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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失勢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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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失勢陷阱

他真是要被她給氣瘋了,說了那麽多重點一句沒聽到,耍賴的功夫到是見長,真不知該拿她怎麽辦。氣憤地指著她小榻邊的矮幾上,就是怕她渴,早就溫著熱水備著了。那水不冷不燙,送到嘴邊正好喝,連著她心裏也是溫溫的,以前在玄月宮訓練時常年都不能喝上熱水,她偏生又是個生活白癡,就是拿火石點火都學了好幾個月才勉強能著,又怎能指望在忙碌之餘有那個閑功夫去照料自己,還是後來患寒毒後才將喝冷水這習慣給改了的。可他卻說女孩子要喝熱水身子才能好,才不會肚子疼。而他也是怕她睡醒了會口渴才特意都備好了的,還有她愛吃的糕點。他怎麽知道女孩子每月都會肚子疼,她本是被他的話感動的,卻因這句而差點沒和他翻臉。見她醋意那麽大就知道她想歪了,他也不解釋,直接從架子上抽了本醫書給她看,當真是將人的構造給細細描繪。她又哪裏是會低頭的性子,索性將醫書拿了看也不理他了。不過是比別人博學多才了些有什麽了不起,看那麽雜還不是說明了他水性楊花,不像她素來就只愛看話本,可卻也是被他最鄙視的東西。說什麽不思進取,可她明明已經什麽都會了,已經足夠優秀,幹嘛還要思進取,就不能給自己找點樂子。玄月宮中的生活那般清苦,她能做的也唯有如此了,若還不能找點精神寄托,那她豈非無聊死。誰像他那般枯燥沒事就將那些書冊都給翻爛了,想來是腦子不夠用,想要來個溫故知新罷。嘖嘖,腦子笨就直說嘛。

不過那些私下裏的小情趣著實少,他們能得這種悠閑日子本就不多。最多的還是她在醒來時他已出去處理政事,或是進宮面聖,只在矮幾上壓上張小紙條,告知她去向。他能陪她的日子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的,偶爾能忙裏偷閑尋個樂趣已是不易,又怎會想到就連這簡單的廝守都變成了奢侈。

阿月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特別是她在不經意間目光觸到那架被她特意騰出來放話本子的木架上,已壘了不少時新的話本,舊的那些還原封不動地擺放在那裏,看起來到也沒落了灰。而原本擁擠的木架早已騰了出來,到顯得空曠。他從前不是不允許將她的話本擺放在這裏嗎,說什麽會將他書房的風格給弄亂了,被人看到笑話,說他堂堂一國之相竟看些小女孩才看的情愛話本,傳出去太過丟人,為此兩人據理力爭了許久他都沒妥協,也真是沒搞懂府中那麽多地方為何偏偏就非要選放在這。他又怎會懂她想讓他隨時都能看到自己的心情呢,又怎能明白看著他們共同擺放東西時那種甜蜜的感覺呢。可是如今當她看著這些過往甜蜜,又怎不是滿心的苦澀與痛苦呢。他還留著這些又算什麽呢,即便是收集了當下最流行的話本,即便是空了木架給她那又能說明什麽。不過是說明了那樣能使他好過些,那樣他就能毫無負罪感的與他所愛在一起了,不是麽。她又有什麽好感慨的,面對那樣一個人,不要妄想用任何回憶去打動她,那些回憶只會讓她感到惡心。若是早知結局是如此,她絕不會任自己與他有那些過往。現在的她已不是用回憶能傷得了的。

阿月喝了口茶,對桌上的糕點置若罔聞。司夜離在大理寺待了好幾日,回府的第一件事自是要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晦氣。阿月等得久了些也是無妨,她知道他必然會來見她的。可她沒想到她第一個要見的人居然不是司夜離,而是芷瀾。芷瀾借著來添茶的功夫慢慢靠近她,阿月哪裏會想到在相府能見到她,當年她未能在那場大火中逃出自然也就無法安排芷瀾的去處,為此她還悔恨了好久,若是她堅持讓芷瀾跟隨著杜麗娘他們走,那她也就不必卷進她與司夜離的這場漩渦中,也不知後來芷瀾怎樣了,一直都未曾得到她的消息。不是沒想過找她,只是無從找起。

眼下看來她還在相府生活,而且生活的還不錯。想來司夜離應當是沒有為難她,不過芷瀾只是個普通丫鬟,她從前也就在寧府生活,與玄月宮沒有半點關系,即便後來證實她爹就是玄月宮宮主,寧府中的丫鬟仆人等未必就參與其中,司夜離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索性也就沒為難她了。只是芷瀾難道就不知那場大火是司夜離所放,依著那丫頭的脾性她就不信不去找司夜離報仇,那她怎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還是說在那件事上司夜離欺騙了芷瀾?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任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事情沒有證據,芷瀾又單純好騙,到了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也未可知。當真是個陰險之人,但願芷瀾什麽都不要知道的好,那樣她就不會處在危險中。

阿月原是想將芷瀾給認回,可看她在相府出入自由想來還是不要告訴的好,轉念間收回了念頭,將話給咽回去。反正他們都在鳳都將來有的是機會,等她將司夜離扳倒後還怕他們不能相認麽。

芷瀾走近阿月,添茶的功夫她手中刀光一晃,就聽得門口有道低沈的聲音劃過:“住手。”隨即一枚扳指從她眼前而過,射向了芷瀾手中的匕首,待阿月反應過來時只來得及用手擋了下,刺向她的匕首被扳指擋開,在她掌心淺淺劃過,帶出一串血印。阿月感覺到掌心一痛,扳指應聲而碎,在地上裂開了兩半。而芷瀾手中的匕首也因一股極大的沖擊力跌落入地面,她的手腕疼痛,看向進來之人。流錦與攝魂幾人無意中說的話被她所聽到,說是賢王的人還敢來相府,害得主子還不夠慘,真想沖進去將她給殺了雲雲之類的話。芷瀾躲在廊柱下,當即就暗暗下了決心,既然他們有所顧忌,那就由她動手,反正她沒什麽好怕的。

司夜離低沈的話音飄過芷瀾耳畔,這下可不好,被他給看到了,是她最不願的事。芷瀾臉上寫滿了委屈,卻也不得不退到一邊,等著他的責罵。

阿月捂住了掌心,有血滴順著手腕落下,濺在地面。阿月被芷瀾的舉動給震驚了下,即便如今他們不識,可她竟為了司夜離而來殺她?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預備刺向她哪裏呢?她對芷瀾是全無防備之心的,若是她今日得逞他日得知真相,該要如何的痛恨自己。阿月在心裏嘆息了聲,畢竟芷瀾在相府住了那麽多年,會幫著司夜離也是被他給收買的,怪不得她。

“還不退下。”司夜離責令道。

芷瀾這才有些膽怯,他的聲音毫無溫度,又恢覆成了那個寡淡的國相,比之回憶起寧朝夕時那個男子全然像是兩個陌生人。芷瀾眼底有委屈,恨他不能懂,可又無奈地被他呵斥,只得滿心恨意的看著阿月往外走。

待芷瀾重新關上門,司夜離才從櫃子裏拿出瓶龍涎散丟給阿月,這上好的傷藥是阿月第二次收到。從前她受傷他也是用龍涎散給她敷上,那時的他帶著憐惜,如今的他卻是冰冷的。阿月也沒同他客氣,到是不怕他下毒,直接打開瓶蓋到在傷處,也不包紮起來,將用好的傷藥又放回到桌面上,還給他。

司夜離也不接,就等著她說話。他目光中淡然的神色讓阿月感覺出他其實已經在懷疑她了,從她那時在勤政殿外的長道上與鳳翳喧嘩開始,她不僅接近了鳳景行,也必然讓他起了疑惑。除非是想吸引眾人來圍觀,否則一個祭司又怎會選擇在那裏同皇子開罪。這般目無法紀也不怕被治罪嗎,難道當真膽子大到不想活了?後來她接近鳳景行與淑妃,鳳翳也在她的調教下收斂了不少,她既然能走入到西鳳帝面前,又怎會讓他遺漏掉一個想要往上爬的小螻蟻?她本來就沒想瞞他,也深知瞞不住他。

兩人相對而坐,阿月沈著看著他道:“司相落得今日這個局面想必很清楚是怎麽回事,黎兒是王爺之人。而王爺設下這個局,司相覺得自己還有幾成翻盤的機會?”她開門見山的問他。

那個暗中之人終於浮出水面,司夜離也同樣在看著她。四目相對,有種熟悉感在心頭浮起,他忽略了這種感覺,只是比她更淡然道:“這個設局之人並非是鳳景行,而是你。今日你是代表鳳景行而來,還是為你自己?”他一語道出了實情。

阿月其實很喜歡同他這種爽快又聰明之人說話,彼此都心知肚明無需拐彎抹角,對於她的來意想必他也是推測過的,只是當真不知,否則也不會讓她坐在這裏有兩人的會面了。

“若我能讓黎兒改口供呢?”她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很緩慢,以防他未能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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