吳長卿的面子上還是很客氣的說道:“恩公叫俺李易就成,其實俺來這已經快半個月了,就是來找恩公你們的,開始時想到您醫術了得,就去了附近所有的醫館,結果沒找著。後來想著你們既然要在這裏生活肯定需要找活掙銀子,就每天到那勞力市場蹲著,可還是沒遇到。今日也是一樣,到正午了,實在是又渴又餓,就去附近的茶館坐了會,也是那時聽到有倆人在說話,俺覺得他們說的就是你們,於是就找來了。”

吳長卿聞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你也別叫我恩公了,長卿就好。聽你說的話,那我真要道一句對不住了,阿姐怕我太辛苦,不讓我開醫館,再說我們也沒那麽多銀子開醫館呢。不過也不對啊,你為何不打聽我阿姐?雖然我們來這裏也才三個月不到,但好多人都知道阿姐的呀。”

可不就是很多人都認識麽,這山上的兩百來號人,加上街坊鄰裏的,誰不認識她啊?

077 第一次哭

更新時間:2013-6-4 22:30:25 本章字數:16220

李易聽到這話,一直強壓在心底的郁結之氣又襲上了全身,“俺哪能不打聽啊?俺一來就打聽她了啊,可是俺打聽的都是‘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來自京城的陸姓公子’這樣的話,誰想……誰想她居然是……哎,反正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找不到啊。”

陸黎詩一直坐在車內聽著他們倆說話,聽到這裏頓覺好笑,也可以想象李易當時打聽她時的畫面,不過這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這個年代對女人的庇護太少,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信兒也聽到了,就想出去解釋,卻被陸黎詩給攔住了,陸黎詩還對著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信兒見此也就重新坐回了原處,不多會便開始發起呆來了。

聽到這話吳長卿恍然,繼而再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也別怪阿姐,當時變裝也只是為了行動方便,你也知道我們的情況,也請不起人來保護我們不是?只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你打聽不到我,也打聽不到阿姐,那你為何不試著打聽我義父?”

不管怎麽說,黎園山是以義父的名字在經營著,要打聽也很容易啊?

李易差點都哭了,長嘆了一聲才又說道:“俺自是有打聽的,那時正好看到衙門的人抓著兩人在游街,也是經過打聽後知道這裏有個叫黎園山的地方,還打聽到那山的新東家姓陸,就特意過去找了,結果當俺給守在山下的人形容了你們的特征之後,就被他們給趕走了,還說根本沒有俺說的人。”

陸黎詩聽到此再次失笑,這也不怪長卿不知道,這孩子只對關心的事聰明,反之就是一個純小白。

是,雖然西北地的人都知道黎園山的新東家是位陸姓老爺,但她可以想象當李易到山下時肯定是形容阿爹腦子不好啊,她是位公子啊,長卿醫術了得之類的話,可事實是她一上山就是女裝示人,那麽山下的守衛肯定會對他起疑心;長卿的話,也如他自己說的,她不想他太辛苦,就刻意隱瞞了他會醫術的事,山上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最多以為他懂些藥理罷了。

至於阿爹,雇傭契的保密協議裏也有銘文規定不許將東家的私事外傳,所以外頭的人也不清楚那位神秘的陸老爺的真實情況。不過話說回來,李易也是個倒黴催的,什麽時候來問不好,偏偏在游街事件的當口來問,要知道那時候山上的警戒正嚴著呢,即便意識到他說的是阿爹,可其他的都不符合,自然會認定他也是圖謀不軌之人,沒把他亂棍打跑就算不錯了。

吳長卿這次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只能安慰性的拍了拍李易的肩膀,“哎,別多想了,現在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李易為此很是惆悵了一把,他都已經坐在車上了,還能怎麽想?不過……

想到了什麽,就回頭朝著車廂內看了看,見陸黎詩在閉著眼睛睡覺,信兒在望著車窗外發呆,陸逸卓則是睜著眼睛端坐著,想了想,好像也不打緊。

吳長卿註意到他的視線,不由得好奇道:“你在看什麽?”

李易被問得有些心虛,幹笑了兩聲,而後小聲的問道:“對了長卿公子,那啥,就是那個叫司徒和阿忠的,他們都是什麽人?聽說他們現在也住你們家,那他們和你們是啥關系啊?”

陸黎詩聞言挑了挑眉,還是沒有開口,也沒動。

吳長卿聽到這個問題很是認真的想了想才答道:“唔,他們就是很厲害的人呢,是住我們家,不過只是暫時的,要說關系話嘛,朋友嗎?好像又不是,若真要說的話,那就是沒什麽關系。”

陸黎詩被他的話弄的差點嗤笑出聲,還好忍住了。

這孩子,看似說了很多,其實一句重點也沒有,最搞笑的就是最後那句,真絕!有潛力!

可不就是沒什麽關系麽,司徒是周飏丟給她的,阿忠是她找周飏要的,所以他們不可能是主仆關系;而且她沒付過工錢給他們,那麽雇傭關系也就談不上了;朋友的話,她倒是不排斥交下這兩個朋友,不過他們這種人心裏只有他們家主子,其次就是兄弟,於是乎,他們之間硬要說的話,也就只是個認識的非敵對關系罷了。

“誒,你看著路呀,前面那個岔口右轉!”吳長卿不知道自己的話給李易造成了多大的打擊,見他沒專心看路,還差點撞到別人家的院墻上,嚇得一身冷汗。

李易趕緊收魂,“哦哦,抱歉抱歉!”

啥叫沒什麽關系?沒關系會那個樣子保護她?沒關系會她讓他們做什麽就做什麽?再說了,沒關系會讓他們住她家裏?這不是明擺著不肯對他說實話麽!

不過長卿公子剛剛說啥來著?只是暫時的?那也就是說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那他……

“看到前面那顆大樹沒有?把車趕到那就行。”吳長卿還是沒有覺察到李易的心裏變化,只是看到家門前的大樹了,就心情很好的給他指著路。

李易順勢望過去,而後心不在焉的應道:“哦,俺知道了。”

又趕了小半裏路,李易就在吳長卿的指點下將馬車停到了大樹下。

等車停穩後,陸黎詩先一步下車,然後並著吳長卿扶陸逸卓下車,信兒跟在陸逸卓身後跳下了車,也沒讓人扶,一下來就掏出鑰匙跑去開門。

待到大門敞開後,吳長卿就扶著陸逸卓進去了,再來就只用把馬車趕進去就行了,只是當李易正準備動的時候就被陸黎詩擡起的手給攔住了。

李易見此不由得警惕的看向了她,“你要幹嘛?”

陸黎詩看了他一會,然後淡淡的說道:“你要是覺得跟著我學不到本事了,你大可不必進這個門。”

李易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不由得一驚,繼而試探性的問道:“你……都聽到了?”

她剛剛不是在睡覺嘛,怎麽會聽到?難道她是在裝睡?真是太可惡了!不過她怎麽會猜到他在想什麽?

陸黎詩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你只用回答我要不要進來。”

聽到這話,李易腦子轉的飛快,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就聽到他扯著嗓門道:“俺既然說了要跟著你就肯定會跟著你,少瞧不起人!”

說完話還粗魯的揮開擋在他面前的纖纖玉手,接著就好像在跟誰發脾氣似的用力的把馬車趕了進去。

他當然要進去,雖然不知道那兩個高手什麽時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