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西啟仙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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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西啟仙霞
令事情有轉機的是在阿月回到福源樓的夜晚，這日相較於往日客量並不多，掌櫃早早就掛起歇業的牌子，除了本身住店之外的人就不再接客。阿月看看外面的天色覺得也不是很晚，且她這幾日在店中出出進進並無異常，許是小廝對她印象有些深刻，特意來叮囑讓她早些回房待著，晚上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這到勾起了阿月的好奇心，怎麽弄得神神秘秘，莫非要發生什麽事？她也不問小廝，以免將自己暴露。聽話的關起了門，但悄悄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躲在門背後一直等了很久都很安靜，正當阿月要放棄時，隱約間卻聽到有說話聲，說話聲明顯有些大。是個粗獷的男聲，笑起來也很是豪邁，稱兄道弟道：“老弟，來了我的地盤就不要那麽拘束，讓你的人都撤下，今晚我們先商談正事，然後不醉不歸。”說罷就左右領著人往樓上走。他身後畢恭畢敬跟著店掌櫃和許多面色兇悍的人，那些人少說也有上百人，隨即在店中找好自己的位置站下來守著。
阿月拉開絲門縫，見他們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她忙的關上門，可又等了一會，聲音漸漸遠去，她再拉門看去他們已經上了三樓，身後跟隨著一人的則有阿月先前見過的那個老二和老三，餘下的人她就不認得。帶頭的男人招呼著眾人往上走，他臉上有一條刀疤，從眼角處一直延伸到鬢角，再深些怕是要毀了眼睛。那人臉上到並無什麽兇相，比起那個老二老三來可謂和藹的多，年約三十來歲，臉上卻已有了風霜，笑起來魚尾紋盡顯。另兩個被他稱兄道弟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恭維，實則一人臉上甚為不屑，一人臉上到顯出一副書生氣來，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裏卻是老奸巨猾，眸中閃著精光。也不知那個老大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他們一行人前腳剛上去，掌櫃就招呼著讓人上好酒好菜。阿月想趁機混上去，但門口都有嚴格的守衛把守著，那些人絕對不會讓她那麽好糊弄的，而且還有人認得她，想想還是放棄這個打算。
掌櫃領了人先將一批下酒菜送上，偌大的房中拼疊擺放著三張大桌合成的長桌。被稱作劉同的男子因是主人自然就坐在上首，餘下兩人各坐一邊。劉同擺了擺手示意掌櫃出去，掌櫃見此就將房中人全撤光，門口只有劉同的人守著，餘下的人則到另一廂房中喝酒吃肉去了。
當房門關閉的一剎那，有人悄悄靠近，神不知鬼不覺。
劉同並不急著招呼他們喝酒，只是開場白道：“近來渝州同黎城開戰，我等雖已將晉軍打退，可難保他們不會再來。再者，仙霞郡與南晉往來互通幾十年，他們早就將我們底細摸的一清二楚，怕是早就有了賊心想對我們開戰，甚至要將我們從西鳳劃分出去歸為南晉的領土。”
“不可能吧，劉兄當是多慮了，若南晉真敢對渝州下手，就是朝廷都不會放任不管。”書生氣的李厝道。他提起酒壺對著三人各自的酒碗中滿上。
阿月一手扒在窗欄，另一手扶在頭頂的木框上，腳下是寬餘兩指尖的橫木攔著，她走的很是艱難，再往下就是底樓的天井，三樓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從這個高度摔下去怕是要血濺當場，這個死法很是難看。若是從前這點距離於她來說根本就小意思，飛檐走壁的不在話下，可如今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夠自保的，遑論是輕功這種有難度的動作。其實她的身體早就不適合再練武，當年武功盡廢時傷了根本，能勉強練個一招三試應付普通敵人還行，武功若是高的，那就還是走吧。
索性她的分量並不重，掂著腳尖走還是能支撐一段時間。就是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那些人聽到動靜。阿月躲藏的窗外是臨近著隔壁廂房的，除了這一個法子就剩下房頂了，但她爬不上去。隔壁喝酒的聲音有些大，想必是在劃拳，酒過三巡開始紛紛露了底子，陋相畢現。後來大約又進來了女的，她聽到吵雜的女聲在勸著酒，擾得她都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些什麽。將身子探近了些，才終於又聽得他們道：“朝廷？朝廷到是願意接管，可若是他們管了還有我們兄弟幾人的好日子麽？”說話的是師應與。他拿起面前的酒碗，一口酒痛快飲下，嘴角還有不少酒漬滑落，他豪氣的一抹嘴角，將酒碗往桌上一丟。
“師弟說的對，朝廷一旦接管渝州，那勢必會將我們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而這也正著了他們的計。我今日來就是為了同你們說這些話，無論渝州現在的局勢是什麽，也無論我們之間會怎樣，這個地方絕不能落入朝廷手中，否則渝州將不覆存在，你們說是也不是？”劉同重新倒了碗酒，拿起來問他們道。
李厝自然是應和的，將酒碗碰上說道：“劉兄說的是，雖然平日裏我們或許會有些小摩擦，但這都無損大和氣，是非面前我們還是懂得的。渝州若是沒了，我兄弟幾人還爭什麽爭，到哪去掙錢。”
師應與也拿起劉同倒給他的酒，笑道：“渝州如今就我三人獨大，朝廷想要動我們怕是很難，只要我們將渝州守的固若金湯，他們就休想從我們手中占得便宜。既無法從渝州打開口子，那便也不能從墨河著陸攻向南晉，相反南晉若膽敢再發動攻擊那我們就停止對外貿易，相信南晉也會損失極大。孰輕孰重看他們如何選擇。”
在這一點上他們到是同仇敵愾，不約而同站在了同一陣營。酒碗清脆的碰撞聲帶來的和氣頃刻將氣氛推至頂點。“來，喝酒，吃菜。”談完了公事，劉同言笑晏晏道，他們這些人互相都有自己的勢力，平日裏哪像現在這般稱兄道弟的，爭搶起地盤來那是殺紅了眼，誰都不認誰。可若是有相同的利益捆綁，他們卻還能坐下來一團和氣，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說來到還真是感謝南晉這次的進攻，雖說不知他們究竟想做什麽，是打算要同西鳳撕破臉還是趁機撈一筆橫財，都將這幾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拉到了一起，他們不僅是為了要保住渝州，更是為了他們自己。
“其實按我說，南晉為何會欺負到我們頭上來呢，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渝州現在群龍無首，若是前些年在望月手中管理著，莫說是騷擾，就是讓南晉商賈往來邊城上供他們也不敢有二聲。他們一來是怕望月的名號，二來望月在此就是民心所向，無人敢不服，就是不服也會被玄苑的氣勢所嚇到折服。而我們呢，一盤散沙，除了靠武力強勢鎮壓，有幾人……”劉同還要再說下去，被師應與他們打斷。
“來來來，劉兄，說這些做什麽，我們眼下危機未解，餘下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師兄說的是，不談這些。”李厝附和道：“劉兄不是準備了美女讓我等兄弟開開眼界麽，怎麽到是舍不得了？”他巧妙的將話轉出去，兩人對視一眼，俱心知肚明。
“不行，不行了，讓我去吐一下，喝太多撐的很。”隔壁廂房突然傳來這麽一聲，緊接著就有人推開窗，頭對著窗外嘔吐起來。他雖喝的眼冒金星，但眼縫還是極好的，輕易就掃到了躲在兩扇窗之間的黑影。阿月此時想逃走已是來不及，她本來緊貼著墻壁心想那人未必就能看到，可誰知背起來就是這麽倒黴。那人指著她哎的叫了聲，緊接著又揉了揉眼，阿月趁著他未反應過來喊人前趕緊往另一邊的窗前挪動。黑影一閃而過，就聽得那人驚喊道：“有刺客。”
這一聲響到是嚇得阿月不輕，待房中三人轉過頭來時阿月已加快腳步朝他們那邊走過，三人急忙朝窗邊而來，底下護衛也提著刀紛紛探出頭來去查看。阿月嚇的一身冷汗，腳下步伐不敢放慢，索性他們處在的房間墻角轉彎就是個死角，那一整面都是墻，只要躲過去他們就看不到她了。這麽想著，她匆忙腳步間未能站穩，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摔下去，誰知就在她跌落前被一只手給抓住手腕，將她一個轉身藏在了墻角。那些人推開窗來四下查看，環顧了一圈後朝著隔壁喊道：“你小子是眼花吧，哪來什麽人，別說是人了，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後來過來的老二也道：“大哥，這家夥是喝多了，興許是什麽野貓被驚到，上下都是護衛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你當他們都是死人嗎？！”這話分明是說給李厝和師應與的人聽的。
被質疑的男人又揉了揉眼，融融夜色間只有一輪明月懸掛在枝頭，風吹的他腦袋發懵，想了想也附和道：“大概是我真的看錯了，我也記不清了，那個黑影一晃而過，等我再看時卻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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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事情有轉機的是在阿月回到福源樓的夜晚，這日相較於往日客量並不多，掌櫃早早就掛起歇業的牌子，除了本身住店之外的人就不再接客。阿月看看外面的天色覺得也不是很晚，且她這幾日在店中出出進進並無異常，許是小廝對她印象有些深刻，特意來叮囑讓她早些回房待著，晚上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這到勾起了阿月的好奇心，怎麽弄得神神秘秘，莫非要發生什麽事？她也不問小廝，以免將自己暴露。聽話的關起了門，但悄悄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躲在門背後一直等了很久都很安靜，正當阿月要放棄時，隱約間卻聽到有說話聲，說話聲明顯有些大。是個粗獷的男聲，笑起來也很是豪邁，稱兄道弟道：“老弟，來了我的地盤就不要那麽拘束，讓你的人都撤下，今晚我們先商談正事，然後不醉不歸。”說罷就左右領著人往樓上走。他身後畢恭畢敬跟著店掌櫃和許多面色兇悍的人，那些人少說也有上百人，隨即在店中找好自己的位置站下來守著。
阿月拉開絲門縫，見他們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她忙的關上門，可又等了一會，聲音漸漸遠去，她再拉門看去他們已經上了三樓，身後跟隨著一人的則有阿月先前見過的那個老二和老三，餘下的人她就不認得。帶頭的男人招呼著眾人往上走，他臉上有一條刀疤，從眼角處一直延伸到鬢角，再深些怕是要毀了眼睛。那人臉上到並無什麽兇相，比起那個老二老三來可謂和藹的多，年約三十來歲，臉上卻已有了風霜，笑起來魚尾紋盡顯。另兩個被他稱兄道弟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恭維，實則一人臉上甚為不屑，一人臉上到顯出一副書生氣來，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裏卻是老奸巨猾，眸中閃著精光。也不知那個老大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他們一行人前腳剛上去，掌櫃就招呼著讓人上好酒好菜。阿月想趁機混上去，但門口都有嚴格的守衛把守著，那些人絕對不會讓她那麽好糊弄的，而且還有人認得她，想想還是放棄這個打算。
掌櫃領了人先將一批下酒菜送上，偌大的房中拼疊擺放著三張大桌合成的長桌。被稱作劉同的男子因是主人自然就坐在上首，餘下兩人各坐一邊。劉同擺了擺手示意掌櫃出去，掌櫃見此就將房中人全撤光，門口只有劉同的人守著，餘下的人則到另一廂房中喝酒吃肉去了。
當房門關閉的一剎那，有人悄悄靠近，神不知鬼不覺。
劉同並不急著招呼他們喝酒，只是開場白道：“近來渝州同黎城開戰，我等雖已將晉軍打退，可難保他們不會再來。再者，仙霞郡與南晉往來互通幾十年，他們早就將我們底細摸的一清二楚，怕是早就有了賊心想對我們開戰，甚至要將我們從西鳳劃分出去歸為南晉的領土。”
“不可能吧，劉兄當是多慮了，若南晉真敢對渝州下手，就是朝廷都不會放任不管。”書生氣的李厝道。他提起酒壺對著三人各自的酒碗中滿上。
阿月一手扒在窗欄，另一手扶在頭頂的木框上，腳下是寬餘兩指尖的橫木攔著，她走的很是艱難，再往下就是底樓的天井，三樓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從這個高度摔下去怕是要血濺當場，這個死法很是難看。若是從前這點距離於她來說根本就小意思，飛檐走壁的不在話下，可如今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夠自保的，遑論是輕功這種有難度的動作。其實她的身體早就不適合再練武，當年武功盡廢時傷了根本，能勉強練個一招三試應付普通敵人還行，武功若是高的，那就還是走吧。
索性她的分量並不重，掂著腳尖走還是能支撐一段時間。就是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那些人聽到動靜。阿月躲藏的窗外是臨近著隔壁廂房的，除了這一個法子就剩下房頂了，但她爬不上去。隔壁喝酒的聲音有些大，想必是在劃拳，酒過三巡開始紛紛露了底子，陋相畢現。後來大約又進來了女的，她聽到吵雜的女聲在勸著酒，擾得她都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些什麽。將身子探近了些，才終於又聽得他們道：“朝廷？朝廷到是願意接管，可若是他們管了還有我們兄弟幾人的好日子麽？”說話的是師應與。他拿起面前的酒碗，一口酒痛快飲下，嘴角還有不少酒漬滑落，他豪氣的一抹嘴角，將酒碗往桌上一丟。
“師弟說的對，朝廷一旦接管渝州，那勢必會將我們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而這也正著了他們的計。我今日來就是為了同你們說這些話，無論渝州現在的局勢是什麽，也無論我們之間會怎樣，這個地方絕不能落入朝廷手中，否則渝州將不覆存在，你們說是也不是？”劉同重新倒了碗酒，拿起來問他們道。
李厝自然是應和的，將酒碗碰上說道：“劉兄說的是，雖然平日裏我們或許會有些小摩擦，但這都無損大和氣，是非面前我們還是懂得的。渝州若是沒了，我兄弟幾人還爭什麽爭，到哪去掙錢。”
師應與也拿起劉同倒給他的酒，笑道：“渝州如今就我三人獨大，朝廷想要動我們怕是很難，只要我們將渝州守的固若金湯，他們就休想從我們手中占得便宜。既無法從渝州打開口子，那便也不能從墨河著陸攻向南晉，相反南晉若膽敢再發動攻擊那我們就停止對外貿易，相信南晉也會損失極大。孰輕孰重看他們如何選擇。”
在這一點上他們到是同仇敵愾，不約而同站在了同一陣營。酒碗清脆的碰撞聲帶來的和氣頃刻將氣氛推至頂點。“來，喝酒，吃菜。”談完了公事，劉同言笑晏晏道，他們這些人互相都有自己的勢力，平日裏哪像現在這般稱兄道弟的，爭搶起地盤來那是殺紅了眼，誰都不認誰。可若是有相同的利益捆綁，他們卻還能坐下來一團和氣，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說來到還真是感謝南晉這次的進攻，雖說不知他們究竟想做什麽，是打算要同西鳳撕破臉還是趁機撈一筆橫財，都將這幾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拉到了一起，他們不僅是為了要保住渝州，更是為了他們自己。
“其實按我說，南晉為何會欺負到我們頭上來呢，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渝州現在群龍無首，若是前些年在望月手中管理著，莫說是騷擾，就是讓南晉商賈往來邊城上供他們也不敢有二聲。他們一來是怕望月的名號，二來望月在此就是民心所向，無人敢不服，就是不服也會被玄苑的氣勢所嚇到折服。而我們呢，一盤散沙，除了靠武力強勢鎮壓，有幾人……”劉同還要再說下去，被師應與他們打斷。
“來來來，劉兄，說這些做什麽，我們眼下危機未解，餘下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師兄說的是，不談這些。”李厝附和道：“劉兄不是準備了美女讓我等兄弟開開眼界麽，怎麽到是舍不得了？”他巧妙的將話轉出去，兩人對視一眼，俱心知肚明。
“不行，不行了，讓我去吐一下，喝太多撐的很。”隔壁廂房突然傳來這麽一聲，緊接著就有人推開窗，頭對著窗外嘔吐起來。他雖喝的眼冒金星，但眼縫還是極好的，輕易就掃到了躲在兩扇窗之間的黑影。阿月此時想逃走已是來不及，她本來緊貼著墻壁心想那人未必就能看到，可誰知背起來就是這麽倒黴。那人指著她哎的叫了聲，緊接著又揉了揉眼，阿月趁著他未反應過來喊人前趕緊往另一邊的窗前挪動。黑影一閃而過，就聽得那人驚喊道：“有刺客。”
這一聲響到是嚇得阿月不輕，待房中三人轉過頭來時阿月已加快腳步朝他們那邊走過，三人急忙朝窗邊而來，底下護衛也提著刀紛紛探出頭來去查看。阿月嚇的一身冷汗，腳下步伐不敢放慢，索性他們處在的房間墻角轉彎就是個死角，那一整面都是墻，只要躲過去他們就看不到她了。這麽想著，她匆忙腳步間未能站穩，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摔下去，誰知就在她跌落前被一只手給抓住手腕，將她一個轉身藏在了墻角。那些人推開窗來四下查看，環顧了一圈後朝著隔壁喊道：“你小子是眼花吧，哪來什麽人，別說是人了，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後來過來的老二也道：“大哥，這家夥是喝多了，興許是什麽野貓被驚到，上下都是護衛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你當他們都是死人嗎？！”這話分明是說給李厝和師應與的人聽的。
被質疑的男人又揉了揉眼，融融夜色間只有一輪明月懸掛在枝頭，風吹的他腦袋發懵，想了想也附和道：“大概是我真的看錯了，我也記不清了，那個黑影一晃而過，等我再看時卻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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