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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笑有任何疲憊的樣子。
同學們甚至還覺得宮衡提供假情報了。原本還打算體諒一下沈笑笑給她放一下水，結果精神一松懈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反而是他們！
一晚上沒睡都能這麽精神，她還是不是人啊！
明明古地球的更新和維護量那麽那麽可怕！
簡直被沈笑笑氣哭了，同學們全都有了最痛的領悟。
那就是沈笑笑同學絕對非人類，一點兒都不能松懈，這才能輸得沒那麽難看。
沈笑其實的確並不怎麽需要睡覺，她只是覺得該睡覺了，所以才去睡覺。
如果有人找她一整晚討論古地球更新問題，她也是可以不睡的。
可是宮衡同學和呂恩教授並不知道，所以宮衡同學才會覺得自己曾外公越來越不懂人情世故了。
要不是他那德高望重的身份，估計早被人打死好幾回。
好在沈笑笑還是挺收斂的，時不時熬個夜，其他時候該睡覺還是會睡覺。
畢竟就算她是鐵打的，別人可不是啊。
要知道呂恩教授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換了不少人造器官，衰老那也是不可逆的，和年輕人完全不一樣，經不起折騰。必須要定期吃飯吃藥檢查身體，不能出一點兒差錯。
白天宮衡同學，下午OR晚上呂恩教授。
這樣對比之下，反反覆覆確認了好些日子，沈笑笑還是覺得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精神力波動。
真的見鬼了。
總不會要走靈異路線吧？
沈笑本人是重生的，她有點怕這個。
“別亂想。”科塞伊啃啃沈笑的嘴唇。
“可是很奇怪呀，我想不明白。”沈笑掰手指給科塞伊說自己的猜測。
心裏郁悶著，她就胡說八道了。
一模一樣，難不成是同批生產的新型生化人？可生化人都能有精神力了？
這個是講科學的猜測。
不講科學的猜測那就多了。
比如說山精鬼怪之說，最出名的還有《畫皮》呢。
比如說呂恩教授其實是一個狐貍精啊，一會兒變個老人，一會兒又變個年輕小夥子什麽的。
“呃……”正在漫天無際瞎扯淡的沈笑笑突然靈光一閃。
呂恩教授和宮衡有同時出現過嗎？
“有嗎？”
沈笑笑仰頭問科塞伊，她還真的是把呂恩教授往山精鬼怪的路線上想啊。
“嗯……要去拜訪一下嗎？”科塞伊居然也順著沈笑笑瞎胡鬧。
“這個周末不是剛好有兩天假期？”
原來第一軍校改住宿規則之後還是額外開恩允許每個月底的周末可以給住宿學生兩天外出假期，要麽出去放一下風，要麽回家和家人聚聚。
“這樣好嗎？”
其實沈笑有種隱約的罪惡感。
畢竟她和這兩位來往的心思不純，從一開始就不喜，然後就是觀察，現在居然發展到試探了。
先入為主的偏見，疑人偷斧正是用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態。
“是我覺得有必要親自拜訪確認一下。”
科塞伊打住沈笑的自我否定和持續懷疑，用很強硬的姿態堅定她。
王吉提醒過他，沈笑的精神領域構造特殊，她的精神力小觸須可以半自律，但是沈笑必須要占絕對主導地位，若不然一旦她的精神領域崩盤後果他也無法估算會是怎樣。
如今沈笑這般異常，科塞伊就更加要對這兩個人高度警惕。
沈笑的確人來瘋自來熟和誰都能聊上幾句沒錯，可不代表沈笑和誰都成為知心朋友了。
比如那個秦方同學，在紅樟苑損失了有幾十億星幣了吧，也沒見沈笑對他有愧疚心理。依舊天天在秦方面前晃悠，把秦方氣得半死。
不過秦方同學也是個受虐兒，至今仍不依不饒地跟紅樟苑較勁，真的精神可嘉。
沈笑笑越異常，那對方就越有有問題。
科塞伊這麽打算著主動出擊，結果倒是呂恩教授先邀請沈笑和祝朗去他的住所玩兒。
以呂恩教授那十級廢材的交際能力，肯定不是他主動想到的。
一問之下果然是宮衡的建議。
畢竟自己的曾外公對沈笑和祝朗他們打擾已久，不主動一點實在太不像話。
正中下懷，自然前去。
科塞伊正好有空，當然也要陪小未婚妻去，沒空也要陪。
祝朗也從科塞伊那兒知道了沈笑的內疚，祝朗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兩大巴掌拍沈笑腦袋將她拍醒了。
“你是不是傻？以前殺基地裏臥底的果斷呢？”
祝朗打沈笑笑腦殼還要求沈笑笑蹲下來，這個哥哥真的很嚴格。
“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你出事的話事態會有多嚴重？就沖你背後那些相關的人，你就得扛起這個責任來。”
祝朗又是一個大爆栗敲沈笑的腦門。
“內疚個屁！你不想想萬一你著了道，你就不內疚自己害了更多的人？死老公都還是輕的！”
“！”科塞伊瞪眼。
“我知錯了……”沈笑笑曲著膝蓋挨訓，還伸手揉揉腦門上的大包。
“下次再犯錯，直接竹筍炒肉！”祝朗撂完狠話這才整整衣著準備出門去會會那個呂恩教授。
背著祝朗，科塞伊把沈笑拉起來，替她吹吹腦門上的大包。
實際上沈笑剛剛揉腦門上大包的時候已經偷偷用治愈異能治好了，什麽痕跡都沒有。
“什麽是竹筍炒肉？”
聽著是一道菜的名字，科塞伊覺得這並不簡單。
“拿小竹鞭抽，不就是竹筍炒肉咯……”
跟在後面走的沈笑笑和科塞伊咬耳朵。
“唉……”愁啊。
祝朗哥可千萬不要特地去找小竹子啊，這玩意兒老早滅絕了。
168初露端倪
“那剛才是爆炒栗子？”
科塞伊很上道, 立即明白了沈笑以前嘀咕過的爆炒栗子是個什麽意思。
“……是呀。”一敲一個大包。
沈笑下意識就伸手捂腦門。
科塞伊又給她摸摸。
然後才一行人都上了飛行器。
去呂恩教授的落腳處做客，其實也是直接去的雙虹星系的大使館。
雙虹星系的人沒敢讓呂恩教授住別的地方，怕他出意外。
大使館是雙虹星系獲得批準後在指定的地址上自己建的, 負責守衛的也是雙虹星系的人，如果說大使館的防衛能力不行的話, 其他地方也更不行了。
這樣的話，科塞伊他們受邀請去雙虹星系的大使館自然不可能是輕裝上陣。
該有的規格和人數都是有的, 即使只是私人名義拜訪。
所以即使呂恩教授社交負分只邀請了他熟悉的祝朗元帥和沈笑，科塞伊照樣陪著小未婚妻來。
科塞伊來，他身邊那些如影隨形的近衛自然也來，近衛們就沒離開過。
在呂恩教授的落腳處見到呂恩教授和宮衡同學的時候，果真看到他身邊跟著好幾個生活助理, 其中包括了起居飲食醫學所有能想得到的隨行人員。
這幾個生活助理沒什麽特別的, 唯一的問題是同時出現的呂恩教授並不是真人……
隨行的生活助理依舊體貼入微地照顧著呂恩教授, 把他當真人一樣照顧。可是沈笑分明能感覺得出來他不是真人。
以前好歹還有個腦子, 現在全空了。
感覺不到裏頭有靈魂。
雖然也有精神力波動沒錯，看男朋友他們也好像沒有發覺似的, 沈笑心裏憋得慌，可是她也只能裝什麽都沒發現，然後偷偷撓撓男朋友的手心暗示他。
科塞伊這個男朋友果然很給力，沈笑笑這麽隱晦的暗示動作他也能讀懂, 之後也回握之讓她安心。
牽著小未婚妻的手分外自然, 楞是沒讓人看出什麽來。
男朋友說沒問題，沈笑笑就沒問題。
在別人家做客的一整天裏沈笑笑黏糊科塞伊黏糊得不行, 直把呂恩教授都逗樂了。
“什麽時候生寶寶？”
呂恩教授真不愧是社交負分交際能力十級廢材的純學術派老學者，這一開口就直接繞過結婚這個步奏去了。
“兩個孩子還小呢。”祝朗駕輕就熟接話。
“啊，真可惜。”
“？”
可惜個什麽？
祝朗三人一時半刻沒能明白。
“要不可以送一個給我養著玩兒。”呂恩教授居然還自以為幽默地開了個玩笑。
旁人齊齊黑線。
然而沈笑沒有，她感覺到了對方似乎並不僅僅是開玩笑兒。
“曾外公，你該打針了。”宮衡適時開口讓生活助理帶他去打針。
“真的非常抱歉，我曾外公他年紀大了，愈發變得老小孩的脾氣。”
“他大概是寂寞了吧。”
祝朗遞臺階給 宮衡這個小年輕下。
“是的呢，自從祖母嫁過來伽瑪之後，她就很少回雙虹了。曾外公在雙虹那邊並沒有什麽親近的人。”
按照呂恩教授那社交負分的表現能有親近的人才怪了。
不過這並不否認他在學術界上的傑出貢獻。
有時候在爭論時間線上還能不約而同和祝朗這些知道真實歷史的人基本一致，就算對某些歷史一無所知也保持求真的態度。
沒了呂恩教授這個社交能力低下的老學者在場，他們聊天的氛圍就沒有那麽尷尬了。
然而這一次的拜訪其實並不愉快，沈笑心裏裝著事兒，直至他們終於告辭坐上了飛行器離開，沈笑才放松下來。
然後一口氣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給他們。
“古地球可以暫時不穩定。”
科塞伊說道。
反正第二個時間線還在吵，那就可以人為地讓沈笑先遠離這兩個詭異的人，又或者是一個。
另一方面科塞伊也在加大對呂恩教授和宮衡的調查。
宮衡大概沒有想到沈笑有著非常敏銳的感知能力，並把他暗中主導讓假呂恩教授下去打針的小動作看了個一清二楚。
“正好回去基地讓王吉幫你檢查檢查身體。”祝朗很在意沈笑的異常。爆炒栗子歸爆炒栗子，心裏一直惦記著。
“可是有我在比較方便啊。”
沈笑笑對自己人形雷達的認知還挺有自覺的。
“我陪你回去。那兩個人的事，不急。”
即使身邊跟著有同樣醫術精湛的隨身軍醫，科塞伊還是覺得回去一趟穩妥點。
“好。”既然男朋友和祝朗哥都覺得她應該回去一趟，那就一起回去。
說回基地就回基地，基地那頭卡索星將聽說兒媳婦和兒子要回來那個高興啊。
終於可以奴役臭小子了。
讓他當甩手掌櫃當得那麽輕松。
然而聽到沈笑有異常，卡索星將顧不得奴役兒子了，趕緊地催他們回來。
“知道了。”
科塞伊毫不客氣地掛掉了卡索星將的通訊。
然而這完全堵不了卡索星將打給沈笑。
看到老頭子的身影又出現在距離自己不到3米的地方，科塞伊瞥了卡索星將的全息影像一眼就開始處理自己的事兒來。
“長官，宮衡失蹤了。”
科塞伊留在主星上監視宮衡和呂恩教授的人手向他報告。
周末有兩天假期，沈笑他們在周六拜訪完呂恩教授之後就當天乘坐飛船回基地。
據監視的人說所說宮衡周日一整天都呆在雙虹星系大使館裏沒有外出，可到了周一也沒有去第一軍校上學。
人就這麽失蹤了。
偽裝成第一軍校紀律部的人手很快就以學校的名義關心宮衡同學的下落，確定他失蹤之後還進入到雙虹星系大使館內調查，結果一無所獲。
呂恩教授這個當人家曾外公的也不知道宮衡去哪裏了。
他一天到晚都在沈醉於古地球迷人的歷史，壓根沒留心宮衡什麽時候晃悠過。
也許出去陪小女朋友了吧？
以上是呂恩教授的原話。
“我們遲兩天走的話……”
沈笑笑的一艘就是說如果他們遲兩天走，沈笑就能從呂恩教授身上確認她的懷疑了。
“不，我們繼續回家。”
在科塞伊眼裏，沈笑是第一，其他靠邊站。
然而科塞伊和沈笑回基地的旅程還是被中斷了。
因為莊臣那邊收到了一個交換請求。
對方說知道科塞伊星團一直追蹤著他，他感覺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沈不破初代司令的身體的確在他手上，他可以將之交出來，不過他要拿一個人換。
他要換的是沈笑這個覆制體。
當然，如果舍不得僅存的一個覆制體的話，切點兒組織再培育一個胚胎給他也行。
“該死！”
幾乎一模一樣的言辭才在呂恩教授那邊聽過，說這事兒和他們沒關，誰信？
只是呂恩教授是雙虹星系人，而追蹤沈不破初代司令顯示背後之人與白槿星系息息相關。
“回去。”
沈笑反而淡定了。
明白對方的目的，拆招才更容易。
但也證明了……她親哥估計已經死了。
畢竟按照對方的這個要求，連她的覆制體胚胎都能接受，這就意味著背後之人手頭上的身體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然而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沈笑，不會再有其他的覆制體。
這既是倫理道德上的意思，也是自然科學上的意思。
科塞伊不會再制造另外一個沈笑出來，也造不出來。
他在約瑟夫馬羅裏那兒起獲第二批胚胎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那些健康的胚胎全都自我淘汰死亡。
航醫王吉也通過實驗證實了這點。
沈笑細胞內的活性物質太霸道，仿佛在無形中控制著所有細胞一樣。
只能有一個沈笑存在。
分割出去的，最終還是會以另一種形式回來。
反正，不管對方要的是沈笑還是僅僅只要一個沈笑的覆制體胚胎，這都徹底惹到科塞伊星團所有人了。
而且打攪死者的安寧是要付出代價的。
還在半途中的飛船返航，回到主星之後，他們立即就去找呂恩教授了。
以關心宮衡同學下落的名義。
而這一次，沈笑很確定了還留在雙虹大使館裏的呂恩教授是假的。
他身體裏頭空的，沒有靈魂，只有假的精神力波動。
“你是誰？”
沈笑透過呂恩教授的空殼跟對方說話。
“逃走的宮衡才是你吧，呂恩教授。”
“……啊你說什麽？”呂恩教授有些遲鈍地疑惑。
“我知道你聽得見。”
沈笑註視著呂恩教授的眼睛，小觸須已經伸遍了整個雙虹大使館。
在沈笑的精神力控場之下，雙虹星系大使館內部的結構無所遁形。
只是太幹凈了，幹凈得有異常。
“曾外孫失蹤了。”呂恩教授像是大受打擊一樣喃喃自語。
“我來吧。”科塞伊將沈笑笑拎到一邊。
然後直接暴力將眼前這個‘呂恩教授’逮捕，五花大綁得只剩下眼睛和嘴巴可移動。
科塞伊居高臨下看著‘呂恩教授’的眼睛：
“似乎你太得意忘形忘記了一件事，你留在雙虹大使館裏的小玩具智商有點兒過高了。”
如果沒有沈笑，還真不一定能及時察覺出來。
呂恩教授的身份的確有點兒讓伽瑪星系投鼠忌器，然而眼前這個並不是呂恩教授，他只是一個非法的人工智能體。
從幾次人工智能叛變導致人類幾乎滅絕之後，星際法就強硬規定了一條，任何人工智能均不可超過人類智力水平上限並禁止進行多次運算。
沒有阻止生產像人一樣聰明的人工智能體，只要智力水平在法規範圍內就是合法的。
後者才是人工智能的可怕之處，它會讓人工智能再一次無限進化。
法規阻止不了人犯法，但一旦被抓到了就以反人類罪來定論，若知法犯法的不是個人而是組織就更加罪加一等。
雙虹星系外交部那邊得知呂恩教授居然是超運算人工智能立即撇清關系，深谙一旦惹上這一身腥下場絕對不比現在的天琴好到哪裏去。
“拆開他的腦袋看看。”
科塞伊沒這個耐心跟一個受控制的家人周旋直接下令。
“是！”
正當科塞伊的近衛要將呂恩教授拆解報廢的時候，被五花大綁的呂恩教授呵呵笑了。
“裏面有個小禮物送給你。”
呂恩教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邊上的沈笑。
169贗品？
呂恩教授最後還掃了眼祝朗, 那一眼意味深長。
“我想你會，”喜歡的。
“不勞煩了。”科塞伊打住了他，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直接一個電子針紮下去制止了呂恩教授自毀。
反派死於話多，證據毀於拖延。
“把他拆了。”
拆呂恩教授的過程, 科塞伊沒讓沈笑看，得到了什麽‘小禮物’, 也攔截下來不給沈笑。
當著他的面說送小禮物給沈笑，當他是死的嗎？
更何況還是用心不良的小禮物。
“不生氣？”
科塞伊從實驗室那邊回來，看到沈笑也沒好奇問他，而是自己趴在桌子上按部就班完成學校老師布置的功課，並沒有因為請假而丟下學業。
“沒有生氣。”沈笑往後一靠, 後腦勺窩在科塞伊的腹上。
“我就是在想, 這個宮衡把腦子換來換去的, 沒把腦子換壞嗎？”
沈笑不被允許去看拆呂恩現場, 可是她很聰明，一個人想不明白還有129個幫她想, 一個人發現不了還有129個幫她發現，腦袋快速運轉，從諸多蛛絲馬跡裏自己串聯出一個和實驗室那邊相差無幾的真相。
“應該早就壞了。”
宮衡以為沈笑就只是一個單純的覆制體身份，卻不知道她是一個覆合體, 不僅精神力爆表, 感知力還特別敏銳。
可以說呂恩和宮衡打從第一天出現就露出了破綻。
如果宮衡不是圖謀不軌，科塞伊他們還挺欣賞對方的本事。
然而沒有如果。
科塞伊聽到沈笑說腦子換來換去就想起實驗室那邊的情況來。
沈笑曾經在天琴星系主星那邊受到過來自老女皇的驚嚇, 如今事實證明呂恩教授的殼子和老女皇是一樣的。
不過老女皇比呂恩教授好一點，她起碼腦子還在。
呂恩教授的身體完完全全是空的，而人工智能借著機械器官的掩護藏在了身體裏。
後來軍醫細心地在腦顱裏提出到了極為少量的細胞。
然後通過實驗發現此腦細胞的古老程度不輸於自願協助實驗的祝朗元帥。
這讓他們隱隱感覺到他們抓住了當年祝朗元帥他們休眠艙脫軌的真相尾巴。
只是很可惜他們缺失了樣本對比證據，就算他們手頭上有這麽幾個古老細胞，也無法證明這細胞是誰的。
而且腦顱裏面的確有一個小禮物……為了照顧沈笑的情緒，所有參與人員都選擇了隱瞞。
如果這個東西是真的……那也難怪沈笑笑會有異常了。
沈笑如此強大的感應力，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笑笑怎麽樣？”
科塞伊一走進來，祝朗就發現了。
“沒告訴她，不過她應該自己察覺了。”科塞伊徑直朝祝朗走了過來。
“您這邊有什麽想法？”
“零號計劃是一個長期的循環計劃。”祝朗給科塞伊講解他的分析。
在祝朗他們進休眠艙之前，沈不破初代總司令並不在零號計劃內，他不參與休眠，也從初代總司令開始規定每一屆的領導人都不參與零號計劃。
按照沈不破初代總司令的說法就是優秀的下一任領導人有了，他沒必要再次醒來給大夥兒添亂了，一把灰燒了個幹凈多好。
一個群體裏有新領導和舊領導還有舊部下，讓大夥兒聽誰的？
每一任領導不參與休眠，這也能讓每一任新領導人無縫銜接從零號計劃裏蘇醒的部下。
不得不說沈不破初代總司令連人性都算透了。
假設真有人在火種方舟上叛變了，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沖休眠艙下手，那也是在他進入休眠的那幾百年時間裏。
而且從科塞伊星團內部的歷史傳承看來，自祝朗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火種方舟都是正常的。
直至火種方舟找到了合適的新家園，人類才從火種方舟中出來向宇宙蔓延繁衍生息。
滅絕危難時，生存第一，權力高度集中。
社會繁華時，人權需求浮上頭來。
離開了火種方舟之後的新人類就不再聽任火種方舟唯一總指揮的調令，這是社會形態自我發展的必然選擇。
之後的歷史就跟星際新人類萬年歷史軌跡完全銜接上了。
如此分析下來，祝朗他們包括沈不破初代總司令出意外，也就是火種方舟上的一個小插曲，並未對人類遷徙計劃造成太大的影響。
畢竟沈不破初代總司令之後的領導人對沈不破初代總司令的唯一遺願執行得挺透徹的。
把整個火種方舟當成是公主墳來安置沈笑的基因樣本和唯一一張兄妹合照……這並不像是叛變奪權成功的人會做的事。
沈不破初代總司令的身體不見了，那歷史裏寫把他火化骨灰撒宇宙裏也可以理解。
這一種不見，也有可能是跟祝朗他們一樣漂泊在了浩瀚宇宙裏。
也許幕後黑手也隱匿其中脫離了火種方舟。
“這位老友，活這麽久也不知道他開心不？”
祝朗的言語裏多少有著幾分諷刺。
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祝朗兩個字就掛在古地球基站幕後人員名單上。
對方既然是火種方舟同期人員，即使沒見過祝朗他這個人也該聽過他的名字。
有如此多接觸的機會，對方用來幹什麽了？
用來覬覦沈笑了！
祝朗用膝蓋都能想明白對方的意圖。
笑笑所表現出來的天賦確實高得驚人，而且她還背負著一個覆制人的身份，這在外界看來就意味著沈笑這個覆制人樣本蘊含著極高的軍事價值。
而事實上……這小鬼純粹是太聰明了。身為沈破的戰友，祝朗他們不夠聰明還鎮壓不了這小鬼頭。
光一個都很難搞，更何況是130個。
“雙虹和白槿那邊的追查會繼續下去。”
科塞伊此時也在思考他曾經的預知夢裏這兩個星系有什麽異常。
當初掌握沈笑覆制體的是坤狼星系，坤狼星系那邊有沒有同樣遭遇過他們現在此時的問題？
科塞伊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想，不放過任何的細節。
科塞伊他們還在忙碌，沈笑也認認真真地做作業。
直至光腦裏萬人群突然來了一個私戳。
“嗯？”沈笑疑惑擡頭，然後點開那晃了很久的私戳。
沒想到竟然是宮衡。
他倒是藝高人膽大啊，都這樣了還敢聯系沈笑。
“宮衡？”
沈笑回他兩個字。
“是我。”後面還帶一個古老的笑臉。
“你幹嘛？”沈笑問他。
“這都是祝朗教你的？”
“咩？”
沈笑沒看懂他的意思。
不過不需要她疑惑太久，宮衡就自顧自說下去。
“只是教得還不夠像。”
“？？”
宮衡這啥意思？
沈笑幹脆就對他發出全息對話請求。
沒想到宮衡還真的接通了。
接通之後，宮衡那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將沈笑從頭打量到腳，自恃他們抓不到他也奈他不何。
“你要我幹嘛？”沈笑餓了，順手拿了一支男朋友給她準備的營養劑喝了起來。
也許是沈笑喝營養劑的動作刺激了宮衡，他惡狠狠地瞪了沈笑一眼，讓沈笑感覺到莫名其妙的。
“不夠像……太粗俗了。”
“？”個仙人板板，罵誰呢！
沈笑反瞪回他。
“像誰？”沈笑繼續咕嘰咕嘰喝營養劑，吸完了還大聲索索刮底子惡心他。她就粗俗咋滴。
宮衡又不說話了，就一直盯著沈笑看。
沈笑朝天翻了個大白眼，瞧著套不出什麽話來就繼續做作業。
現在做作業已經用不到紙和筆了，沈笑只需要在屏幕上點點點就能寫作業。
這看起來心特別大的小破孩做著做著似乎還真把旁邊的宮衡忘記了。
事實上忘記了才怪，沈笑笑她最擅長的就是一心幾用了。絞盡腦汁努力破解著阿爾齊老師布置的題目，實際上小觸須們對宮衡防備心高著咧。
沈笑在做作業，宮衡還一直盯著沈笑的全息身影看。
那雙褐色的眼睛愈發變得濃黑深沈。
沈笑笑不說話的時候的確能冒充一下文靜美女，幾縷黑色發絲垂在耳邊看著特別有氣質。
“笑笑……”宮衡居然對沈笑的全息虛擬形象伸手摸她的臉頰。
沈笑條件反射躲開，即使摸不到也會被惡心到。
“你幹嘛？！”
沈笑笑一說話，氣質全無。
起碼宮衡眼裏再也看不到癡迷懷念的神色。
他二話不說就單方面掛斷了全息對話，不過他最後看沈笑那一眼讓沈笑覺得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宮衡下線了，沈笑笑立即戳莊臣那邊。
“信差來源在白槿星系。”
原來之前沈笑是故意的，她的光腦被莊臣特殊處理過，特意延長對話時間讓莊臣他們追蹤宮衡。
“他倒是有恃無恐。”
祝朗和科塞伊也過來了。
“祝朗哥，認識我的人，還有多少個活著上了火種方舟？”
沈笑本打算不告訴男朋友關於剛剛她差點兒被人吃豆腐的事兒，不過想到他一樣也能從莊臣那邊得知，還不如老實交代了。
“有不少……喜歡你的兔崽子貌似也不少……”祝朗他也無語了。
敢情這是嫌棄沈笑這個贗品沒有本尊來得文靜？
如果讓宮衡知道被他嫌棄的此沈笑就是彼沈笑，這就真是夠刺激了。
“怪我咯……”沈笑撓撓臉。
其實沈笑的性格的確變了不少。
作為大舅子之一的祝朗感觸最鮮明。
即使橫跨了幾百年的時間，他仍記得沈笑上輩子的音容笑貌。
重生之後的沈笑，性格受其他129個影響，淘氣勁兒放大，活潑勁兒也MAX，頭頂上再無喪屍壓著，獲得新生之後的沈笑感覺就是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所以祝朗對如今的沈笑感情更多像對待小孫女一樣。
一方面是他老了，另外一方面是沈笑笑真的低齡了不少。
有時候真的太淘氣了……讓人忍不住先爆炒栗子打了再說。
“讓我想一想。”祝朗把那段被光腦監聽錄下來的視頻要走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兔崽子在背後搞鬼。
祝朗出去了，沈笑笑就要自己單獨面對男朋友了。
“我沒談過男朋友，沒跟任何男人暧昧過，我哥不讓。”沈笑趕緊先舉手對天發誓。
“沒生你氣。”科塞伊把沈笑圈過來抱著。
“無論這個人是誰，你重生的秘密不能讓他知道。”
迎上沈笑的目光，科塞伊繼而給她分析：
“這個人舍不得死。”
能夠參與零號計劃的人，有一個很直觀的好處就是生命被延長。
也許進入休眠艙之前醫療技術水平還不能達到延長壽命的水平，但休眠幾百年幾千年之後呢？
再者萬年前的休眠技術並不如現在的先進，經過漫長休眠的人難免會出問題。
然而這個人，舍不得死，對自己狠，把腐朽的身體換到只剩下一個蒼老的大腦。
這種人，連老婆兒子都舍得拿來做實驗，萬年前的白月光又算個屁。
一旦讓他察覺到沈笑身上有可能破解永生秘密的可能，沈笑就危險了。
“你學壞了。”沈笑撅嘴。
把男朋友變成像她一樣粗俗，怪她咯。
科塞伊低頭啃啃她撅得老高的嘴唇，先把這些天的份兒補回來再說。
“唔，”
還說沒生氣！這個悶騷男！
不生她的氣，生宮衡的氣，跟她玩兒字眼是吧！
沈笑睜著眼和男朋友對視，看著看著然後就成鬥雞眼了。
好酸。
170我抓住他啦
“我們的休眠艙失軌, 是你做的？”
祝朗還保留著呂恩教授的聯系方式，試著聯系呂恩教授，沒想到躲在這個聯系方式背後的宮衡還真現身了。
“身上的零件換得只剩下個腦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你這一萬多年來過得開不開心。”
祝朗這句話刺激了宮衡。
宮衡自詡活了那麽多年, 在背後操縱著一切一切，無人傾訴的寂寞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他知道祝朗而祝朗卻盲頭蒼蠅一樣的優勢讓宮衡更是像戲耍老鼠一樣抓弄他。
“你該感激我, 沒有在你們的休眠艙動手腳，你才有機會蘇醒在萬年之後。”
宮衡制造意外讓一批休眠艙脫離火種方舟，純粹是為了他自己的私欲。
他不甘心僅僅只是一個空間異能者，活個幾百年就老死，甚至還沒有機會看到火種方舟找到新家園的一天。
高階異能者的休眠艙, 逃生艇, 一切一切他早準備好了。
最高階精神異能者就這麽燒了多可惜, 所以他連沈不破總司令也一起偷了。
“還有你那些小玩意兒。”
宮衡明顯調查過祝朗, 當初祝朗如何落到貝奇家族手裏並蘇醒的，宮衡從貝奇家族的餘孽那兒得知了不少祝朗的經歷。
那滋味, 對祝朗來說不太好受呢。
作為曾經的同僚，他還真的是有點兒同情祝朗。
看他，作為已經沒用的空間異能者，沒有資格列入零號計劃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讓他獲得了精神力, 還活到了最後。
“兄弟, 很痛苦吧。過多幾十年幾百年，那就什麽都不是了。”
自己的覆制體又算得了什麽, 一樣可以拿來替換腐朽的器官。
可是大腦細胞卻無法替換。
宮衡只能醒一段日子再睡一段。
直至他終於從天琴那兒獲得了可以踏入高緯度的秘密。
只要能進入高緯度，他就能擺脫這個腐朽的軀殼，真正獲得永生。
可惜這一次他醒來得太遲，生生錯過了搶奪天琴老女皇的機會。
宮衡計算過，天琴應該還需要再多幾十年時光才對，智能體也將會在這之前喚醒他。
但天琴提前了。
智能體不得不在事後將宮衡喚醒。
“把沈笑交給我。”宮衡打算在進入高緯度之前了卻曾經的心願。
他也沒想到沈笑居然會被覆制出來了。
醒來之後從全息網新聞上看到沈笑的覆制體居然被一個臭小子霸占著，這讓宮衡如何能忍。
“我沒有你這種兄弟。”
祝朗通過和宮衡的對話隱隱約約猜到了他是誰，只是越是如此就越無法原諒之。
兩人不歡而散，對話又一次中斷。
……
宮衡在逃，沈笑並沒有就這樣不去學校了。
暫時也用不上她幫忙，沈笑在家裏完成了請假分配的作業之後就提前兩天回校上課。
宮衡和呂恩教授疑似高智能人的事第一軍校也有知曉，畢竟一個世界知名老學者已經被科塞伊星團抓獲，一個還是本校學生直接潛逃，第一軍校不知情太說不過去了。
高危智能人的再次出現讓人談虎色變。
沈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如果說更厲害的喪屍病毒再一次席卷而來，連新人類都無法抵擋，一咬一個變異，沈笑就能理解新人類對高危智能人的恐懼了。
星際歷史上萬年，居然有好幾次滅絕危機都是人工智能叛變。有一次教訓還不夠，明顯每下一次造成人工智能叛變的人都覺得自己聰明絕頂能夠hold得住人工智能，結果就是讓人類一次又一次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星際法，對制造和使用人工智能有著無比嚴苛的要求。
現在冒出來一個不僅掃描不出還能模擬人類精神力波動的高危智能人，這不把人嚇壞了。人人自危就害怕身邊的人是一個高危智能人冒充的。
雙虹星系那邊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矢口否認絕不承認這是他們星系幹的，甚至還推到白槿星系身上，只因呂恩教授來往過白槿星系幾次。
暗中掌握了白槿星系動態的科塞伊星團也無語了，背後之人巧合地和白槿星系有瓜葛沒錯，雙虹星系這推卸責任撇清關系也太速度了，完全沒考慮呂恩教授一直都在雙虹星系做貢獻。
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快得驚奇，讓人懷疑雙虹星系是不是也牽扯其中。
高危智能人再次出現引發的恐慌讓校園上空籠罩著一層陰影，即使是心理素質普遍強大的第一軍校生心裏也難免有心有戚戚。
畢竟宮衡同學看起來真的很正常啊。如果他是高危智能人，那以後出現大批量的高危智能人還怎麽防？
同學們的憂心，沈笑這個老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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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甚至還覺得宮衡提供假情報了。原本還打算體諒一下沈笑笑給她放一下水，結果精神一松懈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反而是他們！
一晚上沒睡都能這麽精神，她還是不是人啊！
明明古地球的更新和維護量那麽那麽可怕！
簡直被沈笑笑氣哭了，同學們全都有了最痛的領悟。
那就是沈笑笑同學絕對非人類，一點兒都不能松懈，這才能輸得沒那麽難看。
沈笑其實的確並不怎麽需要睡覺，她只是覺得該睡覺了，所以才去睡覺。
如果有人找她一整晚討論古地球更新問題，她也是可以不睡的。
可是宮衡同學和呂恩教授並不知道，所以宮衡同學才會覺得自己曾外公越來越不懂人情世故了。
要不是他那德高望重的身份，估計早被人打死好幾回。
好在沈笑笑還是挺收斂的，時不時熬個夜，其他時候該睡覺還是會睡覺。
畢竟就算她是鐵打的，別人可不是啊。
要知道呂恩教授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換了不少人造器官，衰老那也是不可逆的，和年輕人完全不一樣，經不起折騰。必須要定期吃飯吃藥檢查身體，不能出一點兒差錯。
白天宮衡同學，下午OR晚上呂恩教授。
這樣對比之下，反反覆覆確認了好些日子，沈笑笑還是覺得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精神力波動。
真的見鬼了。
總不會要走靈異路線吧？
沈笑本人是重生的，她有點怕這個。
“別亂想。”科塞伊啃啃沈笑的嘴唇。
“可是很奇怪呀，我想不明白。”沈笑掰手指給科塞伊說自己的猜測。
心裏郁悶著，她就胡說八道了。
一模一樣，難不成是同批生產的新型生化人？可生化人都能有精神力了？
這個是講科學的猜測。
不講科學的猜測那就多了。
比如說山精鬼怪之說，最出名的還有《畫皮》呢。
比如說呂恩教授其實是一個狐貍精啊，一會兒變個老人，一會兒又變個年輕小夥子什麽的。
“呃……”正在漫天無際瞎扯淡的沈笑笑突然靈光一閃。
呂恩教授和宮衡有同時出現過嗎？
“有嗎？”
沈笑笑仰頭問科塞伊，她還真的是把呂恩教授往山精鬼怪的路線上想啊。
“嗯……要去拜訪一下嗎？”科塞伊居然也順著沈笑笑瞎胡鬧。
“這個周末不是剛好有兩天假期？”
原來第一軍校改住宿規則之後還是額外開恩允許每個月底的周末可以給住宿學生兩天外出假期，要麽出去放一下風，要麽回家和家人聚聚。
“這樣好嗎？”
其實沈笑有種隱約的罪惡感。
畢竟她和這兩位來往的心思不純，從一開始就不喜，然後就是觀察，現在居然發展到試探了。
先入為主的偏見，疑人偷斧正是用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態。
“是我覺得有必要親自拜訪確認一下。”
科塞伊打住沈笑的自我否定和持續懷疑，用很強硬的姿態堅定她。
王吉提醒過他，沈笑的精神領域構造特殊，她的精神力小觸須可以半自律，但是沈笑必須要占絕對主導地位，若不然一旦她的精神領域崩盤後果他也無法估算會是怎樣。
如今沈笑這般異常，科塞伊就更加要對這兩個人高度警惕。
沈笑的確人來瘋自來熟和誰都能聊上幾句沒錯，可不代表沈笑和誰都成為知心朋友了。
比如那個秦方同學，在紅樟苑損失了有幾十億星幣了吧，也沒見沈笑對他有愧疚心理。依舊天天在秦方面前晃悠，把秦方氣得半死。
不過秦方同學也是個受虐兒，至今仍不依不饒地跟紅樟苑較勁，真的精神可嘉。
沈笑笑越異常，那對方就越有有問題。
科塞伊這麽打算著主動出擊，結果倒是呂恩教授先邀請沈笑和祝朗去他的住所玩兒。
以呂恩教授那十級廢材的交際能力，肯定不是他主動想到的。
一問之下果然是宮衡的建議。
畢竟自己的曾外公對沈笑和祝朗他們打擾已久，不主動一點實在太不像話。
正中下懷，自然前去。
科塞伊正好有空，當然也要陪小未婚妻去，沒空也要陪。
祝朗也從科塞伊那兒知道了沈笑的內疚，祝朗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兩大巴掌拍沈笑腦袋將她拍醒了。
“你是不是傻？以前殺基地裏臥底的果斷呢？”
祝朗打沈笑笑腦殼還要求沈笑笑蹲下來，這個哥哥真的很嚴格。
“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你出事的話事態會有多嚴重？就沖你背後那些相關的人，你就得扛起這個責任來。”
祝朗又是一個大爆栗敲沈笑的腦門。
“內疚個屁！你不想想萬一你著了道，你就不內疚自己害了更多的人？死老公都還是輕的！”
“！”科塞伊瞪眼。
“我知錯了……”沈笑笑曲著膝蓋挨訓，還伸手揉揉腦門上的大包。
“下次再犯錯，直接竹筍炒肉！”祝朗撂完狠話這才整整衣著準備出門去會會那個呂恩教授。
背著祝朗，科塞伊把沈笑拉起來，替她吹吹腦門上的大包。
實際上沈笑剛剛揉腦門上大包的時候已經偷偷用治愈異能治好了，什麽痕跡都沒有。
“什麽是竹筍炒肉？”
聽著是一道菜的名字，科塞伊覺得這並不簡單。
“拿小竹鞭抽，不就是竹筍炒肉咯……”
跟在後面走的沈笑笑和科塞伊咬耳朵。
“唉……”愁啊。
祝朗哥可千萬不要特地去找小竹子啊，這玩意兒老早滅絕了。
168初露端倪
“那剛才是爆炒栗子？”
科塞伊很上道, 立即明白了沈笑以前嘀咕過的爆炒栗子是個什麽意思。
“……是呀。”一敲一個大包。
沈笑下意識就伸手捂腦門。
科塞伊又給她摸摸。
然後才一行人都上了飛行器。
去呂恩教授的落腳處做客，其實也是直接去的雙虹星系的大使館。
雙虹星系的人沒敢讓呂恩教授住別的地方，怕他出意外。
大使館是雙虹星系獲得批準後在指定的地址上自己建的, 負責守衛的也是雙虹星系的人，如果說大使館的防衛能力不行的話, 其他地方也更不行了。
這樣的話，科塞伊他們受邀請去雙虹星系的大使館自然不可能是輕裝上陣。
該有的規格和人數都是有的, 即使只是私人名義拜訪。
所以即使呂恩教授社交負分只邀請了他熟悉的祝朗元帥和沈笑，科塞伊照樣陪著小未婚妻來。
科塞伊來，他身邊那些如影隨形的近衛自然也來，近衛們就沒離開過。
在呂恩教授的落腳處見到呂恩教授和宮衡同學的時候，果真看到他身邊跟著好幾個生活助理, 其中包括了起居飲食醫學所有能想得到的隨行人員。
這幾個生活助理沒什麽特別的, 唯一的問題是同時出現的呂恩教授並不是真人……
隨行的生活助理依舊體貼入微地照顧著呂恩教授, 把他當真人一樣照顧。可是沈笑分明能感覺得出來他不是真人。
以前好歹還有個腦子, 現在全空了。
感覺不到裏頭有靈魂。
雖然也有精神力波動沒錯，看男朋友他們也好像沒有發覺似的, 沈笑心裏憋得慌，可是她也只能裝什麽都沒發現，然後偷偷撓撓男朋友的手心暗示他。
科塞伊這個男朋友果然很給力，沈笑笑這麽隱晦的暗示動作他也能讀懂, 之後也回握之讓她安心。
牽著小未婚妻的手分外自然, 楞是沒讓人看出什麽來。
男朋友說沒問題，沈笑笑就沒問題。
在別人家做客的一整天裏沈笑笑黏糊科塞伊黏糊得不行, 直把呂恩教授都逗樂了。
“什麽時候生寶寶？”
呂恩教授真不愧是社交負分交際能力十級廢材的純學術派老學者，這一開口就直接繞過結婚這個步奏去了。
“兩個孩子還小呢。”祝朗駕輕就熟接話。
“啊，真可惜。”
“？”
可惜個什麽？
祝朗三人一時半刻沒能明白。
“要不可以送一個給我養著玩兒。”呂恩教授居然還自以為幽默地開了個玩笑。
旁人齊齊黑線。
然而沈笑沒有，她感覺到了對方似乎並不僅僅是開玩笑兒。
“曾外公，你該打針了。”宮衡適時開口讓生活助理帶他去打針。
“真的非常抱歉，我曾外公他年紀大了，愈發變得老小孩的脾氣。”
“他大概是寂寞了吧。”
祝朗遞臺階給 宮衡這個小年輕下。
“是的呢，自從祖母嫁過來伽瑪之後，她就很少回雙虹了。曾外公在雙虹那邊並沒有什麽親近的人。”
按照呂恩教授那社交負分的表現能有親近的人才怪了。
不過這並不否認他在學術界上的傑出貢獻。
有時候在爭論時間線上還能不約而同和祝朗這些知道真實歷史的人基本一致，就算對某些歷史一無所知也保持求真的態度。
沒了呂恩教授這個社交能力低下的老學者在場，他們聊天的氛圍就沒有那麽尷尬了。
然而這一次的拜訪其實並不愉快，沈笑心裏裝著事兒，直至他們終於告辭坐上了飛行器離開，沈笑才放松下來。
然後一口氣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給他們。
“古地球可以暫時不穩定。”
科塞伊說道。
反正第二個時間線還在吵，那就可以人為地讓沈笑先遠離這兩個詭異的人，又或者是一個。
另一方面科塞伊也在加大對呂恩教授和宮衡的調查。
宮衡大概沒有想到沈笑有著非常敏銳的感知能力，並把他暗中主導讓假呂恩教授下去打針的小動作看了個一清二楚。
“正好回去基地讓王吉幫你檢查檢查身體。”祝朗很在意沈笑的異常。爆炒栗子歸爆炒栗子，心裏一直惦記著。
“可是有我在比較方便啊。”
沈笑笑對自己人形雷達的認知還挺有自覺的。
“我陪你回去。那兩個人的事，不急。”
即使身邊跟著有同樣醫術精湛的隨身軍醫，科塞伊還是覺得回去一趟穩妥點。
“好。”既然男朋友和祝朗哥都覺得她應該回去一趟，那就一起回去。
說回基地就回基地，基地那頭卡索星將聽說兒媳婦和兒子要回來那個高興啊。
終於可以奴役臭小子了。
讓他當甩手掌櫃當得那麽輕松。
然而聽到沈笑有異常，卡索星將顧不得奴役兒子了，趕緊地催他們回來。
“知道了。”
科塞伊毫不客氣地掛掉了卡索星將的通訊。
然而這完全堵不了卡索星將打給沈笑。
看到老頭子的身影又出現在距離自己不到3米的地方，科塞伊瞥了卡索星將的全息影像一眼就開始處理自己的事兒來。
“長官，宮衡失蹤了。”
科塞伊留在主星上監視宮衡和呂恩教授的人手向他報告。
周末有兩天假期，沈笑他們在周六拜訪完呂恩教授之後就當天乘坐飛船回基地。
據監視的人說所說宮衡周日一整天都呆在雙虹星系大使館裏沒有外出，可到了周一也沒有去第一軍校上學。
人就這麽失蹤了。
偽裝成第一軍校紀律部的人手很快就以學校的名義關心宮衡同學的下落，確定他失蹤之後還進入到雙虹星系大使館內調查，結果一無所獲。
呂恩教授這個當人家曾外公的也不知道宮衡去哪裏了。
他一天到晚都在沈醉於古地球迷人的歷史，壓根沒留心宮衡什麽時候晃悠過。
也許出去陪小女朋友了吧？
以上是呂恩教授的原話。
“我們遲兩天走的話……”
沈笑笑的一艘就是說如果他們遲兩天走，沈笑就能從呂恩教授身上確認她的懷疑了。
“不，我們繼續回家。”
在科塞伊眼裏，沈笑是第一，其他靠邊站。
然而科塞伊和沈笑回基地的旅程還是被中斷了。
因為莊臣那邊收到了一個交換請求。
對方說知道科塞伊星團一直追蹤著他，他感覺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沈不破初代司令的身體的確在他手上，他可以將之交出來，不過他要拿一個人換。
他要換的是沈笑這個覆制體。
當然，如果舍不得僅存的一個覆制體的話，切點兒組織再培育一個胚胎給他也行。
“該死！”
幾乎一模一樣的言辭才在呂恩教授那邊聽過，說這事兒和他們沒關，誰信？
只是呂恩教授是雙虹星系人，而追蹤沈不破初代司令顯示背後之人與白槿星系息息相關。
“回去。”
沈笑反而淡定了。
明白對方的目的，拆招才更容易。
但也證明了……她親哥估計已經死了。
畢竟按照對方的這個要求，連她的覆制體胚胎都能接受，這就意味著背後之人手頭上的身體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然而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沈笑，不會再有其他的覆制體。
這既是倫理道德上的意思，也是自然科學上的意思。
科塞伊不會再制造另外一個沈笑出來，也造不出來。
他在約瑟夫馬羅裏那兒起獲第二批胚胎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那些健康的胚胎全都自我淘汰死亡。
航醫王吉也通過實驗證實了這點。
沈笑細胞內的活性物質太霸道，仿佛在無形中控制著所有細胞一樣。
只能有一個沈笑存在。
分割出去的，最終還是會以另一種形式回來。
反正，不管對方要的是沈笑還是僅僅只要一個沈笑的覆制體胚胎，這都徹底惹到科塞伊星團所有人了。
而且打攪死者的安寧是要付出代價的。
還在半途中的飛船返航，回到主星之後，他們立即就去找呂恩教授了。
以關心宮衡同學下落的名義。
而這一次，沈笑很確定了還留在雙虹大使館裏的呂恩教授是假的。
他身體裏頭空的，沒有靈魂，只有假的精神力波動。
“你是誰？”
沈笑透過呂恩教授的空殼跟對方說話。
“逃走的宮衡才是你吧，呂恩教授。”
“……啊你說什麽？”呂恩教授有些遲鈍地疑惑。
“我知道你聽得見。”
沈笑註視著呂恩教授的眼睛，小觸須已經伸遍了整個雙虹大使館。
在沈笑的精神力控場之下，雙虹星系大使館內部的結構無所遁形。
只是太幹凈了，幹凈得有異常。
“曾外孫失蹤了。”呂恩教授像是大受打擊一樣喃喃自語。
“我來吧。”科塞伊將沈笑笑拎到一邊。
然後直接暴力將眼前這個‘呂恩教授’逮捕，五花大綁得只剩下眼睛和嘴巴可移動。
科塞伊居高臨下看著‘呂恩教授’的眼睛：
“似乎你太得意忘形忘記了一件事，你留在雙虹大使館裏的小玩具智商有點兒過高了。”
如果沒有沈笑，還真不一定能及時察覺出來。
呂恩教授的身份的確有點兒讓伽瑪星系投鼠忌器，然而眼前這個並不是呂恩教授，他只是一個非法的人工智能體。
從幾次人工智能叛變導致人類幾乎滅絕之後，星際法就強硬規定了一條，任何人工智能均不可超過人類智力水平上限並禁止進行多次運算。
沒有阻止生產像人一樣聰明的人工智能體，只要智力水平在法規範圍內就是合法的。
後者才是人工智能的可怕之處，它會讓人工智能再一次無限進化。
法規阻止不了人犯法，但一旦被抓到了就以反人類罪來定論，若知法犯法的不是個人而是組織就更加罪加一等。
雙虹星系外交部那邊得知呂恩教授居然是超運算人工智能立即撇清關系，深谙一旦惹上這一身腥下場絕對不比現在的天琴好到哪裏去。
“拆開他的腦袋看看。”
科塞伊沒這個耐心跟一個受控制的家人周旋直接下令。
“是！”
正當科塞伊的近衛要將呂恩教授拆解報廢的時候，被五花大綁的呂恩教授呵呵笑了。
“裏面有個小禮物送給你。”
呂恩教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邊上的沈笑。
169贗品？
呂恩教授最後還掃了眼祝朗, 那一眼意味深長。
“我想你會，”喜歡的。
“不勞煩了。”科塞伊打住了他，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直接一個電子針紮下去制止了呂恩教授自毀。
反派死於話多，證據毀於拖延。
“把他拆了。”
拆呂恩教授的過程, 科塞伊沒讓沈笑看，得到了什麽‘小禮物’, 也攔截下來不給沈笑。
當著他的面說送小禮物給沈笑，當他是死的嗎？
更何況還是用心不良的小禮物。
“不生氣？”
科塞伊從實驗室那邊回來，看到沈笑也沒好奇問他，而是自己趴在桌子上按部就班完成學校老師布置的功課，並沒有因為請假而丟下學業。
“沒有生氣。”沈笑往後一靠, 後腦勺窩在科塞伊的腹上。
“我就是在想, 這個宮衡把腦子換來換去的, 沒把腦子換壞嗎？”
沈笑不被允許去看拆呂恩現場, 可是她很聰明，一個人想不明白還有129個幫她想, 一個人發現不了還有129個幫她發現，腦袋快速運轉，從諸多蛛絲馬跡裏自己串聯出一個和實驗室那邊相差無幾的真相。
“應該早就壞了。”
宮衡以為沈笑就只是一個單純的覆制體身份，卻不知道她是一個覆合體, 不僅精神力爆表, 感知力還特別敏銳。
可以說呂恩和宮衡打從第一天出現就露出了破綻。
如果宮衡不是圖謀不軌，科塞伊他們還挺欣賞對方的本事。
然而沒有如果。
科塞伊聽到沈笑說腦子換來換去就想起實驗室那邊的情況來。
沈笑曾經在天琴星系主星那邊受到過來自老女皇的驚嚇, 如今事實證明呂恩教授的殼子和老女皇是一樣的。
不過老女皇比呂恩教授好一點，她起碼腦子還在。
呂恩教授的身體完完全全是空的，而人工智能借著機械器官的掩護藏在了身體裏。
後來軍醫細心地在腦顱裏提出到了極為少量的細胞。
然後通過實驗發現此腦細胞的古老程度不輸於自願協助實驗的祝朗元帥。
這讓他們隱隱感覺到他們抓住了當年祝朗元帥他們休眠艙脫軌的真相尾巴。
只是很可惜他們缺失了樣本對比證據，就算他們手頭上有這麽幾個古老細胞，也無法證明這細胞是誰的。
而且腦顱裏面的確有一個小禮物……為了照顧沈笑的情緒，所有參與人員都選擇了隱瞞。
如果這個東西是真的……那也難怪沈笑笑會有異常了。
沈笑如此強大的感應力，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笑笑怎麽樣？”
科塞伊一走進來，祝朗就發現了。
“沒告訴她，不過她應該自己察覺了。”科塞伊徑直朝祝朗走了過來。
“您這邊有什麽想法？”
“零號計劃是一個長期的循環計劃。”祝朗給科塞伊講解他的分析。
在祝朗他們進休眠艙之前，沈不破初代總司令並不在零號計劃內，他不參與休眠，也從初代總司令開始規定每一屆的領導人都不參與零號計劃。
按照沈不破初代總司令的說法就是優秀的下一任領導人有了，他沒必要再次醒來給大夥兒添亂了，一把灰燒了個幹凈多好。
一個群體裏有新領導和舊領導還有舊部下，讓大夥兒聽誰的？
每一任領導不參與休眠，這也能讓每一任新領導人無縫銜接從零號計劃裏蘇醒的部下。
不得不說沈不破初代總司令連人性都算透了。
假設真有人在火種方舟上叛變了，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沖休眠艙下手，那也是在他進入休眠的那幾百年時間裏。
而且從科塞伊星團內部的歷史傳承看來，自祝朗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火種方舟都是正常的。
直至火種方舟找到了合適的新家園，人類才從火種方舟中出來向宇宙蔓延繁衍生息。
滅絕危難時，生存第一，權力高度集中。
社會繁華時，人權需求浮上頭來。
離開了火種方舟之後的新人類就不再聽任火種方舟唯一總指揮的調令，這是社會形態自我發展的必然選擇。
之後的歷史就跟星際新人類萬年歷史軌跡完全銜接上了。
如此分析下來，祝朗他們包括沈不破初代總司令出意外，也就是火種方舟上的一個小插曲，並未對人類遷徙計劃造成太大的影響。
畢竟沈不破初代總司令之後的領導人對沈不破初代總司令的唯一遺願執行得挺透徹的。
把整個火種方舟當成是公主墳來安置沈笑的基因樣本和唯一一張兄妹合照……這並不像是叛變奪權成功的人會做的事。
沈不破初代總司令的身體不見了，那歷史裏寫把他火化骨灰撒宇宙裏也可以理解。
這一種不見，也有可能是跟祝朗他們一樣漂泊在了浩瀚宇宙裏。
也許幕後黑手也隱匿其中脫離了火種方舟。
“這位老友，活這麽久也不知道他開心不？”
祝朗的言語裏多少有著幾分諷刺。
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祝朗兩個字就掛在古地球基站幕後人員名單上。
對方既然是火種方舟同期人員，即使沒見過祝朗他這個人也該聽過他的名字。
有如此多接觸的機會，對方用來幹什麽了？
用來覬覦沈笑了！
祝朗用膝蓋都能想明白對方的意圖。
笑笑所表現出來的天賦確實高得驚人，而且她還背負著一個覆制人的身份，這在外界看來就意味著沈笑這個覆制人樣本蘊含著極高的軍事價值。
而事實上……這小鬼純粹是太聰明了。身為沈破的戰友，祝朗他們不夠聰明還鎮壓不了這小鬼頭。
光一個都很難搞，更何況是130個。
“雙虹和白槿那邊的追查會繼續下去。”
科塞伊此時也在思考他曾經的預知夢裏這兩個星系有什麽異常。
當初掌握沈笑覆制體的是坤狼星系，坤狼星系那邊有沒有同樣遭遇過他們現在此時的問題？
科塞伊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想，不放過任何的細節。
科塞伊他們還在忙碌，沈笑也認認真真地做作業。
直至光腦裏萬人群突然來了一個私戳。
“嗯？”沈笑疑惑擡頭，然後點開那晃了很久的私戳。
沒想到竟然是宮衡。
他倒是藝高人膽大啊，都這樣了還敢聯系沈笑。
“宮衡？”
沈笑回他兩個字。
“是我。”後面還帶一個古老的笑臉。
“你幹嘛？”沈笑問他。
“這都是祝朗教你的？”
“咩？”
沈笑沒看懂他的意思。
不過不需要她疑惑太久，宮衡就自顧自說下去。
“只是教得還不夠像。”
“？？”
宮衡這啥意思？
沈笑幹脆就對他發出全息對話請求。
沒想到宮衡還真的接通了。
接通之後，宮衡那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將沈笑從頭打量到腳，自恃他們抓不到他也奈他不何。
“你要我幹嘛？”沈笑餓了，順手拿了一支男朋友給她準備的營養劑喝了起來。
也許是沈笑喝營養劑的動作刺激了宮衡，他惡狠狠地瞪了沈笑一眼，讓沈笑感覺到莫名其妙的。
“不夠像……太粗俗了。”
“？”個仙人板板，罵誰呢！
沈笑反瞪回他。
“像誰？”沈笑繼續咕嘰咕嘰喝營養劑，吸完了還大聲索索刮底子惡心他。她就粗俗咋滴。
宮衡又不說話了，就一直盯著沈笑看。
沈笑朝天翻了個大白眼，瞧著套不出什麽話來就繼續做作業。
現在做作業已經用不到紙和筆了，沈笑只需要在屏幕上點點點就能寫作業。
這看起來心特別大的小破孩做著做著似乎還真把旁邊的宮衡忘記了。
事實上忘記了才怪，沈笑笑她最擅長的就是一心幾用了。絞盡腦汁努力破解著阿爾齊老師布置的題目，實際上小觸須們對宮衡防備心高著咧。
沈笑在做作業，宮衡還一直盯著沈笑的全息身影看。
那雙褐色的眼睛愈發變得濃黑深沈。
沈笑笑不說話的時候的確能冒充一下文靜美女，幾縷黑色發絲垂在耳邊看著特別有氣質。
“笑笑……”宮衡居然對沈笑的全息虛擬形象伸手摸她的臉頰。
沈笑條件反射躲開，即使摸不到也會被惡心到。
“你幹嘛？！”
沈笑笑一說話，氣質全無。
起碼宮衡眼裏再也看不到癡迷懷念的神色。
他二話不說就單方面掛斷了全息對話，不過他最後看沈笑那一眼讓沈笑覺得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宮衡下線了，沈笑笑立即戳莊臣那邊。
“信差來源在白槿星系。”
原來之前沈笑是故意的，她的光腦被莊臣特殊處理過，特意延長對話時間讓莊臣他們追蹤宮衡。
“他倒是有恃無恐。”
祝朗和科塞伊也過來了。
“祝朗哥，認識我的人，還有多少個活著上了火種方舟？”
沈笑本打算不告訴男朋友關於剛剛她差點兒被人吃豆腐的事兒，不過想到他一樣也能從莊臣那邊得知，還不如老實交代了。
“有不少……喜歡你的兔崽子貌似也不少……”祝朗他也無語了。
敢情這是嫌棄沈笑這個贗品沒有本尊來得文靜？
如果讓宮衡知道被他嫌棄的此沈笑就是彼沈笑，這就真是夠刺激了。
“怪我咯……”沈笑撓撓臉。
其實沈笑的性格的確變了不少。
作為大舅子之一的祝朗感觸最鮮明。
即使橫跨了幾百年的時間，他仍記得沈笑上輩子的音容笑貌。
重生之後的沈笑，性格受其他129個影響，淘氣勁兒放大，活潑勁兒也MAX，頭頂上再無喪屍壓著，獲得新生之後的沈笑感覺就是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所以祝朗對如今的沈笑感情更多像對待小孫女一樣。
一方面是他老了，另外一方面是沈笑笑真的低齡了不少。
有時候真的太淘氣了……讓人忍不住先爆炒栗子打了再說。
“讓我想一想。”祝朗把那段被光腦監聽錄下來的視頻要走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兔崽子在背後搞鬼。
祝朗出去了，沈笑笑就要自己單獨面對男朋友了。
“我沒談過男朋友，沒跟任何男人暧昧過，我哥不讓。”沈笑趕緊先舉手對天發誓。
“沒生你氣。”科塞伊把沈笑圈過來抱著。
“無論這個人是誰，你重生的秘密不能讓他知道。”
迎上沈笑的目光，科塞伊繼而給她分析：
“這個人舍不得死。”
能夠參與零號計劃的人，有一個很直觀的好處就是生命被延長。
也許進入休眠艙之前醫療技術水平還不能達到延長壽命的水平，但休眠幾百年幾千年之後呢？
再者萬年前的休眠技術並不如現在的先進，經過漫長休眠的人難免會出問題。
然而這個人，舍不得死，對自己狠，把腐朽的身體換到只剩下一個蒼老的大腦。
這種人，連老婆兒子都舍得拿來做實驗，萬年前的白月光又算個屁。
一旦讓他察覺到沈笑身上有可能破解永生秘密的可能，沈笑就危險了。
“你學壞了。”沈笑撅嘴。
把男朋友變成像她一樣粗俗，怪她咯。
科塞伊低頭啃啃她撅得老高的嘴唇，先把這些天的份兒補回來再說。
“唔，”
還說沒生氣！這個悶騷男！
不生她的氣，生宮衡的氣，跟她玩兒字眼是吧！
沈笑睜著眼和男朋友對視，看著看著然後就成鬥雞眼了。
好酸。
170我抓住他啦
“我們的休眠艙失軌, 是你做的？”
祝朗還保留著呂恩教授的聯系方式，試著聯系呂恩教授，沒想到躲在這個聯系方式背後的宮衡還真現身了。
“身上的零件換得只剩下個腦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你這一萬多年來過得開不開心。”
祝朗這句話刺激了宮衡。
宮衡自詡活了那麽多年, 在背後操縱著一切一切，無人傾訴的寂寞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他知道祝朗而祝朗卻盲頭蒼蠅一樣的優勢讓宮衡更是像戲耍老鼠一樣抓弄他。
“你該感激我, 沒有在你們的休眠艙動手腳，你才有機會蘇醒在萬年之後。”
宮衡制造意外讓一批休眠艙脫離火種方舟，純粹是為了他自己的私欲。
他不甘心僅僅只是一個空間異能者，活個幾百年就老死，甚至還沒有機會看到火種方舟找到新家園的一天。
高階異能者的休眠艙, 逃生艇, 一切一切他早準備好了。
最高階精神異能者就這麽燒了多可惜, 所以他連沈不破總司令也一起偷了。
“還有你那些小玩意兒。”
宮衡明顯調查過祝朗, 當初祝朗如何落到貝奇家族手裏並蘇醒的，宮衡從貝奇家族的餘孽那兒得知了不少祝朗的經歷。
那滋味, 對祝朗來說不太好受呢。
作為曾經的同僚，他還真的是有點兒同情祝朗。
看他，作為已經沒用的空間異能者，沒有資格列入零號計劃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讓他獲得了精神力, 還活到了最後。
“兄弟, 很痛苦吧。過多幾十年幾百年，那就什麽都不是了。”
自己的覆制體又算得了什麽, 一樣可以拿來替換腐朽的器官。
可是大腦細胞卻無法替換。
宮衡只能醒一段日子再睡一段。
直至他終於從天琴那兒獲得了可以踏入高緯度的秘密。
只要能進入高緯度，他就能擺脫這個腐朽的軀殼，真正獲得永生。
可惜這一次他醒來得太遲，生生錯過了搶奪天琴老女皇的機會。
宮衡計算過，天琴應該還需要再多幾十年時光才對，智能體也將會在這之前喚醒他。
但天琴提前了。
智能體不得不在事後將宮衡喚醒。
“把沈笑交給我。”宮衡打算在進入高緯度之前了卻曾經的心願。
他也沒想到沈笑居然會被覆制出來了。
醒來之後從全息網新聞上看到沈笑的覆制體居然被一個臭小子霸占著，這讓宮衡如何能忍。
“我沒有你這種兄弟。”
祝朗通過和宮衡的對話隱隱約約猜到了他是誰，只是越是如此就越無法原諒之。
兩人不歡而散，對話又一次中斷。
……
宮衡在逃，沈笑並沒有就這樣不去學校了。
暫時也用不上她幫忙，沈笑在家裏完成了請假分配的作業之後就提前兩天回校上課。
宮衡和呂恩教授疑似高智能人的事第一軍校也有知曉，畢竟一個世界知名老學者已經被科塞伊星團抓獲，一個還是本校學生直接潛逃，第一軍校不知情太說不過去了。
高危智能人的再次出現讓人談虎色變。
沈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如果說更厲害的喪屍病毒再一次席卷而來，連新人類都無法抵擋，一咬一個變異，沈笑就能理解新人類對高危智能人的恐懼了。
星際歷史上萬年，居然有好幾次滅絕危機都是人工智能叛變。有一次教訓還不夠，明顯每下一次造成人工智能叛變的人都覺得自己聰明絕頂能夠hold得住人工智能，結果就是讓人類一次又一次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星際法，對制造和使用人工智能有著無比嚴苛的要求。
現在冒出來一個不僅掃描不出還能模擬人類精神力波動的高危智能人，這不把人嚇壞了。人人自危就害怕身邊的人是一個高危智能人冒充的。
雙虹星系那邊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矢口否認絕不承認這是他們星系幹的，甚至還推到白槿星系身上，只因呂恩教授來往過白槿星系幾次。
暗中掌握了白槿星系動態的科塞伊星團也無語了，背後之人巧合地和白槿星系有瓜葛沒錯，雙虹星系這推卸責任撇清關系也太速度了，完全沒考慮呂恩教授一直都在雙虹星系做貢獻。
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快得驚奇，讓人懷疑雙虹星系是不是也牽扯其中。
高危智能人再次出現引發的恐慌讓校園上空籠罩著一層陰影，即使是心理素質普遍強大的第一軍校生心裏也難免有心有戚戚。
畢竟宮衡同學看起來真的很正常啊。如果他是高危智能人，那以後出現大批量的高危智能人還怎麽防？
同學們的憂心，沈笑這個老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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