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浮出水面

蕙平跪下道：“父皇，葉裴在兗州被人刺殺，生死未蔔，還望父皇能派兵去增援。”她眼中聚起了水霧。說起來她這位公主自走到朝前看似風光無限，卻是未有實權，兵符自司夜離手中收回來後至今都握在西鳳帝手中，也不曾交給鳳景行，是以想調動任何人都得經過西鳳帝的批示，以確保皇權的穩固。蕙平不得已才找到的西鳳帝，她去找過鳳景行，想讓他私下先借點禦林軍給她，那些專職保衛朝廷官員的禦林軍他是能少量調動些的，可他卻以借口拒絕了見她。在別無他想又不能前去兗州的情況下，蕙平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她想去找司夜離，但他如今被罷官後一直就有禦林軍看守著，西鳳帝雖讓他參與了官員被殺一案，可他自身都難保，何來談救人。

西鳳帝起身換了個坐姿，不明情況問道：“什麽意思？他跑去兗州做什麽，他不是在戴罪立功，難道他想逃走？”說起來他對葉裴也是器重有佳，整個葉氏家族都世代保衛著皇族，深受皇恩，到了他這一輩自是年紀輕輕就委以重任，可誰知他和蕙平之間會糾纏不清，現在還搞出事情來，到是枉費了他對葉裴的一番栽培，與之祖上相比還是差遠了。

蕙平見西鳳帝起了疑心，忙幫著解釋道：“不是的父皇，葉裴是為了調查刺殺案才去的兗州，他既是要自證清白，也是在幫父皇解憂。如今他生死未蔔，還請父皇莫要袖手旁觀，葉氏畢竟為保皇族勞心勞苦，看在他們忠心耿耿的份上，也要將他給救回來。”蕙平說這番話時內心還是有些緊張的，她明知道這些不該由她來說，可當她第一時間得知消息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她眼神中有期盼的哀求，從小到大哪怕是她的母妃死了她都不曾露出過這種眼神，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他的這個女兒與他人不同，假以時日好好培養或許能成為他的一把利劍，他也正是這樣計劃的，然而她卻是辜負了他的期望，將自己置身到感情漩渦中無法自拔。以前無論她怎樣荒唐胡鬧，於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可她喜歡個侍衛在西鳳帝來說是絕對不行的。

西鳳帝抿唇看著她這個女兒，她就像是魔障了，她能分得清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嗎？她竟為了個侍衛來哀求自己，讓他太過失望，甚至懷疑這些年對她的疼寵是否錯了。西鳳帝冷冷道：“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些事無需你操心，如果他不能應對那自然就會向朕稟報求助，而非是擅自行動。朕既未收到他的奏稟，你讓朕派兵去助他，你將西鳳的士兵置於何處，你又將朕置於何處？你可知西鳳的士兵是用來做什麽的？他們是用來保衛國土保衛皇城的，可你呢，為了一己私利竟妄想擅動他們，朕看你是被情愛沖昏了頭腦，怕是連自己姓什麽都要忘了。”他拂袖甩開蕙平想要攙扶的手，起身往外走，不想再看到她。

蕙平情急下忙的跪下道：“父皇，就算是兒臣求您了，兒臣從未向您求過什麽，但兒臣不能看他死，如果父皇不同意，那兒臣將親自前往。”她大有種豁出去的氣勢。

“放肆。”西鳳帝怒火攻心氣罵道，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才又道：“你為了他連公主都不想當了嗎？”

他的質問聲令蕙平仰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從來沒想過會從最疼愛她的父皇口中說出這句話來，就算是她參與朝政他都是寵著，力排眾議，站在她一邊。可為何偏偏是一個葉裴，父皇就能生如此大的氣？她不懂。

蕙平的置落無聲使得西鳳帝稍稍消了口氣，但緊接著她的話卻是讓西鳳帝更生氣。蕙平執拗道：“父皇，您若覺著兒臣在您心中不重要，那兒臣只能任憑父皇處置。”她眼中的決絕是認定了這件事絕不會回頭。

西鳳帝指著她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只得緩了緩語氣道：“若是你眼裏還有朕這個父皇那就別再管這件事。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不需要朕來說明，若連這點也做不好，那真是枉費了朕對你的寵愛。”

“父皇……父皇。”蕙平哀求道，她還想再說什麽，最終在西鳳帝的冷漠態度下什麽也沒能說出來。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過往所有疼寵都是虛假的，他能給她一切任性無理的權利，卻不能給她所想，那還是愛她嗎？她只是他手中的一件玩具，能供開心卻不能供正事。

“滾出去。”西鳳帝冷聲下令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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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入春日的南晉國是四國中最繁華鼎盛的，在諸國尚未從嚴寒中走出來時，便已是一派暖意融融的景象。冬梅未曾雕謝，春花已悄然枝頭，端得是一幅繁花似錦。南晉與諸國往通密切，商貿互惠成了一項特色，其皇城晉都更是商賈名流聚集之地，所造房舍樓閣皆是華美異常。南晉身為四大國之首，早在歷代皇帝時就開創了這繁華盛世，讓人望塵莫及。不僅是其國中富有的商賈名流，還有其豐富的物產資源，占據地理優勢，而朝中各位大臣又有不少名聲在外，令人敬而望之。雖說這幾年四國的形勢都不太好，隨時都有侵略戰亂的時候，但南晉太子軒轅澈卻與諸國高層都或多或少暗中有些秘密往來，以穩定自己的局勢。而說起這位神秘的太子，其手段就足夠讓人忌憚了。身為強國的太子，軒轅澈又豈是凡人無能之輩，其事跡怕是說上幾天幾夜也不能形容。最要讓人莫測的怕就是他的這個太子之位了，當然這件事過去太過長遠，已很難說清是怎麽回事。百姓只知道從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上位前，太子之位就定給了剛出生的六皇子軒轅啟。據說聖旨剛下那天不止整個南晉一派祥瑞，更是有六十四只玄鳥盤桓在皇宮頂上三日三夜，發出金光普照，七彩瑞霖。而南晉帝對這位剛出生的太子也是喜愛的緊，恨不得將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他眼前。有人說這是愛屋及烏，因南晉帝對其母妃的寵愛才讓這位剛降生的六皇子撿了個便宜當上太子，也有人說這位太子天賦異稟，剛滿一歲時便會讀誦四書五經，但凡所過之書皆過目不忘。無論這位太子是個怎樣智慧過人的角色，有一點卻是不可爭議的。那就是當時還身為虞妃的太子生母極為得南晉帝寵愛，甚至一度想要將她立為皇後，為此傷了不少女人的心。南晉宮中的女人有很多，卻皆在她的光芒下黯然失色，險些都被冷落一生。可想而知他們心中對這位女子是有多憎恨厭惡了。那這位虞妃又是個怎樣的角色呢？據傳她天資仙容，性子很是隨和，智慧過人，是族中家長疼愛的幺女，若非被南晉帝看上，是怎麽都不會舍得讓她遠嫁的。至於虞妃的母族是什麽底細，到至今都是神秘的，也在虞妃死後這個謎題就隨著她而石沈大海。對於這位得天獨厚的女子深得上天眷顧，按理來說得享錦衣玉食一世，該是人人羨慕的對象，怎得最後落得個客死異鄉的下場？而她那匆匆短暫的一生，如繁花般開得璀璨，也如曇花般雕零的太快，甚至早被人遺忘。

要說起來這位貴妃的命運也是坎坷，福氣與厄運相伴而生，若非不能得享殊榮，又該如何解釋她悲慘的命運？那到底是南晉深宮中不能為外人道的一段塵封往事，對此所知之人皆是三緘其口，要麽也就知之不詳，傳出個大概來。說是這位虞妃做了什麽事惹惱了南晉帝，使其對她厭恨之極，恰是西鳳對其交好之時，南晉帝就借著這個機會將她遠送他國眼不見為凈。可這位貴妃到底犯了什麽事而使南晉帝龍顏大怒，最終不顧夫妻情分褫奪了她的妃位不說，還將那位寵愛之極的太子也一起剝奪了儲位，這就讓人有點弄不懂了。虞妃到底做了什麽能使南晉帝一夕間竟像變了個人似的，難道說所有恩愛繾綣都是騙人的嗎？恩愛是否是騙人的旁人不得而知，只是嘆息，原來所謂的情愛在轉瞬間脆弱的就像是一聲嘆息，轉眼就能忘卻前程過往，如陌生人般將其置之死地。帝王的愛本就如履薄冰，天堂與地獄不過是瞬息之事，只是她畢竟是萬人敬仰的寵妃，她的兒子是未來的儲君，被當作人質送往他國終生不得回去實在讓人唏噓。

當日南晉帝做出這個決定時必然沒有想到，一輩子太快，在他還未遺忘傷痛消怒火氣時，虞妃就已香消玉殞，消失在人海，讓他的苦痛無人可訴，讓他的嫉恨無處發洩。那他又是否想過一輩子不見究竟是有多長遠，難道當真就不是氣話，未曾動過半分心思要將人招回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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