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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番外:你是前世未知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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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番外:你是前世未知的心跳

而她小時候沒少坐在那顆棗樹上向進邳婆宮的長老們砸棗子,待他們回過神來她就躲進枝繁葉茂間,惹得他們怒火連連,卻是耐她不得。那時的她那般調皮,哪知也有嘗盡苦果的一天,而她就算還記得回家的路,也斷然再不敢回去。而青棗就成了她苦澀記憶中不敢再記起的溫暖回憶。

神帝腳步微停,凝眸回看向梵音,大抵是難能見到有哪個仙根未穩的小仙婢敢這般神態平和的與他對話,是以多瞧了她兩眼。他的視線隨著她的觸到那盤青杏上,解釋道:“本君先前聞聽你一直念叨著青棗兩個字,想著你不肯喝藥怕是覺著藥苦澀,琉璃宮中杏樹到是不少,唯獨沒有棗樹,便折了青杏給你過藥,不知你可愛吃?”他問的淡然。

原來如此,她的目光沈了,眼底有隱隱流光泛動。她張了張唇,卻似被什麽哽咽住了,說出的話語是破碎的,她說:“愛……吃。”只要是他給的,哪怕是砒霜她都會拿來當糖吃的,世間萬千滋味,她只嘗到了甜。哪怕這份甜中裹含著苦澀。

聽她這麽說,他點點頭:“那你好好養傷,明日我再帶青杏來給你,莫要多想,有我在,保你無虞。”他淡淡撩眸將她看住。這是屬於他的慈悲,而這其中,不參雜任何情感。她懂,她一直都懂。他能待她如此,已是極致。

扶桑說:“阿音,帝君能這番待你可是你無上的福氣啊,若早知病了能得帝君照拂,我也寧可大病一場。”她說著不無感慨羨慕。尤是盯著那盤中的青杏眼饞,吞咽口水。試了試手,好想趁梵音不註意偷走啊。梵音哪裏會知道這些可不是普通的青杏,這些青杏可都是被帝君註了靈力的,為的就是給梵音養傷。這其中深意不知梵音可否領受?她為何只要想到這些心中就微微有酸澀呢?

扶桑說的話她這幾天沒少聽宮殿外的小仙婢說起過,他們雖只是偷偷小聲議論,但言詞間的艷羨卻是掩飾不住的。然而他們越是這般說就越說明他們對梵音的敵視,這些都不難看出,莫說是私底下那些冷嘲熱諷的話了,就是對她也多有排斥。他們大概認為她是在裝病,是有目的的在接近神帝,否則哪有那麽嬌弱,一朝飛升就病得不輕,再者她當日不惜頂撞天帝都要進二十四天的居心,其背後手段心思可想而知。哪有什麽單純無知的,不過是掩藏的更深罷了。這種人他們怎能喜歡的起來。

要說心思,她確實不純,可要說手段,她著實想發笑。她若真有什麽手段也不會苦苦熬到今日,什麽情緒都不敢在他面前表現。這樣的她哪裏還是那個曾經驕傲的公主了,卑微到連自己都不認識。她苦澀的搖搖頭,罷了罷了,隨他們怎麽說吧,她只需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就夠了。不求與他們同路,又何求他人諒解。

察覺到扶桑的心思,梵音只當不知,她戀戀不舍地看著那盤青杏,並非她小氣,而是她舍不得。那是他對她的心思,哪怕這其中什麽都沒有,她還是飲鴆止渴。

扶桑到是無所謂道:“靈犀姑姑說待你好些後帝君也允了你跟隨姑姑修行,至於這些天你還需再調養生息,晚些時候帝君會親自指導你。”

指導什麽的將她嚇的著實不淺,指尖隱隱顫抖了下。不是她多想,先前從扶桑那邊聽到的所謂照顧什麽之言論她並沒多印象,所以面對神帝雖有羞怯卻未多尷尬,但若真讓她獨自面對他,她想象不出那個畫面。她在膽怯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

這世間是否有一種感情,越是愛得深,越是害怕面對。她能坦然與任何一人相處,唯獨是他,也只能是他,令她輾轉反側,變得不是自己。

她受傷生病的事也不知怎麽就傳到了南殊仙君耳中,也或許不止是他,這種八卦消息歷來都傳得極快,哪裏有什麽秘密能藏。便是在宮規森嚴的二十四天宮都不能幸免,南殊仙君會知曉也是遲早的事。她只是不懂為何在秋荷殿中見到他,害得她還以為自己進錯了地方。

南殊仙君自從那日她頂撞天帝後就一直對她頗有成見,她不知私下裏天帝陛下到底有沒有為難他,但依著他厭惡她的程度,想來沒少在天帝面前受氣,這才會將氣都潵在她身上。她一介靈力低下的小仙別的本事沒有,受氣的能力還是見長的。況且她心願已了,再沒什麽比這更歡愉的事,便是明知南殊仙君有意的刁難又如何,她實然不放在心上。這就好比拳頭打在棉花上,軟軟一拳下去什麽都沒有,豈不更讓南殊仙君難受。

南殊仙君扶扇遙遙便朝她看了過來,不鹹不淡道:“去哪裏,見了本君連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還是病糊塗了?”他這麽說顯見著又要刁難她。

梵音也是頭疼,她已經避著他了,可怎麽還是沒能逃開。想來不叫南殊仙君瞧見她憔悴,受盡折磨的樣子是難消他心頭火的,唯有她過得不好了方能少受些排擠。這般想來心中到真是自在了,喃喃伏低聲道:“小仙方才眼拙未能瞧見仙君,還請仙君見諒。仙君也知曉小仙是病了,自當不與小仙計較。”她這番措辭言詞在理,量南殊仙君也反駁不得,他若再是為難她到顯得他為人狹隘,真真堵得南殊仙君啞口無言。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怪不得連天帝都耐何不了她,可他卻偏偏不著她的道。南殊仙君素來在天宮中都沒個正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更無懼旁人如何看他。況他在天界也算是個稀罕人物,能在神帝身邊走動,又得天帝看重差遣了個好職位的,其能力與手段自是不可小覷。他在天宮行走無論是一十三天還是二十四天的小仙娥都會敬他幾分,甚至奉承上幾句,當然他全不當這些回事,可不代表他能容忍以下犯上的僭越之人,譬如梵音。她的眼神中會讓人有種錯覺,好似無論是誰她都不放在眼中,到並非是輕蔑,相反是淡然。那種淡然生生將人的氣勢壓了一截,誰在她眼中都像是個跳梁小醜。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她不過一介小仙,仙資尚淺,何來這種鄙睨的氣勢。每當這時南殊仙君就想壓一壓她的氣焰,哪怕明知自己是故意挑刺又如何,他有挑刺的資本。

梵音想要起身,南殊仙君將折扇壓在她肩頭,他輕輕一用力便用靈力壓制了她。梵音明顯感覺身子一沈,她斂下眸,心知南殊仙君沒那麽好應付,只聽得他聲音不輕不重道:“哦?那這病看來是很重啊,能煩勞到帝君親自照拂的,怕是放眼這天界也不出其二,你可真是好本事,好本事。”他刻意將尾音拖長,似意有所指。他又逼近她一步輕聲道:“本君不想猜你是何種心思,也不想知道你引得帝君註意使得什麽手段,但本君奉勸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則莫說是本君容不下你,就是帝君是什麽脾性怕也會教你領受。這是本君對你這個新飛升小仙的奉戒,你且好自為之。”他已非第一次告誡,然而不知是忌憚梵音還是對她成見頗深,總將她視如洪水猛獸。

她有這麽可怕嗎,能令南殊仙君如此念念不忘。梵音掩唇笑了笑,殿外杏樹芬芳花香,暗香湧動,輕輕撫落枝頭,綻成絕美的姿態。緋色花瓣像是下著一場花雨,而她如花的笑顏燦爛如璀,以一種靜美的傾艷令人目眩神迷。好似滴落在心間的一滴水墨,暈染出耀人的色彩。

她拂落折扇,站立在南殊仙君面前,一掃先前卑微姿態,不卑不亢道:“仙君教訓的是,只是小仙以為自己並未做任何出格之事,何以讓仙君惦念著、忌憚著,想來確然是小仙的罪過了。但是仙君有一點怕是說錯了,小仙私以為尚沒本事做到仙君所說,又何來本事讓帝君另眼相看呢?就算小仙有什麽花招都難逃仙君法眼,小仙又怎敢在仙君面前賣弄聰明,豈非顯得仙君——智拙。”她清淺說完,含眸俯身離去。而離去時眼底那抹輕蔑輕易勾動人心怒火。

這裏是秋荷殿偏殿一禺,梵音病了些日子本想來呼吸新鮮空氣,誰料碰了一鼻子灰,心中自然不舒服。再說南殊仙君幾次三番對她諸多挑刺,是為激怒她,還是覺著她好欺負?她可不是那種逆來順受之人,是時候讓他知道自己並非好惹的,否則下次他就不是言詞挑釁了,誰知道又有什麽惹得他不高興了。她平白無故被罰受傷已是無辜遭罪,偏巧南殊仙君還以為她是裝出來的,誰會沒事折騰自己想出那麽損的招。她又知道帝君一定會救自己了,虧他那腦回路。這種因禍得福的事他若喜歡下次換他來,她可不喜。她做這神仙已經做得夠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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