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井坐在電車上, 笑瞇瞇的看著窗戶外的夕陽, 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顯然心情很好。

那之前被暧昧擊倒，如擂鼓般的心跳隨著時間才緩緩靜了下來，她的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外面粉黃色的霞光照在少女的臉上, 美如畫。

現在離冬季賽也不遠了，大家又能見面了。

****

陽光明媚的早上, 是一個好天氣。

齊木鮮少沒有在醒來聽到樓下赤司的心聲，坐在床上沈思了三秒鐘。

【啊，也是, 沒有誰會一直在誰身邊下功夫】

【赤司他多少也應該知難而退了】

走在校園裏的時候，一直認為自己低調守規矩的齊木遭受到了一波靈魂洗禮。

【咦？今天赤司君沒有和齊木君走在一起呢！】

「……」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的】

除了這種類型的心聲, 還有——

【真稀奇啊，頭一次看到粉發少年一個人走】

「……」

【所以為什麽你們只能註意到和赤司一起走的我】

超能力者面無表情, 全校園同學在看到他孤身一人時都會在臉上擺出驚詫, 散發著同一信號——今天赤司怎麽沒和齊木在一起。

這一大型莫名現場在齊木踏入教室的時候達到了一個小頂峰。

眾人絲毫不掩飾自己驚訝的目光，然後瘋狂在內心咆哮今天怎麽了。

「……」

【啊，我才想問今天怎麽了】

赤司到教室的時候挺晚, 他先是冷淡的掃視了一圈剛看到他的同學們, 在大家低下頭的時候走進教室, 坐在了齊木旁邊。

其他人暗戳戳的用餘光看他們怎麽了。

畢竟這兩個人之前一直待在一起, 關系好的不像話。

“抱歉, ”赤司臉上露出輕微的懊意, 赤紅色的眼眸落在粉發少年的臉上，“今天醒來發現生病了，我不想把病氣傳染給你。”

「……」

【……】

【沒必要存在這種擔憂】

粉發少年點了點頭。

赤司眼底閃過一片晦澀。

齊木上課的時候一直處在走神狀態。

【啊，赤司生病了才沒有來找我】

【雖然說沒找我是件好事，但是生病的話也很麻煩，我要不要幫他時間回溯】

這種狀態持續到了下午放學。

齊木只見赤司慢條斯理的將桌面收拾整潔，拉開椅子，戴上不知道中午去哪裏買的口罩，悶悶的聲音透過棉布傳了過來，極其平淡的聲音在齊木耳邊響起。

“我們這兩天先分開走，雖然我知道齊木可能不會感染，不過還是以防萬一吧。”

說完以後，齊木就看著赤司離開教室。

教室裏還停留著的，學生們一瞬間在心裏刷起了——

【誒！誒！！！下學也沒有一起走】

【他們兩個是有矛盾了嗎】

「……」

【不，並沒有】

少數仰慕赤司的女孩子。

【啊，今天齊木君不在，可以去找赤司君告白了】

「……」

【……攔住你們告白這麽久真的是抱歉】

超能力者站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起立用力太猛的緣故，地面上展開裂痕。

然後面無表情的修覆了，走出教室。

【一個人走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待在赤司班級底下的教室，不少人目睹了天花板裂開，岌岌可危的狀態，然後又見證了神奇的覆原過程，神情恍惚的離開教室。

像赤司這種全校園聚光點的人物，一點小事就被傳的沸沸揚揚。

於是籃球部眾人今天在看球館大門時，一瞬間覺得，那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也不知道前兩天還粘粘糊糊的兩個人鬧什麽矛盾了，遭罪的還不是他們這群普通大眾。

連正式比賽上場的隊員也是在門口徘徊不定。

覺得這是最糟糕的一天了，縮著脖子做人才是正解，於是一個個隊員化身小鵪鶉，極其乖巧。

赤司趕到籃球館的時候，看到眾人一刻不停歇的在訓練，眉頭微挑，甚少見到隊友如此賣力，不過距離冬季賽的時間也沒剩多少。

直到齊木來到籃球部的時候，沈浸在臆想死亡凝視中的眾人松了一口氣。

齊木看著滿腦子想著這幾天怎麽去除病氣的紅發少年，又拿籃球部眾人心目中的赤司大魔王拉出來對比了一番，陷入沈思。

非常‘客觀公正’的下評論。

【看來他們是不了解赤司】

【赤司哪裏有他們想的那麽可怕】

****

由赤司生病引發的連鎖效應短時間內非但沒有減緩，反而變得更加劇烈。

齊木最開始不是沒有想過將這不足掛齒的小病給覆原了，但是這次讓他見識到了周圍人對他們兩個的評論，雖然他們只是單純覺得奇怪而已。

他也不想掉以輕心。

葉山小太郎愁眉苦臉的扒著飯，長嘆一聲，已經三天了，他們怎麽還在鬧別扭，這三天的訓練量已經超過他以往一周的訓練量總和了。

坐在葉山小太郎不遠處的粉發少年：「……」

面無表情的扒了兩口飯。

【他們為什麽會認為我們在吵架】

超能力者百思不得其解。

連赤司都註意到這個了，主要是因為在更衣室裏，其他人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種不穩定甚至在短短的兩天上升到了整個籃球部，紅發少年皺起俊秀的眉頭。

【冬季賽快要來了，他們怎麽還如此松散】

每天不敢看赤司臉色瘋狂訓練度日子的籃球部眾人只覺得非常委屈。

直到赤司感冒好的那一天，當他們看到熟悉的雙背影，長呼一口氣，覺得真心酸。

赤司偏著頭看齊木，“總感覺齊木表情有點奇怪。”

粉發少年面無表情回視他。

【啊，是啊，我才發現洛山籃球部的人腦回路真是相當清奇】

****

在迎來籃球賽之前，學中測試先到來了，洛山高校向來看成績說話，嚴格的下達了分數達不到3的人將有可能取消社團活動。

赤司一只手抓著筆，一只手撐著下巴，眼睛的餘光落在齊木早就填好的作業上面，語氣遲疑，“齊木，在這裏考中間成績的話可能不是什麽好主意。”

齊木回頭看著他。

赤司唇角微提，“齊木是超能力者的話，得到正確答案不是什麽難事吧。”

「……」

【雖然說對了，但不爽是怎麽一回事】

“其他社團還好，因為籃球部多次在全國賽事上取得過冠亞軍，所以對籃球部在器材資金方面都很寬松，學校也想拿到好成績，籃球部花費的時間較長，與之相對，要求的分數也變成了3.5。”

「……」

齊木點點頭。

內心已經對短暫平靜的校園生活不抱有任何期望了，從赤司生病時候來看，大家都已經‘很好’地認識他了。

然而要提高分數對超能力者沒有任何難事，但是在學校圖書館借小說時遭到了拒絕。

管理員義正言辭：“考試期間學校規定不許借與考試內容無關的書。”

「……」

【……】

齊木被這令人相當無語的借口駁了回來。

赤司等在外面，看著齊木空手而歸，微微皺眉，“怎麽沒有帶書出來。”

齊木搖了搖頭，不欲與赤司多說，奈何旁邊恰好路過兩個被同樣理由駁回的少女們，在下臺階時，憤憤的發表自己對學校這種極其傻x的制度的不滿，順著風一路飄到了赤司的耳朵裏。

兩少年大眼瞪小眼，由赤司內心逐漸騰升起的不愉占據了上風，齊木微垂下頭。

「事情就是那樣」

一副自己剛剛要說結果被那兩個女孩搶先了的姿態。

“……”赤司張了張嘴，沒說什麽，眼神覆雜，要是放在以前他說不定會信齊木的話。

「……」

【……我做了什麽讓你這麽不信任我】

來自信用度為負分的超能力者的困惑。

赤司微嘆一口氣，伸出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齊木的手指，肌膚相觸，溫度順著指尖傳遞過來，酥酥麻麻，少年與自己相似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

“等會。”

五分鐘以後——

齊木看著自己前面借失敗的書，然後再擡頭聽著裏面管理員氣急敗壞的心聲，腦海裏還一直回放著剛剛赤司去借書強硬的態度，以至於正躺在手心裏的書有點灼燒感。

【這樣真的好嗎】

不過卻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誰也不知道現在的赤司會不會把場面變成自己最怕的那樣。

****

冬季賽在考試結束後一周就正式拉開了帷幕，這次吸引來了更多的觀眾球探，他們渴望看到成長了一個學期的球員們能到哪種地步。

最受矚目的是曾經的奇跡世代和無冠五將，其中聚集了最多人物陣營的是洛山高校，他們毫無疑問的被冠以種子隊。

齊木面無表情的翻了翻手裏的雜志。

【啊，這恐怕就是現實版毒奶吧】

【說的如此信誓旦旦，要被打臉的話就遭了】

他的背後伸出一只手，將他手裏的雜志拎起，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光線暗的地方別看太久。”

活生生把齊木當做什麽都不懂的小孩教常識給他。

被教育的齊木：「……」

雖然沒有被註重超能力者身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不代表被當做小孩子照顧的時候也是一件愉悅的事。

背後還有幾名籃球部成員欣慰的看著這一幕。

洛山高校第一場比賽的對手也是一所以配合極佳出名的學校。

齊木一到賽場上，就發現平時心聲裏散發著蠢萌氣息的籃球隊員，這會褪去了傻乎乎的表情，反而都變得中二無比。

一副他們是冠軍的……欠扁樣。

偏偏全球館沒一個人覺得不對勁。

「……」

齊木別開眼睛，有點絕望。

【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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